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报记者 张梦雯
人到中年,经济达到一定基础,兼具丰富的阅历与较为广阔的视野,每当有所成就,无论外显姿态如何,很难掩饰其中的自负与傲慢。相比之下,刚过不惑之年的沙溢显得格外亲切、率直、讨人喜爱。不久前,电视剧《小欢喜》热播,让沙溢这张熟面孔重新进入人们视野,他穿着随意,身材臃肿、发际线后移、驼背抻脖子等缺点一个不落。奇怪的是,纵使如此,观众仍然偏爱他。对于外貌,从八年前开始,沙溢不停节食、瑜伽、健身……时胖时瘦,体重飘忽不定,但是从未想过放弃。
再出发
中年男性让人感到油腻的最大标志是一旦成名,极爱摆架子,自诩身份不同。沙溢却很少拿自己过往的成就来吹嘘,纯朴谦逊,偶尔被黄磊叫做老师时,还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不知是否还有人记得,十多年前沙溢的确大红过。是在2006年,《武林外传》在各大卫视循环播出,一到播出时间,人们不出门,窝在家里看电视,大人爱讨论其中剧情,小孩喜欢模仿剧中演员表情动作。有电视台特意邀请几位主演去做节目,沙溢一行人到了现场才发现乌泱泱一片全是人。回忆及此,沙溢笑了,“就跟现在鹿晗、吴亦凡似的”。
然而不到三十岁的沙溢受不住,他非但不享受,反而觉得恐惧,沙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已有成就的领域,打算重新开始。“所有的荣誉、人气,都在把你往上顶的时候,你自己把他拦腰折断了。”重新演正剧,重建观众基础,没有一件事情容易。明明已经成名,却打碎一切,从最初级的跑龙套开始。
沙溢还特意强调:“不是友情客串,是真的演一龙套,没几句台词。”比如在豆瓣评分4.3的电视剧《黄金劫》里,沙溢演了一个三十集剧情简介中都没提到的小角色。一直到2008年,沙溢和邓超、孙俪合拍《甜蜜蜜》,他对角色下了很多心血,才造就了屏幕上内敛稳重的韩阳,全无老白的影子。
沙溢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直到今天,他仍然觉得转型是必然的。对于走不出“老白”这个角色,他也不再和自己较劲:“老白是我,老沙也是我,我塑造的老王、老李、老刘都在超市里,观众喜欢哪个你随便挑,你爱哪个就是哪个。”
差半步沙溢的父母都是评剧演员,自小就培养他往艺术这条路发展,沙溢幼时学过钢琴、舞蹈,萨克斯更是学了整整八年。到十八岁,沙溢才找到了自己愿意终身为之努力的职业——演戏。下定决心后,沙溢便考了北京解放军艺术学院。
那时沙溢的面貌,从早期的作品便可窥得一二:《上错花轿嫁对郎》里,他演的驸马虽然不是主角,稚气未脱,胜在肤色白皙;《聊斋志异》里他饰演的书生一身白衣,长发半披肩上,丝毫不逊于当下“鲜肉”明星。
但沙溢觉得自己总是“差半步”,年轻时眉清目秀,可那时电视剧多以现实题材为主,不流行这种长相。能演主角的全是陈道明、王志文这样的老牌演技派,沙溢这样无论年龄和面相都太稚嫩的男演员很难接到正剧。沙溢心中苦闷,一方面想方设法磨炼演技,另一方面拼命熬夜,只想着让皮肤面相变“糙”,看上去成熟可靠一些,好往正剧男一号的路上狂奔。
好不容易沙溢的面相逐渐成熟,演技也有了一定钻研与突破。沙溢以为自己熬出头了,不想此时开始流行“鲜肉”明星。他认命:“这个时候,我再想回也回不去了。”
在沙溢的微博里搜“减肥”两个字,最早的一条要追溯到2011年,而这个词,也成了沙溢的痛点,但并非他人到中年才遭遇的瓶颈。
前一阵,沈腾曾在采访中直言“在军艺论校草,沙溢从来没是过。”其实,他在军艺时,就曾因为体重,被老师以鼓励的形式安排当上了芭蕾课代表。沙溢说,刚入学的时候,体重曾达到180多斤,别的同学休息了,他还要穿着减肥裤去跑步,“男同学里只有我穿减肥裤。”上学期间,最瘦时保持在122斤左右,“拍《炊事班的故事》第一部,就是我刚离开学校的时候,也是我最瘦的时候。”
“拍戏之前确实挺胖的,脸都是圆的。导演找我谈话,说你一定要减肥,因为白展堂一定要帅。”沙溢不停节食、瑜伽、健身……但他时胖时瘦,体重飘忽不定。
导演尚敬还曾经报料,当时因为《武林外传》是在北京郊区的山上拍的,饮用水和生活用水都是山泉水,全组人多多少少都因为水土不服闹肚子,只有沙溢没事,“而且沙溢还好几天都不上厕所。”
亦父亦友在生活中,沙溢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和做演员不同,现实里当父亲更不容易。太严厉会引起孩子的反感,完全打成一片,又担心“惯子如杀子”,怕在父子关系中变得弱势,在一些大是大非的选择上,失了话语权。
多数时间里,沙溢三句不离家庭。每当胡可劝他多选择工作,她可以承担家庭时,话还没说完,沙溢便打断她“我可不傻,儿子这么小,他不知道钱是谁赚来的,只知道谁在家陪着他。”
他有过因为工作忙碌忽略家庭的经历,忙了一整天后,孩子早已入睡,看着儿子平静的睡颜,他怎么想都觉得不是滋味,像是错过了孩子珍贵的成长时光。于是,比起应酬,沙溢更喜欢窝在家里。他从来不将照顾孩子归结于妻子胡可的责任,他爱陪孩子玩闹,也主动承担送孩子去上兴趣班的任务,偶尔累了,只能在安全通道啃面包。
他允许安吉叫他的名字,希望和儿子发展成亦父亦友的关系。每当发生矛盾,他常会抱着小孩:“你不能那样,那样不好。”然后站在孩子的角度上,絮絮叨叨讲述其中的道理。
平日里,沙溢没有什么明星包袱,带着孩子出去时,穿着素色羽绒服,蓬头垢面被拍到也不在意,他觉得自己就是普通人,孩子也同样,应该和所有普通孩子一样成长,不被他的职业打乱生活。
期间,若是遇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沙溢也会立马敲到微信里和妻子分享。胡可在剧组休息片刻,去探班的人总会发现她捧着手机,用手划动屏幕,不时敲击键盘,眉开眼笑。
谈到如果家庭和事业出现矛盾,他会怎么做时,沙溢几乎想都没想,立刻选择了家庭:“事业就算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将来还会有次好的,次次好的,家庭却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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