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州铁路局新乡车务段七里营车站,车站助理值班员张绍强在工作中(1月24日摄)。
新华社记者冯大鹏摄
新华社郑州1月29日电(记者付昊苏)一红一绿两面小旗,是铁路职工张绍强的工作标配,也是他坚守一线33年来最寄于深情的物件,因此他也有了个外号——铁路“小彩旗”。
记者今年春节到河南郑州铁路局新乡车务段七里营车站采访了他。作为车站的助理值班员,张绍强的工作内容是站在固定的位置,对过站列车进行安全信号的确认和车辆外部观测。绿旗举起,代表线路安全可通行,如果列车突发抱闸、制动梁脱落等情况,他便要迅速挥舞红旗,示意紧急停车。
与曾在春晚舞台中惊艳亮相的“小彩旗”不同,张绍强的舞台,几乎没人知道。他不为人知的“演出”是在固定区域完成的,分为3部分,“眼看”是观察列车,“手指”是举旗发信号,“口呼”则是念出口令“一道出站信号好了”。
绝大部分时间里,列车安全快速穿行,旅客很难注意到窗外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列车驶过发出的巨响,也每每将他唯一的“台词”淹没。33年来,无论酷热严寒、狂风暴雪,他始终坚守在这个岗位,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也重复着那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台词。33年来,他一共接发了21万趟列车,默默地为42亿人次保驾护航。
有人对张绍强说,30多年来你一共才查出20起事故,平均一年半才有一次,这工作实在没什么价值。他说,铁路安全水平提高了,发生紧急情况的概率越来越小,但机器恐怕永远不能代替人,我这把住的安全最后一道关,就永远不能放松。
七里营站虽小,但居于京广线上的位置,决定了它的通行密度。平日里,每天过站列车246趟,春运等高峰时期,加上临时列车后数量达到270多趟,平均每5分钟,“小彩旗”就要接一趟车。
为了方便休息,车站在距离他们岗位最近的地方设置了休息室。但在通行列车的高峰时段,这不过20米的距离,依然遥不可及。每天的9点到14点、22点到次日凌晨4点,张绍强就一口水都不敢喝,原因是留给上厕所的时间短暂,自己年龄大了,跑得慢。
这间休息室里,两样东西最破旧,大门和电磁炉。七里营车站的站长王建力解释说:“这扇门开开关关最频繁,用得多所以显得旧,这个岗位注定了他们吃饭往往是刚吃了两口,就得放下碗去接车,回来的时候饭已经凉了,得用电磁炉加热,一顿饭断断续续的,有时候两小时吃不完,电磁炉就得反反复复的用。”
因为常年吃饭不规律,张绍强很早就患了胃病,也因此最爱吃养胃的面条,但工作日却从来不吃。记者好奇发问,张绍强笑着比划着说:“米饭热多少遍都还能吃,面条要是反复热,就粘成一疙瘩,吃不成了。”
说到春节,张绍强说,铁路工作都是轮班制,自己休息了,同在铁路系统工作的儿子可能又上班了,这么多年来,能全家团聚的春节不超过5个,慢慢地把这事也看淡了。
“还有5年就退休了,你还有什么愿望吗?”在采访的最后,记者抛出个问题。张绍强迟疑了一会,突然有些哽咽:“我还是把我的工作干好,保证每一名旅客能平平安安通过我们七里营车站。”说完,他捋了捋手里的小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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