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银波

因是杭州友人相邀,我去了那个天堂,登了那个宝石山。站在宝石山鸟瞰,那偌大的西湖竟变得小了,且它又被苏堤和白堤分割而开,便又有了里湖、外湖、岳湖、西里湖、小南湖这样五湖,一湖变五湖,它自然变得更小更小了。虽然变得小了,便却更加精致,更加美丽,更加秀气,大约,这也正是苏东坡的笔下,能有“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原因。总之,如站在宝石山上,西湖一切的美景会尽收眼底……虽然如此,但我却有遗憾……刚欲离杭州,又有淳安作家朋友老黄相邀,让我去千岛湖。我应邀而至,向友人谈及宝石山之美、西湖之景和我的遗憾。老黄听罢,淡淡笑曰:“你的遗憾,不就是未去看那个什么‘宝石流霞’么,这个遗憾,我会给你补上。你知道不,在我们千岛湖镇,有一座天屿山,如登其上,人既有登宝石山之感,又有观小西湖之情,郭沫若不有名诗:‘西子三千个,群山已失高,峰峦成岛屿,平地卷波涛。’试想,一个千岛湖,它有三千个西湖的水量,这西湖比千岛湖,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如此,那登宝石山看西湖之美,又怎么比得上登天屿山观千岛湖之美?特别是登天屿山观晚霞,那更是美上加美。想是,你我都是年逾古稀的人了,咱去看那晚霞,会有一种美好的回忆,会有一种活力的冲击,会有一种无限的遐想……不是有这样一说,叫作‘夕阳无限好,余热待发挥’吗!咱们看着美好的夕阳,咋能不激励我们的精神,咋能不发挥我们的余热,可以激励我们再多干一点事情。至少至少,我们得到了锻炼,身体健健康康的,这对家庭、对儿女、对社会不都很有益嘛!”于是,我们便去了天屿山。

天屿山坐落在千岛湖大桥南侧,其最高峰逾300多米,位于“一城山色半城湖”的千岛湖镇城区,其最高峰一峰独立,犹如鹤立鸡群,傲视千岛湖全镇,鸟瞰千岛湖全景,此处此地,独树其威,独立其美,它山它水,不能与之相比也不能与之相争矣!

……

这是壬寅之年国庆节期间,天晴气爽,飘有白云,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其时,正值当天下午,4点钟左右的样子,天屿山热闹得厉害。天屿风光,以其八景而闻名:百变晚霞、天屿曙光、丛林天漂、烂漫山花、天梯登云、守湖七俊、波映山城、港岛夜色。这些景观,基本都已建成。现在,映入我们眼帘也必须登临的,便是“天梯登云”。这通俗点讲,乃是自动上行的电动扶梯罢了。以肉眼观之,其之向上,直达峰顶,直冲云霄,故才以“天梯登云”而闻名。好一个天梯登云:人挤人拥,层层叠叠,那“天梯”之上,人们都边扶梯而上边急急拍照,有人在天梯到达顶端时,都以至于忘情,并几乎失足。所谓的天梯登云,它的景致是在于上,天梯共有四台,总长350米。这里上一台有一台的风光,上一台有一台的美景,其单台天梯长度达120米,单台提升高度43米,两项指标都为全国第一,怨不得,它可以号称“中国第一扶梯”。

盘点绝美晚霞(天下第一晚霞)(1)

我们正上着扶梯,一旁却声声尖叫,我不由惊愕。老黄忙笑:“好你个老袁,你都是空降兵出身,紧张个什么?那是‘丛林天漂’。所谓丛林天漂,乃是指森林中那总长达3000米的气势磅礴、惊险刺激的高空玻璃水滑道,它曲曲折折、回回环环,年轻人和小孩子家,他们最爱玩那,寻求的就是一种刺激。”我方才还想,看这天梯登云,它只有个登,没有个降,只是个上,没有个下,原来,这个景区意在让人乘天梯而登上云端,再从“天河”里往下漂流,多么新鲜而奇妙的创意啊!老黄又指指天梯两旁新栽的桂花树,对我说:“你看这桂花树,一旦长成,便‘天梯满绿荫,桂花处处香’,这,能不独成一景吗!”我无有反驳。

