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叉少
来源：往事叉烧
本文8404字，预计阅读时间18分钟
最近，宋丹丹在《奇葩说》接受蔡康永的采访，一连串爆出初吻、初恋和第一次婚姻的内幕。有人笑称，《奇葩说》秒变《康熙来了》。回头看2015年10月16日，蔡康永说：“我要和《康熙来了》道别了。第一个告诉的当然是小s，然后好好向老板伟忠哥请辞。十二年来，有笑泪，有阴晴，相伴一场，人来人往，只是日常。”随后，小S发微博：“康熙是我和康永哥一起的创作，一起共同经历的人生，一起拥有无法忘怀的十二年。对我来说，康熙没有康永哥就不完整。所以，亲爱的，我们共进退。”2016年1月14日，《康熙来了》播出最后一集。不仅是一档长寿综艺完结，也象征着台湾综艺黄金时代的落幕。而今天，恰好是《康熙来了》停播五周年。
起点
1962年，蔡康永出生于台北一个富裕家庭。
从美国加州大学念电影电视研究所毕业后，担任许鞍华《客途秋恨》的策划、李连杰《功夫皇帝方世玉》的编剧。
被方逸华选中签入香港邵氏公司时，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大展宏图，谁知后来邵氏把重心转到电视圈。蔡康永很遗憾：“签了一个漂亮的合约，但什么也没拍到。”
拍不成电影的日子，蔡康永经常在《联合报》、《影响》等杂志上发表影视评论。台湾著名主持人张小燕看到，邀他上节目谈电影。
他的谈话天赋被挖掘出来，随后主持了《翻书触电王》和《两代电力公司》。前者聊电影和漫画，后者和青少年探讨社会话题。蔡康永喜欢穿奇装异服、放只鸟在肩膀上，有时坐在马桶上主持，被评价为主持界的怪咖。虽然节目口碑还不错，但收视率一直上不去。
制作人詹仁雄觉得蔡康永需要提高收视率，建议他主持一档新节目。他提了一个要求：“我要和小S搭档。”
与蔡康永不同，小S生于一个普通家庭。
家里重男轻女，奶奶生了七个孩子都是女孩，直到第八个是男孩才停止生育。这个男孩就是小S的父亲徐坚，作为独子备受宠爱，他性格愈发顽劣，经常酗酒赌博。
徐坚和黄春梅结婚后生了两个女孩，希望第三个是男孩，谁知还是女娃。这个女娃就是小s，所以她的名字里有“娣”。据说她出生时又黑又丑，令家人失望，导致她童年性格比较自卑内向。
后来母亲下定决心和父亲离婚，小S的家庭处境才阳光起来。小S和大S出道后，又被很多人非议，说她不如姐姐漂亮自信。更让她受打击的是，奔着结婚和主持人黄子佼处对象，却遭到劈腿，对象还是闺蜜曾宝仪。
陷入谷底的小S急需自我证明和感情寄托。这时，她接到蔡康永的主持邀约。
蔡康永欣赏小S主持《娱乐百分百》的表现，他说：“有些美女自觉很美丽，小s也很美，但她不在乎把自己弄糟，让她扮丑也不在乎。”
节目组觉得蔡康永知书达理，小S搞笑风趣，两人组合在一起会有火花。
随后，推出一档叫作《奇怪十点钟之康熙来了》的晚间十点档谈话综艺。“康熙”二字分别取自蔡康永和徐熙娣的名字。
上升期
从2004年诞生开始，小S和蔡康永一直用即兴题目和禁忌话题轰炸嘉宾，从文化界、政界到演艺界，无论对方咖位多大他们都无所顾忌。
首集大来宾是李敖。那时李敖刚完成前列腺手术，蔡康永问他：“这次开刀有没有让你对命运低头一点？”李敖开玩笑说：“我身上的一部分低了头。”
小S追问：“我很好奇，李敖大师不能再抬头了吗？”李敖反驳：“是从100度变成了90度。”观众感慨，如果小s在开高铁，李敖就是开飞船。
面对嬉笑怒骂的李敖，小S敢于大胆提问，遇到严肃的政界人士她也不胆怯。
台湾大选时，连战带着家人上《康熙来了》。节目一开场，蔡康永就给小S打预防针：“如果你乱讲话我们就开枪把你毙了。”谁知小S第一个问题就是：“战哥，您平常在家都穿什么型的内裤？”
