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博士性侵事件 浙大再传性侵案(1)

作者丨 郭恩一 米利暗

编辑 | 花木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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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去上卫生间时,她拉着我的手,到门口又把我拉回,说:“妈,我不能去厕所,那里有人要强奸我,你让我尿裤里吧,我不能脱裤,一脱裤戴X就会过来强奸我,我害怕呀。”

这段文字,来源于一位70岁母亲几天前发表的长微博。文中的“她”是女儿小蕾,一个刚拿到浙江大学毕业证书并入选了教育部博士后创新人才支持计划的优秀女博士。戴X,则是浙江大学农业与生物技术学院的农学系教授,也是晓蕾的导师。

微博里称,戴某在两年前多次性骚扰自己的女儿小蕾,最终女儿不堪忍受,逐渐精神抑郁、心理崩溃,于2018年7月21日跳楼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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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女博士母亲的微博账号及发布的文章

小蕾的母亲回忆说,她在上个月给浙大调查组打了72个电话,无一被接通,对所提问题也不予回复。

几天前,面对澎湃新闻记者的采访,浙大回应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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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不禁感慨,女博士只是失去了一条生命,但戴教授失去的是很多机会啊!

更奇怪的是,在随便一个娱乐八卦阅读量都能过亿的微博上,这个新闻的阅读量也只有一千多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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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草丛生的互联网上,似乎没有人在意一朵本该盛放的花蕾是如何被权力践踏侮辱,又是如何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最后在惶恐和绝望中选择了放弃生命。

硕博连读,变成了噩梦的开始

小蕾是母亲40岁才有的爱女,从小聪明伶俐,阳光上进,2013年时从河南农大毕业,以外保研究生的身份到了浙大。

2014年,戴某34岁,晋升为年轻的副教授,取得了带博士生的资格。小蕾也在这一年转为硕博连读,成了戴某的第一个博士生。刚开始时,小蕾只觉得导师爱跟自己开玩笑,小蕾母亲也称自己当时觉得“老师年轻,是个开朗的人,没有摆老师的架子”。

谁知2016年某一天,母亲接到了小蕾的电话:“戴搬新家时,他让我们几个同学给他打扫卫生,我自己在一个房间打扫时,他进门就抱我、亲我。”

禽兽撕下了伪装,但母亲劝小蕾“揭发他搞不好两败俱伤,今后尽量避开戴飞”;小蕾男友在知晓此事后与她大吵一架,心生嫌隙。

小蕾素来安静上进,以为此事不过是导师的一时冲动,却不知悲剧的苦果早已经在此时种下,她将迎来的,是两年如泥泽般污秽不堪的噩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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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蕾的照片

夜晚在学习室,学到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小蕾在关窗时遭到戴某从后面的突然搂抱,她奋力甩开,“把眼镜都甩掉了”。师生二人一起外出学习时,戴某更是闯进房间对小蕾又抱又摸,将人按倒在床上,压在她身上不走。还有日常发生在戴某办公室里的骚扰,更是数不胜数...

相恋6年的男友与小蕾分了手,她也逐渐变的少言寡语,闷闷不乐。17年春节回家时,小蕾告诉母亲:“我总觉得戴老师在朋友圈说了骚扰我的事,炫耀他有本事,别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还没毕业,以后咋办啊,我也不知道戴老师还能不能让我按时毕业。”

她依旧称戴某为“戴老师”,但这位老师仍旧在17年春节返校后,继续对小蕾进行性骚扰:“将她搂在腿上,摸胸、摸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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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某

她不是没有努力过。

曾有一段时间,小蕾去导师办公室时,戴某会刻意关上门,她连忙打开。为了抵抗外界的争议,她将自己封闭起来,每天在寝室拼命学习,甚至威胁过戴某要告诉他的妻子。但自救的力量是那么微小,17年9月,从日本交流回来的小蕾,又不得不频繁面对戴某。

她已经崩溃了,像一艘千疮百孔在进水的船,彻底走向沉没。

向哪看,都是黑暗

在第一次被性骚扰之后,小蕾把这件事告诉了两个人。一个是她母亲,另一个是她当时已经交往了6、7年的男友。

母亲对性骚扰的分析是:

“考虑这类事情很难说清,弄不好就会两败俱伤,作为一个比较传统的女孩,不但难完成学业,也难在人前站了。所以我没有要小蕾揭发戴某,只是劝孩子尽量避开与其单独相处,如必须单独相处时,不要关门。”

