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清明节了,想起逝去的父母,心中依然念念不忘想到他们备尝艰辛,转辗南北,相依为命,而后又天各一方的一生,不禁感慨万千幸而三年前,他们得以在千年大佛的脚下,在故乡的清山绿水之中重逢,从此魂归故里,再不分离,想到这里,心里还是宽慰的母亲走得早,1982年在安阳突发脑溢血去世,年仅57岁父亲为此悲痛欲绝,他将母亲的骨灰盒在家中存放了三年,到第四年父亲与远在乐山的四姨父联系,希望将母亲送回老家安葬母亲出生在乐山一个地主家庭,兄妹10人,她排行第七据父亲讲,母亲曾考上华西女子大学,后因感染天花而辍学他们俩经人介绍相识,那时母亲是乐山一个小学的老师,温柔娴淑,父亲是国民党乐山师管区(相当于现在的军分区)的上尉文书,英俊潇洒,他们一见钟情,很快结婚,租住在位于城中铜河扁的一处民房,我就出生在那里1949年解放军大军入川,师管区在南撤途中起义,父亲也在其中由于母亲刚生下我不久,父亲放心不下,于是他借故离开了部队回到乐山1951年,迫于形势父亲远赴西藏参加了川藏公路建设,一直到1955年全线通车才回来母亲于1951年报考了西南干部管理训练班,一年后被分配到重庆钢铁公司工作,这期间母亲把我和妹妹罗萍寄养在她四姐(我四姨)家,当时我才两岁,罗萍一岁1954年四姨去世,年仅 16岁的三表姐背着行李,带着我和罗萍去重庆找母亲,头一天从乐山坐汽车到成都,第二天再乘火车到重庆,现在想起来,从未出过远门的三姐是怎么买票,怎么食宿的?胆子也真够大的后来父亲也回到重庆,不久进入交通部举办的公路勘测训练班学习1958年因为父母的历史和出身问题,母亲被调离重钢,到宜昌鄂西矿务局机械厂工作,她又带着我和罗萍到宜昌生活了一年同年父亲到西昌钢铁公司参加勘测工作,1959年母亲也申请调到了西昌西钢当时正在筹建,又赶上三年自然灾害,条件异常艰苦,我和妹妹转学到很远的一个叫小庙的农村小学,中午父亲赶过来送饭,是用暖水瓶装的稀饭,一人一碗,连菜也没有后来西钢建了子弟小学,情况稍好一点儿父亲长期在野外搞勘测,不能常回家,母亲在炼铁厂,离家很远,我和妹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1960年母亲生了一个小弟弟,父亲请假回来照顾了几天,他步行几十里路到周围农村去,千方百计才买回一只鸡,为母亲炖汤催奶父亲上班走后,弟弟开始拉稀,找不到医生,也买不到药,两天就死了,死时还不到一个月母亲托人找了一个老乡,用竹筐装着用棉袄包裹的弟弟,让我跟着去远处的山沟里下葬,那一天天气阴冷,云层压得很低,远处有几只乌鸦飞过,凄凉的叫声刺破了空旷的山谷,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1962年年底西昌钢铁公司下马了,所有职工被分散到全国各地,父母被调到安阳冶金机械修造厂,当时母亲刚生下小妹罗敏,身体还很虚弱,但我们还是很快启程,风扑尘尘赶往往河南,开始了面对完全陌生的自然环境和政治气候的艰难历程那时我刚考上西昌一中,才上完初一上半学期,罗萍上六年级,罗敏才三个月1986年,父亲和我带着母亲的骨灰回到乐山,这是我们离开老家30多年后第一次踏上故乡的土地,心情格外复杂,想到母亲终于回到老家,可以入土为安了,也感到很欣慰四姨父领着我们去看坟地,在城郊通江镇陈山扁的一处山坡上,他指着远处的山凹对我们说:“你们看,左青龙,右白虎,前面还有水,这里就是风水宝地,你四姨的坟也在这里,让她们做个伴吧”于是我们就在这里安葬了母亲2015年父亲在安阳去世,终年90岁,我们把他的骨灰存放在安阳殡仪馆,以后几年每到清明节前夕,我都会从洛阳回到安阳去祭奠父亲生前没