蔡康永把尺度往回拉：“来人啊，快把她抓走！”还好连战不介意：“我在家和在外面都穿一样的内裤。”小S又问：“是四角的吗？会高腰一点吗？”连战回答：“蛮高的。”蔡康永对小S说：“你真的好厉害，战哥都回答你了。”小S很得意：“警卫也没来抓我，再来一题更猛的！”
从连战夫妇的初恋往事，到儿子的择偶观念，小S和蔡康永提出很多让他们意外的问题。这期节目无关政治，尽扯家常和八卦，却大增连战的国民好感度。
对待明星人物更加百无禁忌。费翔为宣传《歌剧魅影》来到节目，被小S以慈善捐助的名义，剪下一根胸毛。蔡康永说：“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也很珍贵。”事后，这根胸毛以新台币150500（约合人民币37000元）的价格拍卖出去，善款全部捐给灾区。
有一集小S问谢霆锋：“宝贝的广东话怎么说？”谢霆锋说：“我是讲国语的。”小S想到王菲，说：“这样我会联想到会讲国语的是哪个女友。”谢霆锋立刻求饶：“拜托拜托。”
后来又请谢霆锋上康熙，阿雅帮小S代班，这次问谢霆锋：“张柏芝和王菲谁的身材好？”谢霆锋在节目上一边吃芥末，一边留下眼泪。那年他和张柏芝拍摄《无极》传出复合讯息，为了逃避回答，他假装生气说：“你是不是新来的？”
陈冠希因为《无间道》大火的时候来参加节目。小S问：“你觉得演艺圈里谁最帅？”陈冠希说：“梁朝伟，金城武。”当时陈冠希和谢霆锋都被称为天王接班人，小S故意挑事：“谢霆锋怎么样？”陈冠希说：“你觉得呢？”
想起不久前陈冠希和余文乐因为阿娇的事情差点动手，小S又问：“余文乐怎么样？“陈冠希说：“不错啊，他很流行。他有梁朝伟一半吧。”陈冠希顿了顿，又补充：“不是不好哦，一半梁朝伟已经蛮好的了。”小s大笑：“另一半不会是曾志伟吧？”
几年后再上《康熙来了》，陈冠希已经因为艳照门事件，从巅峰状态跌落到谷底。小S问陈冠希：“如果现在你的电脑再次坏掉，你会让别人拿去修吗？”陈冠希说：“不会。”蔡康永担心陈冠希还没走出来，对小S说：“这是什么烂问题。”
和蔡康永商量后，小S接着问：“你和现在的女友还敢拍亲密照片吗？”陈冠希说：“不会，我已经没有照相机了。我怕别人看到我拍小狗，都歪曲成在拍一些其他的照片。”蔡康永心疼说：“他连拿着相机被别人拍到都不愿意了。”
小S曾经在节目上看陈冠希的内裤，追问彭于晏的性体验，看吴彦祖的臀部，坐刘德华的大腿，还创造了“小鲜肉”这个词汇。
电视制作人詹仁雄说：“在电视里暴露对猛男的贪图，那肆意于雄性肌肉的上下其手，不正是她代表东方女性出了一口怨气的方式？这数十年甚至百年的伪装与允许，只有男人可以做的事，S大剌剌地干给你们看。”
相比小S蔡康永存在感更弱，但他负责在节目上把控尺度，并在每次结束录影后，把制作人拉到一边，交代他要剪掉的部分，比如过火的问题、嘉宾对弱势群体开的玩笑经常多达十处以上，确保节目播出不出问题。
有人形容他们俩：“小S是火焰，蔡康永是空气。大家看到火焰燃烧得非常热烈，但没有空气的话，火焰就烧不起来。”
在他们的合作下，《康熙来了》创下十点档综艺节目收视榜首，被网友票选为最受欢迎综艺节目。两人一起拿了金钟奖综艺节目主持人奖。小S的知名度逐渐超越大S，蔡康永也家喻户晓。
转折期
在《康熙来了》辉煌时期，蔡康永和小S访遍了大牌明星。
制作人B2说：“我们做周杰伦，他的音乐、他的魔术、他的电影、他的好朋友们，全部都已经聊过一遍了，他来十次我也不知道要问他什么了。观众不累吗？而且我们还只有一个周杰伦，一个蔡依林。”
为了转型，《康熙来了》推出多期美妆、舞蹈、美食的主题节目。每周五期节目，需要一批有梗的通告艺人。
