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周太祖郭威的故事(后周太祖郭威简传)(1)

13、

王彦超克徐州,杀巩廷美等。初,太祖讨河中,已为众望所属。李谷时为转运使,太祖数以微言讽之,李谷但以人臣尽节为对,太祖以是贤之。即位,首用为相。时国家新造,四方多故,王峻夙夜尽心,知无不为,军旅之谋,多所裨益。范质明敏强记,谨守法度。李谷沉毅有器略,在太祖前议论,辞气慷慨,善譬谕以开主意。

太祖以北汉、契丹之兵犹在晋州,以王峻为行营都部署,将兵救之。诏诸军皆受其节度,听以便宜从事,得自选择将吏。王峻出征,太祖亲至西庄饯之。王峻有故人曰申师厚,尝为兗州牙将,失职饥寒,望王峻马拜谒于道。会凉州请帅,太祖令择之, 无欲去者,王峻乃以师厚奏之,师厚亦欣然求往,授河西军节度使、左卫将军、检校工部尚书。

王峻留陕州旬日,太祖以北汉攻晋州急,忧其不守,议自将由泽州路与王峻会兵救之,且遣使谕王峻,下诏以三日西征。使者至陕,王峻因使者驰归言于太祖曰:“晋州城坚,未易可拔,刘崇兵锋方锐,不可力争。所以驻兵,待其气衰耳,非臣怯也。陛下新即位,不宜轻动。若圣驾出汜水,则慕容彦超引兵入汴,大事去矣!”太祖闻之,自以手提耳曰:“几败吾事!”罢亲征。

王峻引兵趋晋州,晋州南有蒙坑,最为险要,忧为北汉兵所据,闻前锋已度蒙坑,大喜曰:“吾事济矣!”

北汉主久攻晋州不克,会大雪,军乏食,契丹思归,闻王峻至蒙坑,遂烧营夜遁。王峻入晋州,诸将请急追之,王峻犹豫未决。明日,乃遣仇弘超、药元福、陈思让、康延沼将骑兵追之,及于霍邑,纵兵奋击,北汉兵死者甚众,霍邑道溢。独药元福曰:“不乘此剪灭,必为后患。”诸将不欲进,王峻复遣使止之,遂还。契丹士马十丧三四,北汉土地贫瘠百姓贫困,内供军国,外奉契丹,赋繁役重,民不聊生,逃入周境者众,北汉主始息进取之意。

14、

慕容彦超闻徐州平,疑惧愈甚,乃招纳亡命,畜聚薪粮,潜以书结北汉,吏获其书以闻。又遣使诈为商人求援于唐。太祖遣通事舍人郑好谦慰谕,与之为誓。彦超益不自安,屡遣都押牙郑麟诣阙,伪输诚款,实觇机事。又献天平节度使高行周书,其言皆谤毁朝廷与彦超相结之意。太祖笑曰:“此彦超之诈也!”以书示高行周,高行周上表谢恩。既而彦超反迹益露,遣阁门使张凝将兵赴郓州巡检以备之。

慕容彦超奏请入朝,帝知其诈,即许之。既而复称境内多盗,未敢离镇,为战守之备,发乡兵入城,引泗水注壕中,授诸镇将旗帜,令募群盗,剽掠邻境。

太祖以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昭武节度使曹英为都部署,史延超为副都部署,向训为都监,药元福为行营马步都虞侯,太祖以药元福宿将,命曹英、向训不得以军礼见之,二人皆父事之。

唐发兵五千,军于下邳,以援慕容彦超,闻周兵至,退屯沐阳。徐州巡检使张令彬击之,杀千余人,虏其将燕敬权。自此慕容彦超之势沮。

曹英等至兖州,设长围。慕容彦超屡出战,药元福皆击败之,十余日,长围合,遂进攻之。慕容彦超搜刮士民之财以赡军,坐匿财死者甚众。

北汉遣兵寇府州,防御使折德戾击败之,杀二千余人。

太祖释燕敬权等使归唐,谓唐主曰:“叛臣,天下所共疾之,不意唐主助之,得无非计乎!”唐主大惭,之前所得周人皆礼而归之。唐越海与契丹结,欲与之共制中国,然契丹利其货,徒以虚语,实不为唐用。

