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轰轰烈烈地经过,暮春里,我的心中,我的视线,只惦念蔷薇花了。

楼宇错落之处的栅栏上生长着枝条繁茂的蔷薇,自春深后我就经常从家中的阳台上远望她,我知道她的花期近在眼前了,我惦念着花开的时候去赴她的青春之约。

昨日,夜深将眠,关灯后卧室厚重的窗帘上映着浅浅月光,我撩开窗帘,夜空中一轮水亮亮的圆月跃进来。

这样的夜色是非要出门欣赏一番不可了,要不这颗被月色诱惑了的素心怎可罢休呀。

我裹上一件长风衣便下楼去。歌词中有:月亮走我也走。而我发现却是:我走月亮才跟着走的。还有被月光修长了的我的影子也跟着走,自我相伴,清宁静好。

小区的路延伸着小山城的深幽之好,我披着一身亮堂堂的月光走在小区纤细的脉络上,不知不觉中就走到栅栏前的蔷薇花下。大概是心中惦念她太久了,所以内心深处的念想便将我引到她跟前来。

蔷薇枝上挂满了花骨朵,有的可以从花萼绽开的缝隙看到花色,只是她还在羞赧地等良辰。

我围着栅栏慢慢走,一个转角处忽然看到一个身影,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向楼宇前的路灯处走。

没走几步那身影清晰了起来,原来是一个姑娘,马尾辫松松散散地在脑后,宽大的校服裹着青春瘦高的她,她和蔷薇私语着些什么,她说得是语调俏皮的英语,她的指尖可爱地在花苞上弹跳。

我放松下来,深呼吸。她也发现了我,侧身微笑向我。

我轻轻地说:“蔷薇花还没开。”

她说:“有的开了,有的没开。”

我凑近花,想看看她说的‘有的开了’的蔷薇花。

我仔细看后,问她:“哪有花开?”

她神秘一笑:“跟我来。”

跟着她走过一段斜坡,走到栅栏的墙根下,她手往高墙上一指:“看,这里花开正好。”我抬头的瞬间就惊住了。

从高墙的栅栏上泻下的一片蔷薇花开得,一朵朵娇俏的花朵儿像纯真的女孩,粉粉地在月光里娇羞着。

月夜里的风真温柔呀,轻轻又清清地拂过花朵,一阵阵香甜飘起。怎会这么甜美啊。

回过头看那姑娘,她依在一旁的墙上,很是爱恋地看着蔷薇花,我也靠过去,我们靠着墙看月光看花开。

“细香弥漫明月夜。”姑娘沉醉地说。

“晚风飘处仙子来。”我陶醉地随了一句。

细香,真好。暗香浮动,属于清傲梅花。细香弥漫,便是这明媚伶俐的蔷薇了。花香各有各的骄傲呢。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出来,你爸妈会担心的。”我提醒姑娘回家。

她看着月亮说:“他们都睡了,我溜出来透透气,刷题刷晕了。”她对我苦笑一下。

我很想摸摸她的头表示理解,只见她又走近蔷薇,踮脚,仰头,展臂向后保持平衡,去嗅蔷薇花。月光荡漾的夜色里,有个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可爱姑娘,温情通透让人欢喜。

小城钟楼上传来钟声,夜很深了。

真的很晚了,明日姑娘是要早起上学去的,我催她回去。她很乖地向我道了晚安,小跑回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在想不知那年我家小女高考时,是否也在这样的夜色中,或是某种清寂里溜出来解压过。

如今小女已在她心仪的校园里开心地学习生活着,一切正如意向前。愿这个姑娘也如愿奔向自己的未来。

我奢侈地,一步一步丈量着夜色。明月当空,蔷薇芳菲,美景已入心,此夜的梦也一定是芬芳的。回家站在阳台去看栅栏上的蔷薇,只看到一片暗影,而我心间是满溢的花香。

次日一早,我特意到蔷薇花下,花枝微摆我微笑,我们是相识的。早上学的孩子们匆匆忙忙,我不知道哪一个是昨夜遇到的姑娘,我想她在上学前一定也会特意从蔷薇花下走过吧。

阳光万丈铺陈在蔷薇花上,燕子双双徘徊花前,此时又别有一番烂漫之情。我喜欢这双燕双飞的呢喃之情,更深爱那月色中细嗅蔷薇一心香的清美意境。

日暮佳人远春深碧草多(细嗅蔷薇一心香)(1)

作者简介:马云丹,山东省青年作家协会会员。淄博市作家协会会员。淄博市青年作家协会会员。博山区作家协会会员。在山河岁月中静简行走,种小字悦自心,与文字私语,与日常缠绵,愿安静生长,相遇世间悲欢。

壹点号博山区作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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