最知名的通告艺人是被称为“荒诞大师”的沈玉琳。他最初的工作是在街上摆地摊，卖皮带、水果、唱片和糖炒栗子。后来被人赏识，成为综艺节目制作人。可惜因为电视行业不景气，他负责的节目陆续停播，不得不转行当通告艺人。
童年很悲惨，他却拿来开玩笑：“小时候家里很穷，我们都去垃圾堆里面找吃的。有一次垃圾车开过来，我好高兴——咦？我的餐车来了！”长相平平无奇，却自比嘉仪彭于晏：“有一次我搭高铁被女粉丝要签名，签好给她，她很生气——哈？你是沈玉琳！我以为你是彭于晏，我才不要沈玉琳的！”
沈玉琳连续几年蝉联“康熙通告王”，很多企业看到他在节目上的表现，请他去当尾牙嘉宾，让他迎来事业第二春。
赵正平和沈玉琳一样曾是节目制作人，但事业发展不顺，一度想回老家卖盐酥鸡。
转行成为通告咖后，他凭借火爆脾气和耿直个性得到关注。动不动就飙脏话的咆哮体，成为他的标签。最经典的一集，小S调侃他双下巴鼓起来像青蛙，配音“ 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并挽着他走起了青蛙台步。
《康熙来了》成为赵正平人生的转折点，后续他写书、做导演、出唱片，感激康熙给自己带来的关注。
通告艺人并不全是搞笑角色，也有知性女性曲家瑞。她是大学教授，也是艺术家，画作曾展览在台北当代艺术馆、台湾历史博物馆。
她曾在康熙上谈论恋爱经历：“一开始男生会说，你好特别，你好独立，你好棒，你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样，但追到手后又说，你太独立自主了。”有一集男嘉宾评论卸妆后的女生，她很愤怒地说：“你们是谁，凭什么可以讲这样的话，那些女孩正翻了，卸了妆的小眼睛美翻了！”
讽刺普通却自信的男性，她比杨笠要早十年。但她不总是这么犀利，偶然也会展现脆弱一面。
有一次分享在新泽西州跳蚤市场，花27美元和小女孩买下芭比娃娃的故事：“那个女孩十一岁，她说她长大了，不再玩洋娃娃，想要卷发棒。所以我在他们家的台阶上，买下了芭比娃娃。我们交换了青春，因为我不想长大。”这一幕成为康熙最催泪的画面之一。
另一个独立女性代表是罗霈颖。她经常告诫年轻女孩：“不要为结婚而结婚，你要看清楚你结婚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两个人在一起要1 1＞2才可以。”
罗霈颖是知名主持人，又有经商头脑，房产遍布亚洲。早在范冰冰之前，她就说过：“我自己就是豪门，干嘛还嫁入豪门？”也算萧亚轩的前辈，她从40岁开始，男友年龄就停在25左右。
别人质疑她老牛吃嫩草，她说：“我交年轻男朋友，又没妨碍到你们，我又不是杀人放火抢劫，我自己开心关你们什么事？”
小S佩服的女性不多，她称罗霈颖为“东区一姐”。但小S最喜欢比拼斗舞的对象，是国标舞女王刘真。除了斗舞，他们还喜欢比拼谁有娱乐圈最美的鞋子。
刘真条件很好，却嫁给了相貌平平无奇的辛龙。很多人不看好他们，但刘真相信自己的眼光，小S也赞同她的选择。
辛龙把她宠成了公主，有一次刘真在法国逛街，看中一款包没舍得买，他特地飞到巴黎给她买了回来。还有一次，他中了1.2亿台币的大乐透，据说中奖号码是刘真的生日。
还有一个人不得不提，就是《康熙来了》助理主持人陈汉典。
陈汉典出身法律世家，祖父是法官，父亲是书记官，但他偏偏想当个谐星。大四参加《全民大闷锅模仿比赛》，他非常紧张，临时上场了还在改装道具，一着急把图钉钉到手指上。
哥哥安慰他：“陈汉典你流血，见红了，你会红。”他不负期待拿到冠军，可惜进入演艺圈后一直没有大火。