有交代后事,但父母的骨灰远隔几千里一直是我的心病,父母在安阳工作生活了几十年,让他们在安阳合葬也是可以的,而且两个妹妹已在安阳扎根,我也离得不远,还能就近扫墓;但是,父母生前相依为命,他当年将母亲送回乐山安葬,我想他一定也是希望叶落归根的2016年我就跟乐山的六表哥商量合葬之事,请他了解老家的丧葬习俗,他后来回复说,风水先生说当年不宜动土第二年我又跟他联系,他说通江鎭已经是乐山城区了,陈山扁一带规划要修路,面临迁坟,让我等等2018年还是没有动静,这时我就有了新的想法,母亲在老家安葬已经30多年,由于工作繁忙和路途遥远等原因,我去为母亲扫墓仅有五、六次,加上父亲和妹妹,最多也不过七、八次,其余时间都是亲戚们代劳,即使以后有了新坟,我们也难得回去一趟,其实父母的遗骨不管在哪里,他们都始终扎根在儿女的心中,我的心愿就是让他们团聚,叶落归根乐山三江交汇,山青水秀,于是我想到了水葬,将父母的骨灰撒入岷江中,我把这个想法跟两个妹妹和乐山的表哥、表弟商量,他们都很支持2019年春节过后,我跟六哥和七弟商定在3月30日举行水葬,我请他们帮我准备三件事:一是顾两个民工取母亲的骨灰, 二是租一条船到江中水葬,三是预订一桌酒席向亲戚们表示感谢3月27日我先期到达成都安排酒店和去乐山的车辆,同时让女婿去安阳协助罗敏取出父亲的骨灰,并于第二天一同乘高铁前往成都,罗萍在广西北海过冬,我让她28日赶到成都28日我们在成都汇合,29日驱车赶到乐山,晚上与六哥和七弟共进晚餐,商定第二天的安排七弟退休前是大佛寺宾馆的厨师,对那里很熟,他说船不用租了,你们来的巧,大佛寺还在维修,4月1号才对外开放,现在景区没有人,他都安排好了,我们可以一直下到大佛的脚下,在那里水葬30日天不亮,我们开车来到陈山扁的坟地,先上香,烧纸,然后两个民工挪开墓碑,从中间挖了个洞向里边掏之前我还想过, 30多年过去了,骨灰还有吗?如果没有,只好在坟里取一把土代替民工打着手电边挖边看,突然看到了一团白色的圆球,像拳头一样大小,那正是母亲的遗骨,我小心地取出来,用事先准备好的红布包裹好,谢过民工师傅,然后下山直奔大佛寺,此时天还未大亮乐山大佛位于大渡河,青衣江和岷江的交汇处,开凿于唐代开元元年,距今已有1300年,佛高70多米,俯瞰乐山全城,足踏三江流水,雄视成都平原多少历史画卷和生死轮回在他眼前演绎过,然后像浮云一样消散,只有他还端坐在这里,注视着芸芸众生七弟带着我们沿着层层石阶下到大佛脚下,停留在栏杆的尽头,我跪在地上,展开红布,将母亲的骨灰倒入父亲的骨灰中,混合均匀,再将红布包裹好,然后起身祈祷,在大佛的注视下将骨灰沉入涛涛岷江之中父母的在天之灵在分别37年之后,终于在故乡的山水之中得以重逢,实现了叶落归根,魂归故里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感到如释重负,举目远望,在苍茫的天空下,江水从北面和西面滚滚而来,在大佛脚下汇合成宽阔的江面,然后向南流去,最终流进长江,流入大海“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每一滴水珠都会从源头流出,不管经历过多少蜿蜒曲折,不管激起过多少惊涛骇浪,最终都将汇入江河,流入大海,时间会冲淡流水高潮时的咆哮,也会抚平低潮时的悲鸣,让他们归于平静;生命也一样,起于微末,历尽艰辛,回归自然,生生不息爸爸妈妈安息吧,你们会与故乡的山水永存,你们永远活在儿女的心中 2022年4月3日,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魂归故里英雄回家?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魂归故里英雄回家
