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灾难,让没来及躲藏,被认为是赤焰同党的人们,给杀得片甲不留血流成河。站出来力挺或质疑的,也被一批批的送上断头台,甚至几个府邸都被杀光绝了户。
整个大梁国一片腥风血雨,恐怖笼罩每个角落。夏江们凶残狠辣的目光,如探照灯般,仍在不停的四处扫射着,唯恐逃脱一人----
有的人逃向茫茫山野,有的人寻仙问道,不问世事。
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元帅姐夫一家被灭门,宸妃嫂子、侄子祁王,自杀和赐死。他,如果此时替亲人们喊冤,那等待他的就是一个字——死。他是皇上最小的弟弟,皇子们的叔叔——纪王爷。
他当时的处境,如同立于悬崖边,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只有让皇上、夏江们看不到自己,方能幸存,只有活下来,才能有希望。
他,爱上了风花雪月,成为了诗酒风流的妙人,即便在国丧之间,仍不忘谱写新曲,只为己乐。许多王公贵族的府中,都养着文人贤者,而他的府中养着的都是一流的歌舞伎者。
没人对他这个纨绔子弟感兴趣了。更没有人想去了解和子侄晚辈,成天混迹于酒肆歌坊逍遥自在,一个老顽童的行踪。他在皇上和夏江的眼皮子底下,藏好了自己,正是灯下黑!
皇上和纪王
恩德相结者,谓之知己。腹心相结者,谓之知心。他和豫津就是忘年交。豫津是言侯的独子,皇后的亲侄儿,誉王的表弟。通过豫津,他可以掌握言侯的行踪,了解皇上、皇后和誉王,以及宫内的一切动态。
透过和豫津几乎形影不离的外甥景睿,他让莅阳长公主,也就是宁国候谢玉一家的情况,以及天泉山庄卓鼎风一家的行踪,尽收眼底。
现在,豫津、景睿又和江左盟的梅长苏打得火热,他就可以顺便了解到梅长苏的一切。
他,迷恋妙音坊的曲儿,迷恋宫羽姑娘手里的那把琴,他、豫津、宫羽,不仅是忘年之交,君子之交,更是声气相同者,谓为的知音。
然而,这其中的原委,并非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梅长苏说:“13叔,这些年,您和宫羽经营妙音坊,替我把秦般弱的红袖招看的死死的,那可是帮了我的大忙,母亲泉下有知,也定当有所感念。”
妙音坊,原来是他的长姐,已故晋阳长公主所建立。对姐姐的怀念,对姐夫和外甥林殊之死,他至今耿耿于怀,敢怒不敢言。他相信总有一天,他能见到幸存下来的赤焰旧人,就能解开当初的谜团,还姐姐一家的清白。还能,了解许多市井之事,所以,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妙音坊,而宫羽就是一个好抓手。
他通过豫津这个桥梁和纽带,顺利的建成了自己的情报网,不出府门便可尽知天下事了,他的聪明无人能敌。
“日用不足,月用有余”。不在一事一处见长,却在每事每处上见长。他收敛自己的锋芒,臧好自己的棱角。他鹰立如睡,虎行似病,只等机会出现,他便动如脱兔,仗义执言。利剑封喉,伸张正义,打击邪恶。
誉王手下的干将,刑部尚书(部长),其子是家中三代单传的男丁,可谓,昆仑山上一棵草,千顷地里独一根,宝贝至极。在妓馆争风吃醋伤人致死,尽管,致死之人,也是一位朝廷伯爷之子。但一位是现任尚书之子,一位是已经过气了的朝廷高官之子,谁敢站出来指证?
“他杀了,我亲眼看见的。”
豫津、梅成苏、景睿
这么一嗓子,几乎惊掉了誉王的下巴。回头一看,确是自己的小皇叔纪王殿下。别说满朝的文武官员,就算国家未来的皇上,当今的太子,誉王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一个不问政事,赋闲在家的王爷哪。他不会因为一位外臣而和皇叔闹翻,实在是出于晚辈的一片孝心?
他深知皇叔在朝根基深厚,而且只要皇叔开口,皇上从不拒绝,给足面子。所以对付他的纪王叔,誉王还真是有胆没量。
情急之下,出了换囚的败招,被他纪王叔,一语折损了两员大将,失掉又一臂膀,疼都不敢喊。
皇上见到久不露面的他,嗔怪之中难掩欢喜和心疼。看得出皇上对自己的这个小弟弟甚是疼爱,兄弟俩儿的感情极好。如果,他有事没事的,总往宫里钻,在皇兄的面前,晃来晃去,那就是疏远的开始,“远香近臭”就是这个道理。
一个懒散,平日以诗酒赏曲为乐之人,竟然在年节下,冒着大雪,急着入宫觐见,怎能不引起性格多疑的皇上的关注。他并没有添油加醋,只是有一说一的,将正月初五那天的所见,汇报出来,就让皇上惊讶和震怒---
他的这一眼,灭了夏江,查封了悬镜司,誉王七珠降为双珠。完成了祁王生前的遗愿,解救了梅长苏,洗清了靖王,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神来之笔。
“仁孝德厚,赤诚忠勇,可谓众皇子之楷模”,他的这句评语,让正直无私,这么多年饱受打压和委屈,为了父皇的安危,置自己的生死与不顾。三天之内挫败誉王谋逆的靖王,翻身得解放,成功登上太子之位。关键时刻,他是一语定乾坤。
纪王爷和梅成苏
“原来这天下竟是他的了!”他悲怆的感叹,是为了追悼含冤而死的皇长子祁王,假如不出意外,太子的之位原本是他的。是为了靖王这份迟来的尊荣,从小在祁王的身边长大,受教于长兄,他的治国理念与长兄一脉相承,现在靖王入主东宫,国之大幸,民之大福,可慰祁王在天之英灵。
“谁跟谁又不是骨肉呐。”他暗示梅长苏,“别以为老舅没认出你是谁?老舅,每每出手,还不都是为了你的嘛!”令人欲哭无泪,却又荡气回肠。
“再也不来了。”不是因为九安惊变,差点命就不保。而是他知道此去回京,他的皇兄是否还能驾幸九安山?赤焰之案谜底揭开之时,皇兄的内心和身体是否能经受得起?
或许,他意味深长的话,是在暗示恳求梅长苏:“他对你的父母,姑姑,兄长下手,不可原谅,但他毕竟是你嫡亲的大舅,血浓于水,给他留点体面吧!”
纪王,这个纨绔子弟,有智有慧。纪王,这个老顽童,有谋有略。他是处悬崖而能转危为安的韬晦行家。他是关键时刻画龙点睛的神来之笔:一语折损誉王,一眼灭掉夏江,一评推扶靖王登位。
他更是荡涤污秽尘埃,还梅长苏、赤焰军清白,还大梁国朗朗乾坤的及时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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