直到2007年，《康熙来了》请他当助理主持人。每集陈汉典都会扮演一个角色，从杨玉环、东方不败、容嬷嬷，到贞子、丧尸、电锯杀人狂，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模仿的。
在节目里小S和蔡康永经常讽刺他，有时候还拿软棒揍他。
陈汉典母亲看了节目非常心疼，他跟母亲解释说：“就像拳击台一样，观众买票进来就是要看你们互殴，但打完双方私下互动还是很好，录节目也是这样的道理。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之间有默契，所以我会有安全感。”
通过《康熙来了》走红之后，陈汉典得到《艋舺》的表演机会。蔡康永看了电影，跟他说：“汉典，不错喔，演得很好。”陈汉典很开心：“康永哥不随便夸人的，他一定觉得好，才这样鼓励我。”
台湾综艺教父王伟忠说：“华人社会里面永远需要一个康熙精神，总要有一个家，里面嘻嘻哈哈快快乐乐，没有什么复杂的事情。”
蔡康永和小S也成为好友。有天半夜三点半，小s心情不好，喝得大醉，打电话叫蔡康永过去：“你愿意来陪我聊一聊吗？”
蔡康永二话不说就去了，陪她聊到快天亮。第二天走进康熙办公室的时候，小S几乎忘了昨晚聊了什么，但她记得蔡康永是个讲义气的人。
小S问蔡康永：“你死后希望我烧什么给你？”蔡康永说：“我要纸扎的你。”
后来怀孕坐月子，节目组找了很多女生给小S代班。小S打电话问制作人：我不回去没关系吗？”制作人说：“你好好休息，这里还有hold住姐代班。”
小S感到自己被取代了。蔡康永跟她说：“hold住姐好像比较能接住怪异好笑的点。但是，如果再给我几集代班主持人，你还不回来，我就请辞。”
下滑期
2010年后，台湾经济状况整体不景气，影响到娱乐业发展。
《康熙来了》十周年庆典，在一个能容纳四百人的小体育馆举行。有人觉得太小了，制作人说：“我好不容易四处筹来一百多万台币，做出这期节目。我也想要万人体育场，那要一千万，哪儿来啊？”
奖品除了“台币10000块（约合人民币2000块）”，还有“2014年上5次康熙”、“陈汉典签名照片”和“陈汉典代言泡面一箱”。很多通告艺人不要酬劳过来捧场，但在这之后，不少人到大陆谋求发展。
比起艺人流失，更明显的衰退是收视率下滑。不像巅峰时期那样霸榜，《康熙来了》收拾经常被十点档韩剧打得趴在地下。少数不多的收视高峰，竟是小S和黄子佼的世纪大和解。
对年轻人的影响力也不如从前。一次TFBOYS参加录制，小S如往常那样自信地说：“你们有谁喜欢过小S吗？”遭遇了集体沉默。
而真正让《康熙来了》走向终结的原因是两位主持人的疲惫。观众最喜欢看小S欺负男明星，但她觉得吃男生豆腐的戏码，已经激不起自己的兴趣，而且一不小心玩过火，可能遭到夫家的责骂。
节目外的家暴传闻，也让小S感到困扰，但她不得不一次次站出，来为丈夫澄清家暴“谣言”。最糟糕的一次，丈夫用她名义投资面包店，被查出来有问题后，她代表丈夫到节目上鞠躬道歉。
有一次曲家瑞录《康熙》，她看到开录前小S披着围巾坐在椅子上，表情落寞又疲倦。可摄影里音乐一起，灯一亮起，小S立马坐直身子，满面微笑。
她说：“我以前一直觉得上《康熙》就像马戏团，让自己上舞台去给观众看，取乐观众。而小S和蔡康永就是那个拿着鞭子的驯兽师。这一刻我忽然明白，那个辛辣毒舌的小S，其实也是马戏团中的一员，被观众的鞭子抽打着。”
虽然做《康熙来了》好多年，但蔡康永一直不主张大家看太多电视。
他最多会同时主持五档节目，有的是介绍读书的节目，趁机逼自己多读一点书，有些是介绍纪录片的节目，让自己每周至少看两三部优秀纪录片。
