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作家老三,头条号素老三,出版过长篇小说《离婚真相》《血色缠绵》等。现在我把长篇《离婚真相》连载出来,本书一共26万字,预计30天内连载完。每天早晨 7 点连载。谢谢阅读!
这本长篇写于2009年的年底,2010年的4月份,由大众出版社出版。
1、
看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十一点。罗佳想早走一会儿,去大众传媒。这次她无论如何也要到十八层李建国的公司看看,见不到李建国,就见见他的领导,或者,见齐雪菲。
靳安和忽然叫罗佳到他办公室去一趟。王东升半开玩笑地对罗佳说:“他不是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吧?”
在靳安和的办公室,靳安和只对罗佳说了四句话:“你总看表,好像有急事。这么办吧,你去办事,那两个患者我来处理。”
罗佳心里很感激靳安和。他平时不说什么话,说话就在点子上。看来靳安和这一上午也没少注意她。
但罗佳已经无暇顾忌这些,换下护士服,披上大衣。
王东升望着罗佳的背影有些若有所思。
马克吸着鼻涕,笑着说:“东哥,你看来又多了一个情敌。蒙圈了吧,其实这可是好事,有竞争才能证明你的实力。”
罗佳打车来到大众传媒,在楼下没发现李建国的车。她刚一进大厅,就被门卫拦住了。
“我找十八层的李建国,大众传媒的。我是他妻子,他已经消失好几天了,我今天要是找不到他,我就报警。”罗佳想好了,今天无论如何要查到李建国的消息。
门卫却说他们有规定,没有胸牌不打卡就不能上楼,外来人员一律在门口等。
罗佳正不知所措,门卫室出来个女人,那女人向她一招手。罗佳跟了过去。
女人把罗佳领到楼梯拐角,有些神秘地对罗佳说:“你叫罗佳?李建国是你老公?”
见罗佳点头,女人仍疑惑地问:“你真是李建国的妻子?那怎么不知道他的事?
罗佳的心怦怦地跳,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测。只听女人说:“李建国跑了,他挪用公款炒股,输掉很多钱,警察正逮他呢!”
罗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诊所的。王东升已经走了,马克正坐在大厅里和小护士聊天,靳安和也在。
马克对靳安和说:“按小时收费还真不知道,现在我明白了,你的工作就是陪聊。一小时一收费。如果废话颇多的,就像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的那种,超过一小时你就开始往上加钱,对不?”
靳安和面露微笑说:“你这种比喻也差不多。”
马克说:“乍一听这活儿真不错,大概是陪聊里价钱最高的了。不过,耳朵得抗造,要不还不得磨出茧子,堵住你耳朵眼?”
马克端详着靳安和,眼珠骨碌碌一转,说:“靳大夫,我说点啥你别当真啊,我想不明白,就这整天和精神病打交道的人,是不是心理也有问题啊,要不怎么能和那些人唠得那么黏糊?”
小护士在一旁听得不是味,嘟起嘴顶了马克一句:“要不怎么说一般人做不来这工作呢?我们靳院长可是这方面的权威。”
马克说:“你看你想多了不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好奇。靳大夫,你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呗。”
靳安和嘴边的笑纹更深了。他看到罗佳走进来,对小护士吩咐说:“让酒楼把盒饭送来吧。”
小护士开始打电话。
马克把滑下肩膀的大衣耸上肩头,站起来对小护士说:“不用带我姐那份了,我请我姐去外面吃点好的。”
马克又对靳安和说:“靳大夫你太抠了,就我姐这把手,在你的小庙里做事,还不得供起来?就给上盒饭?”
靳安和发觉罗佳脸色不太好,他看向罗佳,征询她的意见。罗佳此时想避开所有的人,最不想面对的就是靳安和,靳安和的关心让她的心里反差太大。
当年,她假如选了靳安和,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了?
见罗佳没表态,马克笑着说:“我姐那意思就是跟我走了。行了,靳大夫,下午上班前,我一准把你的护士送回来,肯定耽误不了工作。”
马克抢先一步,拉开诊所的门,示意罗佳先走。
罗佳想也没想就走了出去。面对马克,总比面对靳安和好一些。
2、
在饭店的一个雅间里,马克给罗佳倒了一杯酒。罗佳端起来喝了半杯,放下杯子才觉出嘴里的辛辣。
罗佳责怪地对马克说:“给我倒什么酒,我下午还有工作。”
马克说:“酒有镇定作用,我肯定没给你倒错。”
半杯酒,顺着喉咙滑下去,罗佳感觉喉咙里火辣辣的,但心里却突然安静下来。面对任何人,她都有压力,但面对马克,她没有压力。
是因为马克的轻松滑稽,还是因为马克对她来说相对是陌生的?她无暇分辨,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理清头绪。
她渐渐明白李建国为什么不开手机,原来他躲的不一定是罗佳,大概还有警察。
可是,罗佳不相信李建国会挪用公款。
李建国一向是遵纪守法的人,他怎么会不明白违法的后果?
