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笔好的古言先婚后爱(古言好书精选:第一美人vs恣意少年郎)(1)

她前世用尽力气追求,最后还所嫁非人和离之后被他求娶,而去放在心上妥帖安放被治愈

“定国公来了,还带了不少亲兵”、“现在已经有人去马场了”、“那个使手段的人实在是太下作了,真应该好好查出来,要不然留这样的人在身边,以后我们还有什么安宁之日?”

耳边一直回响着这几句话,吵得她耳朵都要炸了。

萧意想屏退这些声音,却发现怎么摇都摇不散,在这越来越响的声音中,她只觉得心跳如鼓,甚至给她一种这颗心要从喉咙口跳出来的错觉。

徐婉这会听她们说道这些也跟着皱了眉,转头和身边的萧意说着话,“阿意,你说真有人害顾无忧不成?”她虽然不喜欢顾无忧,但从来也只是口头上占占便宜,私下却是一点行动都不敢做的。

说了半天也没见萧意回答。

回头去看,发现她脸色十分苍白,她一怔,担忧道:“阿意,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手刚碰过去,就见萧意突然站了起来,动作大的就连桌子上的笔墨纸砚也都摔在了地上,这沉重的声音直接让一屋子的人都静了下来,众人回首看去,只见穿着丁香色襦裙的少女脸色苍白,殷红的嘴唇满是齿痕。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萧意,众人都呆了一下,刚想说话,顾瑜就沉着脸从外头走进来了。

看到萧意这幅神色,以及倒了一地的东西,顾瑜眸光微闪,紧跟着小脸更是一沉,她盯着萧意,似乎第一次这样认真看人,在萧意眼中的光采逐渐聚拢的时候,沉声说道:“你跟我出来。”

“阿瑜?”萧意似是愣了一下。

不等她再说,顾瑜直接走上前,拉着人出去了,完全不顾萧意走动的时候磕到碰到哪了,也不顾身后一群人喊她两的名字,拉着人就往外头走。

“阿瑜,你弄疼我了。”

萧意也不知道顾瑜是怎么了,她第一个念头是自己做的事被她发现了,但且不说定国公的人才过去,便说那枚针也早就刺进马肚了。

不过就是枚再寻常不过的绣花针,顾瑜又怎么可能知道是她做的?

所以在一阵的惊慌后,萧意又恢复了本来的面目,温柔的、和气的,纵使被顾瑜这样对待,她也只是在她身后,很温和的抱怨了一句。

顾瑜听到她一如既往的声音,脚下的步子也跟着停顿了下。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她猜错了?或许是其他人呢?阿意打小就是个好性子,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伤人的举动?便是细一点的针又如何?平朔斋那么多人,或许其他人也有呢?但想到刚才进去时,萧意仓惶的神色,还有满地残缺,顾瑜还是闭了闭眼睛。

她跟萧意从小一起长大,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绝对不会露出那样的神色。

终于走到一个清净的地方了,顾瑜停下步子,甩开萧意的手,不顾她趔趄的身影,沉着脸看着她,张口就是一句,“为什么?”

萧意便是平日性子再温和,此时也有些被她的这番态度和动作激到了。

她的脸色少见的有些不大好看,扶着墙站稳了,一边搓着已经印出手指印的手腕,一边皱着眉看着她,说道:“阿瑜,你到底怎么了?什么为什么?”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顾瑜还是先前那副样子,她的手攥成拳头,红唇也紧抿着,“我跟京逾白在马鞍上找到了绣花针的痕迹。”见她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神色也闪过一丝慌张。

“那又如何?”萧意在短暂的惊慌后又恢复如常了。

她把略微有些颤抖的手负在身后,强撑出平时的面貌看着人,“阿瑜,我们都是女子,先前又刚上过女红课,你为何会以为是我?”

说完。

她又轻轻叹了口气,看着顾瑜,似乎有些失望,“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也不知道乐平郡主跟你说了什么,才会让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瑜打断了,“都到这一步了,你还要骗我?!”

不同先前的阴沉和不敢置信,此时的顾瑜是愤怒的,她通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萧意,平日略微上挑的桃花眼此时已经迸出泪水了,“你知不知道大伯父来了,他已经派了人去马场,很快他们就会检查出马鞍的不对劲。”

“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以为不会有人查到你的头上?”

“萧意,你是不是太自作聪明了一些?!”

在那些上位者的眼里,他们这些人不过是过家家的小孩,自以为没有纰漏、万无一失,可这世上的事,但凡做了,哪有真能万无一失的?

她看着萧意,见她脸色苍白却还要张口辩解,不知是累了,还是不愿再和她说这些了。顾瑜看着她,不再愤怒,反而用十分平静的语气和她说道:“那马鞍上的针眼比寻常的绣花针都要小,而你不久前正让人从江南带了一盒绣花针过来。”

眼见萧意如遭雷击的面孔,顾瑜看着她淡淡道:“你在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是不是忘了这个?”

“我......”