又到清明节了,想起逝去的父母,心中依然念念不忘。想到他们备尝艰辛,转辗南北,相依为命,而后又天各一方的一生,不禁感慨万千。幸而三年前,他们得以在千年大佛的脚下,在故乡的清山绿水之中重逢,从此魂归故里,再不分离,想到这里,心里还是宽慰的。母亲走得早,1982年在安阳突发脑溢血去世,年仅57岁。父亲为此悲痛欲绝,他将母亲的骨灰盒在家中存放了三年,到第四年父亲与远在乐山的四姨父联系,希望将母亲送回老家安葬。母亲出生在乐山一个地主家庭,兄妹10人,她排行第七。据父亲讲,母亲曾考上华西女子大学,后因感染天花而辍学。他们俩经人介绍相识,那时母亲是乐山一个小学的老师,温柔娴淑,父亲是国民党乐山师管区(相当于现在的军分区)的上尉文书,英俊潇洒,他们一见钟情,很快结婚,租住在位于城中铜河扁的一处民房,我就出生在那里。1949年解放军大军入川,师管区在南撤途中起义,父亲也在其中。由于母亲刚生下我不久,父亲放心不下,于是他借故离开了部队回到乐山。1951年,迫于形势父亲远赴西藏参加了川藏公路建设,一直到1955年全线通车才回来。母亲于1951年报考了西南干部管理训练班,一年后被分配到重庆钢铁公司工作,这期间母亲把我和妹妹罗萍寄养在她四姐(我四姨)家,当时我才两岁,罗萍一岁。1954年四姨去世,年仅 16岁的三表姐背着行李,带着我和罗萍去重庆找母亲,头一天从乐山坐汽车到成都,第二天再乘火车到重庆,现在想起来,从未出过远门的三姐是怎么买票,怎么食宿的?胆子也真够大的。后来父亲也回到重庆,不久进入交通部举办的公路勘测训练班学习。1958年因为父母的历史和出身问题,母亲被调离重钢,到宜昌鄂西矿务局机械厂工作,她又带着我和罗萍到宜昌生活了一年。同年父亲到西昌钢铁公司参加勘测工作,1959年母亲也申请调到了西昌。西钢当时正在筹建,又赶上三年自然灾害,条件异常艰苦,我和妹妹转学到很远的一个叫小庙的农村小学,中午父亲赶过来送饭,是用暖水瓶装的稀饭,一人一碗,连菜也没有。后来西钢建了子弟小学,情况稍好一点儿。父亲长期在野外搞勘测,不能常回家,母亲在炼铁厂,离家很远,我和妹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1960年母亲生了一个小弟弟,父亲请假回来照顾了几天,他步行几十里路到周围农村去,千方百计才买回一只鸡,为母亲炖汤催奶。父亲上班走后,弟弟开始拉稀,找不到医生,也买不到药,两天就死了,死时还不到一个月。母亲托人找了一个老乡,用竹筐装着用棉袄包裹的弟弟,让我跟着去远处的山沟里下葬,那一天天气阴冷,云层压得很低,远处有几只乌鸦飞过,凄凉的叫声刺破了空旷的山谷,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1962年年底西昌钢铁公司下马了,所有职工被分散到全国各地,父母被调到安阳冶金机械修造厂,当时母亲刚生下小妹罗敏,身体还很虚弱,但我们还是很快启程,风扑尘尘赶往往河南,开始了面对完全陌生的自然环境和政治气候的艰难历程。那时我刚考上西昌一中,才上完初一上半学期,罗萍上六年级,罗敏才三个月。1986年,父亲和我带着母亲的骨灰回到乐山,这是我们离开老家30多年后第一次踏上故乡的土地,心情格外复杂,想到母亲终于回到老家,可以入土为安了,也感到很欣慰。四姨父领着我们去看坟地,在城郊通江镇陈山扁的一处山坡上,他指着远处的山凹对我们说:“你们看,左青龙,右白虎,前面还有水,这里就是风水宝地,你四姨的坟也在这里,让她们做个伴吧”。于是我们就在这里安葬了母亲。2015年父亲在安阳去世,终年90岁,我们把他的骨灰存放在安阳殡仪馆,以后几年每到清明节前夕,我都会从洛阳回到安阳去祭奠。