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懵懂的花季
有着娇嫩的身子
她泡在桶里沐浴
旁边挂着一套红衣衫
马上,她就要穿上这件红衫
被送到一个男人的床上
这本是妓院里女人的常态
却改变了潘玉良的命运
甚至让她和大画家徐悲鸿成了同学
从那以后,她的道路布满鲜花和荆棘
掌声中夹杂着争议
潘玉良原名张玉良
小时候父母双亡
十几岁就被她的舅舅卖到安徽的恰春院
安徽芜湖,有着小桥流水人家的旖旎风光
大年初五,一群衣着华丽的姑娘到庙里拜财神
为首的这个是怡春院头牌妓女千岁红
在热闹的大街上
穿红戴绿的姑娘们吸引了无数路人目光
千岁红当下正风光无限,分外神气
没钱去妓院的男人
恐怕一辈子也见不到妓院头牌的风姿
妓院的老鸨极力讨好千岁红
她站在妓院大门口
连谄媚的笑容,迎接他们家的摇钱树
新年一过
干岁红本来已经是自由身
计划好要回老家扬州
老鸨恭恭敬敬地奉上合约
恳求干岁红再续约年
帮他们发大财
面子给足,盛情难却
加上对奢靡生活的流连
千岁红答应了
这时的张玉良还只是千岁红身边的小丫鬟
负责伺候干岁红的日常起居
千岁红告诉张玉良
你也很快要被破瓜了
破瓜是妓院的规矩
就是成为正式妓女
千人骑,万人压
干岁红说,在妓院这就是命
她告诉张玉良一条生存真谛
慢慢熬,利用自己的姿色
看准一个男人,死缠着他
直到男人把自己赎出去
直到恢复自由身
妓女都是这样
人前风光,人后凄凉
段老爷开始大把大把撒钱要包了干岁红
来的吕老爷捧着更多的钱
抢走了干岁红
段老爷就在大庭广众之下
取笑对方那方面不行
这么隐晦的事只有千岁红知道
气的吕老爷扬言要杀了揭他糗事的千岁红
第二天,千岁红赤裸的尸体躺在雪地里
昨天还神气无限的干岁红
一夜之间曝尸街头
转眼间
就被妓院的伙计
像扔掉一头死猪一样扔进水里
张玉良被眼前的事实吓得魂飞魄散
魂未定,张玉良开脸接班了
她楚楚动人,愁容满面
按照规矩,张玉良含泪喝下一碗六神茶
她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刚刚上任的海关总督潘赞化
商会为了讨好潘赞化
就在怡春院设酒席为他接风洗尘
希望潘赞化以后能在关税上通融通融
处女之身的张玉良自然是最好的礼物
这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待遇
潘赞化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他受过高等教育
海外留学过,又曾是同盟会成员
他不喜欢这一套
但当张玉良用男腔唱了一段《盗御马》后
潘赞化立刻被这个英气的女子吸引了
老鸨安排张玉良沐浴更衣
再把她送到潘大人府上
洗身子的时候
张玉良哭着撕碎了红衣裳
难道自己的结局
也要跟干岁红一样吗?
今天被男人们把玩
明天就被当成弃物
突然,她脑海中想起干岁红的话
看准一个男人,死缠着他
直到他把自己赎出去
张玉良就像商会送给潘赞化的大礼盒
等着潘赞化破瓜
潘赞化拒绝这份礼
张玉良就自己偷偷跑进潘赞化的卧室
梨花带雨地哭求潘赞化救她
她解开衣裳,说愿意一辈子伺候潘赞化
做牛做马都不在乎,只要潘赞化能留下自己
潘赞化认为人跟人之间是平等的
他想要的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真情实意
当晚他把卧室让给张玉良
应帮她想办法
潘赞化让张玉良在家好好读书认字
张玉良没有把自己当成客人
她一有时间就帮助下人干活
青春活泼的张玉良让潘赞化渐渐喜欢上了她
商会的人看拉拢不了化铁面无私的潘赞化
说他不理政务
还把妓女藏在家里
有失一个官员的体面
潘赞化吃软不吃硬
干脆登报公开取了张玉良做二房
然后辞职带着她去了上海
临走前,他们故意从怡春院门口经过
商会会长也故意安排妓女们出来送行
就是要恶心潘赞化
他娶的女人是从怡春院出来的
到了上海,张玉良和潘赞化恩恩爱爱过日子
