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年轻时照片
在20世纪30年代中后期,萧红在中国文坛是女神一般的存在。但是,萧红短暂的一生却是一个悲剧。
萧红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女作家,同时也是一个太过感性的女人。太过感性的女人注定悲剧。
如果说林徽因的名气大因为美貌,张爱玲的名气大因为浪漫,而萧红的名气大是因为才华。萧红的浪漫是骨感的浪漫,她的浪漫在当时不显山不露水,但破坏性很强。别人破坏的是当事者家庭,而萧红,是拿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
她的悲剧是生性渴望而又逆来顺受,渴望自由,渴望爱和被爱。而性格又像一颗蒲公英的种子,飘到哪里,在哪里生存,生存而扎不下根。
一个作家的性格或者说生命惯性,会在他的作品里有所体现。在萧红的《生死场》、《呼兰河传》等代表作品中,都或多或少反映出作者的影子。
萧红曾不止一次说过:“我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都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
而事实上,萧红最大的痛苦和不幸,是她的人见人爱和见人爱人。
在萧红短暂的一生中,她最爱的人是萧军,而最爱她的人是端木蕻良,尽管端木一次次从她身边逃离。
仿佛一切都是命数,生于寂寞而不甘寂寞,最后又是在寂寞中陨落。
1911年6月1日,萧红出生在黑龙江省呼兰县(今天的哈尔滨市呼兰区建设街),父亲给她取乳名荣华,学名张秀环,后来外祖父为她改名叫张乃莹。发表第一篇小说《弃婴》时,用笔名悄吟,后来改名叫萧红。
一、早期感情
萧红8岁时,生母姜玉兰身患霍乱病逝,父亲张廷举续弦,娶了继母梁亚兰。继母对她很恶,由于听老婆的话,父亲也不待见幼年的萧红。关于童年里所有的快乐和美好,都是祖父张维祯带给她的。祖父去世以后,萧红再也没有了亲情的温暖。
张家是个大家庭,父亲在省教育厅做秘书。中国人讲究门当户对,父亲老早就给萧红定了亲,对方汪家也是名门望族。未婚夫汪恩甲师范毕业,英俊潇洒,对汪恩甲,萧红也是很满意的。
正当家里给她张罗婚事时,半路杀出她表哥来,要带着萧红去北京求学。渴望知识,渴望见识外面世界的萧红就跟表哥娜拉了。
未过门的新媳妇跟人私奔,汪家脸面扫地,恼羞成怒,要求退婚。父亲张廷举也因此受到连累,被罢了官。
但是汪恩甲不死心,他喜欢萧红,找到北京,把她带回哈尔滨。不敢回家,两人住在东兴顺旅馆,并且为汪恩甲怀孕。在那样的时代,萧红不惜跟汪家打官司争取来的“爱情”,汪恩甲并没有珍惜,在吃喝嫖赌外欠旅馆老板600大洋后,汪把萧红留在旅馆,以回家要钱为名逃之夭夭。
萧红痴心等待,杳无音信。以至于旅馆老板准备等她生完孩子,把他卖给妓院冲抵住宿费。没钱没吃的萧红被赶到旅馆的储物间里。她无奈地写信向当时哈尔滨的《国际协报》求助。
二、跟萧军的爱情
报社派刘鸿霖去看她,尽管萧红还挺着大肚子,两个人一见之下便擦出了爱的火花。
但是刘鸿霖当时也是个穷文人,一日三餐都成问题,哪里有钱为她“赎身”啊?
是一场雨拯救了萧红,也成全了两个人的爱情。
正是两个人的相爱,彼此获得了成长,也相互成就。从此他们共同走上了文学道路。一对恋人,她取名萧红,他取名萧军。这在文学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
1934年,萧红和萧军共同给在上海的鲁迅写信、投稿,得到鲁迅先生的鼓励和支持。再加上东北抗日形势严峻,他们决定去上海投奔鲁迅。
1934年6月,因为他们的作品合集《跋涉》触怒了日本人,萧红萧军和舒群夫妇结伴来到青岛。短暂的青岛旅居,肖军担任《青岛晨报》主编,萧红写作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生死场》。后投稿给鲁迅先生。
《生死场》获得鲁迅的肯定,后来二人辗转去了上海。
跟萧军走到一起,萧红是死心塌地的,死心塌地地爱他,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但是萧军的性格放浪不羁,年轻时的萧军仿佛见谁爱谁,不懂得拒绝,也不忍心拒绝任何一个女人的爱。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见不得女人的艰难。在东北,为了生存,萧军给一户人家当家教,被他学生的姐姐看上。因为不懂得拒绝,两人的恋情被萧红发现。到了上海以后,那个女孩居然追到上海来找萧军。
后来,萧红1936年7月东渡日本,逃避感情纠结去疗伤。一种说法是她和萧军矛盾激化,另一种说法是萧红爱上了鲁迅难以自拔,遭到了许广平先生的极大反感,进退维谷,她只好远离,去平复感情。
到了日本后,萧红投奔萧军一个朋友的妻子处安身。心里有苦总要发泄和倾诉,萧红不厌其烦地向那个叫阿虚的女人说起萧军,说起鲁迅。那个女人回国后,居然跟萧军走到一起,还怀了孕。
三,关于跟鲁迅的是是非非
1942年,许广平得知萧红在香港病逝消息后,写了一篇纪念文章《追忆萧红》。在此文中,许广平先生在回忆萧红跟周家的关系里,颇有微词,心存厌恶。我们知道,萧红和萧军在成长的道路上,得到了鲁迅先生的大力扶植。早年,萧红和萧军的生活都相当困顿,也是鲁迅给予了许多周济。可以说,是许广平的悼念文章,揭开了萧红和鲁迅两个人的爱情“绯闻”,一时之间,轰动上海文学界。
到了上海以后,萧红就成了周家的常客。
而作为鲁迅夫人的许广平,一直都不怎么待见萧红。相反,许先生对萧军比对萧红热情的多。这里面有两个小细节令人玩味。
萧红的长篇小说《生死场》,鲁迅把它纳入了他主编的”奴隶丛书”的重要文本出版,并且亲自为其作序。萧红去周家,鲁迅先生告知书即将付梓出版。萧红当然高兴,郑重地给先生鞠躬说:“谢谢您。”鲁迅盯着萧红看,当着许广平先生的面问萧红:“谢我?你怎么谢我呢?”
