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娟,也叫手帕,早就不用啰!估计在最固执的英国,也只有老派绅士还在用。儿子读幼儿园时,他胸上有没有别块手帕,我也没有记忆。

还记得那首儿歌吗?“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抓住他。”我没有上过幼儿园,即使上也下喜欢这女小孩玩的勾当,但手帕还是有过的。

手帕据说是头巾演变而来,小姐用于帕抹红唇,擦粉脸,拭香汗,挡太阳还能遮害羞偷窥书生,我的只有容纳某种体液的功用,偶尔蒙眼捉迷藏,有次看见人用手帕折成老鼠状,放在手背上似乎能爬,其中玄机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拾柒文字素材亲情(纯文字D之一百一十)(1)

黛玉肯定是史上用手帕大户,《红楼梦》第二九回:“话说宝玉正自发怔,不想 黛玉 将手帕子扔了来”,这可能是宝玉挨打那一出。她泣血要用它,题诗要用它,拭泪更用它,是不是葬花时也用它包了?

想起来了,宝玉挨打是在三十三回,蒋玉函,忠顺亲王府里唱小旦的戏子,小名琪官,他生得妩媚温柔,宝玉和他是好友。有一日酒宴,宝玉以玉扇坠和袭人所给松花汗巾相赠,蒋玉菡回赠以北静王所赐茜香国女国王贡奉的大红汉巾。好象柳湘莲离别时也送过宝玉一块的。

我经常把古人的罗巾、汗巾、抹胸、肚兜统统认为是手帕,因为它们都有体香,都有强烈暗示,部分算定情物。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古时恋人婚前是不能相见的,只能通过爱情信物想象对方,爱情信物也是由媒人传送的,女子从媒人手里接过信物,既害羞又幸福,拿在手里是安慰,贴身藏着是甜蜜,压在箱底就是回忆。此信物往往是手帕,从手帕的材质、织造、刺绣上,也能估摸对方家境和婆婆能耐。

《围城》中,苏小姐见方鸿渐在用赃手帕,忙说“拿我的,去拿去,别推,我最不喜推。”方鸿渐不肯拿一沓手帕让她洗时,反给她说婆婆妈妈。后来又给他钉纽扣,“方鸿渐看大势不佳,起了恐慌。洗手帕,补袜子,缝钮扣,都是太太对丈夫尽的小义务。自己凭什么受这些权利呢?……假使订婚戒指是落入圈套的象征,钮扣也是扣留不放的预兆。”方鸿渐是个无用又刻薄之人,这里却没说手帕也是系留粘贴的告知。

曾经有 一位姑娘在我面前吃桃子,嘟起嘴凸出胯部让我往她裤袋里勾手娟,那是温暖柔软的晍体啊!第一次让我有电光火石般强力而神秘的触感,也许是无意的风情万种,也许只是她简单的身不由已

上高中那会,校内偷胸罩偷内裤的都有,手帕肯定更是掠了几条的。有同学恋爱了,向姑娘要了条手帕来,天天藏在身上,睡觉也放在胸口,结果洗裤子时被老娘发现,激情败露,联合老爹被修理了一番,从此发奋读书,高中探花。书山有路勭为径,手帕功劳也不小啊!

手帕在裤兜中暗无天日,侦探小说看多了,一方印花手帕有床底一双绣花鞋的惊悚味道,福尔摩斯也常把一块遗留的绣有姓氐的手帕作为凶杀案的突破口。当然,言情小说看多了,手帕也有黑丝袜、吊带、蕾丝花边一样的助兴效果。

定情物早已被钻戒代替了,不论你是提花、绣花还是手绘。除了东北二人转里还在耍手帕,手帕已被纸巾所代替。手怕有诗意有深情,随手而㧅的纸巾却让人觉得放荡,轻薄、色情,我就忍受不了早餐摊里满地的“白色恐怖”,也抵抗不了宾馆里偶尔的一点纸巾屑带来的白色诱惑,从俄式“杯水主义”立即想到“片纸主义”。

据说国内每年消耗纸制品440万吨,一吨纸制需要17棵10年生大树,换算下来每年就要消耗7480万棵10年大树,多么可怕的数据!而且纸巾含漂白剂,既浪费又不环保,我开始怀念手帕。

关于纸巾,我认为是米国人造的孽,什么都一次性,这就是大大咧咧的米国文化,KFC刚来时,我见二三叠雪白的纸巾和印刷精美且完好的广告纸连同鸡骨头一起倒进垃圾筒时,既肉痛又气愤,然而一代国人就这样被教育成长起来了。

今天看到欧洲人在重拾手帕,认是是文明的标志,国内也有好些名人在倡导“少用纸巾,多用手帕”,愿这种共识马上形成。

要讲内容就得有形式,倡导用手帕,我认为自七夕节始为好,睹物思人,别什么都随手往风中抛。

似水流年,手帕和相册、信件、书签、日记本一样是远去的东西,相片已发黄,信件巳古旧,书签早不再缤纷,年轻时的誓言和狂乱的梦想早随风而去,了无痕迹。

但我要重拾手帕,虽不期望它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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