萧意是真的慌了,她的确忘记了这件事。

顾瑜见她这般,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那是一种极为失望的语气,夹杂着无尽的叹息:“阿意,你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样子?”她记忆中的萧意性子温柔,待人接物也都十分有礼貌,她幼时有大半时候都是和阿意在一起玩的。

虽不是亲姐妹,但情分却比亲姐妹还要亲。

可如今——

眼前这个神色仓惶的女人,明明和从前的萧意有着一样的面貌,但为何......让她感到如此陌生。

她像是泄了所有的力气,低声问她,“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那个时候李钦远没有跟过去,要是他没能救下顾无忧,那么......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萧意没有回答。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根本就没想到那匹马会疯的那么厉害,她只是......想吓一下她。

当她看到那匹马跑得这么疯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她只是讨厌顾无忧,没有想让她死,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这个女人每次出现,都会把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走。

不甘心她费尽心思谋取的一切,顾无忧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得到。

可她真的,真的从来没有想让她死。

顾瑜见她这般,已不想再说什么,她似乎深深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握着她的手,和她说:“阿意,跟我去见大伯父,去向顾无忧认错。”

“然后呢?”萧意苍白着脸,讷讷道,“顾无忧不会放过我的。”

顾瑜皱了眉,声音也带了些严厉,“你做错了事,无论她要怎么对你,你都该受着......”许是觉得自己语气太重,她又添了声叹息,“我会陪着你。”

萧意知道顾瑜说得是对的,但她想到那些后果,还是白了脸,“不,不行......”

顾瑜没听清,问她,“什么?”

萧意抬起头,她反手抓住顾瑜的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颤声道:“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做的,阿瑜,帮我,没有人知道我有那个针......”

“只要你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顾瑜像是怔住了,她呆呆地看着萧意,看着低声下气求她的萧意,半响才不敢置信的说道:“你说......什么?”

而此时,与她们一墙之隔的院子里。

顾九非从倚靠的墙壁站直身子,他神色淡淡的看了眼墙壁,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有眼眸幽深,仿佛滚了泼墨一般。

他什么都没说,继续朝来时的方向走去,路中遇到几个亲兵才停下步子。

“九少爷。”亲兵向他问安。

顾九非点点头,看了眼他手中的马鞍,淡声道:“去平朔斋把长宁郡主带过来。”

亲兵一愣,“什么?”

“去吧,去翻翻她的书桌,若是有针,一并带来,若有人拦......”顾九非想到顾瑜,眼眸微暗,“也一并带来。”

“是!”

“回头父亲问起,不必说是我。”这是顾九非走前留下的最后一句。

亲兵一怔,望着他的背影,迟迟才应道:“......是。”

等顾九非回到张娘子那边的时候,正好听到顾无忧在说话,“爹爹是觉得我出事是有人谋害?”他脚下步子微顿,似乎没想到这个自幼不算聪明的姐姐会想到这一层。

倒也没说什么,脚步一迈,便继续往屋子里走。

他向来是这样的人,若是不想让别人注意他的时候,大多情况都没什么存在感,进去的时候,也只有面朝门口的李钦远似乎察觉到什么,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却也什么都没说。

眼风一转便又落到别的地方去了。

他也没说什么,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继续端着一盏差,低着头慢慢喝着。

顾无忌也没想到她会猜到,他其实不大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见识到人心的丑陋,他希望他的蛮蛮能够永远开心,永远无忧无虑,可看着她望向他的眼睛,却又不愿骗她,犹豫一番才开口说道:“先看看吧,若是偶然,自然最好,若不是......也好把这些祸根一并铲除。”

顾无忧闻言便露了个清浅的笑。

她不是没经历过那些腌脏事,也不是真的单纯得跟张白纸似的,或许从前的顾无忧是这样,所以才会被人一次次践踏,一次次欺负,一次次.....摔进泥潭起不来。

可她,是知道这个世道有多丑恶。

就是因为知道,她才更想看到这个丑恶世道下的光明,更愿意相信人心的好。

“刚才马儿跑得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了,我虽然是用了力道,但那样的力道根本不至于让马儿变得那么癫狂......”沉寂的室内,顾无忧缓缓说道。

顾无忌一楞,似乎没想到她竟然早就猜到了,不由问道:“那你可猜到是谁做的?”

顾无忧没有立刻回答,她似是沉吟一番才开口,“今天总共有三个学堂的人在马场,但要猜其实也容易,那会不置斋和昌荣斋的人离得远,根本靠近不了马儿。”

“而那匹马在我之前还有人骑过,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所以想害我的人只可能是在上一个人下马到我上马的期间内。”

顾无忧说得很慢,也很清晰,“那个时候,第二批骑马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我和阿瑜又在一起......拣选下来也不过十余个人。”

“想要知道那个时候谁靠近过马儿,把这剩余的人都问上一遍就知道了,问问她们那个时候在做什么,身边有谁......只要一个个盘问清楚,自然能找到纰漏的。”

其实她心中倒是有几个人选,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证据,不好乱说。

屋子里的一众人显然没想到顾无忧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管是喝茶的还是说话的,这会都把目光往她身上递去。

顾无忌也呆住了。

在他心里,蛮蛮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总是担心她受伤、被人欺负,吃暗亏,所以今天一听到她出事,就带着亲兵过来了。

可没想到......

