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流量时代轰然倒塌,国内娱乐圈堪称一地鸡毛。虚假繁荣泻去,大梦初醒的观众已然认识到在这场癫狂的审美狂欢中,“谁在裸泳”。遗毒尚在清洗,但无需否认的一点是:人们比以往任何一个年代都更期待好演员的出现。

曾有实力派演员怒批过国内女演员的审美格局问题,直言“标准应该再高一点,再多元一点”,并提到了日本国宝级女演员——高峰秀子。今天氧叔就来谈谈这位演技标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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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日本秀兰·邓波儿”到国宝女优

如何定义真正的国际巨星?一类靠实至名归的高含金量奖项累积,殿堂级别的演员行列,如“巩皇曼神”,;另一类则靠无可替代的国民好感度,是一个时代的情感记忆载体,如“哥哥”与青霞。

高峰秀子(Hideko Takamine)属于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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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秀子

国内年轻一代观众对这个名字或许不太熟悉。而高峰秀子作为横跨日本电影黄金时期的“常青树”,经历了从默片-有声、黑白-彩色电影的影史变迁,被誉为日本电影的象征性人物。与同时代的山田五十铃、原节子、田中绢代并称为日本“映画四大女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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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至右:高峰秀子:山田五十铃;原节子;田中绢代

2010年,86岁的高峰秀子病逝后,媒体感慨“一个时代已然远去”。在2014年,《电影旬报》的《日本历年100佳男女演员》特刊中,高峰秀子位列榜首。色艺双绝 长寿艺涯成就了高峰秀子,日本影史上的女演员NO.1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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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的高峰秀子

从艺的五十多年间,高峰秀子与木下惠介、成濑巳喜男、小津安二郎、谷崎润一郎、太宰治等一众文艺大咖交往颇深。当然如今更为人乐道的是她与黑泽明的一段青涩初恋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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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秀子与小津安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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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秀子与成濑巳喜男

而高峰秀子其实是童星出身,高峰秀子是她的艺名,取自养母平山志夏(姑妈)解说无声电影时使用的假名。

因家境潦倒被送入演艺圈,第一个角色是剧情片《母亲》中川田芳子的女儿“春子”,此时的秀子才5岁。一炮而红后,养母给秀子接了更多的戏源。后来秀子回忆道“(自己)是耍猴人手中的猴子”。秀子小时候还兼职扮演过许多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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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的高峰秀子

巧的是,当时美国童星秀兰·邓波儿刚红进日本,媒体即以此为噱头,称秀子为“日本的秀兰·邓波儿”,并举行了所谓的双“秀”对决,比拼二人的票房号召力,据说是打成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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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秀子;右秀兰·邓波儿

担下养家重担的秀子也随即落下了学业,深感文化自卑的秀子在十三岁加入PCL电影公司(东宝前身)时,提出了上女子学校的条件。1952年,秀子巴黎游学结束后,脱离了新东宝公司,成为日本电影界首位自由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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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秀子的高光时期在50、60年代,出演了木下惠介、成濑巳喜男等多位知名导演的作品,如《卡门归乡》、《二十四只眼睛》、《浮云》(日本电影世纪百强评选第二名,仅次于《七武士》)、《女人步上楼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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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只眼睛》(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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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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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步上楼梯时》女が階段を上る時 (1960)

戏路广泛,无论是家庭主妇、售票员、作家,还是脱衣舞女与“妈妈桑”,秀子都以细腻精湛的演技令无数影迷折服。合作过的演员司叶子曾评价秀子为“铸造了一个伟大的电影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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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高峰秀子演艺事业加持最大的,导演成濑巳喜男必在其列。作为合作过15次之多的导演,高峰秀子之于成濑巳喜男相当于原节子之于小津安二郎秀子在成濑的作品中百变且包容,“不快乐不完美但足智多谋”、或苦悲痴情或隐忍坚韧,她总能诠释得“自然又深刻”,正如成濑本人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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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至右:高峰秀子;森雅之;成濑巳喜男

1955年,秀子与导演兼编剧松山善三结婚。1979年,高峰秀子出演木下惠介的《冲动杀人,儿子啊》后息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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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丈夫松山善三

除演员外,秀子还是名知名作家。高峰秀子的自传《我的渡世日记》还获得了日本随笔家协会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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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抚子?

相较同时代的“四大女优”,高峰秀子似乎更符合日本传统审美中”大和抚子“的设定。

原节子的架构、五官大且阔,线条是西式、现代感强的浓,富丽却也少些含蓄古典;田中绢代脸型瘦长,五官雅秀,有书卷气,却易将大众观感固定于传统女性压抑困苦的境地;对比之下,高峰秀子脸庞肉感丰满,线条精细秀雅,气质更圆润、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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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至右:高峰秀子;原节子;田中绢代

有人说高峰秀子与民国才女林徽因样貌有相似之处。像的是廓形与比例,二者都属东方秀丽派,脸型稍短、比例舒展,边缘收得圆满,眉眼也偏薄。但林三庭更均衡,秀子的五官细节更尖细,精致许多,自然更适合上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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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秀子;右林徽因

秀子下庭短了些,但她不后缩,颌面算规整。对应饱满额头与高挺面中,有小女人的娇俏意味。鼻子长得好,日本女星有一部分鼻子很出彩。秀子的鼻尖高挺,正面肉圆,与饱满的软组织呼应,她的线条、骨块儿都是柔和却不柔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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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面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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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肌丰盈,动起来没有多余杂乱的肌肉走向,看起来就干净。眼黑大且水润,波动起来含情意绵绵,能钻进“空隙”。秀子的情绪反差,这双眼睛功不可没。好演员的功夫都在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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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弓宽、满,牙齿大颗,笑弧呈圆月牙状,这类笑容其实纯真且感染力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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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形最能体现角色或心境的变化。早期秀子大部分都是柔美典雅的细弯眉,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流行审美,也能用来平衡短圆脸型,甜美柔淑。氧叔曾看过有人这么评价秀子的面相:圆润温泽,宛若白玉的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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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峰高高挑起时,张扬的线条走势与这张温和的脸形成强烈反差。秀子的五官收尾是尖的,这一锐气的眉形倒也能驾驭,气质也更戏剧化。不道德的、违背常伦的、无法自制的疯狂与罪孽,被这张“大和抚子”底色的面孔框住,更多了对溃败现实与人性之间对立的表达空间。这点让人想到费雯·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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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形变化

高峰秀子不是第一眼惊艳的美人,但属耐看、细品型。她的基调中有悲喜交杂的部分,更普遍,也更接近人情。她“步上楼梯时”,回眸一瞬间,你仿佛能看到这张脸在闪耀着大地般朴素、圣洁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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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有个女演员很像她,但骨骼、皮肉与填充的神态,说实话寡平了许多。秀子怔住的眼神反倒让氧叔想到了萨日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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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斯人已逝。后辈从高峰秀子身上得到的不仅仅只是关乎演技,更多的是对美的感受。而正如郝蕾所说,国内什么时候能多些高峰秀子这类真正的好演员呢?或许大众的期盼终将有照进现实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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