太祖以曹英等攻兖州久不克,乃诏亲征,以李谷权东京留守,郑仁诲权大内都点检,郭崇充在京都巡检。太祖至兖州,使人招慕容彦超,城上人不逊,命诸军进攻,克城,帅众力战,不胜,与妻赴井死。太祖欲悉诛兖州将吏,冯道、范质谏“皆为胁迫从尔”乃赦之。

后周太祖郭威的故事(后周太祖郭威简传)(2)

15、

太祖幸曲阜,谒孔子祠。祭奠,将拜,左右曰:“孔子,陪臣也,不当天子拜之。”太祖曰:“孔子百世帝王之师,敢不敬乎!”遂拜之。访孔子、颜渊后人以为曲阜令及主簿。

枢密使王峻,性躁、多计、好权,喜人附己,自以天下为己任。每言事,帝从则喜,或时未允,则愠怒,往往出不逊语。太祖以其故旧,且有佐命之功,又素知其为人,故每优容之。王峻年长于太祖,太祖即位,犹以兄呼之,或称其字,王峻以是益骄。副使郑仁诲及向训、李重进,皆太祖藩镇时腹心将佐,太祖即位,稍稍进用,王峻心嫉之,累表称疾,求解机务,实以冏太祖。

太祖屡遣左右敦谕,王峻对使者辞气亢厉,又遗诸节度使书求保证,诸节度使各献其书,太祖惊骇久之,复遣左右慰谕,令起视事,且曰:“卿倘若不来,朕且自往。”犹不至。

太祖知枢密直学士陈观与王峻亲善,令往谕旨,陈观曰:“陛下但声言临幸其第,严驾以待之,王峻必然不敢不来。”太祖从之,王峻果入朝,太祖慰劳令视事。

李谷足跌,伤右臂,在告月余,太祖以其职任繁剧,趋令入朝,李谷辞以未任趋拜,诏免朝参,但令视事。李谷以病臂久未愈,三表辞位,太祖遣使谕之曰:“卿所掌至重,朕难得其人,苟事功克集,何必朝礼!朕今于便殿待卿,可暂入相见。”李谷入见,面陈太祖不许辞。李谷不得已复视事,未能执笔,太祖诏令刻名印用之。

太平节度使、守中书令高行周卒。高行周有勇而知义,功高而不矜,策马临敌,叱咤风生,与宾僚宴集,侃侃和易,人由是重之,太祖亦倚重。

17、

太祖悉罢营田务,田舍耕牛农具并赐佃者为永业,悉除租牛之课。民既得永业,始敢修葺房屋植树,获地利数倍。或言于帝:“昔田有肥沃者,不如鬻之,可得钱数十万缗以资国。”太祖曰:“利在于民,犹在国也,朕用此钱何为!”

莱州刺史叶仁鲁,太祖之故吏也,坐脏绢一万五千匹,钱千缗,赐死。太祖遣中使赐以酒食曰:“汝自抵国法,吾无如之何!当存恤汝母。”叶仁鲁感泣。

太祖以河决为忧,王峻请自往行视,许之。镇宁节度使柴荣虑求入朝,王峻忌惮柴荣英烈,每每沮止之。柴荣复求入朝,会王峻在河上,太祖乃许之。故李守贞骑士马全义从柴荣入朝,太祖召见,补殿前指挥使,谓左右曰:“全义忠于所事,昔在河中,屡挫吾军,汝辈宜效之。”王峻闻柴荣入朝,遽自河上归。

王峻固求领藩镇,太祖不得已,以其兼平卢节度使。王峻晚节益发狂躁,奏请以顔衍、陈观代范质、李谷为相,太祖曰:“进退宰辅,不可仓促,俟朕更思之。”王峻力列论,语浸不逊,日向中,太祖尚未食,王峻争之不已。太祖曰:“今方寒食,俟假牙,如卿所奏。”王峻乃退。

