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每当想起和西华王子的第一次见面,诗灵公主总会情不自禁地微笑。那年她才14岁,西华王子18岁。因为父亲彭国国王登基30年庆典,各国派使节庆贺,而隔壁的简国竟然派来国王的七儿子西华王子。
诗灵公主秀外慧中,冰雪聪明,是父王和母后最爱的女儿。年少的她站在父王彭王的身后,看着英俊的西华王子,芳心暗动。西华王子眉清目秀,齿白唇红,风神俊雅,玉树临风。他那温柔的笑容像春风一样美好,荡漾在诗灵公主的少女心田。
西华王子向彭王敬酒,却看到彭王身后的诗灵公主清如宛雪,禁不住多看了几眼。诗灵公主羞涩难当,低下头去,红晕浮上粉颊。这一切,没有逃过哥哥龙武太子的眼睛。
酒宴过后,诗灵公主心绪迷乱,来到御花园散步,没想到又遇到西华王子。他正站在蔷薇花架下,笑容宛然。诗灵公主又羞又喜,低下头去,如同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西华王子上前施礼,诗灵公主含笑还礼。彭国王室和周边各王国多年通婚,本来就没有什么规矩,何况彭国王室风气开化,所以西华王子和诗灵公主在御花园聊天,宫女和太监却没有什么大惊小怪。
别的使节在典礼宴会完毕后就回国了,而西华王子却在彭国住了十天,表面是和龙武太子研究文治武功,其实是和诗灵公主谈情说爱。西华王子的随从催促西华王子回国,西华王子才恋恋不舍的和诗灵公主告别,临行时山盟海誓,说一定要请求父王早日提亲。
西华王子是简国国王安西王最喜欢的儿子,他的母亲莫贵妃是国王最爱的宠妃。安西国王本想立莫贵妃为王后,可惜莫贵妃是宫女出身,娘家是商人,不是达官贵人,所以被太后一族反对,太后一心想让自己的侄女当王后,还想让侄女的儿子当太子。安西王索性不立王后,让莫贵妃擅管六宫。
(二)
自从西华王子走后,诗灵公主就陷入莫名的惆怅之中,这惆怅又甜蜜又忧伤。诗灵公主很担心自己和西华王子的婚事不能成功,因为彭国和简国从来是面和心不和,各打各的小算盘。
可是事情比诗灵公主想像得还要坏,西华王子走后的第二天,简国就发生了兵变,宰相诺玉成废黜了安西王,自立为王,王公贵族纷纷逃出国去。
诗灵公主心乱如麻,十分担心西华王子的安危。后来听说宰相诺玉成并没有杀害王族,连安西王也没有遇害。宰相诺玉成发动兵变时,安西王带着宠妃莫容儿在外地巡游,就趁机逃到唐国去了。
而西华王子还没有回国,兵变就发生了,所以他没有任何危险。诗灵公主盼着西华王子转回头回彭国避难,再求父王把自己许配给他,哪怕他不是王子,自己的心还是不变。
可是等了两个月,西华王子还是没有来。诗灵公主忧虑万分,就伤心成病。这时龙武太子来到诗灵公主的病榻前,对诗灵公主说:“妹妹,你的心思我知道。只是你还是断了这个念头吧。西华王子已经来过了。”
诗灵公主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惊喜的说:“西华王子在哪里?”
龙武太子说:“西华王子已经走了。这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彭国兵变发生时,他还在半路上,就立刻返回我国,求在我国避难。而父王给了他一百两金子,让他离开。”
“这是为什么?父王宅心仁厚,为什么不收留西华王子呢?”
