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 | 王子祁 校对 | 赵星华
巧克力公司都担心被指控购买童工采摘的榛子。土耳其作为榛子的主要生产国正在努力制止雇佣童工采摘榛子的行为，虽然有了一些成效，但是却遭到一些外来务工家庭的抗议。
在土耳其的法特萨和奥尔杜——早上的暴雨过后，Cana Irtik趁着干旱期，在母亲和姐妹们的帮助下剥榛子皮。图片来源：基督教箴言报
Cana Irtik来自一个农民工家庭，根据时节的不同，靠帮人采摘苹果、辣椒和西红柿为生。每年的四月到十一月期间，她会穿越整个土耳其，去不同的地方收获农作物，而这个时间正是她应该上学的时间。Cana Irtik是成千上万的季节性临时工中的一员，他们是复杂供应链中毫不起眼的开始，他们供应的榛子最后进入了巧克力产品，比如费列罗榛子巧克力和其他数不胜数的甜食。
土耳其政府并不赞成使用童工，一方面当局向农民工子女推广暑期教育活动，另一方面对雇佣童工采摘榛子的农民进行罚款。然而，罚款会使Cana和她家人的生活更加艰难，他们从土耳其东南部的老家桑尼乌法跨越了将近500英里来参加一年一度的收获季。
一名16岁的童工说，“我们可以在土耳其以未成年的身份参加任何工作，但是去摘榛子却越来越难，现在有更多的限制。”这主要是因为无论是土耳其还是世界巧克力巨头都不希望自己的产品和童工沾边。因此，与其他农作物相比，对采摘榛子的工人的审查更加严格。
世界上大部分的榛子都产自自土耳其。土耳其榛子推广部的数据显示，在2014年，有252，000吨的榛子被运往世界上110个国家，获得了23亿美元的利润。其中三分之一的榛子来自土耳其Ordu省。
榛子的采摘业是很难管理的，这主要是由于大部分的榛子是由小规模的以家庭为单位的农户来种植经营的。在土耳其，儿童参与农业生产是不足为奇的，特别对季节性农民工来说。政府也曾花大力气制止这种习惯，然而成效不大。另外，Ordu的20,000名农民工中，就有12,000是库尔德农民工。
榛子是在夏天收获，孩子们这时也恰好离开学校。但是外来劳工的性质意味着，即使学校重新开学，孩子们也依旧在田间劳作或者帮忙做其他任务。家长们说他们会在收获季结束后让孩子重返学校。可是，根据土耳其人道主义机构“支持生活”（support to life）2014年的一份报告，大约一半18岁以下的农工已经辍学了。
在 Fatsa省的泥泞郊区的Metip工地宿舍里，一个库尔德的女孩穿着印有“反对童工”标语的T恤走来走去，其他的孩子则坐在临时的教室里涂鸦。孩子们在简单的帐篷间闲逛。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光着脚，还有些人衣不蔽体，可见他们父母有多么穷困。土耳其政府和国际劳工组织反儿童采摘榛子的联合行动已进入了第3年，该联合行动的协调人Dede说，“我们的目标就是弥补这些人教育上的缺失。”
Dede先生说：“那些允许16岁以下儿童进行采摘工作的农场主和外来农民工每人将被罚款75美元，这大致相当于4天的劳动所得，他们还开设了举报热线。”他今年已经收到70份举报，对16人进行了罚款。明年还会对超过600,000公顷榛子林进行抽检，而一般的榛子林的面积为1公顷。
法律漏洞和劳工督查
虽然相关部门努力提高人们不雇佣童工意识，但法律却依然存在漏洞。至关重要的是，对于不足50个工人的企业，土耳其的劳动法无法保护孩子的权益。这意味着大多数雇佣童工的案件发生在劳动监察员的管辖之外。而对于目前有7500万人口的土耳其，大概有1000名劳动监察员。
“贫穷是童工现象存在的主要原因。农民们说孩子在挑选或剥榛子方面不如成年人。但对于父母来说，他们是额外的帮手，”政府的夏令营项目老师Fatih Istekli如是说，“通常在这里工作的人都很穷，所以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在田里帮忙。刚开始教学的时候，家长不是很乐意让孩子们学习，但现在他们开始信任我们，让我们来帮助他们学习。”
