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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网剧《我,喜欢你》播出,可算给观众输送了一个看得下去的大叔型霸道总裁,林雨申。

上一个把“大叔”和“总裁”联系起来的电视剧是《爱我就别想太多》,大叔是陈建斌,搭档的是李一桐。豆瓣有网友吐槽,这是一对可以演父女的配置,整部剧都充斥着“直男式意淫”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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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位演霸总的是向来高口碑的陈建斌,偶尔折戟无伤大雅。林雨申虽然也被吐槽油腻,但在大叔型霸总里,他已经是能看的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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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上线12天,豆瓣评分目前停留在7.3,高出及格线,播放量也将近10亿,这说明高贵霸总×平凡少女的“俗套”设定,还是有不少观众买账的。

但有观众买账也挽救不了霸总的稀缺。每年那么多的甜剧,女主角们大都过关,生产出来的男主角们却大多数摆脱不了油腻二字,有型无神。

比起剧中那些恋爱情节越来越难引起观众的兴趣,缺少能驾驭霸道总裁气质的男演员,也许是更亟待解决的问题。

“霸道总裁”这块巨大的角色蛋糕,还能找到吃得下他的人吗?

用反差消解油腻

林雨申饰演的霸道总裁路晋虽然受到不少好评,但要细究起来,他的人设跟大众认知里的霸总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区别。

首先,他有些反传统霸道总裁。一般的霸总,人设通常会在几个关键词中选择:高冷、孤傲、冷漠、强势、杀伐果断……对待工作和他人近乎寡言,对待女主却别有一番情绪,傲娇且幼稚,最后再上演一段漫漫追妻路,一个传统霸总形象就能立起来了。

这种人设在霸总当中,只能说是不出错,但表演起来空间较小,且有程式化的危险,如果再让演技一般的稚嫩演员来演,效果基本等同于戴了个霸总的面具,没有记忆点可言。

但是路晋不一样。路晋虽然是个总裁,但是另类。他挑剔、龟毛、毒舌又爱吃,不仅是对待女主,对待身边的发小助理也很像个大男孩,不会在非恋爱桥段时就变成不高兴的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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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霸道总裁是先冷漠、后痴情,路晋是全程都在跟女主生产爆笑故事。他跟女主互飚蹩脚韩语,被女主启动的充气吉祥物弹到水池里,偷吃女主没煮熟的蘑菇结果中毒,被女主喂洗洁精后按着吐泡泡,凡此种种,都充斥着霸总避之唯恐不及的沙雕。

当然,别的霸总也会沙雕,他们大多都把沙雕用作跟女主相处时的调剂品,目的是偶尔让人觉得反差,不会影响到自己的高贵人设本身。但路晋的反差是全程的。

这其实是《我,喜欢你》的聪明之处,也是路晋“踩雷”却不招来讨厌的原因之一。

像是他给女主拟定合同,强行让女主给自己做饭,搬到女主隔壁,跟踪女主约会,强吻女主等等,这些桥段轻松就能引起女性观众的不适。但就是因为他在霸道的同时又时刻在被打脸、时刻在制造笑话,这种不适和油腻反而在很大程度上被消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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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晋的人设丰富,林雨申的形象也清隽,能把霸道总裁演得苏而不油,还有一丝好笑,符合角色本身的气质。

但最重要的,是这部剧通过沙雕、反差的设置,赋予了霸道总裁被“原谅”的理由。路晋能有现在的品相,更大程度上其实要归功于剧情本身。

它用足够多讨喜、合理的设置,去消解甜剧题材和人设本身的套路化,和角色行动可能招来的不适,且在逻辑上能自洽,使得路晋这个霸总看起来不违和。

霸道总裁最能打动观众的特质不是霸道,而是狼狈,是他们那些“不帅”和“不酷”的部分,这样才会让人觉得他们是“人”,多面、立体的人。

难受欢迎的霸道总裁

虽然林雨申塑造的霸道总裁还算让人满意,但是他的数据表现并不高。

根据骨朵霸屏榜,《我,喜欢你》上线12天,林雨申只有5天时间位列网剧领衔主演前十,其中只有1天时间进入前五,比起经常位列前五的赵露思,他显然还没有太大水花。

诚然,路晋这位霸总不像传统偶像剧中一样狗血套路,悬浮度低了下来,更加贴近“人”的本身。但这也意味着,他身上缺少能引起观众强烈讨论或者吐槽的矛盾点。

霸总更接地气、更加生活化后,声量反而不如传统偶像剧中那么高了。可见偶像剧还是自有它的一批受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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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总裁对于国内演员来说,一直是个“高危”角色类型。年轻男演员中,常演霸总的是徐开骋、熊梓淇、邢昭林等人。徐开骋的霸总代表作是《奈何boss要娶我》第1、2部,前者还能保持6.7的及格分,后者直接降到5.4,全新的故事,不变的套路,尴尬且没逻辑,不复第一部的水准。

