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家族进化史(火车司机世家见证)(1)

通讯员 张智超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胡志中 摄影、剪辑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胡志中

杨家一门四代铁路人,其中三代都是火车司机。在太原机务段,说起这个“火车司机世家”无人不知,他们是南同蒲铁路线上有名的“杨家将”。

祖孙四代杨凤翔、杨庆堂、杨子华、杨玉峰都是铁路职工,其中后三代都是火车司机,他们从蒸汽机车到内燃机车,从内燃机车到电力机车,再到今天的复兴号动车组。杨家一门人见证了不同时代铁路的历史变迁,也见证了中国铁路的发展速度。

铁路家族进化史(火车司机世家见证)(2)

杨玉峰

中国火车的时速也从过去40公里“飞”到了如今的350公里,其变化与进步,让杨庆堂老人感慨一代更比一代强。他说,火车司机在从过去的“黑领”“蓝领”向“白领”转变,变化的不只是车速和车型,铁路服务也在全面提升。其中一个透视变化的窗口便是春运。

杨庆堂的父亲杨凤翔,就是新中国第一个春运的服务者。

杨凤翔出生于1909年,1948年5月山西临汾解放后,他加入到原临汾机务段的生产建设中,曾参加南同蒲铁路的抢修。

1954年,首个春运开始。那时,南同蒲线上牵引运用机车以斯勒5、解放6型等蒸汽机车为主,这些机车大多是历经战乱,拼凑修复的日本机车,配件短缺、毛病不断。为此,从事蒸汽机车检修工作的杨凤祥和同事尽全力保机力供应。在杨庆堂印象中,父亲总是夜半被人叫走,特别是春节前后。

“父亲给我们留下了爱路爱岗的精神传承”,今年80岁的杨庆堂老人清晰地记得,父亲去世后,他中断学业,子承父业,从火车司炉做起,后来考上火车司机,成为南同蒲线上首批开国产建设型、人民型蒸汽机车的火车司机。

铁路家族进化史(火车司机世家见证)(3)

杨子华

“干司炉,上车前要在模型煤箱上进行大量的投煤练习,要求10分钟铲280锹煤,投入炉膛要均匀,准确,炉门的闭合和铲煤的节奏要协调。”尽管退休多年,说起当年业务,杨庆堂老人手指口述,十分熟悉,“煤要用水润湿得恰到好处,手抓一把,摊开手掌后,湿煤能做到自然散开,则状态最好。投煤后,水沸腾产生的水蒸汽将热能转化成机械能,推动车轮向前。”

“每个班,光副司机和司炉两人人工铲的煤,就要烧掉三四吨。途中还得配合司机瞭望信号、拉小水泵上水、给油和配合司炉烧火、清理炉灰等。”杨庆堂说,那时当好司机不容易,既要有技术,还得吃得大苦。

20世纪80年代,中国的蒸汽机车开始向内燃机车转型,杨庆堂看到了运力改变的希望。1984年12月,铁路面向社会招工时,他果断让高中毕业的儿子杨子华选择铁路,到机务段当火车司机,并将自己佩戴多年的一块火车司机专用怀表送给了儿子。

相比父亲,杨子华的驾驶环境有所改善,但车轮与铁轨碰撞的噪音很大,驾驶室密封性差,正副司机沟通主要靠“吼”。

铁路家族进化史(火车司机世家见证)(4)

杨子华

在那之后,1997年到2007年,中国铁路前后共经历6次“大提速”。20世纪末,铁路平均时速仅五六十公里,到第六次提速完成,主要干线开始以时速200公里运行。

“现在的线路比过去好太多了。”杨庆堂说,过去一根轨长12.5米,后来提高到50米,再后来100米……现在已是无缝接轨,线路好,火车就能跑得更快。

如今,杨家第四代铁路人、90后青年杨玉峰,也与父亲并肩作战,成为了机务段行车三队最年轻的指导司机。

“别看小伙儿年纪不大,办事稳,干活拼。”据和他同为指导司机的宋师傅介绍,今年春运,杨玉峰将同时担负起13个机班的日常业务指导、技能帮教和安全盯控工作。

“一开始我不愿入这行。”杨玉峰说,自己打小就看到父亲工作的艰苦,常不着家,春节更是难得团圆。自己还曾向家人表态,计划创业。但是杨庆堂仍然希望孙子回到铁路上来,“毕竟整个家族都是机务人,既熟悉(铁路)也有了感情。”

有趣的是,在杨玉峰做出创业决定的同期,适逢铁路系统招聘火车司机,在爷爷、爸爸劝慰、鼓励的“夹攻”中,杨玉峰虽未吐口答应,却仍悄悄地跑去参加了招聘考试。

“我也是报考完了才跟家人说的,就是想让他们知道,我当火车司机,是因为我自己想尝试,而非听命家人。”杨玉峰说,那时太原客运段“晋之星”高速动车组正运行,“我觉得这车给力,特别高大上,感觉特别好。”

铁路家族进化史(火车司机世家见证)(5)

杨庆堂

一切出乎意料地顺利,杨玉峰不但成绩优异,还凭着自己的努力从众多司机中脱颖而出,成为指导司机。

“现在我的看法变了,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有收获的职业。”杨玉峰说,春运时段是自己最喜欢的时段,“看到站台上那么多期待回家的人坐上我的车,明显感觉到车比平时变重了,而我就是那个送他们回家的人。”

在杨玉峰考入铁路行业的那一天,杨子华激动而庄重地将父亲传给他的怀表,又交给了自己的儿子,“其实这块老怀表,对于我的工作已经不再发挥作用,我们有着很多更精密的仪器来计量时间与数据,但这是杨家传下来的‘接力棒’,我既然接过来了,就要努力做好。”杨玉峰说。

说起这四代人跨越近百年的变化,杨庆堂老人感叹,“从我和父亲那会40多公里的车速到我儿子的90多公里,再到孙儿这一辈,和谐号、复兴号,最高350公里,不可以比,不可以比呀,不是一回事儿!”老人笑着摆手。

本文源自中国青年报客户端。阅读更多精彩资讯,请下载中国青年报客户端(http://app.cyo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