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相忘于江湖

电视剧《特赦1959》,让“功德林”进入大众视野。

所谓的“功德林”或者“功德林一号”,实际上就是北京战犯管理所,以前曾是一座寺庙,清末以后被改造成了监狱。1927年4月28日,李大钊就是在这里被奉系军阀张作霖处以绞刑,壮烈牺牲。

新中国成立以后,随着解放战争进入尾声,大批蒋军高级将领陆续成为我军的阶下之囚,为了便于管理和改造伪满时期、抗战时期和解放战争中的大批战犯,我军在北京功德林、济南、抚顺等六地建立了战犯管理所,其中北京有200多人、抚顺也有300余人。

功德林因为关押的战犯规格高、人数多而最为出名,这里关押着众多黄埔系的高级将领,但是这些黄埔系的“天子门生”在改造的过程中,由于思想的转变进程大不相同,表现也是差异悬殊,

功德林最后一批释放战犯的名单(功德林关了8个黄埔一期生)(1)

《特赦1959》

1924年4月,黄埔军校第一期正式录取了350余人。

后来,包括备取生120人、湘军讲武学堂合并158人、四川20余人相继归入一期,1925年5月毕业典礼时共645人参加。这些军界的天之骄子们,就是大名鼎鼎的黄埔一期“天子门生”。

黄埔一期的名将包括英年早逝的蒋先云、许继慎、王尔琢、左权等人,开国元帅徐向前、开国大将陈赓、开国上将周士第等人,还有追随校长的胡宗南、桂永清、俞济时、孙元良、余程万、王叔铭等人。

在敌军将领中,既有像刘戡那样杀身成仁的,也有像关麟征那样急流勇退的,还有像陈明仁那样战场起义的,但是更多的则是像李仙洲、范汉杰、黄维、杜聿明、宋希濂、曾扩情等人那样战场失利被俘的。其中功德林8位黄埔一期名将,最终有7人先后特赦只有1位被枪决。

功德林最后一批释放战犯的名单(功德林关了8个黄埔一期生)(2)

这个被枪决的黄埔一期生,就是顽冥不化的邓子超。

邓子超(德宗),字其善,1899年出生于江西石城,作为黄埔学生队长参加了东征陈炯明的战斗。北伐时任排长、连长,1930年中原大战一举成名受到蒋氏侧目,1935年升任江西保安3团团长。

全面抗战爆发后,邓子超在庐山阻敌进攻,全团1600余官兵损失近半,邓子超名声大噪。

抗战胜利后,邓子超升任江西保安司令。1949年8月,我军解放赣州,1950年邓子超被捕后关进功德林。但此人对抗改造,多次组织越狱,1951年初,被公审后执行了枪决。

在功德林的高级将领中,黄埔一期5个败军之将最为有名。

第一名,就是1947年2月莱芜战役被俘的第二绥靖区中将副司令官李仙洲,1894年出生于山东德州,东征陈炯明时任连长,中原大战后任团长,1934年任师长。抗战期间,在忻口、湖北、安徽等地和日军作战,1942年任28集团军总司令。后来和八路军搞摩擦,终于成为首个被俘的黄埔一期生。

第二名,是辽沈战役在锦州被俘的范汉杰,广东大埔人,先后毕业于黄埔一期、中央陆军学校、德国陆军大学。北伐任4军10师师长,是汀泗桥、马回岭的主力之一。抗战时任27军军长、38集团军总司令。

第三名,是淮海战役在双堆集被围歼的第12兵团中将司令黄维。黄维是陈赓的同班同学,1904年出生于江西贵溪,陈诚土木系主力干将,打仗鬼点子很多而且非常顽强,唯一缺陷就是不够灵活。

第四名,是在陈官庄被俘的徐州“剿总”副总司令杜聿明,1904年出生于陕西榆林,抗战时任机械化200师的师长、5军军长,指挥过昆仑关大捷,远征缅甸损兵折将,解放期间则是“救火队长”。