罗佳心里猛地一跳,那栋丽景庄园的房子!对,就是那栋房子,是李建国的还是谁的?如果是李建国的,说明李建国早就做了违法的事,因为他正常的工资连她家现在住的房子还要贷款买。那他挪用公款就未必是谣传。
如果,丽景庄园的房子不是李建国的,也可能是齐雪菲的。会不会是李建国买给齐雪菲的?
罗佳这边千回百转,忘记了对面还有个马克,忘记了手里的杯子装的不是茶水。马克与她碰杯,罗佳端起来倒进喉咙里。把马克看得瞪大了眼睛。
罗佳决定,先去查那栋房子属的谁的名字。无论是李建国还是齐雪菲的名字,很多事情就不言自明。
马克伸出一只手在罗佳眼前晃了晃。罗佳说:“我没事。”
马克放心了,说:“姐,你有心事就跟我说,我解决不了,我还有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儿,贼够意思,哦一声就好使,我的姐就是他们的姐,我的妈就是他们的妈……”
马克看到罗佳的脸色还是板着,他略微沉吟了一下,问:“姐,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不能得心理疾病?”
罗佳探寻的目光望向他。
马克说:“你想啊,得心理疾病那些人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才憋出的毛病。他们有吃有喝,早就不知道幸福是什么了,能不得病?”
罗佳随口问了一句:“你知道幸福是什么?”
马克说:“想大号有个坑等着你就是幸福。”
罗佳扑哧笑了,说:“我看你都能当心理医生了,把我这样的病人都治好了。”
马克一本正经地说:“那不行,我要当心理医生,病人都好了,我非憋出病来不可。”
罗佳又被马克气笑了。
笑一笑,罗佳心情好多了,也因为她心里有了明确的目标。
罗佳问马克:“你不说你有一帮子哥们吗?有在产权处的吗?”
人是可以变的,她原来是个多么优雅的女人,现在竟然和马克这样的朋克青年坐在一起,喝酒谈天。那么,李建国真要变成了通缉犯,也未必不可能。
马克说:“他们要没有产权处的,他们还有哥们呢,放心,肯定给你找到产权处的熟人。姐你说干啥吧。”
罗佳把丽景庄园的那个地址告诉了马克,让马克托朋友去产权处查一下,看房本上写的谁的名字。马克郑重其事地将地址记在了手机里。
完成了一桩心事,才想起马克找她的来意。
罗佳看着马克,说:“说吧,你找我什么事。丑话说到前头,我不能帮的肯定不能帮,我能帮的一定会帮。”
马克笑了,端详着罗佳说:“姐,你先说说你什么能帮我。”
罗佳沉吟了一下,说:“要给癌症病人买个杜冷丁什么的,我会想办法帮忙。要给罗婷带个话,也可以。”
马克说:“没了?那什么不能帮我?”