而男友得知此事之后,和她吵了一架,不理她,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此后两人明显疏远,没过多久就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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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蕾与前男友的最后一次对话。图片来源:封面新闻

显然,母亲和男友都没有给予小蕾足够的心理支持和帮助。他们的反应可以理解,也属人之常情,但是对于一个重症抑郁患者来说,显然埋下了后患。

小蕾一贯乖巧,她听从了家人的劝说,隐忍退让,没有向校方揭发,也没有报警,但性侵像一个恶魔,从此被囚禁在小蕾内心的黑箱子里。

戴某的妻子也在浙大工作,自称知情人士的网友透露,她还帮戴某管理着项目组的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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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蕾想守住被性骚扰的秘密,她很害怕遭遇周围人的非议。

如果性骚扰曝光,圈子里的其他人会如何看待她?会有人站在她这边觉得她是受害者吗?还是认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才是勾引老师,借机上位的小三?

她疑心戴某向他人炫耀性骚扰,也许周围的人都已经发现了这件事,在背后议论她,等她走近又不说话。

而小蕾母亲保护女儿的方式,是在之后性骚扰持续不断发生的2年中,一面不断与戴某通电话,不失时机地敲打他,让他收敛性骚扰行为。另一面也安慰小蕾:再有几个月就毕业了,离开他和他的关系圈是自然的事。不要害怕。

母亲和小蕾一直努力把一切控制在正轨上,和前男友刚分手那段时间,小蕾把自己关在寝室,拼命干活。

2018年4月,小蕾的论文在《美国科学院院刊》PNAS上发表。6月,获选进入浙江大学2018年度 “博士后创新人才支持计划”。7月,她和河南农业大学谈妥入职手续,毕业后担任该校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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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蕾的论文

学术上星光璀璨,小蕾的未来看似一片光明,但她的内心却早已坍塌,被黑箱里的恶魔啃噬得千疮百孔。

无论是小蕾自己还是母亲,都没有意识到,性侵会带来如此大的创伤。隐忍和压抑,带来的是伤害更大的反弹。

2017年9月,小蕾第一次发病。那时她刚从日本交流回来,突然打电话给母亲:“你腿锯了为啥瞒着我?”

小蕾产生了幻觉。母亲把她接回家,小蕾在车上摸母亲的四肢,看看到底有没有被锯。

他们第二天就到当地的精神病院就诊,按抑郁症在家吃了几天药,小蕾带着药又回到学校了,准备着手写论文。

小蕾第二次发病,是在入选浙大创新人才计划之后的几天。小蕾打电话给母亲后失联,父母匆忙赶到杭州接她回家,同时领取了她的博士毕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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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蕾在机场时不时躺在地上不肯起来,回到家也不敢上厕所,小蕾求母亲:“你让我尿裤里吧,我不能脱裤,一脱裤戴某就会过来强奸我,我害怕呀!”

随后小蕾到河南省精神病院就诊,病情大有好转,一周以后还在母亲的陪伴下,到工作单位谈妥了入职手续。

第二天,小蕾突然反悔,开始申请美国的博士后。她说想报复戴某,她要像北航一位学生一样,出国定居之后,实名举报导师性骚扰,要让他被处理。

然而,就在当晚7点,小蕾趁家人不注意走出家门,半个小时后,从20多层的高楼纵身一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时年27岁。

这无疑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被性骚扰,只是噩梦的开始

我们永远无法知道,倘若母亲和男友一开始就支持她、帮助她告发戴某或者报警会不会好一点?

然而像小蕾这样的女孩太多太多了,实际上,在遭遇性骚扰和性暴力的女性中,有93%的人都会像小蕾一样选择沉默,而仅有7%的人会报警。

感谢林奕含,她用生命和书写让我们知晓了,“人类上最大规模的屠杀,是房思琪式的强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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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侵只是噩梦的开始,面对性侵之后面对的心理创伤才是真正的恶魔。经历过性侵的人,都是大屠杀的幸存者。

看看那些勇敢发声的女孩,会面临什么?