这句话意味深长,许先生当场就不高兴了。
还有一次,鲁迅先生的肺病已经很重了,萧红去周家看望。许广平在楼上,那天萧红穿着一件新买的红色上衣,在鲁迅病榻前,张开双臂展示,问鲁迅先生:“先生,你看我的衣裳漂亮吗?”
鲁迅先生见到萧红,似乎精神立刻好起来。从头到脚,对萧红的衣裳,裙子,鞋子一一评价,大加夸赞。他的话让在二楼的许先生气不过,下来对先生发脾气。
还有就是做饭,鲁迅先生曾当着许广平的面,夸赞萧红韭菜盒子做得好,而且喜欢吃。
后来,鲁迅先生的病益发严重,许广平几乎跟萧红闹到了敌对的程度。对于当时鲁迅先生的地位、名望,就是心里再喜欢,明面上也不能出格,所以萧红选择出国去了日本。
1937年1月,萧红回国,第一时间选择去了鲁迅的墓地。在日本听说鲁迅去世的消息,萧红于1936年10月19日发表了《海外的悲悼》来寄托哀思,另外还写了许多怀念文章和诗歌。
1942年1月22日,萧红在香港的红十字会圣提士反女校临时医院咽气前,交代遗嘱,要求端木蕻良把她一半的骨灰带到上海鲁迅墓地,安葬在先生旁边。
四、端木蕻良和骆宾基
1937年9月,萧红和萧军来到武汉,住进了诗人蒋锡金在武昌水陆前街小金龙巷25号。不久,同为东北青年作家的端木蕻良跟他们相识,搬过来同住。
此前,作为出道比萧红和萧军晚的端木蕻良,对这两位东北老乡仰慕已久,尤其对美女加才女的作家萧红,更是既崇拜又爱慕。
动荡年代,也是因为困难,在小金龙巷25号,端木蕻良甚至跟萧红、萧军三个人同睡一张床铺。很快,端木蕻良疯狂地爱上了萧红,而萧红,感情游离在萧军和端木之间,难以取舍。
后来萧军去了延安,投身革命,而萧红此时已经怀上了萧军的孩子。
萧军离开,端木蕻良就向萧红求婚。就像当年萧军不嫌弃萧红怀着汪恩甲女儿一样,要了张乃莹。此时的端木同样没有嫌弃萧红怀着萧军的孩子,跟她在武汉举行了婚礼。
端木蕻良深爱萧红,但是,他性格上的缺陷或者说懦弱,让萧红看到了他缺乏萧军那样男子汉的担当。两次跑日本鬼子反,端木蕻良两次扔下萧红。正如中国的那句古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萧红无疑是一位爱国主义作家,但作为女人,她并没有萧军那样的血性,在国家危急存亡关键时刻,以保家卫国为己任,投笔从戎。她是一个女人,是一个作家,尽管在战火纷飞的动乱年代,她想的依然是写作。
为了安生地写作,萧红辗转来到香港。
1941年4月,萧红感到身体出了问题,去玛丽医院检查出了肺病。
我们知道,鲁迅先生就是肺病去世的。萧红的肺结核病,是抽烟熬夜过度?还是与鲁迅有着怎样的关联?我们不得而知。总之,这一次生病,再加上日本发动了太平洋战争,因混乱还是医术导致的误诊,使不到31周岁的一代美女名作家萧红,于1942年1月22日在香港香消玉殒。
到了香港以后,同为东北的青年作家骆宾基成为了萧红最后的知己。
日本的飞机轰炸,再一次令胆小的端木蕻良从萧红身边消失。陪伴女神的是小她6岁的骆宾基。他同样倾慕她,暗恋她。也悉心照顾着她最后的日子。
当日本的飞机在医院上空轰炸,萧红身体积重难返,奄奄一息时,她问骆宾基:“所有人都逃了,你为什么不走,还照顾我?”
骆宾基说出了“因为我爱你。”
“我已经病成这样了,你确定是爱,不是可怜?”
骆宾基肯定地说:“是爱,还有仰慕。”
萧红对他说:“谢谢你,我也爱你。”
但是,萧红最后的时光还是端木蕻良陪伴的。在她生命最后时光,骆宾基选择了离开。
1942年1月22日,萧红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她请求端木:“帮我找到女儿,把我的一半骨灰埋在上海万国公墓鲁迅先生墓旁,《呼兰河传》的版税,就给骆宾基吧。”
不知道萧红的女儿还在不在人世,端木蕻良有没有找到?端木最后没有把萧红的骨灰跟鲁迅先生合葬,而是把她一半的骨灰埋在了香港浅水湾的一个山坡上,并且亲笔题写“萧红之墓”。另一半骨灰,他秘密埋葬在圣士提反女校土崖的一棵树下面。
1957年8月,浅水湾萧红的骨灰,被迁葬到广州银河革命公墓。
萧红的爱,随着一代才女的消逝而成风,成泪,成为传说。爱她的三个男人,最后都获得了长寿,有儿有孙,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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