但徐开骋的型是好的。豆瓣有个短评说道,这部剧能红,“一半原因归功于徐开骋的造型师。”只是不知道再按照《奈何2》的套路演下去,徐开骋是否还能持续收割以往的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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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昭林,演了《双世宠妃》第1、2、3部,一位古代霸道总裁。他主演的《你是我的命中注定》于三个月前收官,这部剧翻拍自台偶《命中注定我爱你》,他演阮经天的角色,演技和剧情质量都一般。

古代霸道总裁来到现代,反响平平,买账的还是他的粉丝和《双世宠妃》那一拨的受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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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轻男演员演的霸总角色,都承袭了古早霸总的狗血套路,是最脸谱化的类型设定,角色先天不足。受限于角色本身的浅显设置,表达愤怒的方式只能靠咆哮、瞪眼、冷笑三件套,缺少琢磨和设计。

原先观众喜欢的霸道总裁,是明道、阮经天、刘恺威、立威廉、林志颖那样的。他们的角色有的也不完全正面,像是刘恺威演的莫绍谦,就是强制爱的代表。但是他们都能凭借符合角色的形象设计、精湛的演技再辅以合理化的剧情,让观众理解他们的心路历程,并产生共情。

而现在大多数的甜剧,是把矛盾强硬地套用在角色身上,让霸总们一味霸道、一味输出人设,毫无角色逻辑可言。

这样做的后果,是霸总只能在《国民老公》《爱情的开关》这样的形式剧中产生。角色形象越来越刻板不说,在这样倒退的形式当中,也很难再出演得好霸道总裁的男演员了。

还有人能演霸道总裁吗?

霸道总裁好像向来是台偶的专属,内地演员里演得好霸总的屈指可数。黄晓明有一阵子酷爱霸总类型的角色,《泡沫之夏》《锦绣缘华丽冒险》等等演了一堆,结果就是用了超长时间去油,直到《琅琊榜2》播出后,风评才有好转。

还有一个杨烁,《欢乐颂1》的时候演小包总还算正常,到了第二部,那就是在油腻的路上一去不返。小包总的官方设定是“花哨而不肤浅,世故而不油滑”,合理怀疑杨烁没有看到连词,演的是花哨且肤浅,世故且油滑。也是到了《大江大河》,他才凭借农村改革者雷东宝一角短暂地去了去油。

事实证明,少有中年演员演得好霸道总裁。林雨申已经算是个例,黄晓明、杨烁乃至黄轩、靳东都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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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稍微年轻一点的演员上数,张翰算是一位,他的优势首先也是有霸道总裁的型。比较经典的剧是《杉杉来了》,他在其中贡献了著名的“鱼塘梗”不说,也演出了封腾冷静、缜密后的腹黑本性,并不油腻。

2017年的《温暖的弦》声量不高,但张翰往那一站,还是有霸道总裁的样子。就是这部剧的剧情还是没有摆脱霸道总裁爱上我的老旧套路,提不起观众的新鲜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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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年轻些的,90后,能演霸道总裁的就更少了。黄景瑜算是一位。他的型用于正的话说,是典型的正小生,演警察、军人一类的角色最合适。他在此前播出的《幸福,触手可及》里演集团总裁,举手投足的模样也不出戏。

问题是演技差点,有强人设撑着还好,一旦要表现再细腻些的情绪,他就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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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李现,他是凭《亲爱的,热爱的》走红的。韩商言这个角色,高冷、内向,只对女主柔软,性格上是“类霸道总裁”。但李现不是棱角深邃的长相,帅是帅的,演技撑得上去,就是长得不够特别端正。再加上他看起来志不在此,能不能演霸总,还有待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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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现在,观众喜欢看的霸总已经不是古早狗血套路里的样子,莫绍谦这样强制性的霸总,也不符合现在的价值观了。

前面说过,林雨申之所以不被大面积吐槽,是因为他用沙雕、打脸的表现消解掉了油腻。如果甜剧们还是要走欢喜冤家、先婚后爱路线的话,尽可能地合理设置反差,也许还能给观众带来新鲜。

还有一个办法,是拓展“霸道总裁”这一类型的边界。

霸总对于现在的观众来说,不再单是一种职业、一种身份,而是一种气质,是可以用更多的剧种类型和表演空间来兼容的性格特征。

他们对霸总的要求已经不一样了,会希望霸总的角色色彩更加丰富,不是简单的双重色彩,而是三重、四重色彩,最好像路晋这样,集多种性格于一身。

但这样做也会造成一个后果,就是霸总的偶像程度会相对较低,题材能带给演员的红利减少。具体体现在,演员凭借强情节霸总出圈的可能性降低了,一如林雨申。

这就要看演员自己的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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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番此前采访过一位演员,他对霸道的理解是,霸道是披着外衣的浪漫,本质还是浪漫、善良等纯粹、向善的品质。但现在的太多甜剧,把霸道看作没来由的爱和强取豪夺,根本不懂这类角色的魅力为何,自然也就做不出精品。

总而言之,霸道总裁依然是观众需要的一种角色类型,这点毋庸置疑。拓宽霸总的类型边界,借此容纳更多演员尝试这一角色,也许会给本已老旧的套路注入新鲜血液,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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