“简国已经是宰相诺玉成的了,父王要和简国当友邦,当然不会收留西华王子了,没有把西华王子送还宰相诺玉成,已经是仁慈了。”
诗灵公主泪如雨下,说:“那西华王子怎么办呢?他一个人孤身在外,无依无靠。”
“这就不是妹妹你应该关心的事了。父王会给你指定一门好亲事,你将来相夫教子,很快会忘记西华王子。”龙武太子一字一顿地说完话,转身离去。
诗灵公主放声痛哭,本来都计划好的事,转眼成空,最终还是好姻缘终成画饼,劳燕分飞各西东。
从此之后,诗灵公主闭门修行,青灯古佛。父王要给她指婚,她坚决不从。父王知道在西华王子这件事上对不起她,也没有勉强她,对外只说诗灵公主虔诚信佛,不愿出嫁。
这一转眼就是20年,年少美丽的诗灵公主已经变成34岁的中年妇女了,比她大三岁的姐姐早已儿孙满堂,她却还是孤身一人,无夫无子,小姑居处本无郎。
每到寂静的夜晚,诗灵公主就感到惆怅从心中升起,她独自站在窗前,于是就回想她和西华王子初次相见的那个夜宴,她当时是那样美丽,那样欢喜,那样快乐。她和西华王子相处的那十天,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三)
世事难料,谁也没有想到简国的安西王又复国了。简国几经祸乱,几次改朝换代,国王换了又换,妖魔鬼怪都粉墨登场,战火不断。后来安西王在唐国的支持下,又回到简国为王,但是他再也不是那个有权有势的国王了。
简国附近的几个王国都参与了简国的内乱,各自支持一帮人马。越国国舅的马夫洪四仔本是简国人,竟被越国推上简国国王之位,但是周边几个王国的国王都有王权观念,怎能任由马仔为王?
于是在周边几国的压力下,洪四仔只好退位为丞相,还王位于安西王,但是实权还是掌握在洪四仔这里。满朝文武都是洪四仔的亲信,洪四仔掌握着兵权。
安西王重登王位,封宠妃莫容儿为王后,莫容儿的长子西华王子为太子。西华王子已经38岁,却还未婚。落难王子流落民间多年,未能娶妻本是常事,可是安西王要为西华王子安排太子妃,西华王子却执意不从,以自己虔诚信佛为理由,不愿成婚。
世上哪有不娶妻的太子?既然不娶妻,如何有后代?可是安西王又不能勉强西华王子,因为他的众多儿子已经被敌人杀掉了很多,剩下几个儿子都是没有品级的宫女所生,宠妃莫容儿当上王后,西华王子已经算是嫡长子了。好在安西王还有很多孙子,并不愁王位传承。
丞相洪四仔正愿意看到太子无妻无子,将来机会还是他的。有人建议他把三个年轻漂亮的女儿嫁给西华王子为妃,他却拒绝了,他已经大权在握,没必要牺牲女儿嫁给敌人。他的三个女儿都被他嫁给了大臣的儿子,好笼络对方。
(四)
得知安西王复位,西华王子当上太子的消息,诗灵公主又是欢喜,又是伤心。欢喜的是西华王子还活在人间,伤心的是西华王子肯定会另娶他人的。就算西华王子不愿意娶别的女人,王室也会给西华王子安排的。
诗灵公主对着镜子看自己,已经是一个34岁的老女人了,皱纹爬上眼角,鬓角上也有了丝丝白发。这些年她思念西华王子,岁月催人老,流光从指缝间漏过,她已经没有了青春。
西华王子一定会娶一个更年轻美貌的姑娘,应该是一个十几岁的豆蔻少女,像初春的柳叶一样鲜嫩。想到这里,诗灵公主落泪了,她终于等到了西华王子的消息,可是双方已经无缘。
但是诗灵公主内心还是盼望西华王子来向自己求婚,虽然她内心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当年父王不肯收留西华王子,用一百两黄金打发他走人,又和篡位的简国新国王交好,西华王子难道一点都不在意吗?就算父王派人主动提亲,简国的安西王也不会答应。
诗灵公主眼泪汪汪地想,自己和西华王子今生已无缘,可能连再次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五)
安西王重新登基三年后,就觉得自己年老体衰,就把王位让给了西华王子。西华王子就成了西华国王。西华国王没有立王后,也没有纳妃子。简国的百姓都说新国王是未出家的僧人。
简国新国王没有后妃的事在彭国后宫传开,宫人议论纷纷,有宫女说:“一个傀儡国王,还立什么后妃?简国早已经是洪丞相家的。丞相加九锡,剑履上殿, 参拜不名,入朝不趋!”
