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之际,在不同城市之间来往的多了,渐渐发现过去那种安定于一个地方的生活已不可得,现代社会的人更像汪洋大海中的一条鱼,或有暂时停靠,但根本不可能永居一处。
也许是年轻,没钱没权所带来的不安与凄凉。前途似有目的,又好像毫无尽头。我想起川端康成的小说里那份男人垂老的凄凉,那是由于年龄的增长而带来的无能为力,更是无可奈何。他可能年轻时是伊豆舞女里的大学生,周围人都喜爱不已;他可能是中年时雪国里去乡下见情人的先生,酒色财气都有了,情调更是不少;他可能是山音里妄图挽救家庭的父亲,虽然年老却还有余力干预家庭的生活。而最终,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变成睡美人里时不时参加老友葬礼的老者,时常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会死去,而去睡美人那里想方设法偷颉到一丝一毫青春的气息。
这样的不安与无力感是多么相似,多么雷同。这一阶段,我们是拥有最好的年华却缺少了其他的一切,唯一有的,或者说还有些许不介意的,大概就是时间吧,可最终我们谁也逃不过这个恶魔,要赴死亡之约。
车还在走,我们一生会搭上各种各样的列车,去往不同的地方,见不同的人,做不同的事。六月底,忽然想起苏轼“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文来,又想到高考结束的学子们也该是带着这样似有似无的记忆踏上新的旅途吧。
设想一下正常寿命的一生,此刻写文章的我,看文章的你,又何尝不是天地中的蜉蝣呢?想想人力之小,历史洪流之长,感慨又顿生翻涌。
朋友圈里有人说父亲给她一句话:要感谢生命中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这是人生的必经之路,同时也会使自己越来越强大。
我想苏轼当年恐怕也是这般心境吧,即便想到这些种种看似无病呻吟的虚幻与凄凉,仍旧与客泛舟,相与枕藉乎舟中,纵情天地,不知东方之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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