他跟小s说：“我好感谢跟你一起搭档，才会有那么多人认识我，但我觉得这好像变成一个魔咒，就好像我带上魔戒后拥有很多力量，然后再也脱不下来了。因为别人看节目永远会说，这是少了小S的康熙来了。”
后来，蔡康永到大陆做《奇葩说》导师：“我觉得很自在，我终于不是主持人，别人从一个新的角度看我，还有什么想要说的。”
有一次马东在《奇葩说》开玩笑，让蔡康永退出《康熙来了》。蔡康永当面没有同意，但事后接受采访时说：“《康熙来了》从我的人生消失是很快的事情。我现在已经开始怀念这个工作，因为我知道我要告别了。我是一个很喜欢先做准备的人，所以我先倒数。”
一直以来都是小S说要告别康熙，蔡康永说小s走我就走。结果却是蔡康永先下定决心离开康熙，小S说：“我完全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走了我还留下来做什么？”
离开后康熙后，蔡康永终于完成导演夙愿。但他不再有年轻时的创作野心，而是拍了一部献给小S的电影情书《吃吃的爱》。
停播康熙后的日子
康熙停播后，许多通告艺人试图到内地发展。
蔡康永请沈玉琳参加《奇葩说》第五季，沈玉琳领到的辩题是：“隐藏富贵和隐藏贫穷，哪一个更不能接受？”沈玉琳拿身边朋友举例，论证隐藏贫穷更不能接受。
“戏剧上隐藏富有的人，一般都是浪漫、传奇的角色，但隐藏贫穷的人，百分之八十是骗财骗色。我有个朋友穷居陋巷，却又能让每个女友觉得自己住豪宅。怎么做呢？每天开一台借来的车，载着女友到豪宅区，随便对着一个窗户说——妈你在吗！没有人回应他，他还自言自语说，只不过和我妈吵个架，她就不理我。”
现场观众都笑了，很多人感叹：“为什么我的童年错过了沈玉琳？”沈玉琳也上了《吐槽大会》，表现得不错。李诞说：“沈玉琳，我偶像，他怎么每句话都能那么好笑，说的话那么荒唐，又总有道理。有时候笑完，又能感觉到一丝心酸。”
但沈玉琳的成功几乎是个例，许多康熙艺人来到内地，试图用老一套搞笑把戏俘获观众，却遭遇了水土不服。
陈汉典在《欢乐喜剧人》表演吉娃娃跳钢管，那是他在康熙的招牌表演，却被内地观众说尴尬到了极点：“离开小S和蔡康永，他一点也不好笑。”他备受打击，待在车子里大哭：“我有谐星包袱，我怕别人看到我不开心的样子。说实在我很灰心，可是没有关系，我一定可以找到方法继续努力。”
和陈汉典一起上《欢乐喜剧人》的是赵正平。他想延续之前在康熙的风格，脾气火爆、爱飙脏话。结果郭德纲跟他说：“这里不行。”踢馆失败后，他气得摔眼镜。
后来他在《奇葩说》的表现更灾难。他领到的辩题是“职场上遇到碧池，不一般见识。”他越说越没自信，票数蹭蹭地掉，马东说这是奇葩说史上第一个被彻底摧毁的辩手。
康熙停播很久，赵正平最成功的综艺梗还是青蛙叫。游戏《旅行青蛙》大火的时候，他在微博上假装青蛙，说：“想给小s和蔡康永寄一张明信片，不知道说啥好。”
很多台湾综艺新人希望赵正平引荐他们到内地发展，他说：“大陆的演艺人员这么多，自个儿人都消化不完，怎么可能还会找你呢？这已经不是20年前了。就算有了制作经费，首先想到的还是那些名人，再次就是找二线的。名不经传的人，凭什么用你呢？”
比起通告艺人的心酸，更令人难过的是告别。
《康熙来了》第一期节目就邀请了李敖，据说小S的愿望是《康熙来了》最后一期也要邀请李敖，结果没能实现。
节目停播后不到两年，李敖因病在台北去世。蔡康永在微博上发文悼念：“李敖一个人身上，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与中顽童，他不在，那个江湖就不在了。”
不久后，和小S飙舞的刘真因为主动脉狭窄问题入院。手术成功率95%，她是不幸的5%。很多人说：“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可以跟小S斗舞了。”