李星星控诉鲍毓明,她被骂成一个14岁处心积虑骗婚美籍高管律师的童养媳;

留学生Jingyao Liu控诉刘强东性侵,一直被认为是精心设局陷害民族企业家的仙人跳。

当她们开口表达侵害的时候,外界甚至连亲密的人都不给她们帮助和鼓励,反而觉得她脏了,被玷污了,怀疑她的动机,质疑她的人品,津津乐道性侵的细节。

受到侵害的女性一次次被舆论鞭笞,实施侵害的人为自己脱罪,逍遥法外。

而那些没有告发的受害者,孤立无援,独自活在幽暗中,守着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的“名誉”。

在阅读小蕾母亲微博自述的时候,很多人都透过文字感受到一种愤懑。我们无意苛责父母的保守,他们毕竟已年过古稀、传统观念的影响也根深蒂固。这已是他们在自己的经验和认知基础上,能想出最好的帮助小蕾的方式。

但是我们又会忍不住想象那些如果,如果早在小蕾第一次发病,甚至第一次被性骚扰的时候,就停下一切去举报,如果父母愿意支持她揭发,如果男友能给予她心理支持,如果学校可以及时介入,如果她可以及时得到心理医生的救治?

一切会不会有转机?

性骚扰层出不穷,象牙塔怎么了?

这早已不是第一次出现高校性丑闻:14年厦门大学教授长期诱奸女研究生、17年南昌大学副院长性侵女学生、18年北大校友李悠悠实名举报沈阳教授二十年前侵扰本系女生高岩致自杀、19年宁波大学副教授性骚扰女同学......

数不胜数。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不仅仅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性侵害,更是导师滥用职权,对学生实行非法的压榨和侵害。

一直以来,老师这个职业都拥有着特殊的地位:从“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之类的话就能看出,老师既能享有学生的尊重与服从,也能亲密到如家人般深入学生的生活。

在实行导师制的硕博阶段,师生关系更是晋升到“师徒”的重量,关系逐渐扭曲,甚至有导师将自己弟子视为“个人所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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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向男学生提出帮自己新家装窗帘等要求。

博士毕业不容易,发论文不容易,公费出国不容易,研究成果不容易,这些都是稀缺资源,是权力,手里捏着这些的博导,等同于捏着学生的利益命脉,几乎可以完全凭个人的心情来定夺学生的生死。

能不能发论文,拿学位,找到好工作,都不过是导师一句话的事。没有学生可以对导师说“不”,即便是他想要你的劳动力、金钱、作品,甚至是身体和尊严。

研究生对导师,有个约定俗成的称呼——“老板”。学生为“老板”廉价打工(帮写文章,帮其公司干活等),被强制实习并要求上交实习费等剥削比比皆是。

导师盗用学生的学术成果更是常见,不少教授“编写”的教材或专著由学生代笔,却只署老师大名,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明明是学生自己撰写的论文,第一作者却是导师的情况也遍地都是。

学生除了是谋财求名的工具,还可能沦为满足导师个人的支配欲和性欲的玩物。

武汉理工大学导师王攀,要求男学生说“爸爸我永远爱你”,白天打饭,晚上按摩,导致学生陶崇园精神崩溃,跳楼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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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言语的性骚扰到动手动脚,从精神压迫到生理强奸,教授成了“叫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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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美术学院副教授在饭局上强吻两名女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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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航教授、长江学者陈小武前后对7名女生性骚扰,提出让女学生做他小蜜,提议同居,甚至导致手下的一个女学生怀孕。

但最恐怖的地方在于,这些被欺侮的学生们,并没有反抗的权利。

要么就为了毕业和前途忍气吞声,要么就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揭露导师的罪行,前一条是痛苦的生路,后一条是几乎看不见光的死路。

为了维护学校名誉,保住学术大咖和招生率,即使学生向学校告发了导师的恶行,换来的也多半是“封口令”。甚至有的导师还会反咬一口,让学生身败名裂,失去学位学历,自己却安然无恙。

换导师?更是难上加难,学术圈本就相对封闭,利益和交情互相穿插,谁也不愿意得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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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不堪奴役,想换导师的陶崇园,由于导师王攀的强压而不被新导师接收。

哀求无用、告发也无用,留下生不如死,逃走无济于事——用权力编织起来的铁笼,终于将“小蕾们”一步步地窒息在其中。

那些哀叹女博士前途一片光明,何必走上绝路的人,殊不知小蕾已无路可走。

自杀的前一天,小蕾告诉母亲自己去河南农大教书不甘心,她想要效仿北航的一个女生,出国定居后实名举报导师性骚扰。

“我要出国,站住脚后报复戴飞。”说完这话的第二天,她纵身跳下,结束了这场噩梦。

痛失女儿的小蕾母亲,在女儿去世两年后的今天,才艰难迈出了“报复”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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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蕾母亲称,有浙大学生匿名告诉她,浙大不允许学生和老师在此事上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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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某匿名用户自称“知道内情,但没办法说”,并说小蕾遭受到多次强奸。

