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工程师从过重的气球网网眼掉下来后就被一阵海浪卷走了。他的爱
犬也同时失了踪。这只忠实的动物心甘情愿地冲上去救援它的主人。
“走!”那位记者大声喊道。
于是,更佩菜,赫伯特、潘克洛夫和纳布,所有这四个人,都忘记了疲意与势累,开始寻找起工程师来了。
可传的纳布,一想到失去了世界上他最爱的人之时,便忍不住痛哭流深,是得悲痛欲绝。
从赛勒斯·史密斯失踪到他的同伴们着陆,前后不到两分钟。因此,他们希望能及时赶到救援他。
“我们去找吧!我们去找吧!”纳布叫喊道。
“对,纳布,”吉丁·史佩莱应答着,“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呀!”
“他还活着吗?”
“一定活着!”
“他会游泳吗?”潘克洛夫问道。
“会呀!”纳布肯定地答道,“再说托普和他在一起呀!”
那位水手听到大海在咆哮,不禁摇了摇头!
那位工程师是在海滨的北面失踪的,距离这几个遇险者刚才着陆的地方大约有半海里远。因此,要是他能到达真正是那最近的地方,这地方的位置至多是半海里的距离。
这时已接近6点时分。夜色在那浓雾笼罩之下显得格外昏暗。这几个遇险者从他们偶然落下的地方向着北面那片陌生的地带走去,他们对那里的地理情况无从猜测。他们在寸草不生的夹杂着石子的沙地上跋涉行走。地面极其高低不平,土质坚硬,有些地方还坑坑洼洼,走起来极为艰辛。各种不同的大鸟和小鸟不时被他们惊得飞起来,向着各处飞离而去,它们那不停尖叫声似乎在与这海洋上的咆哮声相抗衡。他们一边大声地呼喊一边向前寻找,行走了约20分钟之后,这四个遇险者突然发觉跟前是一处恶浪翻滚、浪花泛起的陆地边缘,他们就望而却步了。这坚实的地面已到尽头。他们正处在一个险峻海角的顶端,其时海潮正狂怒般撞击着这处海角。
“这是一处岬角,”那位水手说道,“我们必须回过头来朝右走,这样,就将到达那真正的熟土地带。”
“然而,要是他在那边呢?”纳布指着黑暗中白浪滔天的那处大海洋面说道。
“那么,我们再呼喊呼喊他吧!”
于是,他们就一起齐声猛喊了起来,但是没有任何的回应。他们等了片刻后,又再喊叫了一遍,仍然是没有点滴的回音。
这些遇险者这时候便转过身来,沿着这处海鲜那反向背壁,行走在一处同样是多石的沙质土壤地面上。
然而,沿此方向走下去,他们却是朝南走,这就同赛勒斯·史密斯可能登陆的那一处海岸正好背道而驰。走了一海里半路程之后,这处海岸还是没有出现任何一条弯路可使之拐回向北走。可是,这个鲫角——他们已绕过其顶端必定与那处真正的熟土地带连结在一起。此时这些遇险者,虽然已经是精疲力竭,但还是振作起来继续前行,每时每刻都在指望着突然间找到一处拐角,使他们回到那最初行走的方向去。
走了大约两海里路后,他们是多么沮丧啊!原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处相当高的海角岬头,他们再一次被大海挡住了去路。
“看来我们是在一个小岛上啊!”潘克洛夫此时说道,“而且,我们已经从它的一端来到了另一端!”
这位水手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些遇险者被抛落的地方不是一处大陆,甚至不是一个岛屿,而是一处小岛,它的长度不超过两海里,而其宽度则显然是不太阔的了。
这是一个干旱荒芜的小岛,处处布满石子,不见草木,只有某些海鸟在这里栖身。附近会不会有一处更大的群岛呢?他们曾从气球悬篮处透过浓雾,看到过那处陆地,但也看不清多大,也不知道是孤岛还是一处小岛屿。既然大海包围住它,他们就再不能离开这处地方了。因此,他们只好把寻找那位工程师的事推迟到第二天。唉!没有听到他的点滴呼喊,他显然是不在这个地方了。
“赛勒斯没有回应,证实不了任何事情,”这位记者说道,“他可能处于昏迷不醒状态,可能是受伤,暂时不能回应,我们不能灰心呀!”
这个记者于是提出了一个见解:在小岛上燃起一堆火,以给那位工程师作为信号。但是,这个地方除了沙子和石块,别的什么都没有。现在他们只得等待到天亮时再说了。眼前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这位工程师已经得以自救,且在这处海岸找到了一个避难的地方,要么他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般等待与度过的时间是漫长而又痛苦的。天气极其寒冷。
尽管这些遇险者遭受的苦楚真可谓难忍,但他们却是几乎感觉不出来。他们甚至连一刹那也都不想停止下来。为着他们那出众的人物,他们一直怀着希望,来回奔走在这个荒凉小岛上,不停地大声呼喊,同时也竖起耳朵仔细地倾听着。
黑夜过去了。第二天清晨将近5点钟的时候,天空中高处略带某种淡薄色彩。地平线上仍旧是阴暗,然而随着日光微明,一种浓雾自大海中升起,使得视线不能扩展至二十步以上的距离。那浓雾呈厚大涡形状展开,而后笨重地飘散开去。
真是天公不作美。这些遇险者还是不能看清周围的情况。
记者将目光投向那大海洋面的时候,那位水手与赫伯特则往西面寻找那处海岸。可是,就连该陆地的一点影子也没有见着。
“不要紧,”潘克洛夫说道,“虽然我没有看到海岸,可我感觉到有海。它在那儿,就在那边……正像我们现在不再在里士满一样肯定!”