罗佳说:“要我劝说罗婷,不可以。”
马克说:“姐我实话实说吧,我啥也不求你,今早起来脑子就嗡嗡直响,我就觉乎着姐你肯定有事想找人帮忙,所以我就来听你使唤了。姐你放心,这事老弟一定给你办明白,查不出那人是谁,我这辈子都不见你了。”
罗佳笑了。她开始欣赏马克的性格了。
马克什么事情都能直来直去直言不讳,可就是感情的事他却一脸地抹不开。其实,他明摆着就是让罗佳给罗婷捎个话,但他偏偏死要面子活受罪,宁可在阳台里睡一夜冻感冒,也不在罗佳面前提罗婷两个字。
3、
罗佳这天没去母亲那里,回了自己的家,她给罗婷打电话让她来一趟。罗婷似乎在睡觉,电话里含混的声音答应了她。
罗佳给儿子做好饭,放到微波炉里,等儿子回来热一下就行。她自己只吃了一个苹果。她在镜子前审视着自己的容貌和身材。
年轻时她要腰有腰要胸有胸,现在这些东西虽然也有,但是分得不那么明显了,肌肉该松的松,该垂的垂,地球的引力作用太大了,罗佳感叹韶华一去不复返,她明白,失去的是没有办法挽回,但自己现在还拥有的,却可以让她呈现出最佳的状态。
李建国不是喜欢齐雪菲吗?除了她年轻漂亮他还能图她什么?有本书里说过一句话,年轻女人靠的是青春和脸蛋,中年女人靠的是智慧和精神。
罗佳决定做一个有智慧有精神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才是有灵魂的,才不只是花瓶。
打开电脑,把几年前买的瑜伽碟片放进去。她已经好几年不做运动了。随着舒缓的音乐,罗佳渐渐地进入到瑜伽冥想里。
腰还是柔软的,腿还能劈叉,手臂前俯还能摸到脚尖,锻炼了一会,罗佳真有年轻几岁的感觉,镜子里的她脸蛋红扑扑的,精神焕发的样子。
罗婷就是这时候进来的,看到罗佳在做瑜伽,一把搂住罗佳的腰,嗲嗲地说:“姐我太佩服你了,这时候你还能这么斗志昂扬,太崇拜你了,我不喜欢韩国的朱智勋了,我把你当偶像了。”
电话嘀铃铃的响起来,是马克打来的。他说:“姐,我给你查到了,那房主是个叫唐明超的人,是个男的。”
房子不是李建国的,也不是齐雪菲的。这最起码说明对于那个房子,李建国没有投资。但她又想到,不知道是谁送给李建国的粉红色的礼物盒子,那里面的纸条上可写着那个丽景庄园的地址。
究竟这一切跟李建国有没有关?
只听马克在电话那边说:“姐,我还调出了唐明超的身份证号码,明天我去打针时给你拿过去。你要想找这个人,咱可以到公安局户籍科去查。”
罗佳把马克感冒的事对罗婷说了。罗婷躺在沙发上,软软的声音说:“他活该,谁让他提结婚了,不知道我一听结婚就头疼吗?现在不仅是头疼,肚子也开始疼,生理期都提前了。”
罗佳见罗婷双颊绯红,身子也恹恹的。她建议罗婷去看心理医生。“我工作那个诊所是我大学同学开的,他很有亲和力,你不妨跟他聊聊天。”
罗婷问:“长的帅不,要帅我就去。”
罗婷第二天就去了靳安和的诊所,罗佳事先跟靳安和打了招呼,三个人在大厅里聊天。
罗婷一见靳安和,眼睛一亮,对罗佳说:“姐你工作的环境不错,很养眼。”
罗佳苦笑着摇摇头。她这个妹妹似乎永远都长不大。
原以为罗婷不会与靳安和说上几句话,没想到罗婷的话匣子打开,说得快有点絮叨了。她问靳安和为什么自己恐惧结婚,可为什么又喜欢谈恋爱。
靳安和说,罗婷患的是结婚恐惧症,一是怕婚后要生孩子,要照顾孩子,二是怕婚后要面对男方的一大家子亲戚,怕应付不来。三是怕婚后没有自由。
他说罗婷是崇尚自由个体独立的人,但又害怕离群索居,心里渴望有个异性朋友陪伴自己。他说这两个方面并不矛盾,只要稍加沟通,不难解决。
罗婷的眼睛又开始放光。她说怎么才能解决呢。
靳安和说,首先不能急躁,更不能回避,然后是慢慢地沟通。
正说着话,马克推门走了进来。
罗佳对罗婷说:“你实习的机会来了。”
马克拿眼睛在大厅里扫了一遍,就警觉地看了眼靳安和。然后直奔罗婷走过去。那眼神有点吓人。他问罗婷:“你到这来看我挂吊针啊?”
