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向来是注重实际而轻视玄想的。事情解决就完了,事情解决之外的一切都是扯淡。在先秦,有个人叫公孙龙,天天跟人说白马非马,人们觉得他有问题,白马怎么能不是马呢?所以无论看似多么正确,他都会被人鄙视。
其实这是一个严肃的哲学逻辑问题,白马自然是马;所以白马非马自然是错的;马是内涵。是一种四腿的哺乳动物;白马是外延,是马这一内涵的具体表现形式。一般而言,外延只要具备内涵的特征就可以被看做内涵;比如白马具备四条腿一种哺乳动物等马的特征就是马,哪怕除了内涵所需要的特征之外还有其他特征也不影响,比如“白”这个属性。而并不是要与内涵完全一样才可以称作是内涵。所以,公孙龙是在讨论逻辑问题,而这逻辑问题则是现代科学所必备的基础。西方同一时代也有个人搞这个,他叫亚里士多德,她受到了欧洲人千年的尊重;而公孙龙则受人唾弃,销声匿迹了。
中华民族从出生起就带着这种思维特点的深深印迹。比如说上古的神话。神话可以说纯是玄想的产物。与希腊罗马神话比,我们的诸神根本就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谱系;而西方则有个神圣家族,宙斯生雅典娜阿波罗阿瑞斯....每个神的之间的关系清清楚楚。再有,神的性格也并不鲜明,像赫拉克勒斯那样完成十二项使命的曲折故事,嫉妒勇敢多情痴情等多重性恶的人物在中国是绝对没有的。
曾经有很多人说过中国人的“急”,比如火车还有半个小时才开,人们就已经蜂拥互相推搡着跑向火车了;比如国债本来是九点卖,五点银行门口就在排队了,还有那么多各种名义插队的。我觉得这也与这一思维特点有关。他们太在乎实际了,怕完了买不到,而那些规则则都是无足轻重了。
中国人从来是不在乎精神的,中国人的思维不是独立的,纯粹是物质的附属品,从来都是精神为物质,而很少有物质为精神的。甚至在大学哪里,大学本来应该是以物质供养精神的地方吧?但一个教授顶不上一个副科级干部的现象比比皆是。
仰望星空与脚踏实地,这个故事出自亚里士多德的著作,主角是泰勒斯。亚里士多德的态度是,哲学家并不是不可以挣钱,他们有能力;比如泰勒斯通过观察天象倒卖橄榄挣了一大笔;但他也认为,精神像星空,哲学家是一个民族的灵魂。精神和物质是任何一个人或一个民族的全部,他们两两个线拧成一个绳索,组成这个世界的发展脉络。因此,仅仅重视一点的思维是无用的,佛教告诉我们四大皆空,物质你带不走,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也,白马非马这一无用的命题背后的范畴讨论还是科学的基础呢;但谁也不能活在象牙塔里面,印度那些天天坐在寺庙里苦苦思索的僧侣,最后也只能面对着大英帝国下的莫卧儿的废墟,只有叹息而已,感受他们曾经高傲地说出的思辨结果:众生皆苦。
这是这个古老的民族留下来的印记,我们需要他,又不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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