再说,那雾不会迟迟才消散的。这只不过是晴朗天气中的一种薄雾罢了一片充足的阳光正在使有着这般雾气的大气高层变热,而这种热量会透射开去,直射到这处小岛表面。
的确,接近6点半钟的时候,那浓雾变得更加稀薄起来了。空中上层雾气变得浓厚,可是下层,它却正在消散开去。不一会儿,整个小岛便显现出来了,它宛如驾着一朵祥云自天而降似的,接着,大海循着那环绕平面出现了,其东面显得无边无际,可是西面,它却被一处高起而又险峻的海岸限制住了。
对!陆地就在那儿。在那里,他们得救了,至少可以在那边得到暂时的安全。在小岛和那海岸之间有一条半海里宽的水道,一处充满着声音的湍急水流。
其时,其中一位遇险者,由于内心冲动,没有征询伙伴们的意见,便即时猛然冲进那水流之中。此人就是纳布。他急着要到这海岸上去,沿此海岸北上。潘克洛夫呼喊着叫他回来,但都是白费口舌。那位记者准备着去追纳布。
这个时候,潘克洛夫走向他,说道:
“您想要横渡这条水道?”
“没错。”吉丁·史佩莱答道。
“好吧,等一等,请您相信我。”那位水手说道,“纳布足够去援救他的主人了。要是我们走进这水道里去,那就要冒着被水流卷到远离海岸的洋面的危险。此刻,要是我没有弄错,这是退潮时的一种水流。因此,请别着急,海平面低下去时,我们兴许能找到一条可涉水过去的通道……”
“您说得对,”这位记者应答道,“我们彼此之间尽量不要离得太开……”
这期间,纳布正在与那水流进行激烈的搏斗。他在极其快速地漂游着,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横渡了过去。登上岸后,他使劲地抖了抖身子,然后就撒开脚绕着这个地方边跑边找,不久就在岩石的顶处后面消失了。
纳布的伙伴们怀着焦虑的心情注视着他的果敢尝试,因此,当他的身影消失后,他们在一边吃着布满在沙地上的某些贝壳类动物的时候,都在把目光投向那处他们就要在那儿寻求避难的陆地上。虽然这是一顿粗劣的饭餐,但却总还是一餐呀。
对岸是一处宽阔的小海湾,岸的南端止于一尖形岬头,完全不见草木,一片非常荒凉的景象。这个岬头与那个海岸由一种相当变幻莫测的外形连结在一起,岬头靠那类高大花岗岩岩石支撑。相反地,在其北向,小海湾出口较大,形成一处较为圆形的海岸,构成海湾弓形的两个端点间的距离大概是8海里。在距离海岸半海里处,小岛占据着这处茫茫大海之中的一狭长边岸地带,像是一条巨大的鲸鱼,它的轮廓现时显得非常之大。
小岛对面那海岸,第一平面景致是海滩,上面布满乌黑色岩石。在第二平面景致处,突起一类花岗岩质壁嶂,陡峭耸立,峭壁峰脊起伏不一。在海岸的高地上面,不见有任何树木,光秃秃的。而断崖后面有着很多绿色植物,高大的树林一片连着一片,直延伸至视野之外。最后,在这处海岸的更远处,那高地的上方,有着一座洁白的山峰,它正在太阳光线的照射下闪烁生辉。这是一顶雪帽,正戴在某座远处高山峰顶。
这处陆地究竟是一个海岛,抑或是与一大陆相连,现在还是不能肯定。吉丁·史佩莱、潘克洛夫和赫伯特都在仔细地观察着这处陆地,他们兴许要在这里住上漫长的岁月,要是这个地方远离航线,他们甚至要在这里呆上一辈子,直至死去!
“喂,潘克洛夫,您认为如何?”赫伯特问道。
“嘿,”这位水手答道,“跟任何事物一样,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我们以后再说吧。现在看来是退潮。三个小时过后,我们便可尝试着过去,一旦到达对岸,我们再力求摆脱困境,同时再去寻找史密斯先生啊!”
潘克洛夫的预测没有使得他落空。三个小时过后,海平面低下去了,沙地的大部分都显露了出来,形成了这处水道的滩地。近10点时分,吉丁·史佩莱和两个伙伴,脱去衣服扎成包置放在各自头上,都进入了水道毫不费力地游到了对面海岸。在那里,阳光很快就将他们的身子晒干,他们穿上衣服后,便坐在一起开始商量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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