登完三台天梯,便到了“云端”,这哪里会是云端,它从山底下看是云端,上得来却是一片广阔天地,有标志为守湖者广场。据老黄讲,这里的守湖者,又同守护者,总之,这“守湖”同“守护”,虽字面之意不同,但含意却几乎相同,即代表了守湖和守护这两种意思。“老袁,你看那。”这时,老黄用手指了指守湖者广场的六个人物雕像,对我说:“那是‘守湖七俊’,一是河湖长,二是碳汇哥,三是安全官,四是循环师,五是数据工,六是宣传童,他们都是千岛湖特有环保人士群体形象……”

“可这明明是六俊,你怎么说是七俊呢?那一俊在哪里?”我不无怀疑地问。

老黄笑了,说:“那一俊吗,是你,是我,也是他,是所有的游客啊……”稍停,他又说:“你想想,千岛湖如无人守护,能有这般清的水吗?能有这般多的鱼吗?能有这般美的景吗?天屿山如无人守护,能有这般蓝的天吗?能有这般青的山吗?能有这般艳的花吗?如此这般,无形中给来这里的游客,全都增加了一种责任,一种义务:我们不仅仅是客人,而且也是主人;我们一定要热爱天屿山,保护天屿山;我们一定要珍爱千岛湖,保护千岛湖……”啊,这是多么新的创意呀。

说是守湖者,守湖者何其多;说是守护者,守护者何其众:人挨着人,肩擦着肩,没有喧闹,没有尖叫,没有混乱,没有纷争……那百人千众,几乎都拿出了同样一个动作,那就是高举手机,在静心等待那神圣的时刻,开始对夕阳加以留影、对晚霞进行拍照……来了,来了,来了!那神圣的时刻,终于等而不至地又瞬间来临……当着那西天的太阳,它先由白的颜色,变成黄的颜色,复由黄的颜色,变成金的颜色,又由金的颜色,变成红的颜色……这时候,有人忍俊不禁,便不由尖叫了起来:“看,太阳红了!”岂止是太阳红了,那天上的云彩也红了,底下的山水也红了,天上的霞光也红了,底下的湖水也红了……是红?是金?似金?似红?说不清,谁也说不清!因为,此刻,那红的颜色和金的颜色,它们是互相交错不断变换着的,加之夺目,加之耀眼,这样一种神秘莫测、变化万般、光辉灿烂、夺目四射的颜色,谁个又能说得清它到底是什么颜色呢!总之,这个时候,那整个西边的天际,完全处在一片金色的世界里、七彩的世界里、神秘的世界里!这时,我笑谓老黄:“人们称这里为百变晚霞,可真是百变呢!”老黄说:“这哪里只是百变晚霞,而是千变晚霞,万变晚霞,千变万化,无穷无尽。因为,它年年在变,季季在变,月月在变,天天在变……”那边里,我已顾不上听老黄在说些什么了……这边里,我也同其他那些紧紧张张的人一样,高举手机进行拍照。请注意用词,我这里是“高举”,而不是平端,也不是缓按,因为,那观景的人实在太多了,赏霞的人实在太多了,拍照的人实在太多了,留影的人实在太多了……不由地,我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如果要我说的话,这个千岛湖,可是世界第一湖;这千岛湖的秀水,可是天下第一秀水;这在天屿山上观晚霞,观的可是天下最美的晚霞啊!”

盘点绝美晚霞(天下第一晚霞)(2)

盘点绝美晚霞(天下第一晚霞)(3)

想不到,我的话,竟然激起了一旁游客的共鸣,一人说:“这是浙江第一晚霞!”

一人说:“这是江南第一晚霞!”

又一人说:“这是中国第一晚霞!”

还有一人,更加大声地说:“这是天下第一晚霞!”