他的女儿比他想象的要冷静许多,她不仅早就猜到事情有异,更想出了自己的一套章程,就算他今天没有来,想必她也能凭借自己把真凶找出来。

顾无忧被看得脸有些红。

其实这也是以前跟着大将军时学到的本事,有一次他们去江南游玩,碰到一桩命案,不巧,他们两人被卷了进去,本来以为得等当地的知府过来才能解决,没想到大将军几下就把真凶找出来了。

行凶之人做事的时候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

但只要破除所有的薄雾和迷障,任凭行凶之人瞒得再好,也能从中找出纰漏。

想到这。

她忍不住把目光朝李钦远的方向看了过去。

殷殷红日穿过槅扇打到他的身上,白衣少年正坐在椅子上,他正在看她,比她更早些,狭长的凤眼里满是笑意,那是一种极为骄傲的笑意,仿佛在说“小丫头真厉害”,她的脸顿时又红了大半。

屋子里的人不是已经知晓他们心意的,便是已经猜到的。

京逾白和齐序各自喝着茶,什么都没表示,傅显似乎还沉浸在这件事情中,表情很痛苦,至于顾九非......他看着两人对望着,薄唇轻抿,也没说什么。

唯一一个什么都不知晓的顾无忌,此时也沉浸在“女儿长大了”的感想中,面上的表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受。

半响才听人幽幽一句,“蛮蛮是真的长大了。”

顾无忧收回目光,转头去看顾无忌,仍是弯着眼眸的甜美模样,和他笑道:“所以爹爹不必担心我知晓这些会觉得有什么,您也不必特意隐瞒我。”

“我始终相信——”

她顿顿,后面一句话虽然轻,却掷地有声,她看着李钦远的方向,缓缓说道,“这个世道便是有再多的黑暗,也还是有无数人在努力创造光明。”

屋中又是一静,所有人都在看她。

片刻后,顾无忌刚要回答,常山走了进来,与他说道:“国公爷,已经查到了。”

平朔斋里。

刚才顾瑜二话不说拉了萧意就走,闹得一群人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等有人反应过来跟出去看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怎么回事呀?阿瑜这是把阿意带到哪去了?”

“看阿瑜刚才那个架势,还挺骇人的,不是真出了什么事吧?”有人喃喃几句,又问徐婉,“阿婉,你知道她们是怎么了吗?你们平日里不是最要好的吗?”

徐婉哪里知道?

她只知道今天的萧意很不对劲,在马场的时候就不对劲了,现在连带着顾瑜也变得不对劲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瑜,也没见过这样的阿意。

难不成......

徐婉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就站了起来。

有人见她脸色苍白,忙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徐婉白着脸摇摇头,又坐下了,应该是她想多了吧,怎么可能呢?阿意向来是最温和的,她觉得就算她动手害顾无忧,阿意也不可能。

可是——

心里的念头还没消散,就有一群人走了进来,四个穿着黑衣的亲兵,手握佩剑,腰间坠着顾家的家牌,一个个面容端肃,十分冷漠。

站在门口把屋子里的人巡视一圈,才问道:“长宁郡主在什么地方?”

她们这些世家出生的贵女也是打小就见过世面的,虽然骇于他们的气势,但还是答了,“长宁郡主被顾七娘带出去了。”

领头的亲兵皱了皱眉,和身后两人吩咐道:“去找。”

又问,“她坐哪?”

这回没有人立刻回答,卢雁更是拧了眉,站了起来,语气不大好的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亲兵看了她一眼,认出她是谁,这会便拱手答道:“卢小姐,我们查出马场一事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此话一出,屋子里一下子就乱了,全是倒抽气的声音,以及按捺不住的惊呼声和议论声......亲兵扫了众人一眼,又从身后人的手里拿过那只马鞍,说道:“有人在马鞍里动了手脚。”

卢雁离得最近,忙凑过去一看,看了许久才发现一个细小的针眼。

她神色微变,半响才喃喃说道:“是......绣花针?”不顾身后的议论声,她抿着唇,看着那个亲兵,疑惑道:“既是绣花针,你为何只单单问长宁郡主?”

这一点,亲兵没有回答,就连他也不知道......这是九少爷先前吩咐的,只是少爷有嘱托,他自然也不好说。

便道:“是与不是,待我们查看一番便知晓了。”

卢雁抿着唇,似乎有些犹豫,看了亲兵许久,最终还是指了一处地方。

亲兵朝人点了点头,“多谢。”说完他就自行走了过去。

走到萧意书桌那边的时候,他先是看到了一片狼藉,扫了一眼,并没有绣花针什么的物件,又翻了一下桌子,从里面找到一个八宝攒盒一般的东西。

卢雁在一旁说道:“这是教授我们女红的柳先生给我们准备的,每个人都有,里面放着的......就是绣花针。”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格外轻。

但她还是不相信萧意会做这样的事,说完又道:“平朔斋学子用得绣花针都是一样的。”

她这话说完,身边一群人也都纷纷应道,甚至还有不少人拿出了一样的攒盒。

亲兵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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