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之前提到的许德拉(Hydra)、相柳、九婴和八岐大蛇这些以其本身怪物形态出现在各国神话中的巨蛇们,白夜最后要写的这位其多头巨蛇的模样或许并不被世人所熟知,但他的名字却在神话领域广为流传,达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而且总会和蛇紧密的联系起来,他就是我们今天的主角,《圣经》神话之中的著名背叛者——撒旦(Satan)。
撒旦(Satan),在希伯来语中是敌对者的意思,而提到这个名字,却总会和路西法(Lucifer)与蛇联系联系起来。《圣经》之中“失乐园”的故事被我们所熟知,而通过弥尔顿的长诗《失乐园》的演绎:不甘叛乱天界失败的堕天使路西法潜入伊甸园化身成蛇引诱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最终路西法受罚变成蛇,亚当和夏娃因为犯禁被赶出了伊甸园,去开拓新创造的世界。而这其中有一段亚当询问大天使拉斐尔恶魔姓名的段落中,拉斐尔的回答是“撒旦是他现在的名字,他当年在天上的名号失迭。”
通过这些也给我们了一个基本的对应关系:撒旦=路西法=蛇,这是现代大部分人的认知。那白夜所说的撒旦七头蛇形象是什么情况呢?这就要见《圣经》新约·启示录中的一节(第十二章),其记叙如下:
“天上现出大异象来:有一个妇人身披日头,脚踏月亮,头戴十二星的冠冕。她怀了孕,在生产的艰难中疼痛呼叫。天上又现出异象来:有一条大红龙,七头十角,七头上戴着七个冠冕。它的尾巴拖拉着天上星辰的三分之一,摔在地上。龙就站在那将要生产的妇人面前,等她生产之后,要吞吃她的孩子。妇人生了一个男孩子,是将来要用铁杖牧万国的。她的孩子被提到神宝座那里去了。妇人就逃到旷野,在那里有神给她预备的地方,使她被养活一千二百六十天。在天上就有了争战。米迦勒同他的使者与龙争战,龙也同它的使者去争战,并没有得胜,天上再没有它们的地方。大龙就是那古蛇,名叫魔鬼,又叫撒旦,是迷惑普天下的。它被摔在地上,它的使者也一同被摔下去。”
这里面大家应该都能猜到那个女人代指圣母玛利亚,孩子就是圣子耶稣,撒旦打算吞掉耶稣,而米迦勒则代替上帝向撒旦发起了战争。启示录后边还有一段大概的意思就是米迦勒把古蛇抓住并囚禁起来,关系不太大。重点在这一段里,出场的撒旦被称为长着十个角的红龙(red dragon),而后边又称为古蛇(old serpent),又称为魔鬼(devil),又称为撒旦,名称听起来很混乱,源头就是“dragon”限制了其形象。关于这句话,白夜特意查了一下关于“dragon”这个词的起源。“dragon”这个词源自拉丁文对希腊语“draken”的音译,而“draken”这个词原本的意思就是大海蛇,蛇怪。西方的“龙”就是在后世对其的基础上进行的变化,但其任然有“蛇”的本意。在这里,既然又提出了“old serpent”,白夜合理猜测一下这个七头十角的怪龙长的就是一只七头怪蛇型,白夜能找到的图片中,其蛇的特征还是很明显的。其七头怪蛇之型,在后来的中世纪被基督教(并非在《圣经》中记载,但不得不说贯穿整个《圣经》之中)分别灌于了七宗罪,(the seven deadlysins):饕餮(Gluttony)、贪婪(Greed)、懒惰(Sloth)、淫欲(Lust)、嫉妒(Envy)、暴怒 (Wrath)、傲慢(Pride)。而当时的术士则分别用七位魔王的形象来具现化这七重罪,七位魔王都称被为撒旦,路西法只是其中傲慢的代表(路西法其实并非是在圣经之中出现,而是在迦南人的神话中的黎明之子,是《失乐园》把他和撒旦等同)。他们分别是:傲慢之路西法(Lucifer),贪婪之玛蒙(Mammon),淫欲之阿斯蒙蒂斯(Asmodeus),愤怒之撒麦尔(Samael),饕餮之别西卜(Beelzebul),懒惰之贝利尔(Berial),而之前提到的利维坦(Leviathan)则为嫉妒之罪。
白夜之所以说撒旦形态是七头蛇形态,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七头怪蛇的形象在西方的神话中还是比较普遍的。而在白夜看来,整个《圣经》体系下的希伯来神话并不是如中国,埃及,希腊这种古国在自己的种族文化中混合成型的多神崇拜神话体系,它更像是随着犹太人在迁移的过程中逐渐吸收各国神话完善(其实主要是抽出来当反派)出来的一神崇拜型神话体系。所以,七头蛇的形象也可能是类似这样的存在,举出两个例子:
第一个之前在介绍利维坦时未提起的,百度词条中有说在迦南人(就是他们抢了放置摩西十戒的约柜)文化中也有利维坦的原型一条名叫洛唐(Lotan)的七头蛇,最后被主神风暴之神巴力(Baal)所杀。而巴力后来融入希伯来神话成为了魔王,利维坦也是撒旦七重罪之一的嫉妒魔王。
第二个例子,在古巴比伦神话中,创世之母咸海之神提亚玛特(Tiamat))为了灭世而与神王风暴之神马尔杜克(Marduk)进行战斗,这战斗之中它创造了11个堪比众神的怪物,这其中就有一条是七头蛇的形象,后来被主神干掉了。
这两个不放在一起还看不出来,但放在一起就可以看到其中故事的相似性。迦南就是现在叙利亚那块,而古巴比伦就是现在伊拉克附近,两个国家本来就是挨着的,再旁边可就是以色列和耶路撒冷了,可见关于撒旦七头蛇的造型很有可能就是两个神话中的七头蛇形象在文化交融混合中被并入到《圣经》体系之中的。
当然,以上这些仅为白夜个人论点,至于撒旦到底是七头龙还是七头蛇,白夜觉得完全没必要死杠,自己有个认知就好,后来的《神曲》里也有其三面恶魔的形象,而流传甚广的是其羊头的巴佛灭造型。总之,像这种Boss型的恶魔,其造型也是蛮多的,但能在《启示录》之战中显露其七头蛇之造型,可见这差不多就是超进化的最终形态了。关于七头蛇的形象在我们能接触到的信息中确实不怎么常见,或许因为撒旦其他形象太有名而多头蛇(龙)造型不具独特性反而没人用,这其中类似巴佛灭的造型出场最多。相对的白夜这里比较推荐威廉·布莱克的两幅画《伟大的红龙和身披太阳的女人》。但凡追过《汉尼拔》的见到下面这张图就应该能明白的,这就是《汉尼拔》三部曲中《红龙》的灵感来源,这两幅图可以说是把撒旦的七头蛇、龙、恶魔形象进行了一个完美的融合,没准这就是撒旦的本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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