违反政府规定，让儿童干农活的行为依然屡禁不止，而且很容易躲避政府的监察。这主要是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家庭都在政府监管的区域范围之内，很多人住在路边临时帐篷、旅客区或者榛子林里。甚至在政府驻扎区，仍然有家庭把孩子送到地里工作。一位上了年纪的妇女Hava Gezer说道，“我们都要工作，不管是男人、女人还是孩子。”
Ms. Gezer来自一个超过70人的大家庭，他们每年都会奔赴黑海岸采摘榛子。每天早上，中间商都会开面包车载他们去地里摘榛子，孩子们在学校的时间比干活的时间还多，但是大一点的孩子都被盼着去帮忙。
Derma Gezer和她小点的孩子们站在帐篷外面，这顶帐篷刚刚经受了大雨的“洗礼”。她14岁的女儿和他父亲轮班工作八九个小时，她说：“他们为了我们的生存而工作，我们的生活太艰难了。”
违规现象难以管理
当地官员热衷于强调已经取得的进展，致力于在政府建立的营区里改善卫生条件以及医疗和教育。但他们也承认很难衡量童工有多少。“我们不知道违规的人有多少”，Fatsa农会的主管kebabr说，“生产商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你又阻止不了家长会带着孩子来地里。”
公平劳工组织在2014年对榛子生产地区Sakarya，Dunce，和Ordu的调查发现，多达十分之一的工人是儿童。通过对这些地区的535名工人的采访发现，其中46人在15岁以下。在一份由雀巢公司委托作的报告里还确定了有83名15-17岁的青少年。
那些15到17岁的年轻工人常常和成年人工作时长一样，也像他们一样承担又危险又辛苦的任务，比如搬运重达80公斤（170磅）的一袋袋榛子。一旦发现这种情况，承包商和农民都不会管他们年龄多大。
在土耳其当地的另一项研究估计，仅仅参与榛子采摘的童工就可能多达128,571人。据统计，在土耳其，6岁到17岁之间的童工人数有893,000，大部分从事农活，其中有近300,000人年龄在14到16之间。
“每一天都是钱”
在黑海地区，很多家庭经营的农场是他们主要或次要的经济来源，即使是在小面积的田里，每棵树也可以产出22磅的坚果——这意味着在收获季他们不得不寻求外界的帮助。因为榛子是直接从树上直接采摘或者从地面捡拾的，然后再放在太阳下晒干。
村长Faith Arslan雇了一个外来的库尔德家庭来帮他料理生长在陡坡上的大片郁郁葱葱的榛子林，他说农场主不愿意雇孩子们干活，因为他们的工作质量不如成年人，不值得付给他们全天的工钱。他认为2011年施行的罚款政策“非常有效”，孩子们再也不来他的农场干活了。
以前，被雇的工人可能以不能带孩子为借口而拒绝工作，现在农场主有理由让他们干活了。他还说，“孩子们想来，家长也想让孩子帮忙干活。他们从很远的地方来，每一天都要挣到钱，大人们觉得既然孩子一起来了就应该跟着干活。”
Mussa Cifici是土生土长的桑尼乌法省人，他和家人一起在Arsenal先生的农场工作。他承认现今确实存在童工问题，但他还指出问题的出现不仅仅是因为黑海北部的经济需要，还因为东南部发展的落后。他说，“在罚款政策实施之前，我们这些孩子们也会工作，但是现在好了很多，“如果我们家乡的经济条件好一点，我们也不会跨整个土耳其去赚钱，不然我们生活不下去。”
本文译自《基督教箴言报》，原作者Dominique Sogu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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