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法言》云:“言,心声也。书,心画也。”说出的话,写出的字,都是心的表达。所以赋诗能言志,字可如其人。林朝英避居古墓后,绝迹人间,身边只有一个丫鬟。未有言、书传下,却传下了她的武艺。而武艺,也就成了林朝英心声心画的表达。

玉女心经讲的是(玉女心经林朝英的心事)(1)

一、林朝英的心事

古墓本是王重阳所建,抗金失败后,他居于古墓,自称活死人,意思是虽生犹死。后被林朝英激出,同游江湖。

后来林朝英进了古墓,因情而伤,再没有出来过。她成了真正的活死人,虽生犹死。而王重阳,在这活死人墓旁边,参悟清净虚无的境界。这二人的情天长恨,也只有归于“无缘”罢了。

在最初的时候,林朝英是愤恨的,认定天下男子寡恩薄情,立下了她的传人除非一男人真心为她而死,否则不得出古墓的门规。又研究出玉女心经,尽破王重阳武学。

二、玉女心经的三个步骤

后来林朝英创出了克制王重阳武学的玉女心经。玉女心经须得两个人一起练,又分三个步骤。第一步,先练本门功夫,第二步,练全真教武功,第三步,练克制全真教武功的玉女心经。

实际上,第二个步骤是有点多余的。因为就算为了知己知彼,研究克制敌人的武功,是只要知道对方的招式就行了的,而不必练会对方的武功。华山之上欧阳锋想克制打狗棒的招,是只要见到对方招式,而不必自己先会的。

事实上是,林朝英虽然创出了克制全真教武功的玉女心经,但她本身,对全真武功也是“不十分明白”的。所以,第二个步骤,练全真武功,倒像是一种缅怀和想念。就像穆念慈和杨康比武招亲后,时常想起当时情景,比划当日的拳脚招式。林朝英练全真武功,是对王重阳思念的一种方式。

玉女心经讲的是(玉女心经林朝英的心事)(2)

果不其然,玉女心经最后一章透露了心曲。玉女心经最后一章,小龙女和杨过没练好过,总是不对。直到与金轮法王打斗时,无意之间才悟得其中缘由。是要一个施展玉女剑法,一个施展全真剑法,双剑合璧,才能产生巨大威力。

林朝英幻想有朝一日能与王重阳并肩作战,于是就写下了双剑合璧的招法。这些招式都是社么呢?是:浪迹天涯、花前月下、清饮小酌、抚琴按箫、扫雪烹茶、松下对弈,池边调鹤、小园艺菊、茜窗夜话、柳荫联句、竹帘临池。

都是神仙眷侣的幽居韵事。林朝英想着的是和王重阳一起做这些事,但却只能在剑招中怀想了。

这玉女心经的最后一章的“玉女素心剑”,是一定要情侣使出才行的。

使这剑法的男女二人倘若不是情侣,则许多精妙之处实在难以体会;相互间心灵不能沟通,则联剑之际是朋友则太过客气,是尊长小辈则不免照拂仰赖;如属夫妻同使,妙则妙矣,可是其中脉脉含情、盈盈娇羞、若即若离、患得患失诸般心情却又差了一层。此时杨过与小龙女相互眷恋极深,然而未结丝萝,内心隐隐又感到前途困厄正多,当真是亦喜亦忧,亦苦亦甜,这番心情,与林朝英创制这套“玉女素心剑”之意渐渐的心息相通。

所以杨过小龙女使出这剑法来,是“蕴含着无限的柔情蜜意”的。

这是玉女心经的真谛所在,也是林朝英的真实心迹之所在。所以练玉女心经的第二个步骤,练全真剑法,是一种遥思怀想。她的知己知彼,并不是为了百战不殆。而是想着她和王重阳之间相互的“知己”。

玉女心经是要两个人合练的,并分了外功和内功。外功指的是剑招,是上面所提到的情侣韵事。内功呢?却是要两人全身衣衫敞开而修习。行功又分“阴进”“阳退”云云。

由外而内,由韵事而敞开衣衫。《玉女心经》本身,实际上是一种很巧妙的隐喻,是林朝英内心深处的渴望。

后来杨过和小龙女重回古墓,打开了林朝英留下的红漆描金的箱子,满箱的嫁妆,“但见镶嵌精雅,式样文秀,显是每一件都花过一番极大心血。”然而终于是没用上,真是凄凉无限。

玉女心经讲的是(玉女心经林朝英的心事)(3)

三、李莫愁、小龙女和郭襄

《玉女心经》藏着林朝英的心事,这是一部情人的武学,是心意相通的情侣才能练的武学,是“情”的象征。李莫愁终其一生都想得到《玉女心经》,其实是她终其一生都想得到“情”。但在她和陆展元分开,变成赤练仙子之后,就已经注定,她和《玉女心经》无缘了。她永远无法体会甚至无法理解,什么是“情”。所以李莫愁总是说“问世间,情为何物”。她到死都没有答案,自然的,她到死也没能看过《玉女心经》一眼。

小龙女和杨过,最初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是男女之情,就像最初他们并不知《玉女心经》的真谛。在经历了一系列人间的离合情仇后,才确定他们之间的情感。所以,《玉女心经》,也只有他们能练成。小龙女因此而跳出了古墓派的门规和誓言。

玉女心经讲的是(玉女心经林朝英的心事)(4)

在《神雕侠侣》最后一章,小龙女杨过游玉女峰,玉女祠的玉女神像,宛如林朝英。杨过郭小龙女认为,那就是林朝英像,在像前祷祝:“愿咱俩生生世世都结为夫妇。”

这是对林朝英,对古墓派的一个收束和回应,这本是圆满的。但在这时,玉女祠中却又来了一个人,郭襄。于是本来终结的林朝英情事,又有了新的承继。在这个角度而言,郭襄可谓是林朝英的嫡传弟子了。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神雕侠侣就此绝迹江湖,郭襄创了峨眉派,收了个徒弟叫风陵。只不知,娥眉创派祖师的遗物中,有没有一个红漆描金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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