此时的张玉良改头换面
举手投足,小资得体
潘赞化介绍张玉良认识了
起在日本留学的画家朋友洪野
第一次,张玉良懵懵懂懂地见识到了油画作品
潘赞化去云南起义
拜托洪野照看张玉良
张玉良提出要跟洪野学画画
张玉良正式开始了她的绘画学习生涯
天资加上努力
她考入当时中国最高艺术学府
上海美术专业学校
就在那时
张玉良开始冠上了丈夫潘赞化的姓
改名潘玉良
潘玉良的人体绘画灵感来源于干岁红
她用笔画出千岁红曼妙的身体
表达着对千岁红凄惨命运的哀叹
校长刘海粟觉得她画得很美
潘玉良的绘画表现技法也很独特
鼓励她继续创作
那时候在国内
很多人连什么是模特都不懂
人体画,人们无法欣赏
更被认为是伤风败德
群人闯进画室,扰乱课堂
撕了画,砸了雕塑作品
潘玉良忍无可忍
将油墨泼在他们身上
有人揪住潘玉良要打她
推,潘玉良一头撞在窗棂上
抵制裸体画的风波持续了十年
上海美专被封,刘海粟被停职
云南起义失败,潘赞化回家了
夫妻团聚,由悲生喜
彼此更加惺惺相惜
潘赞化想要个儿子
这时候潘玉良才反应过来
当年老鸨叫她喝下的那碗六神茶
就是用来绝育的断子六神茶
让潘玉良一辈子生子无望了
潘玉良对潘赞化很愧疚
她想到可以让潘赞化的大老婆生儿子
就冒充潘赞化写信给大太太
让她来上海
大太太是个典型的封建小妇人
抱怨潘赞化娶小老婆没有让自己开心舒服
反而出钱让她到处学习
为使大太太高兴
潘玉良也不管什么陈腐规矩了
她跪下请安
晩上,潘玉良使劲撮合潘赞化和大太太
把他赶到大太太房里睡
一大早,大太太就跟在潘赞化后面
三个人同处一室的生活
大老婆没觉得尴尬
愣是把潘玉良逼得先尴尬了
学校的学生没地方学习画画了
更加找不到人当模特
潘玉良就跑到女浴室画画
偷偷把脱光衣服的女孩子当成自己的人体模特
女人们发现了她
揪住她,打她,撕了她的画
骂她“不要脸
潘玉良脱了衣服
对着镜子,自己画自己
她长时间沉浸在艺术创作中
在这期间,潘赞化和大太太的儿子出生了
上海美专早就复课无望
刘海粟安排潘玉良去法国留学
他认为学西洋画不去西方,等于没学
在人生地不熟的巴黎
华侨协会王守信帮助潘玉良找了个租金便宜
靠近红灯区的住处
潘玉良考上了巴黎国立美术学院
和徐悲鸿成了同学
在这个艺术天堂
她终于可以自由呼吸
这儿的模特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职业
学生们和模特相处十分放松融洽
潘玉良逛街
偶遇同窗贺琼和薛无在约会
贺琼一个劲地夸自己的男友薛无有才
对她又好
谁知没多久
在混乱的巴黎夜市中
潘玉良偶然发现贺琼靠做站街女赚钱
潘玉良不明白
原来贺琼是为了薛无
薛无为了找关系卖画
需要钱请记者和教授
贺琼没有别的赚钱办法
她跟潘玉良保证只此一次
求潘玉良保密
薛无却恬不知耻
不请自来进入潘玉良的出租屋
说在巴黎不会社交就不能卖画
自己请了一些记者和教授
瞒着贺琼邀请潘玉良作陪
潘玉良不客气地损了他一顿
把他赶了出去
多年求学,没有白费
潘玉良的绘画作品《浴女》
在秋季沙龙得了大奖
学有所成的潘玉良决定回国报效祖国
终于和潘赞化又团聚了
受刘海粟邀请
潘玉良到南京中央大学任教
潘玉良在国外得奖
在国内,却遭人嫉妒
学校的一些老师眼红她一来就是教授
明里暗里嘲讽国外的艺术
揭露潘玉良的过去
潘玉良不当回事
潘玉良视潘赞化和大太太生的儿子如己出
闲暇时,泛舟湖上
她用画笔记录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幸福
大太太来上海看眼病
潘玉良礼貌接待她
晚上,潘玉良正在床上看书
大太太摸进潘玉良的卧室
掀开被子就躺下
这样明里暗里地针对她
潘玉良实在受不了
她只能每天躲在画室画画,排解烦闷
潘玉良在艺术上不断进步
夫妻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潘玉良要举行个人获奖展览
最让她得意的是一幅裸女画
