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曾泰元,东吴大学英文系副教授、原系主任,国家语委汉语辞书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
11月的第4个星期四是美国的感恩节(Thanksgiving,全称Thanksgiving Day)。对大多数的美国人而言,感恩节是圣诞节之外最重要的节日。甚至,由于圣诞节的商业化严重,重视家庭团聚的感恩节反而更受珍视。
我任教于台北的东吴大学英文系,每年此时,系里都会隆重推出“感恩节大餐”(Thanksgiving dinner),广邀师生参与。这项文化活动已举办多届,是东吴英文系行之有年的特色传统之一。通过餐会,师生彼此提醒要知福惜福,常怀感恩。
美国史上的“第一个感恩节”(First Thanksgiving)于1621年举办,迄今已有近400年的历史。且让我们话说从头,先简单了解一下感恩节的历史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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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节”的由来
1620年9月,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意外与延宕,名为“五月花号”(Mayflower)的客船总算从英格兰南部的普利茅斯(Plymouth)启航。
船上满载着100余名的清教徒(即Puritans,现称Pilgrims“朝圣者”,又称Pilgrim Fathers“朝圣先辈”),在海上遭遇了不少的风浪险阻,终于在11月抵达了北美新大陆,最后在当今的马萨诸塞州(Massachusetts)建立了普利茅斯殖民地(Plymouth Colony)。
抵达之后,情况毫不顺遂,迎接他们的,更是严酷的寒冬和险峻的疫情。没有足够的食物裹腹,加之传染病肆虐,大半人因而丧命。隔年,也就是1621年,在当地印地安人的协助下,清教徒移民学会了农耕渔猎,不仅得以温饱,而且还喜获丰收。
殖民地总督邀请邻近的印地安人前来,参加他们丰收节的庆祝活动,与所有的移民展开了一连三天的盛宴同欢。幸存的清教徒感谢季节的丰厚赠与,感谢印地安人的热情相助,感谢上帝帮他们熬过这一年的困顿愆舛,让他们得以从谷底翻身,渐入佳境。
这,就是第一个感恩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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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ED中的“感恩节”
感恩节是美国文化的核心节日,英语世界权威的《牛津英语词典》(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简称OED)自然没有缺席。OED收录了Thanksgiving,各个义项按历史原则依序排列,先从本义的“道谢”开始,再是由此引伸的“感恩祷告”,接着才是当今首要的“感恩节”。
在给感恩节下定义之前,OED精简扼要地记述了这个节日的来龙去脉:
"The first celebration was held by the Plymouth colony in 1621,in thankfulness for their first harvest in America after a year of struggle and privation, and the usage became general in New England. After the Revolution, it extended to the Middle States, and later to the West; after the Civil War gradually to the South.Its national observance has been annually recommended by the President since 1863."
“普利茅斯移民于1621年举行第一次的庆祝活动。在美洲经历了一年的搏斗与匮乏之后,他们藉此感谢第一次的丰收。这个用法先在新英格兰普及开来,独立战争后扩展到濒大西洋的中部诸州,之后传到西部,南北战争之后再逐渐传到南部。从1863年开始,总统每年都建议全国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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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节”在美国
在美国,感恩节的到来,也开启了所谓的“节假日季”(holiday season)。从11月下旬的感恩节起,持续到12月下旬的圣诞节,再接至新年伊始的元旦假日止,历时长达一个多月。
美国人过感恩节,一般是全家团聚,缅怀当年五月花号先民的种种,并感谢上苍的赏赐与厚爱。过节最重要的部分,就是一顿感恩节大餐。由于历史上的原因,这顿大餐多由美国的本土食材所做成,菜色则反映了第一个感恩节大餐的内容,如烤火鸡(roast turkey)、越橘酱(cranberry sauce)、火鸡填料(stuffing或dressing)、马铃薯泥(mashed potatoes)、南瓜派(pumpkin pie)等。
感恩节大餐的火鸡,英文特称为Thanksgiving turkey(感恩节火鸡),则是餐桌上的重头戏,因此感恩节时而俗称为火鸡节(Turkey Day)。美国人感恩节吃火鸡,就如同中国人端午节吃粽子一样,是个根深蒂固的文化传统。
关于主角火鸡,数十年来有个公关的噱头,每每成为感恩节的焦点。从1947年起,美国的“全国火鸡联盟”(National Turkey Federation)都会在感恩节前夕敬献一只活火鸡给总统,以便感恩节当天能登上第一家庭的餐桌。不过自1989年老布什开始,这个仪式就转变成了火鸡赦免(turkey pardoning)大典,在媒体镜头的大量关注下,这只“幸运的火鸡”喜从美国总统的手中获得新生,被送回去度过短暂的余生。
感恩节吃的火鸡一般是完整的一只,在送进烤箱之前,火鸡里会塞满填料(stuffing),烤完之后把填料取出,作为一道配菜。火鸡填料的主原料是面包丁(crouton)或面包屑(breadcrumb),另常加洋葱(onion)、西芹(celery)、鼠尾草(sage)或其他的植物调味料(herbs and spices)。当然,盐和胡椒用以提味增鲜,必不可少。
需要注意的是,烤好的一整只火鸡就像北京烤鸭一样,需要有人“片”,这个动词英文多用carve,千万不要把它翻成“雕刻”,以免贻笑大方。
片下来的火鸡肉味道偏淡,需要蘸酱来吃,最传统的搭配莫过越橘酱(cranberry sauce),甜味浓郁,独特的美国味。这种吃法,宛如北京烤鸭蘸甜面酱,地地道道的中国味。
烤火鸡是感恩节大餐必不可少的主菜(main dish),此外还有许多配菜(side dish)。除了上述的填料(stuffing)之外,经典的还包括马铃薯泥(mashed potatoes)配肉汁(gravy)、番薯(sweet potato)、抱子甘藍(Brussels sprout)、玉米(corn)、四季豆(green bean)、南瓜派(pumpkin pie)等,不一而足。
感恩节除了大餐之外,纽约市梅西百货(Macy's)的游行也是特色之一。感恩节当天上午9点,梅西感恩节大游行(Macy's Thanksgiving Day Parade)在曼哈顿举行,以大型的人物气球为主题,声势浩大,走街穿道,欢乐阳光。
感恩节在周四,隔天周五俗称“黑色星期五”(Black Friday),是个引发采购狂潮的购物节。“黑五”开启了美国一年中最忙碌的圣诞节购物季(Christmas shopping season),盛况宛如我们的“双十一”。
感恩节虽是西洋的节日,不过感恩也是我们中国人重视的核心品德之一。了解西洋节,怀抱中国心。饮水思源,我们之所以能有今日,也要忆苦思甜,常怀感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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