罗婷说她有心理障碍,来看心理医生。
马克抬高了语气惊诧地说:“你有心理疾病还用找别人看吗?找我不就得了。我什么病都能治。”
马克越看罗婷望着靳安和的眼神,他越不是滋味。他忽然一把拽着罗婷就走。
马克一边向门外走,还一边说:“我不提结婚还不行吗?我跟你扛上了,就不信我扛不过你,不信你有一天不求着我跟你结婚。”
马克随后给罗佳打电话,告诉罗佳,那个叫唐明超的人身份证号码。罗佳问他感冒的情况,还用不用挂吊针。
马克说:“有罗婷在,我什么病都好了。”
电话里,还传来罗婷咯咯的笑声。
罗佳有点羡慕他们,不结婚有不结婚的好,可以谈一辈子的恋爱。
有了唐明超的身份证号码,到公安局的户籍科就能查到这个人的现在住址。只是户籍科不可能谁去都给你查。
罗佳想到了王东升。她给王东升打电话,王东升一口承诺下来,说这种事找他都有点羞辱他,是高射炮轰蚊子,是牛刀杀鸡。
4、
傍晚时候,罗佳接到一个电话。她以为是王东升的,却看见是个陌生的号码。
电话里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你是罗佳吧,我是齐雪菲,想跟你见个面,有些话想对你说。”
罗佳身体一震。
齐雪菲出现了,并且点名道姓地要见她。
罗佳沉吟了一下,决定去见她,无论什么妖魔鬼怪,都要见她一面。何况同是女人,即使是妖魔鬼怪,也妖不到哪里去。
五月花夜总会,是这座城市最早兴起跳夜舞的地方。据说一过夜里12点,就有女人跳到台上跳夜舞,跳到酣处,甚至可以将衣服掷到台下去。
罗佳听齐雪菲在电话里约她到五月花,心里有点别扭。但又不能不去。
晚上回家,罗佳刻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件宝蓝色的长裙,显得高贵大方。
快到约会时间时,齐雪菲突然来电话,说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把约会时间推迟到晚上十点。
这个时间有点太晚了,对于不习惯过夜生活的罗佳来说。但她还是答应了,齐雪菲的战术她明白,就是挫挫她的傲气。
最近几天,罗佳都让儿子李轩到他姥姥那里去住,他担心儿子看到李建国总是不回来,会怀疑父母的婚姻。罗佳不想她和李建国的事情,影响到李轩。
出了家门,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去五月花。即使五月花是刀山火海,罗佳也去定了,她要更多地了解李建国,那么齐雪菲这个女人就非见不可。
五月花夜总会门前,停了许多车辆,门前的霓虹灯忽明忽暗,映在那些车身上,闪烁着一片银色的光泽。
罗佳还没进夜总会,就被里面喧嚣的音乐声震得耳膜发颤,还有里面喧嚣的呐喊。好像那里藏着万八千的队伍在拉练。
她以前跟同事朋友去过歌厅,也去过夜总会,里面的环境她了解,还没有这么山呼海啸的。
一走进夜总会,里面的灯光像探照灯一样照过来。罗佳吓了一跳。好在那灯光很快又打到别处。
夜总会的人的确很多,偌大的舞池里很多人在蹦迪,台上有个人在空中翻来跳去的,罗佳走近了才发现,那人是缠在一根绳子上跳舞。
罗佳以前看到的都是女人攀在一根钢管上,身子起伏得像条蛇。但现在缠绕在绳子上的竟然是个男人。男人穿得很严实,却又很露,他浑身上下穿的是渔网装,不该露的差不多都露了。
男人的身材简直无可挑剔,他的动作又极尽妖娆……台下的人们尖叫声越来越大,罗佳听出尖叫声里,女人的动静着实不少。
守规守矩的罗佳都看得耳热心跳。这地方果然卧虎藏龙。
还没到约会的十点,罗佳坐在一张桌子前,要了一杯柠檬汁。但服务生说,这里除了酒水什么都不卖。罗佳只好要了一杯葡萄酒。葡萄酒酒色绛红,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血腥,罗佳用手擎着,并没有喝。
台上的男人终于从空中的绳子上,把自己解脱了下来。他走下舞台,从侧门走回后面的休息室。他走过的路线经过罗佳,罗佳眼睛一亮。
这人是经常出入靳安和诊所的那个画家。
他原来在这里工作?罗佳有些不解。看他今天的样子,跟以前那个在公园里画像的男子极不相称,但又确实是同一个人。
画家从角门里走出来,招手叫服务生要了一杯酒。他已经换了条黑色的灯笼裤,上身罩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形象跟刚才对比很大。他一回头看到罗佳,整个身体似乎一震。眼神也闪烁了一下。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走到罗佳面前,说:“我可以坐下吗?”
