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第十七回电影(金瓶梅第十七回)(1)

诗曰:

早知君爱歇,本自无容妒;

谁使恩情深,今来反相误。

愁眠罗帐晓,泣坐金闺暮;

独有梦中魂,犹言意如故。

话说日子来到五月二十日,正好是帅府周守备的生日。西门庆准备了五星分资、两方手帕,打理收拾衣帽齐整,骑上大白马,令四个小厮跟随,就往周守备他家里拜寿去了。

酒席上也有夏提刑、张团练、荆千 户、贺千户等一班武官儿聚在一起饮酒,鼓乐迎接,搬演戏文。(要注意这里的夏提刑周守备等[机智])

玳安把西门庆送到接过了外衣,牵着马回家来。快到日西时分,又骑着马去接西门庆回府,走到西街口的时候,碰巧撞见冯妈妈,就问问道:“冯妈妈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冯妈妈道:“你二娘让我来请你家大官人。雇银匠整理的头面已经完备,今天就送来,请你西门爹去那里瞧上一瞧。你二娘还要和你爹说话呢!”

玳安道:“西门爹今年在守备府周老爷那里喝酒,我现在正是去接他的。你老人家先回去吧,等我到了那里,对大官人说一声就是了。”

冯妈妈道:“劳烦你到那千万记得说一声,你二娘还在家等着呢!”

这玳安打马到了守备府。众官员正饮酒间,玳安走到西门庆席前,说道:“小的牵着马来接您时,正好在街口撞见了冯妈妈,二娘让来说,雇银匠送的头面已经送来了,请大官人过去瞧一瞧,还要和爹说话呢。”

西门庆听了就要起身,那周守备哪里肯放,拦门拿起巨杯相劝。西门庆道:“承蒙大人抬爱,家里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只能再喝一点, 不敢临清饮酒,恕罪,恕罪!”于是一饮而尽,辞周守备上马来到李瓶儿家。

李瓶儿出来迎接进来,把茶汤喝完,西门庆就吩咐玳安先回马家去,明日再来接。玳安听完转身去了。李瓶儿叫迎春盒儿内取出头面来,给西门庆过目。黄烘烘火焰般一副好头面,收过去,就等五二十四日行礼,刘出月初四日准娶。(花大这个障碍已经消除了,当然要下娶亲的日子了[机智]只是这个西门庆每次要娶老婆之前总归要出点事情[抠鼻]上次娶潘金莲之前就有孟三和西门大姐的婚事耽误了,这次哼哼[黑线])

李瓶儿是满心欢喜,连忙安排酒水来,和西门庆畅饮开怀。两人吃了一会,让丫头房里搽抹凉席干净。两个在纱帐之中,香焚兰麝,衾展鲛绡,脱去衣裳,并肩叠股,饮酒调笑。

良久,春色横眉,淫心荡漾。西门庆先和李瓶儿云雨一回,然后乘着酒兴,坐于床上,令妇人横躺于衽席之上,与他品箫。

但见 :

不竹不丝不石,肉音别自唔咿。

流苏瑟瑟碧纱垂,辨不出宫商角徵。

一点樱桃欲绽,纤纤十指频移。

深吞添吐两情痴,不觉灵犀味美。

西门庆趁醉酒戏问李瓶儿:“当初花子虚在时,你也和他这样吗?”

李瓶儿说道:“他整天在外面睡生梦死的,我怎么可能愿意和他做这样的事!他每天只在外边鬼混,就是回来到了家里,我也从来不和他在一一起。况且老公公在世的时候,和他另在房睡,我还把他骂的狗血喷了头似的。时不时的还对老公公说了,动不动就要打他呢。我要是和他这样玩花,可不寒碜我了!谁像你这样正是我的心上人,就像是医我的药一样。白天夜里的,让我只是想着你。”(这里又一次透露出李瓶儿和花太监的关系,花太监不放心花子虚,晚上要和他另一个房里睡[捂脸]西门庆如果比作药,难道是兴奋剂[what])