高校本是洁白无瑕的“象牙塔”,但一旦体系失衡,权力的碾压就无处不在,就算是寻求媒体和司法,也很难把禽兽从老师的位置上拖下来。

根据调查,从2017年5月到2018年9月,经由社交媒体曝光出的高校教师性丑闻案例一共57个。这57个中有超过55%没有得到任何反馈,有24%只有行政处罚,还有9%的受害者成了被告,只有3%的案例是侵害者被辞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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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圈对于“丧失师德者”的宽容度,远远超出你我的想象——被实名举报的北航教授陈小武,在被取消教师资格两个月后,依旧荣登了国家重点研发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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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财经大学也曾引进了美国因性侵被开除的教师Lawrence Mitch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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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截至发稿,虽然在浙大对应学院“有招生计划导师名录”里,已找不到戴某名字。但在浙江大学教师个人主页上,其“博士生导师”的名号仍在列。

在戴某眼中,也许他自认为已经赎过罪了,毕竟他因为小蕾的事,“失去很多机会”。

但这些远远不够。就像林奕含曾经说过的:“最可怕的事就是,女孩子被伤害了,女孩子在读者读到这段对话的当下也正在被伤害着,而恶人还高高挂在招牌上......”

一位70岁母亲的伸冤之路

距离小蕾过世已经有两年。小蕾已经年过七旬的父母,一直没有放弃为女儿讨要一个说法。

2018年,浙大曾成立调查组,调查戴某与小蕾自杀的关系。

浙大以电话方式通知小蕾母亲调查结果,主要内容只有两点:

1.没有发现戴某对王小蕾存在骚扰行为的确切证据

2.王小蕾出现精神问题,戴某没有及时关心并报告上级,属于失职行为,免去戴某院长助理职务,暂停其招收研究生资格。

因为“证据不足,无法认定”,小蕾母亲所希望的正义,非常难以获得。

根据微博自述,她能掌握的证据链只有如下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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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强有力的证据是一张道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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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于这张2017年条子的由来,双方各执一词。

戴某说道歉是因为关系到一篇论文中的署名,他没有给小蕾的第一作者身份,所以向她道歉。

而母亲对道歉条的解释截然不同。她说这是2017年,小蕾春节返校后再次遭到性骚扰,小蕾威胁戴某说如若再犯,就告诉你老婆。于是戴某给她写了这张道歉条,保证不再犯。

这张道歉条措辞非常含糊,没有明确承认性侵,小蕾母亲曾经多次尝试,在与戴某的通话中,反复试图确认这张道歉条的来历,但每次都被其岔开话题。

小蕾母亲微博上公布了她与戴某及浙大调查组谈话的视频,浙大调查组的人问到:小蕾跟你说的这些,你有录音吗?

小蕾母亲说:“我有记忆。因为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我知道的话,当时肯定就录音了。”

伊藤诗织把性侵称为“黑箱”,因为性犯罪都发生在门背后,很少能找到目击者,外人很难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事人如果没有立即固定证据,事后想要起诉,让对方受到司法惩戒,比登天还难,何况,小蕾本人已经离开,而母亲手里基本只有道歉条这一个有力证据。

小蕾母亲在微博自述中认为,浙大的调查不公正不透明,有选择地调查采信证人证言,故意拖延时间,不及时调取监控导致证据丢失;拒绝调查与小蕾有关的手机通话记录;不采信小蕾前男友证言,他可以证明小蕾曾告诉过他被骚扰戴某的事实……

而且浙大拒绝出具书面调查报告,向家属详细说明学校对戴某的处理依据。

上个月,她在24小时之内给浙大调查组打了72个电话,无一被接听,对所提问题也不再回复。

她除了在微博发文,已走投无路。

但她的帖子没能上微博热搜,而截止发稿时,浙大也没有对戴某性骚扰女学生致其抑郁自杀事件发布任何公开回应。

豆瓣作者@端木异 曾经就硕博生屡遭不公写过一份“生存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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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端木异 文章总结的“高校生存小指南”,遭遇不公后请做到以上7点。

我们希望,这些被揭露的黑暗总能给后来者留下些什么。

希望所有的加害者都可以被绳之以法。不要再给人间留下一份空荡荡的遗憾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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