舞池里音乐又响了起来。有女人跳到台上,身体贴着钢管,起伏得像被通了电。
画家凝视着自己的酒杯,说:“你没想到我会在这里做事吧。”
他说做事两个字,说得很轻,似乎他认为这样的事不值得一做,或者不该提起。
罗佳说:“是没想到,你总是给我意外。”
画家抬起目光,探寻地望着罗佳。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呢,秋水含波,远山含黛,摄人魂魄。罗佳想起他在台上缠绕在那根绳子里的样子,不禁觉得耳根发热。
“你出现在公园里,送我去医院,到靳安和的诊所,现在在这个舞台上,我都有点意外。你是个爱给人制造意外的人。”罗佳说。
画家举起杯子,和罗佳碰了一下,一饮而尽。罗佳不好不喝,便只小口地啜了一点红酒。抬起目光时,正看到画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在公园里遇到时,画家只是个目光清澈,笑容温暖的年轻人。后来,在靳安和那里,她发觉了他的忧郁。现在,罗佳看到了他目光里的柔情似水。
她的心里忽然有种情愫慢慢地升了起来,好像有许多欲望在向她的身体外伸展着它们的触觉。那些欲望一旦在心里滋生,就再也按捺不住,跃跃欲试,像海潮一样,一波一波冲击着罗佳的意志。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以前跟李建国,都是很牵强地。但现在她心里忽然主动地渴望被拥抱,甚至……
也许是寂寞得太久了,也许是被李建国抛弃了。她从未有过的渴望被呵护。她知道对面的男人不是她的男人,她无论如何不该在面对他的时候有这种想法,可那种想法已经不受她控制,很快就冲破了堤坝。
李建国已经移情别恋,她还为他守什么?守活寡吗?这几个字忽然唐突地冲到她的头脑里。这是她以前从不会用的词。但现在她特讨厌这几个字。她忽然抬起头,迎向对面的目光。
画家将手伸过来,握住罗佳的手。罗佳颤栗起来。那双手的力度握疼了罗佳,却让罗佳感到被虐的快感。她需要狂风暴雨摧毁过去一切的记忆,她需要一个男人占据她的心房,将过去那个负心的男人挤走。
夜色旖旎成一卷缱绻的画轴,风光无限地伸展开来。罗佳感觉自己被一个有力的身体箍得紧紧的,那些亲吻像致命的子弹,每一个都射中了她,将她的身体打得体无完肤,她的身体软了下来,软成了水……
迷乱中,罗佳觉得箍紧她的并不是跳舞的男人,而是她的男人李建国,因为有些步骤与李建国太相似了。只是这次的力道有些太大,将她撞击得几乎眩晕。
她的身体好像飞了起来,变成了那根舞台上男人缠绕在身体上的绳子,她睁开眼睛想看清男人的面目,但是面前是一片黑暗,她只觉得男人握住她的手很用力很用力。
罗佳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她猛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撕扯得不成样子,东一件西一件,扔得满地都是。她愕然地盯着地板上那些应该完整地穿在她身上的衣服,现在像一块块浸染了污渍的抹布,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罗佳回忆起半夜的事,她的头爆裂似的疼。她揪着自己的头发,想把半夜发生的事情都记起来,可是她想起来一点,她就多一点痛苦。
她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可以和陌生男人做这件事的女人呢?她不是讨厌这件事吗,不是连和李建国做这件事都要拖延半天的女人吗,半夜时分的她却怎么那么随便?似乎有魔鬼的灵魂附进她的身体,驱使她去做这一切。
她猛然停止了动作,她听见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喘息。
肯定是那个画家。罗佳猛地抬头,却看到一双她此时最不愿意看到的眼睛。那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着异样的光泽,像两把薄而锋利的飞刀,骤然刺入她的身体上。她浑身一震,仿佛灵魂已经出窍,她的身体只剩下躯壳,木然地呆坐着。
5、
那是王东升。
王东升怎么会跟罗佳在一个房间里?昨夜明明是那个画家,怎么变成了王东升?王东升忽然向罗佳走去。罗佳急忙拽起被单遮挡自己。
王东升出现在这个房间里,怎么想怎么不可能,除非他昨夜就在这里。罗佳的思维几乎陷入癫狂。她一想到与自己在一起的是王东升,就撕心裂肺地难过。她嘶声地喊:“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王东升诧异地说:“我怎么样了?我没做什么啊?”他有些焦急地催促罗佳说:“赶紧穿上衣服,马上离开。”
罗佳不知所措地看着一地的碎片。王东升也看到了地上的衣服碎片,他忿忿地说:“这帮人渣,还是人吗?”他掀起床单,将罗佳包裹起来。
门外有脚步声走进房间,赫然是齐雪菲。她笑吟吟地说:“罗佳,你不过如此,李建国才几天没回家,你就熬不住了,跟你的老相好在这里约会?”