第五名,是华中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川湘鄂黔边区主任宋希濂。宋希濂是湖南湘潭人,和林总、粟裕同岁,虽然是最年轻的黄埔一期生之一,当年始终不受重用。1949年12月,在大渡河沙坪被俘。

功德林最后一批释放战犯的名单(功德林关了8个黄埔一期生)(3)

“救火队长”杜聿明

除了这5个名气大的,进入功德林的黄埔一期还有周振强和曾扩情。

周振强,1904年出生于浙江诸暨,1923年任大元帅府卫士,1924年被中山先生保送黄埔一期。毕业后,留校任二期步兵科二队区队长。1926年7月北伐,任1军2师5团的营长。后任蒋氏侍从副官、教导总队复兴社支部负责人。淞沪抗战中,在八字桥与日军血战4个昼夜。

1949年5月,周振强在浙江金华被三野俘虏,后送入功德林接受改造。

曾扩情,原名曾朝笏,1894年出生于四川威远。1924年经老师李大钊介绍和胡宗南南下广州报考了黄埔一期,入学成绩仅次于蒋先云位列第二名,双双被分在第一队。在黄埔,曾扩情和蒋先云、陈赓、政治部副主任周公交情莫逆,北伐之后很快升任20师政治部主任。

功德林最后一批释放战犯的名单(功德林关了8个黄埔一期生)(4)

功德林一角

但是,蒋氏发动“中山舰事件”后,曾扩情一转身就投靠了蒋氏。

可是风水轮流转,22年后的1949年12月,刘邓大军解放成都,胡宗南派飞机接曾扩情飞台,他却出人意料地选择留在了大陆。作为党务官员的最高级别,大大咧咧的曾扩情在功德林人缘颇佳。

上述7名出身黄埔一期的高级将领,除黄维死硬不改之外,都很追求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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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汉杰

新中国建国十周年之际,主席考虑特赦一批表现较好的战犯。

在第一批32人中,除了抚顺、济南、西安、重庆、内蒙等地的战犯,还有北京功德林200余位战犯中的9位,他们分别是:黄埔三期的王耀武,黄埔一期的杜聿明、曾扩情和宋希濂,黄埔七期的杨伯涛,黄埔五期的郑庭笈、邱行湘,介于黄埔二期和三期之间既是学员又是教员的卢浚泉。

周公在审阅特赦名单时,发现有两个人不在其中:一个就是蒋氏非常信赖的周振强,另外一个就是大革命和抗战时期的“老朋友”李仙洲。再三权衡之下,周公指示一定要加上周振强的名字,以瓦解那些死硬的顽固分子。这样一来,黄埔一期首批特赦的就有4个人。

其实除了这几个人,范汉杰将军的表现也很好,为什么没有第一批特赦呢?

说起来还有一段历史公案:1933年,蔡廷锴、蒋光鼐在李济深、叶挺等人帮助下策动福建事变,可是得知消息的范汉杰转头报告了蒋氏,加上博古、李德等人的不信任,最终红军和闽军联合的意图失败,蔡、蒋流亡海外。而当时的蔡、蒋也是特赦负责人之一,范汉杰自然不能特赦了。

不过,李仙洲和范汉杰也没有等待太久。1960年11月,第二批特赦50人名单,李仙洲、范汉杰和沈醉等人就出现在这份名单里。但是,黄埔一期的黄维死不悔改,直到1975年3月,第七批293名战犯全部获得特赦之前,周公还特意让李仙洲前去劝导老友黄维。

功德林最后一批释放战犯的名单(功德林关了8个黄埔一期生)(6)

晚年黄维

在功德林呆了25年的黄维,看到成为自由人的老友李仙洲,终于幡然悔悟。这一年,黄维71岁李仙洲81岁,在主席关怀下,这些叱咤疆场的黄埔一期名将终于可以再次上演“老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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