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730年前的2月份宋元那场决定宋朝命运的海战,场面宏大,惊心动魄。令人血脉贲张。在那场历时20多天的大海战中,双方投入兵力50余万,动用战船2千余艘,最终宋军全军覆没,数以千计战船沉没,海上浮尸10余万,海水染成红色,堪称是冷兵器时代最大规模的海战,南宋王朝彻底被划上了句号。
1276年,随着元军铁蹄的步步逼近,中原锦绣河山天风大起,胡毡席卷。“胡人百万战红袍,尽是江南儿女血”。腐败的宋室无力抵挡,步步退却。宋室大将军张世杰虽为人刚烈忠勇,却缺乏谋略远见,带领水军仓皇而下,主张流离沿海,错失很多在陆地上建立根据地、水陆响应的机会,故在途经饶平红螺山短暂停留后前往南澳,虽然在南澳筑了太子楼及营房(至今南澳还有陆秀夫的衣冠墓),但仅住了一个多月就匆匆离开奔向惠州甲子港。当时宋军如果扼守南澳这漳潮之锁钥,练就海上铁骑,进可攻,退可守(明未郑成功就是以南澳为据点兴兵北伐,一度围困南京,震动清廷,最后驱荷复台)。或是在张达率潮州子弟勤王告捷时接应整师登陆北出肇庆苍梧,也可再图中原。遗憾的是张世杰一错再错。文天祥在潮阳海门莲花峰久候帝舟不至,心知不妙,挥剑勒石“终南”二字。最终文天祥得不到流亡朝廷的支援,被张弘范部将王惟义在海丰县的五坡岭生擒,至此宋室在陆地的抗元势力覆灭。
张世杰带水师一路退至崖门,崖门北扼海港,南连大海,西面与汤瓶山对峙如门。本是舟师屯结险地,张世杰偏在此驻扎与元师决战,真正是天不助大宋啊!又一路战败对元军心有余悸,所以不敢采纳部下的建议不敢主动袭击立足未稳的元军,他命人焚毁岸上所建数千间简易房屋,把千余艘大船牢结成一字阵,沉锚于海(在海战旅游区门口有一对船用大铁锚,单个达18吨,为目前全国最巨型),“中舻外舳,贯以大索,四周起楼栅如城堞,奉宋帝居其间”,以必死之态,以求决战,置陆上人民任强敌蹂躏于不顾,被动挨打。在潮州都统张达带领八千潮州子弟及凤凰山畲家兵勤王来援初战告捷等候海军登岸策应之际共同追击元兵时却盼来陆秀夫正在教幼帝读《春秋》,张世杰下令宰战马祝捷犒劳王师并要张达下海见驾的消息,彻底断了陆上之路,让张达痛心疾首,徒呼战机一失不再来,宋室危在旦昔。
祥吉二年,元军以水师封锁崖门咽喉,又出奇兵断绝宋军汲水及砍柴的道路,断绝宋军陆上供应。致命宋军只能饮用海水,战斗力大减。接着元朝主将张弘范又派张世杰甥韩某几次劝降张世杰,均被严词拒绝。张世杰跟张弘范是族兄弟,撇开人品不说,张弘范文韬武略,才华盖世,张世杰望尘莫及。他亲手指挥的多场宋蒙战役都可堪称是歼灭战与攻坚战的经典,南宋都城临安是他打下来的。赵昰的东南小朝廷是他扑灭的,最后的崖山会战更为后人引为冷兵器时代最高水准的海战范例。
元军两路夹攻,张世杰腹背受敌,穷于应付,期间虽有乌蛋船试图接应宋室水军,但均冲不破元营的封锁。二月初六,天色晦暗,风雨交加,元军趁早、午海潮涨退的机会,李恒从北向南,张弘范从海上向北大举围攻。宋军虽整天苦战,终被攻破阵势。斯时炮火雷飞,箭矢如雨,杀声震天,烈焰冲霄,烟雾敝空,宋军大败,舰队崩溃。张世杰接应不出幼帝,万般无奈,率少数战船冲出重围扬帆而去,帝舟断成三节,陆秀夫抱帝昺蹈海而亡,20万宋军军民共赴国难,海上浮尸10余万。30多岁的杨太后逃亡期间得知赵昺死讯,万念俱灰,也跳海自杀,张世杰率残余宋军不久返回收集溃兵游荡于沿海。不久因遇飓风而溺死于平章山下(约今广东省阳江市西南的海陵岛对开海面)。宋室彻底被灭亡。
宋室被元军灭亡,大好江山第一次沧陷于外族之手,曾经高度发达的经济、文化、科技等进程因此而中断,落后的蒙古人统治的元朝开始实行封闭、保守、集权的政治制度。因而不少外国的史学家将宋朝灭亡视为古典意义中国的结束,所谓崖山之后,已无中国。另一方面,宋元之战的结束,标志着中国历史上元朝完成了全国统一大业,结束了自唐末藩镇割剧以来,全国先后出现的五代十国的分裂,宋与辽、宋与金的对恃,以及蒙古、西夏、大理、高昌、吐蕃等民族三百多年来国内几个政权并存的局面,改变了北宋长期以来积弱不振的国势。从这一点看它也有积极的一面。
就在崖山之战结束不久,骄狂得意、血腥残忍的张弘范派人在山崖陆壁上刻字:“镇国上将军张弘范灭宋于此”。这一行炫耀的大字,妄图流芳百世。他的名声的确是流传了下来,伴随着文天祥、陆秀夫、张世杰等人的名字一起流传了下来,不过他不像文天祥等人那样流芳百世,相反,是遗臭万年。明朝儒士陈献章就在同一块大石的下面刻诗讽刺:勒功奇石张弘范,不是胡儿是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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