这话传到诗灵公主耳朵里,诗灵公主心像被针扎一样痛。她越发思念西华王子,担心他的安危,倒不在乎他会不会另娶妻子。只要他平安,一切都好,哪怕他已经属于另一个女人。
这一天,诗灵公主带着宫女到御花园散步,突然发现哥哥龙武太子坐在亭子里和客人饮酒作乐。那位客人的背影竟然那样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龙武太子已经发现妹妹诗灵公主,他扬眉一笑,向朋友说了句话。客人转过身来,向诗灵公主微笑。诗灵公主定晴一看,心跳如狂,感觉一片晕眩,竟然有些站立不住。这位客人竟然是西华王子。
泪眼朦胧之间,西华王子已经走到诗灵公主身边,温柔地拉着她的手,轻轻的说:“这些年你还好吗?”诗灵公主说:“我很好,你这些年还好吗?23年前,你来我国避难,为什么不来见我?”
西华王子苦笑道:“那时我已经国破家亡,已经是落难王子,早已配不上你,又怎能连累你呢?”
“无论你的地位如何改变,我的心永远是不变的。”诗灵公主低头深情说道。西华王子拥诗灵公主入怀,吻着她的秀发,泪流满面……。
(六)
彭国国王觉得当年有些对不住西华王子,主动提出把诗灵公主嫁给西华王子,并愿意给一大笔嫁妆。可是西华王子却拒绝了,他觉得自己处境危险,不能给诗灵公主幸福和安全。此次他来彭国,一是为了给彭国国王拜寿,二是想劝诗灵公主不要挂念他,另择佳偶。
可是诗灵公主扑到西华王子怀里,说:“我除了你,谁也不想嫁了。”西华王子抚着诗灵公主的后背说:“可是我什么都不能给你。我不能带你走。你也知道我在简国的地位,表面是国王,其实如履薄冰。”
“那你跟我走,到我的封地,我们快活过一生。”诗灵公主抬头看着西华王子说。
“不,我不能抛下我的家族。我有我的责任。”西华王子坚定的说道,他抬眼望远方,心绪万千,身为王子,岂能自由?
无论诗灵公主如何恳求西华王子,西华王子还是不肯抛下家国,跟着诗灵公主走。西华王子只是在彭国住了十天,这十天,他和诗灵公主如同夫妻一样生活,极尽恩爱。
(七)
西华王子还是走了,诗灵公主又恢复了她寂寞的日子。她明白西华王子永远不会属于她,而是属于他的家族。她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也许她和西华王子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诗灵公主苦笑,朦胧之间,西华王子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诗灵公主默默喃语:“我等了你20多年,你只给了我10天!”
当诗灵公主发现自己有孕在身时,就回到自己的封地,后来生下一名男婴,男婴的相貌酷似西华王子。诗灵公主不能嫁给西华王子,却为他生下一个儿子。诗灵公主紧紧抱住儿子,只有儿子真正属于她。
而简国又起战火,西华王子的同父异母哥哥荣亲王和丞相洪四仔发生争斗,洪四仔索性灭掉王族,自己登上王位。可怜安西王的子孙全部被杀光,也有一些王族在战火中失踪。
西华王子如何呢?各国得到的消息就是西华王子已经遇害了。篡位的丞相洪四仔岂能放过国王?
消息传到彭国,诗灵公主悲痛欲绝,如果西华王子听从自己的劝告,跟自己回封地,如今夫妻恩爱,共享天伦之乐。
洪四仔也只当了三年国王,诗灵公主劝说哥哥龙武王出兵攻打简国,龙武王亲自挂帅,御驾亲征,彭国兵分九路,进攻简国。洪四仔全家族被灭,龙武王砍下洪四仔的人头放在西华王子的灵前,以尽朋友之谊。
此时诗灵公主的父王已经驾崩,龙武太子登基为王。诗灵公主被封为镇国公主,辅佐龙武王。若没有大事,诗灵公主还是在自己的封地上抚养儿子。
龙武王想封外甥(诗灵公主和西华王子的儿子)为简国新国王,诗灵公主却推却了,她只想儿子当一个富贵闲人,不要陷入王权争斗。龙武王只能立西华王子流落在外的侄子为新国王。
每到夜晚,诗灵公主总是在想,如果西华王子当年肯跟自己走的话,就好了。她把目光投向窗外,希望西华王子又一次出现……。这时诗灵公主听到哥哥龙武王的声音:“妹妹,你看谁来了……!”
(本故事是架空历史小说,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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