潘赞化认出,那副画不是别人
正是潘玉良自己
潘赞化完全不能理解人体绘画这种艺术
更无法忍受自己的老婆脱了衣服示众
他觉得别人不提潘玉良的过去就该感恩戴德了
当众搞这种艺术,简直是犯贱
无论潘玉良怎么解释这是艺术
潘赞化始终认为不穿衣服就是不行
潘玉良明白了
原来丈夫并非自己的知己
恶毒的小人最明白
最伤害女人的就是贞洁话题
办画展那天
学校里嫉妒潘玉良的老师叫人在报上写文章
说潘玉良“昨天蹲青楼,今天做教授”
潘玉良的画展被砸
雕塑作品也被贴上写有侮辱性词汇的纸条
潘赞化看到文章,气急败坏
要把报纸全买下来
他狼狈不堪,还在维护潘玉良
说她是中国最好的画家
迫于社会压力
潘赞化又不得不辞职
夫妻感情再好也承受不住现实的残酷
国内已无容身之地
潘玉良决定回巴黎
潘赞化说他永远等着潘玉良回家
两个人都不知道
这一别,却是一生
潘玉良留给丈夫最后的东西
是一些画作
王守信写信告诉潘玉良关于贺琼的现状
薛无抛弃了贺琼
和一个大画商的女儿结了婚
精神的打击加上海外生计的困难
贺琼病了
当潘玉良和王守信再次看到贺琼的时候
在那个脏乱的小屋子里
贺琼已经病得奄奄一息
潘玉良和王守信可能是贺琼在法国唯一的朋友
潘玉良和王守信用马车把贺琼带回家
临死前,贺琼特意穿上她最喜爱的绿旗袍
她想重拿画笔,没画几下,就咳出血来
贺琼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画画了
她羨慕潘玉良画得越来越好
那天夜里,贺琼年轻的生
离开了这个残酷无情的世界
潘玉良用画笔纪念亡友
联想起,乱世中,身边的姐妺接连遭遇不幸
而自己又从小背井离乡
如今屡经波折,不禁又悲又痛
潘玉良借酒浇愁
这时候,是王守信来到她身边鼓励她
王守信一直仰慕潘玉良
他向她求婚,希望自己能照顾她
心里一直牵挂潘赞化的潘玉良拒绝了王守信
潘玉良想回国的时候
国内正在搞文化大革命
潘赞化写信告诉潘玉良
刘海粟和潘赞化的儿子都被划为右派
潘赞化和潘玉良必须跟他俩划清界限
也不宜回国工作
潘玉良留在法国
艺术造诣不断提升
在法国有了自己的画室
国外画商要买墙上的一幅画
那是潘玉良为贺琼所画
作为纪念物,潘玉良舍不得出卖
多年后,失明的大太太在大火中死去
潘玉良很多画作也付之一炬
潘赞化也去世了
关于潘赞化去世的消息
潘玉良只在儿子的来信中读到只言片语
异国他乡,生死两隔
曾经风华正茂,才子佳人
缘定终身,相伴相惜
如一场烟云,随时光逝去
潘玉良在国际上的名气越来越大
业内称潘玉良创造了一笔成局的画法
叫“玉良铁线
潘玉良举办了个人作品展
她拜托一生挚友王守信
以后自己的画作要运回中国
留给子子孙孙
只可惜,潘玉良最终客死异乡
没能实现回国报效祖国的愿望
许久之后,她的遗作才得以运回安徽老家
电影《画魂》在1993年刚刚面世时
因为部分裸露镜头,引起过很大争议
小说作者石楠称
潘玉良是淹没于岁月风尘中的女画家
她在中国苦难中成长
也因挫折洗礼,意志越发坚韧
安徽的江南水乡给了她婉约柔美的文化底蕴
西方求学经历给了她大胆的表达
因此,她的画作富有东方线描的秀雅
又有西方的豪放不羁
有人评价潘玉良
中国早期女画家无人可比
在男性画家中也是上乘水平
她也是东方考入意大利罗马皇家画院第一人
潘玉良从孤女、雏妓
到小妾、美专学生、留学生
到教授,再到艺术家
是漫漫一生、上下求索的经历
巧遇良人是她命运的关键点
不随波逐流
逆境中坚韧不拔、苦学求成
是她成功路上最重要的品质
潘玉良的传奇人生
即使是拿到现在来看
也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
正如原著作者石楠所说
世界上没有征服不了的困难
人类的命运可以通过抗争来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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