两个玩一会,又干了一回。旁边迎春伺候拿来一个小方盒,都是各样细巧果品,小金壶内满泛琼浆。从黄昏掌上灯烛,且干且歇,直闹到一更时候。只听外边一片声敲的大门响,赶紧叫冯妈妈开门去看,原来是玳安来了。

西门庆道:“我不是吩咐你明天来接,这晚上怎么又来了?”于是叫他进来问话。那玳安慌慌张张走到房门口,因西门庆和李瓶儿睡在里面 ,他又不敢进来,只在帘子外面说道:“家里姐姐、姐夫都搬来了,许多箱笼都在家中。大娘使我来请大官人,快回去商量办法呢。”

这西门庆听了,只顾犹豫:“这大晚上的因为什么事突然跑回来 ?确实得到家瞧瞧。”连忙起来。李瓶儿打发他穿上衣服,拿了一盏暖酒给他吃。

骑上马一道直奔回家来了,进门只见后堂中拿着灯烛,女儿女婿都来了,厅里堆着许多箱笼床帐家伙,先是吃了一惊,于是问:“你们好好的怎么就回来了?”

女婿陈敬济磕了头,哭说:“最近几天朝廷里,俺家杨老爷被科道官参论倒台了。圣旨下来,拿送南牢问罪。门下亲族用事人等, 都问拟枷充军。昨天府中杨干办连夜奔来,透报给父亲知道。父亲慌了,让儿子和大姐一起拿上这些家伙箱笼,且暂在爹家中寄放,躲避些时候。他自己便起身往东京我姑姑那里, 打听消息去了。待事态平静了,大恩必有重报,不敢有忘。”

西门庆又问:“你爹可写有书信没有 ?”

陈敬济道:“有书信在此。”向袖中取出,递与西门庆。折开观看,上面写道:

眷生陈洪顿首

书奉大德西门庆亲家台览:

余情不叙。兹因北虏犯边,抢过雄州地界,兵部王尚书不发救兵,失误军机,连累朝中杨老爷,俱被科道官参劾太重。圣旨恼怒,拿下南牢监禁,会同三法司审问。其门下亲族用事人等,俱照例发边卫充军。生一闻消息,举家惊惶,无处可投,先打发小儿、令爱,随身箱笼家活,暂借亲家府上寄寓。生即上京,投在姐夫张世廉处,打听示下。待事务宁帖之日,回家恩有重报,不敢有忘。诚恐县中有甚声色,生令小儿外具银五百两,相烦亲家费心处料,容当叩报没齿不忘。灯下草书,不宣。

仲夏二十日 洪再拜

(西门大姐好像是六月十二嫁过去的,这也快两年了[抠鼻])

西门庆看了信,更是慌了手脚,让吴月娘安排酒饭,先款待女儿、女婿。又令家里下人,打扫出厅前东厢房三间,给他两口儿居住。把箱笼细软都收拾到月娘上房里来。

陈敬济取出他那五百两银子,交给西门庆打点使用。西门庆叫了吴主管来,给他五百两银子, 让他连夜就往县中承行房里,抄录一张东京行下来的文书邸报来看。

上面端的写的是甚言语:

兵科给事中宇文虚中等一本,恳乞宸断,亟诛误国权奸,以振本兵,以消虏患事:臣闻夷狄之祸,自古有之。周之猃狁,汉之匈奴,唐之突厥,迨及五代而契丹浸强,至我皇宋建国,大辽纵横中原者已非一日。然未闻内无夷狄而外萌夷狄之患者。语云:霜降而堂钟鸣,雨下而柱础润。以类感类,必然之理。譬若病夫,腹心之疾已久,元气内消,风邪外入,四肢百骸,无非受病,虽卢扁莫之能救,焉能久乎?今天下之势,正犹病夫尪羸之极矣。君犹元首也,辅臣犹腹心也,百官犹四肢也。陛下端拱于九重之上,百官庶政各尽职于下。元气内充,荣卫外扦,则虏患何由而至哉?今招夷虏之患者,莫如崇政殿大学士蔡京者:本以憸邪奸险之资,济以寡廉鲜耻之行,谗谄面谀,上不能辅君当道,赞元理化;下不能宣德布政,保爱元元。徒以利禄自资,希宠固位,树党怀奸,蒙蔽欺君,中伤善类。忠士为之解体,四海为之寒心。联翩朱紫,萃聚一门。迩者河湟失议,主议伐辽,内割三郡,郭药师之叛,卒使金虏背盟,凭陵中原。此皆误国之大者,皆由京之不职也。王黼贪庸无赖,行比俳优。蒙京汲引,荐居政府,未几谬掌本兵。惟事慕位苟安,终无一筹可展。乃者张达残于太原,为之张皇失散。今虏犯内地,则又挈妻子南下,为自全之计。其误国之罪,可胜诛戮?杨戬本以纨绔膏粱叨承祖荫,凭籍宠灵典司兵柄,滥膺阃外,大奸似忠,怯懦无比。此三臣者,皆朋党固结,内外蒙蔽,为陛下腹心之蛊者也。数年以来,招灾致异,丧本伤元,役重赋烦,生民离散,盗贼猖獗,夷虏犯顺,天下之膏腴已尽,国家之纲纪废弛,虽擢发不足以数京等之罪也。臣等待罪该科,备员谏职,徒以目击奸臣误国,而不为皇上陈之,则上辜君父之恩,下负平生所学。伏乞宸断,将京等一干党恶人犯,或下廷尉,以示薄罚;或致极典,以彰显戮;或照例枷号;或投之荒裔,以御魑魅。庶天意可回,人心畅快,国法以正,虏患自消。天下幸甚!臣民幸甚!

奉圣旨:“蔡京姑留辅政。王黼、杨戬着拿送三法司,会问明白来说。钦此钦遵。”续该三法司会问过,并党恶人犯王黼、杨戬,本兵不职,纵虏深入,荼毒生民,损兵折将,失陷内地,律应处斩。手下坏事家人、书办、官掾、亲家董升、卢虎、杨盛、庞宣、韩宗仁、陈洪、黄玉、刘盛、赵弘道等,查出有名人犯,俱问拟枷号一个月,满日发边卫充军。 

西门庆不看还好,看完了吓的耳边厢只听飕的一声,魂魄不知往那里去了。

就是:

惊伤六叶连肝肺,吓坏三毛七孔心。

当机立断整理打点好金银宝玩,驮装停当,把家人来保、来旺叫到卧房中,悄悄吩咐他们如此行事:“你们两个连夜骑着牲口赶紧去东京打听消息,不要到你陈亲家老爹家里去。但凡听到不好的风声,想办法打点停当,速来回报。”

又给了他们二人二十两银子。早上五更天不到就雇了脚夫起程, 往上东京去了。

西门庆这一夜都不曾睡着,到第二天早上,又吩咐来昭、贲四,把花园工程止住,各项匠人都散回去不做了。每天将大门紧闭,家里的下人没事也不许往外面去。西门庆只在房里走来走去,忧上加忧,闷上加闷,如热地蜒蚰一般,早把娶李瓶儿的事情丢在九霄云外去了。

吴月娘看见他愁眉不展,面带忧容,只得宽慰他说道:“他陈亲家那边为事,各人冤有头债有主,你也不需焦愁如此。”

西门庆道:“你妇人都知道些什么?陈亲家是我的亲家,女儿、女婿两个孽障搬来咱家里住着,平日里街坊邻舍恼咱的极多,常言:机儿不快梭儿快,打着羊驹驴战。要是真有小人指搠,拔树寻根,你我身家不保。”(陈敬济陈老师怎么也算的是西门府里的男二号了,如今也算是正式登场了[鼓掌])

正是:

关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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