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一词源于西方殖民扩张的时代背景,原本具有“欧洲中心论”的历史痕迹和政治色彩。自19世纪50年代开始,英属印度殖民当局将介于所谓“西亚病夫”奥斯曼帝国与英属印度殖民地之间的伊朗以及与其毗邻的中亚和波斯湾沿岸称作中东,用于区别奥斯曼帝国统治下的近东和包括东亚诸国在内的远东。1900年,“中东”一词正式出现于英国的官方文件,进而为西方列强普遍采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奥斯曼帝国退出历史舞台,所谓近东与中东之间的政治界限不复存在,中东随之逐渐成为泛指西亚北非诸多区域的地缘政治学称谓,包括埃及、肥沃的新月地带、阿拉伯半岛在内的阿拉伯世界以及土耳其和伊朗等地则是中东的核心所在。

中东国家的革命(中东地区-教俗合一的国家形态)(1)

伊斯兰传统文明形成于中世纪的特定社会环境,个体生产、自然经济、超经济的强制和广泛的依附状态以及思想的束缚构成伊斯兰传统文明的历史基础,伊斯兰教的诞生和阿拉伯人从野蛮向文明的演进历程则是深刻影响伊斯兰传统文明的重要因素。比如就记者遇害事件,大家可能从我们国家的角度很难理解沙特人的想法,但中东地区的野蛮状态其实古来有之。有时候作为俗世的人,为点小事都可以大打出手。阿拉伯半岛上很有名的两场部落战争,白苏斯战争、两个部落为一头骆驼的暴毙打了40年;达希斯和加卜拉战争,仅仅是因为某部落一匹叫达希斯公马跑赢了另一个部落一匹叫加卜拉的母马,从而两个部落也打了数年,连绵不断的劫掠和旷日持久的厮杀可以说是旧时阿拉伯半岛的常态。

中东国家的革命(中东地区-教俗合一的国家形态)(2)

先知穆罕默德时代的阿拉伯半岛处于原始社会的野蛮状态,信仰的转变和伊斯兰教的诞生揭开了阿拉伯人建立国家和步入文明时代的帷幕,而公共权力由宗教生活向世俗领域的延伸则是这一过程的核心内容。《古兰经》屡屡强调安拉至上和顺从使者的信仰原则进而阐述国家权力的政治理论,将尚且鲜为人知的崭新政治概念引入阿拉伯半岛氏族部落的社会体系。先知穆罕默德作为安拉的使者而凌驾于氏族部落之上,不仅负有传布启示的神圣使命,而且行使驾驭社会的世俗权力。先知穆罕默德在麦地那创立的温麦,无疑是《古兰经》所阐述的政治思想和社会理念得以逐步实践的逻辑结果。从宗教意义的顺从到世俗行为的约束,标志着国家权力通过温麦的形式始露端倪。教俗合一的温麦作为伊斯兰国家的原生形态,构成伊斯兰传统文明的基本政治框架。在中世纪欧洲的基督教诸国,宗教权力与世俗权力长期并立,教会与国家自成体系,分庭抗礼。至于华夏文明及其周边区域,世俗权力极度膨胀,皇权至上的政治体制贯穿封建社会的历史进程。相比之下,教权与俗权的密切结合构成伊斯兰世界传统政治制度的突出现象,宗教与政治长期处于浑然一体的状态则是伊斯兰传统文明区别于中世纪的基督教文明以及华夏文明的显著特征。

中东国家的革命(中东地区-教俗合一的国家形态)(3)

根据传统伊斯兰教的政治理论,宗教是国家的基础,温麦作为伊斯兰国家的外在形式起源于安拉的意志。温麦兼有国家与教会的双重功能,教会与国家则被穆斯林视作同一概念。超越宗教界限和纯粹世俗范畴的政治行为与温麦的原则大相径庭,并无存在的空间。捍卫伊斯兰教法的神圣地位是伊斯兰国家的目的,维护穆斯林的宗教利益则是伊斯兰国家至高无上的政治准则。

我们可以看到,沙特家族和瓦哈卜派欧莱玛长期保持合作关系,伊朗的什叶派欧莱玛一直是构成伊朗传统社会势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前者是君主政体,后者是共和政体,但宗教才是他们共同政体形态的基石。从一观点上看,阿拉伯世界的和平和发展,也必然在宗教事务上取得共识后,才能有所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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