父亲生前没有交代后事,但父母的骨灰远隔几千里一直是我的心病,父母在安阳工作生活了几十年,让他们在安阳合葬也是可以的,而且两个妹妹已在安阳扎根,我也离得不远,还能就近扫墓;但是,父母生前相依为命,他当年将母亲送回乐山安葬,我想他一定也是希望叶落归根的。2016年我就跟乐山的六表哥商量合葬之事,请他了解老家的丧葬习俗,他后来回复说,风水先生说当年不宜动土。第二年我又跟他联系,他说通江鎭已经是乐山城区了,陈山扁一带规划要修路,面临迁坟,让我等等。2018年还是没有动静,这时我就有了新的想法,母亲在老家安葬已经30多年,由于工作繁忙和路途遥远等原因,我去为母亲扫墓仅有五、六次,加上父亲和妹妹,最多也不过七、八次,其余时间都是亲戚们代劳,即使以后有了新坟,我们也难得回去一趟,其实父母的遗骨不管在哪里,他们都始终扎根在儿女的心中,我的心愿就是让他们团聚,叶落归根。乐山三江交汇,山青水秀,于是我想到了水葬,将父母的骨灰撒入岷江中,我把这个想法跟两个妹妹和乐山的表哥、表弟商量,他们都很支持。2019年春节过后,我跟六哥和七弟商定在3月30日举行水葬,我请他们帮我准备三件事:一是顾两个民工取母亲的骨灰, 二是租一条船到江中水葬,三是预订一桌酒席向亲戚们表示感谢。3月27日我先期到达成都安排酒店和去乐山的车辆,同时让女婿去安阳协助罗敏取出父亲的骨灰,并于第二天一同乘高铁前往成都,罗萍在广西北海过冬,我让她28日赶到成都。28日我们在成都汇合,29日驱车赶到乐山,晚上与六哥和七弟共进晚餐,商定第二天的安排。七弟退休前是大佛寺宾馆的厨师,对那里很熟,他说船不用租了,你们来的巧,大佛寺还在维修,4月1号才对外开放,现在景区没有人,他都安排好了,我们可以一直下到大佛的脚下,在那里水葬。30日天不亮,我们开车来到陈山扁的坟地,先上香,烧纸,然后两个民工挪开墓碑,从中间挖了个洞向里边掏。之前我还想过, 30多年过去了,骨灰还有吗?如果没有,只好在坟里取一把土代替。民工打着手电边挖边看,突然看到了一团白色的圆球,像拳头一样大小,那正是母亲的遗骨,我小心地取出来,用事先准备好的红布包裹好,谢过民工师傅,然后下山直奔大佛寺,此时天还未大亮。乐山大佛位于大渡河,青衣江和岷江的交汇处,开凿于唐代开元元年,距今已有1300年,佛高70多米,俯瞰乐山全城,足踏三江流水,雄视成都平原。多少历史画卷和生死轮回在他眼前演绎过,然后像浮云一样消散,只有他还端坐在这里,注视着芸芸众生。七弟带着我们沿着层层石阶下到大佛脚下,停留在栏杆的尽头,我跪在地上,展开红布,将母亲的骨灰倒入父亲的骨灰中,混合均匀,再将红布包裹好,然后起身祈祷,在大佛的注视下将骨灰沉入涛涛岷江之中。父母的在天之灵在分别37年之后,终于在故乡的山水之中得以重逢,实现了叶落归根,魂归故里。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感到如释重负,举目远望,在苍茫的天空下,江水从北面和西面滚滚而来,在大佛脚下汇合成宽阔的江面,然后向南流去,最终流进长江,流入大海。“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每一滴水珠都会从源头流出,不管经历过多少蜿蜒曲折,不管激起过多少惊涛骇浪,最终都将汇入江河,流入大海,时间会冲淡流水高潮时的咆哮,也会抚平低潮时的悲鸣,让他们归于平静;生命也一样,起于微末,历尽艰辛,回归自然,生生不息。爸爸妈妈安息吧,你们会与故乡的山水永存,你们永远活在儿女的心中! 2022年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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