太祖急召宰相、枢密使入,幽王峻于别所,太祖泣曰:“王峻陵朕太甚,欲尽逐大臣,剪朕羽翼。朕惟一子,专务间阻,暂令诣阙,已怀怨望。岂有身典枢机,复兼宰相,又求重镇!观其志趣,姝未盈厌。无君如此,谁则堪之!”贬王峻为商州司马,制辞略曰:“肉视群后,孩抚朕躬。”太祖屡邺都留守王殷不自安,命王殷之子诣王殷,谕以王峻得罪之状。王峻至商州,得腹疾,太祖犹愍之,命其妻往视之,未几而卒。

后周太祖郭威的故事(后周太祖郭威简传)(3)

18、

以柴荣为开封尹,郑仁诲为镇宁节度使。王殷三表请入朝,太祖疑其不诚,遣使止之。王殷恃功专横,凡河北镇戍兵应用处分者,王殷即以帖行之,又多抷敛民财。太祖闻之不悦,使人谓之曰:“卿与国同体,邺都幤萸甚丰,卿欲用则取之,何患无财!”成德节度使何福进素恶王殷,入朝,密以王殷阴事白太祖,太祖由是疑之。王殷入朝,诏留王殷充京城内外巡检。王殷每出入,从者常数百人。王殷请量给铠仗以备巡逻,太祖难之。时太祖体不平,将行郊祀,而王殷挟震主之势在左右,众心忌之。太祖力疾御滋德殿,王殷入起居,遂执之,下旨王殷谋以郊祀日作乱,留登州,出城,杀之。命郑仁诲诣邺都安抚,利王殷家财,擅杀王殷子,迁其家属于登州。

太祖祀圆丘,仅能瞻仰致敬而已。加晋王柴荣兼侍中,判内外兵马事。时群臣稀得见帝,中外恐惧,闻晋王典兵,人心稍安。

军士有流言郊赏薄于唐明宗时者,太祖闻之,召诸将至寝殿,让之曰:“朕自即位以来,恶衣非食,专以赡军为念,府库蓄积,四方贡献,赡军之外,鲜有盈余,汝辈岂不知之!今乃纵凶徒腾口,不顾人主之勤俭,察国之贫乏,又不思己有何功而受赏,惟知怨望,于汝辈安乎!”诸将皆惶恐谢罪,退,索不逞者戮之,流言乃息。

太祖在邺都,奇爱小吏曹翰之才,使之事晋王柴荣。柴荣镇檀州,以为牙将。柴荣入为开封尹,未别召曹翰,曹翰自至,柴荣怪之。曹翰请间言曰:“大王,国之储君,今主上寝疾,大王当入侍医药,奈何犹决事于外耶!”柴荣感悟,即日入止禁中。停诸司细务皆勿奏,大事,则晋王柴荣禀进止宣行之。

以郑仁诲为枢密使、同平章事。以孙行友、韩通、冯继业皆为节度使。

太祖屡诫晋王曰:“昔吾西征,见唐十八陵无不发掘者,此无他,惟多藏金玉故也。我死,当衣以纸衣,敛以瓦棺。速营葬,勿久留宫中。圹中无用石,以甓代之。工人役徒皆和雇,勿以烦民。葬毕,募近陵民三十户,蠲其杂徭,使之守视。勿修下宫,勿置守陵宫人,勿作石羊、虎、人、马,惟刻石置陵前云:‘周天子平生好俭约,遗令用纸衣、瓦棺,嗣天子不敢违也。’汝或吾违,吾不福汝!”又曰:“李洪义当与节钺,魏仁浦勿使离枢密院。”

太祖命趣草制,以端明殿学士、户部侍郎王溥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宣制毕,左右以闻,太祖曰:“吾无恨矣!”以枢密副使王仁镐为永兴节度使,以殿前都指挥使李重进领武信节度使,马军都指挥使樊爱能领武定节度使,步军都指挥使何徽领昭武节度使。重进年长于晋王柴荣,太祖召入禁中,属以后事,仍命拜柴荣,以定君臣之分。是日,太祖殂于滋德殿,秘不发丧。宣遗制,晋王柴荣即皇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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