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啥菜呢?”先生问到,“炒豆角丝吧!”我答着。淘完米先焖上米饭,我把豆角择好洗净,在案板上切成丝,手上一边切着豆角丝,思绪一边回到了小时候晒干菜的情形。
小时候,每到初秋时节,家家户户必做的一件事就是晒干菜,大人孩子齐上阵。以前没有蔬菜大棚,交通也不便利,南方的菜运不到北方,先不说有没有青菜(那是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就当时的经济条件也不允许买青菜。一到冬天,北方人吃什么菜度过漫长的冬季呢?那就是冬储菜:大白菜、土豆、萝卜、胡萝卜。那时每家每户都有一口菜窖,储存越冬蔬菜。除了这些之外就是要腌酸菜、咸菜。酸菜用大白菜腌,咸菜可以用芥菜、甘蓝、布留克、黄瓜、萝卜、豇豆角等等。漫长的冬天光吃这些是不够的,每家每户还要晒干菜。图片描述
可以晒干菜的蔬菜有豆角、角瓜、黄瓜、南瓜、土豆、辣椒、茄子、芹菜、萝卜等等。但凡菜园里有的,吃不完的,都可以拿来晒。
初秋,小院的菜马上就要罢园了,得趁着这功夫抓紧晒干菜。晒干菜要选个响晴天,最好有风,菜干的快,颜色保持本色,冬天吃着才好。我们家晒得最多的干菜是豆角丝、豆角片、黄瓜片、茄子块、辣椒片等。豆角丝和黄瓜片到冬天最好吃,其次是茄子块。
我们选择又宽又长又直的豆角切成细丝,选择不太规则的豆角用手掰成小片。把又绿又嫩的黄瓜切成片,然后用稻草灰拌匀,这样晒干的黄瓜片保持本色,翠绿翠绿的。吃的时候用水洗净即可。茄子去皮,切成块儿,撒上白面,让每块茄子都裹上一层白面,这样晒出的茄子干,白白的,否则颜色发黑,卖相不好看,也影响口感。
弄好这些,选择一处通风的水泥板,用水冲洗干净,把切好的菜均匀摊开,在烈日下暴晒一天,基本就好了,豆角丝最好干,茄子块儿肉厚不好干,通常要两三天才能干透。晒干的菜要收到透气的袋子里,挂在通风处,否则会受潮变霉,就不能吃了。那时家家户户仓房檩子上都挂着一袋袋干菜。房檐下挂着通红的辣椒串,雪白的大蒜辫子,黄澄澄的土豆干……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晒干菜这天,要早早起来,把前一天摘好的菜弄干净,就开始切了。切豆角丝最费功夫,也考验刀功,不小心就会切到手,晒干菜时,切伤手是常有的事儿。受伤了,拿块布一缠,继续切菜,不会影响进度。
那时的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入秋,家家户户院子里就响起“叮叮当当”的切菜声,此起彼伏。一到冬天就吃窖藏白菜、土豆,酸菜、咸菜、干菜。现在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不缺吃不缺穿,整天为不知道吃什么好而犯愁,而不是为了没有吃的犯愁,人们也很少晒干菜了,冬天想吃什么青菜都有,菜店里的蔬菜应有尽有,物质极为丰富。人们想吃什么都可以买到,或者网购天南海北特色产品。人们的生活红红火火,吃干菜权当是一种口味的调剂,吃够了青菜换换口味而已。
每当秋风飒飒之时,我的耳边就会响起“叮叮当当”的切菜声,我就会回想起小时候晒干菜的日子。满院的干菜,在阳光下渐渐失去水分,变薄变小……
望着眼前切好的豆角丝,思绪千回百转,干菜的时代已经终结,那个时代也一去不复返了,难忘的是曾经的那种种经历,它将永远伴随着我,成为我记忆中的一笔宝贵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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