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束的英国大选中,鲍里斯·约翰逊带领保守党以极大优势击败杰瑞米·科尔宾领衔的工党,获得众议院的绝对多数席位。

保守党上次获得这种优势地位,还是 “铁娘子”撒切尔夫人时期的事。

舆论在关注保守党大胜之时,也对工党遭遇惨败提出疑问:为什么在保守党将脱欧事务搞得一团糟的情况下,工党还遭遇1935年以来最大的失败?

一些分析认为,科尔宾及工党的失利,标志着激进左派在英国不受欢迎,也给欧洲和美国的激进左派发出了警告信号。

“伦敦选区的卡斯特罗”


左派激进还是右派激进(真是因为激进左派思想在英美衰落)(1)

科尔宾 (图/bbc.om)

顺便说一下,在西方社会,左派代表致力于改变现状的力量,也称自由派;右派代表尽力维护传统的力量,也称保守派。

在主要政治和社会事务中,西方左派一般主张针对富人征收高额税收,政府控制更多财力,主导更多社会事务,支持少数族群权利,支持同性恋等少数群体的权力。

右派则主张小政府、反对对富人征收高额税收,不太重视少数群体权利,强调宗教的价值。

左派右派的说法,源于在法国大革命时期,国民会议中支持旧王朝的保守派坐在右边,支持废除君主制、进行社会变革的坐在左边。当然,两百多年过去,左派右派的含义有了变化。两派中都有温和派和激进派。近几年引人瞩目的是极右势力的兴起。

2015年当选为英国工党领袖的科尔宾,是个激进左派的代表。

他主张铁路和其他公共设施张国有化,提倡针对富人的高税收,主张全民医保、全面学费的高福利政策;

他还反对英国君主制,甚至因此拒绝唱英国国歌《天佑女王》;

尤其在国际舞台上,科尔宾称赞古巴的卡斯特罗,在前一阵玻利维亚的激进左派莫拉莱斯被迫下台时,他公开谴责这是“政变”,这在西方政治领袖中比较罕见。

因此,科尔宾曾被英国右派成为“伦敦选区的卡斯特罗”。

梦想破灭

2017年的选举中,科尔宾带领工党获得胜利,激发了美国激进左派的热情。2018年11月,美国民主党在国会众议院选举中大胜,当选议员中不乏激进左派,更让左派人士欢欣鼓舞。

当时有人认为英国和美国左派的联手,可能会改造西方社会。

随着科尔宾和工党这次惨败,用《卫报》的话说,“这个幻觉破灭了”。


左派激进还是右派激进(真是因为激进左派思想在英美衰落)(2)

对工党支持者来说,这是个难过的时刻 (图/ ft.com)

美国和英国的很多分析认为,这是因为科尔宾和工党太激进,英国选民拒绝了激进左派。

卡塔尔的“半岛新闻网”13日的一篇文章说,科尔宾本来想成为世界激进左派的先锋,掀起“全球激进左派革命”,但这个梦已经破碎了。

英国的《金融时报》在讨论导致工党失利的诸多因素后,声称“西欧左派政党是工业公民和工会运动时代的产物。那个时代已经结束了”,并认为德国的社会民主党也面临同样问题。

《卫报》的文章就说,工党的惨败可能会令美国和欧洲左派政党改变一些策略。

美国政坛已经对此做出“强烈反应”。正在进行总统初选的民主党党内,民调领先的三人中,拜登是中间派,桑德斯和伊丽莎白·沃伦由于主张针对富人高税收和高福利而被认为是激进左派,是“美国的科尔宾”。

最近加入战团的布隆伯格也被认为是中间派。

所以英国选举消息传来,拜登就在旧金山的一个集会上说,“看,鲍里斯·约翰逊轻松获胜”,布隆伯格发推特说“看看英国工党走得太左之后发生了什么。”

两人的意思一样:选民都不喜欢激进左派,想要击败特朗普,还是需要一个像他们那样的中间派。

并非激进左派之罪


左派激进还是右派激进(真是因为激进左派思想在英美衰落)(3)

西方左派和右派近年来都有激进化倾向,谁也不愿意走入中间地带妥协 (图/citywatchla.com)

真是这样吗?还真不是。

首先,工党的这次失利,并非输在意识形态,而是输脱欧这件事上的表现。

保守党在脱欧上闹得一团糟,但科尔宾和大量工党议员在脱欧问题上表现可能更糟。

过去三年中,科尔宾带领的工党,在脱欧问题上只知道反对保守党首相提出的方案,却没有自己的主张。这种一味反对、不提建设性意见的做法,让选民感到厌烦。

约翰逊正是抓住这一点,打出“搞定脱欧”的口号赢得选举。

实际上,正如有些分析所言,这个口号和特朗普的“让美国再次伟大”一样,简洁有力而充满误导性,脱欧不可能一下搞定,美国也不需要特朗普去拯救。但这些口号很有效。

其次,英国选前几次民调显示,科尔宾所谓的激进措施,如铁路国有化、高福利等,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所以激进左派的政策好不好是一回事,但的确没有到被大量选民拒绝的地步。

再次,这次选举中,代表中间路线的政党,如自由民主党战绩也平平,该党党首还失去了自己的议席。一些前两年认为科尔宾太激进而退出工党的议员,这次选举也失利了,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工党失利并非因为意识形态。

诚如《纽约客》一篇文章所言,科尔宾的失利只能说明:激进的左派政策并没有问题,问题在于要有一个有魅力、有说服力的领袖,在适当的时期内推广,而脱欧时代的科尔宾,显然不是这样的人选。

所以,桑德斯也好,沃伦也罢,不必因为科尔宾失利而改弦更张,问题在于,他们是不是目前美国左派所需要的适当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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