罗佳的身体在床单里瑟瑟发抖。
王东升对齐雪菲说:“少他娘的装蒜,她中了你们的暗算,你还在这里假装看戏,你们还是人吗?”
齐雪菲穿着一件暗花的长裙,妖娆地走到罗佳面前。她的长发招摇地披在肩上,她的尖下颏隐在长发里,像刀锋一样闪着霍霍的寒光。
她对罗佳说:“我想请你和李建国离婚。你不答应的话,你昨晚的形象很快就会尽人皆知。别把我往好了想,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什么都干得出来。”
“你妄想,建国是我男人,谁也别想让我们离婚。”罗佳声嘶力竭地喊。
“李建国是你的吗,可你现在躺在别的男人怀里。”齐雪菲又笑嘻嘻地对王东升说:“呦,这不是王大主任吗?这事要捅到你们医院,怕是你的主任也当不稳当啊。”
王东升说:“老子早他娘的不想干了,要真是那样还得谢谢你呢,帮了老子的大忙。”他一弯腰,将裹着床单的罗佳抱在怀里,见齐雪菲挡在面前,他不客气地低吼:“滚,别挡老子的道!”他逼视的目光令齐雪菲沉吟一下,让开了一步。
王东升大步向门外走去。
齐雪菲在他身后冷冷地说:“英雄救美啊?真不错,我没看错人。李建国动过你的女人,你现在动李建国的女人,你们的关系可真够复杂的,是连襟还是兄弟?”
王东升气得眉毛都立了起来,他回头怒吼道:“齐雪菲你再胡说八道,别说我将你的底牌掀翻。”
齐雪菲却笑着说:“我能有什么底牌,我即使有底牌,牌路也没有你王主任的路子野,对不对?”
看怀里罗佳惊疑的目光,王东升没再搭理齐雪菲,抱着罗佳走了出去。
王东升不再是过去那个吊儿郎当的,什么都不重视,什么都不在乎的王东升了,他眼里从未有过的冷峻。怀里抱着罗佳,他大踏步地走出五月花。拦了辆出租车,将罗佳送回家。
王东升在衣橱里翻出几件衣服,放到罗佳面前,说:“我去厨房给你倒杯热水。”
见王东升去了厨房,罗佳慢慢地走进浴室。拧开花洒,水竟然是凉的,浇到身体上,却不觉得凉。因为她的心比水还凉。
王东升在门外说:“罗佳,这只是个意外。你不用自责,五月花那鬼地方什么妖魔鬼怪都有。你喝的东西肯定被人下了药。”
罗佳已经想到半夜的那个男人不是王东升,否则,王东升不会把她的衣服撕碎,也不会再将她裹着床单送回家。
可王东升怎么会去五月花,又恰巧去了罗佳的房间?
昨夜的男人又到底是谁?那个跳舞的男人明明像个好人,怎么会跟齐雪菲是一伙的?他们设计好了逼她离婚?
现在,李建国是公安通缉的犯人,齐雪菲非但没有离开他,还逼罗佳离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李建国真的跟过王东升的妻子吗?看样子齐雪菲和王东升很相熟,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门外,只听王东升说:“齐雪菲说的那些话你别信,那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你要信她的话,就上当受骗了。我跟她认识就是她来院里推销过药品,可没有别的猫腻。”
王东升想到了罗佳可能怀疑他的身份。他说:“罗佳,请你相信我,我在你面前问心无愧。你好好睡一觉,我晚一点再给你电话。”
王东升走了之后,房间里静了下来,静得只听见水流的声音。罗佳抱着膝盖蹲下去,哭到失声。她刚开始追查李建国,自己却反倒成了事件的主角。
很多事情的结局,她无法预知,无法掌控,那么,她和李建国呢?
女人可以原谅男人七次八次犯错,可又有几个男人能容忍妻子犯一次错?齐雪菲既然设下圈套暗算她,肯定把昨夜的事拍下来留做证据。如果她不答应离婚,齐雪菲真的把照片发到网上去,她不仅和李建国复合无望,她甚至在这个城市都无法做人。
她该怎么办?她想给母亲打电话,想跟罗婷说说心里的委屈,但是她最终什么也没做。她在水里冲刷着自己。她想不明白,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她?
离婚,离吧,一切都离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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