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弹棉花全过程(一弓一弦弹出的温暖)(1)

摄影 | 王殿/张洁

前言:弹棉花,又称“弹棉”、“弹棉絮”、“弹花”,是中国传统手工艺之一,历史悠久,我国至迟在元代即有此业,时至今日仍有操此行业者;旧时,农村有不少贫苦农民和工匠因生活所逼,整年在外地为人弹棉絮,俗称“弹棉郎”。

手工弹棉花全过程(一弓一弦弹出的温暖)(2)

说起弹棉花,首先想到的是上学时学校组织一起去电影院看的电影《巧奔妙逃》。里面弹棉花的那支曲子,那些画面和对白,回忆起来还是那么深刻有趣。

手工弹棉花全过程(一弓一弦弹出的温暖)(3)

(点击观看)

《巧奔妙逃》虽然拍摄于十几年前,但即使是今天的观众看了,仍然会从头笑到尾。本片里饰演老幺(魏宗万),说书人(徐玉琨),秦贵(黄宏),佐佐木一郎(孙敏)的四位,全部是“国家一级演员”(全国总共100多人,第一夫人也在内),演技无可挑剔,真是能把剧本上的角色演活了。如果换一些青年偶像演员,绝出不来这样的效果。所以老演员也好,老手艺也罢,总归有着不可被替代的价值以及时间积淀的内涵。 

手工弹棉花全过程(一弓一弦弹出的温暖)(4)

全片高潮部分的那首《弹棉花》更是经典中的经典,几声“弹棉花”的吆喝竟然能被说书人急中生智改编成一首颇有民歌风格的小调,而且让人过耳不忘,实在是不是得佩服编剧的创意。老幺(魏宗万)始终不愿意丢弃的吃饭家伙,在今天的农村也很难寻觅,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个社会再也难找到那些“弹花匠”了,我们在一起回顾一下,那首经典的《弹棉花》。

其中有一句唱到“半斤棉花弹成八两八”。棉花怎么会越弹越多呢?旧时老计量一斤是十六两,所以半斤就是八两。半斤棉弹出八两八的意思,就是用夸张的手法说明自己弹棉花的手艺好,弹好的棉花变得蓬松,比实际重量看上去重。

弹花匠—张文福

手工弹棉花全过程(一弓一弦弹出的温暖)(5)

57岁 匠龄:32年

手工弹棉花全过程(一弓一弦弹出的温暖)(6)

弹棉花真是一门老行当了。查元代王桢《农书》卷二一《农器图谱》卷十九《纊絮門》附《木棉》载:“木棉弹弓,以竹为之,长可四尺许,上一截颇长而弯,下一截稍短而劲,控以绳弦,用弹棉英,如弹氈毛法,务使结者开,实者虚。”

手工弹棉花全过程(一弓一弦弹出的温暖)(7)

▲老张的储物间,老物件都压箱底了

弹棉花是很传统的工艺,一二十年前到处还可以见到,现在就很少见了,“弹花匠的工作很辛苦,灰尘很重,钱收得不贵,很少人想做这行了。” 随着工业发展的带动,现代文明的进步,古老的手工弹棉花产业正在慢慢消失。以前的农村会有很多的泥瓦匠,木匠,铁匠等等,弹棉花的倒是不多,桦墅村张文福,是远近地区不多的弹棉花的手艺人。问师傅弹过多少床杯子,多的连师傅自己都不曾记得。

张师傅今年57岁,18岁(1977年)开始入师,弹棉花一直到50岁结束,匠龄,永远的定格在了32年。旧时的农村,在那个特定的年代,有些关系比较复杂。张文福据我所知,同父同母的兄弟三人,同母异父的弟妹两人。18岁开始,跟着继父的弟弟学着这门手艺,旧时跟着师傅学手艺,须满三年。其实这个相当辛苦,签了卖身契,就算被师傅打死都是任命。一般第一年打杂,熟悉环境;第二年学习本事,增长技能;第三年给师傅赚钱,报答师傅。

手工弹棉花全过程(一弓一弦弹出的温暖)(8)

▲岁月下的物件

张师傅说,他18岁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弹棉花,3年不到就开始出师独自一人奔走附近各村为人弹棉花,最远的每日走上几十公里,不过以前家家户户都会弹棉花。到了旺季,到了某一个村子,待上10天半个月,多数村民会自觉送来棉花,早送晚取,方便了村民也省的奔波辛苦。几十年来一直靠弹棉花谋取生计。平时所有工具都背在身上,弹匠师傅在外靠的是一张弹弓、一块磨盘、一个弹花锤和一根牵纱篾,弹好一床新棉被要经过弹棉花、压棉花、铺纱、磨平,翻边后再重复弹、压、铺、磨几个程序。弹一床被子多半需要一天,从早上7点开始,晚上6点结束,弹棉花不仅是费力活也是个精细活,一天棉花弹下来,腰酸背痛,加上弹棉花时会有很多棉尘,对身体不好。张师傅说,弹棉花的活儿具有季节性,一冬一春最为忙绿,几乎每日都有活,其余时间就在家务农。在他这辈已经没有年轻人学这个了。早年他就没有带到徒弟,他就是桦墅村最后一代的弹花匠。

手工弹棉花全过程(一弓一弦弹出的温暖)(9)

▲90后大多没见过这些物件

“朵朵弹,朵朵弹,弹得棉花细又长,半斤弹成八两八!”一声声弦响、一片片花飞,弹出的是乡情乡音,弹不出的是乡恋乡愁。70年代初,弹棉花曾经比木匠、瓦匠等赚得稍微多(木匠瓦匠1.8元/天),1977年时收费每床5元。随着一声声弦响、一片片花飞,通常只需不足一天的时间,熟练的棉花匠就可以把一堆棉花压成一条整整齐齐的被褥。每弹好一床被,都要称一称,与顾客送来的棉花重量对上号,绝不短斤少两。

手工弹棉花全过程(一弓一弦弹出的温暖)(10)

▲老张很配合的演示了曾经的”日子“

时间如白驹过隙,当弹棉花工匠们经历着从走街串巷,生意应接不暇到现在基本上已经找不到真正手工弹棉花的地方了。人们才忽然意识到那个竟已成记忆。 到2009年,张师傅弹完最后一床棉花收了50元,就再也没有弹过,这声清脆悦耳之声也再也不曾在桦墅响起。

弹棉花的手艺面临消失

张师傅说,弹棉花的辛苦是常人无法体会的。但更多是被快速工业所取代的悲哀。 “我还想把这个手艺传下去呢。可是谁来学呢?也正是在我的手上,这门技艺断了根,这门手艺即将在桦墅村彻底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