“对!这是天下第一晚霞,绝对的天下第一晚霞!”我进一步做了肯定。

……

这时,再行鸟瞰,但见眼下那百岛千岛,完全笼罩在了神秘的世界里,无论是月光岛、龙山岛、渔乐岛、梅峰岛,抑或是诸多无名之岛,真格岛岛相连,岛岛相接,岛岛铺金,岛岛裹银,岛岛千变,岛岛万化……不是,那不是岛在变,而是日在变,霞在变,光在变,色在变……岛之变却不胜水之变,湖光水色,变化多端,光彩夺目,美不胜收!这时,我又想起我们方才谈天屿山晚霞时,老黄所说的那句话:“它年年在变,季季在变,月月在变,天天在变……”可是,我亲眼之目睹,此晚霞乃时时在变,刻刻在变,分分在变,秒秒在变……当它不断变幻的时刻,你很难用语言来赞美,也很难用文字来描绘,很难用诗歌来歌诵。

盘点绝美晚霞(天下第一晚霞)(4)

……

“怎么样?我没忽悠你吧!”这时,老黄这样问我。

“没有。”我说。

“那么,观了天屿山晚霞,你觉得没有登宝石山看流霞,还有遗憾吗?”老黄又问。

“其之美,无与伦比!”我说。

“那么,对于登宝石山看小西湖,登天屿山观千岛湖,你又是怎样一种感受呢?”老黄问。

“前者秀美,后者壮美。”我刚一说罢,又似觉不妥,又说,“不!这还不很准确,都是秀美。但是,前者之美,乃为‘小家碧玉’之美,而后者之美,才是‘大家闺秀’之美,美与美的含意不同,感受不同。”

老黄听得,笑了;我听得,也笑了;所有的观晚霞者听得,全都笑了。听这笑声,何其苍劲?何其豪迈?何其欢快?这时,有几个中老年人兴致勃勃地围了上来,与我们进行攀谈……见此情此景,我突然诗兴大发,便即兴而吟草就之诗:

遍踏天下名胜地,

天屿晚霞数第一,

我辈虽逾古稀年,

老骥伏枥志千里!

“好!好!好极了!”老黄第一个叫好。

“好!好!好极了!”四周里一片叫好。

……

我自知,这叫好的不是我的顺口溜之诗,而是这美丽的天屿晚霞,是我首先给天屿晚霞所给的“天下第一晚霞”的定位。

2022年金秋十月写于淳风美庐

作者简介:袁银波,男,汉族,中国儿童文学研究生。他1951年出生于陕西扶风班家谷(班固故居)。1969年入伍,在空降兵部队服役并从事文艺创作,多次立功受奖。1976年复员,先后在《陕西日报》、陕西省作家协会工作,后供职陕西省艺术研究院。曾创办并主编过《宝葫芦》《神童》《艺术界》《盛世文化》和《长安文化》杂志,组织过六届“中华美”全国少儿作文、书画大赛和多次少儿文艺活动。现已发表4000多万字文学作品,包括诗歌300余首,寓言400余则,中、短篇童话65余篇,报告文学60余篇,长篇小说12部,中、短篇小说30余(部)篇,专著53部,有多部作品获奖。出版有长篇小说《秦宫秘史》(被改编为29集电视连续剧《乱世英雄吕不韦》)《残秋》《媚蝶》《鹰魂》(获中国作协重点扶持)《后三国演义》(三种版本)《袁银波儿童文学集·七七四十九夜》(3册)等。《袁银波文集》(13卷700余万字)获政府资金重点扶持即将正式出版。他小说创作以历史小说和军旅文学为主,纪实文学以报告文学和人物特写而见长,儿童文学以童话寓言和科普读物影响甚广。他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文学院班固书院常务副院长。曾任中华梨园学研究会秘书长,陕西省儿童文学研究会秘书长,陕西省文联少儿文艺委员会常务副主任。其小传被收入《中国作家辞典》等50多部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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