刘真去世后，小S说：“实在是太难过了，最怀念的当然是，她每次上我们节目很可爱的样子， 还有我们斗嘴的时候她的反应，现在只能希望她在天堂，有很多很漂亮的鞋子让她穿，她可以一直跳着舞。然后要跟辛龙大哥说，一定要坚强。”
几个月后恋爱小天才罗霈颖也走了。去世前几天，她还在为庆祝自己60岁生日准备礼服和布景 ，谁知朋友们没有等到生日派对，等来了她的葬礼。
一生放荡不羁的她，死前没有男友陪伴，甚至死后一段时间，才被人发现房间里，身上出现尸斑，警察推断已死亡多时。小S在她的葬礼上送去花篮：“给游戏人间的天使”。
虽然康熙停播很久，但它依然是江湖上的传说。
周扬青爆料罗志祥是时间管理大师，有人想起罗志祥曾经在康熙和蝴蝶姐姐调情。钮承泽因为性侵入狱，有人想起他在康熙说过，自己在校园性骚扰别人的事情。李晨和范冰冰分手，有人翻出她在康熙曾说：“李晨是我最后一个男友。”
很多人想念康熙，问蔡康永和小S什么时候合体主持一个内地节目？
来到内地后他们各自作战。蔡康永的《奇葩说》热度不如从前，新开的《男子甜点俱乐部》也不成功。
小S《姐姐好饿》口碑扑街，在家喝到大醉：“我只能说接下来只有一连串的I can’t do that的工作在等着我。新工作新环境一定会让你非常没有安全感，但也只能面对。”
他们终于一起主持的节目《花花万物》，远没有康熙那么搞笑。更让他们拘束的是，大环境不允许他们展现当年那种大尺度访谈。加上累赘的导购项目，节目可看度更低了。
赵正平到《花花万物》当嘉宾时，节目终于有了火花。背景播放着：“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乒乓乒乓跳下水呀，青蛙不吃水，太平年......”
尾声
很久以前，有人让蔡康永和小S设想最后一期《康熙来了》是什么样？
蔡康永说：“如果康熙真的走到了结束那一天，一切都应是戛然而止，消失在泡沫中。就像我们都不会知道，自己和哪个朋友的见面就是最后一面。”
小S说：“按大家的想法，肯定要把康熙的重要人物都请来。但我觉得，如果这期节目只有我和康永哥还有汉典，会挺有趣的。我和康永哥在化妆间里，随便聊聊。可以一下很开心，又一下抱头痛哭。陈汉典在门口偷听好了。”
到了康熙最后一集，节目组真的没找嘉宾。蔡康永和小S在床上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回顾往期的经典。陈汉典头一回没有模仿任何人，就当他自己。
蔡康永问：“我们一起主持以来，有没有一秒钟你觉得这个家伙太可怕了，不想跟他搭档？”小s说：“每一秒钟，我都觉得还好有你在我身边。此生跟你绑定在一起，我还是很享受的，再过十二年被你cue出来飞扑男生，我也愿意。”
蔡康永眼睛湿润：“你知道有多少节目说停掉就停掉，我们很幸运，可以照自己的意思，结束掉这个节目。”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也不知道习惯看康熙的人，之后会看什么节目。”
部分参考资料：
[1]、《怎么评价陈汉典》，一条
[2]、《蔡康永专访》，鲁豫有约
[3]、《蔡康永：文化的玩家》，杨澜访谈
[4]、《蔡康永专访：可凡倾听》
[5]、《康熙来了》，综艺节目
[6]、《“康熙来了”十年记：最好的时候过去了吗？》，智族GQ
-END-
作者 | 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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