“你去过岭南没有?见过新鲜荔枝吗?”

“不曾。”

“你去都没去过,怎么就轻言无解?”  

一骑红尘妃子笑天涯何处不相逢(一骑红尘妃子笑)(1)

一位九品芝麻官汲汲营营了一辈子,终于在长安贷款买了自己的第一套房子,那一年他52岁了,他以为自己终于和妻子孩子在长安有了一寸之地。

可就在李善德贷款买了房子的那天,他衙署里的官员设法让他接下荔枝使得活。一日色变,两日香变,三日味变。从岭南到长安,远近不下五千里路,四个月的时间无论如何也赶不及。

这件事情于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可官场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和光同尘,好处均沾,花花轿子众人抬。一个孤立独行的人在官场上是走不久的。

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李善德亲自骑着一匹马,出了城门,跨过灞桥,直奔岭南而去。至此,便开始了他与荔枝保鲜与运输之间的故事。

一骑红尘妃子笑天涯何处不相逢(一骑红尘妃子笑)(2)

他一路南下,一边考察地形,一边盘算着距离和用何种运输工具。在岭南一边了解荔枝的生长习性,一边向当地百姓了解荔枝如何保存……

为了将这两坛新鲜荔枝送到长安城,在从化要砍毁多少成树?三十亩果园,两年全毁。一棵荔枝树要长二十年,只因为京城贵人们吃得一口鲜,便要受斧斤之斫。还有多少骑手奔劳涉险,多少牧监马匹横死,多少江河桨撸折断,又有多少人为之丧命?

可是上位者不关心这些,他们不在乎动用了多少劳力,死了多少匹马,沿途有多少人为此殚精竭虑;他们不在乎远在荔枝基地的人种一颗荔枝树需要多少年;他们不在乎对于种植人来说树就如同亲人;他们也不在乎运输时花了多少钱,投资了多少,还剩多少,送到长安城摆上果盘的荔枝平均花费多少贯钱一颗……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与上位者无关。这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费用,都是从贫穷的老百姓身上榨取的。只要没有威胁到他们的利益,他们又怎么能够看到这些呢?上面的人一句话,下面的人跑断腿。就像卫国公在书里面说的一样:流程,是弱者才需要遵循的规矩。

一骑红尘妃子笑天涯何处不相逢(一骑红尘妃子笑)(3)

李善德原本以为,把荔枝平安送到京城,从此仕途无量,应该会很开心。可当他跑完这一路下来,却发现越接近成功,他的朋友就越少,内心就越愧疚。他本想和从前一样,苟且隐忍一下,也许很快就习惯了。可是他看着那荔枝送进春明门时,发现自己竟一点都不高兴,只有满心的厌恶。

为了贵妃口中的荔枝,阿瞳的荔枝园没了,李善德的腿也断了,耗费了无数的人力财力,又有多少人因为这一颗小小的荔枝而家破人亡呢……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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