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一树
我和我的教授在昨夜的梦中热恋并发生了亲密关系!——半天时间,待那些真实具体的梦中细节稍稍模糊,我仍止不住地留恋那股梦中而来的甜蜜和怅然,近而立之年的我感到一阵可笑。而这样的梦已不是第一次了……
我毕业离开学校五年有余了,对我这个教授仍然念念不忘。他是那个学校最有魅力的男老师之一,学识渊博、温文尔雅。当年一次交流活动让我偶然旁听了他的一节课,让我一度坚定了非次校不上的决心;没想到入学后,正轮到他做我的导员,我就这样跟着他度过了学生生涯中最受益匪浅、最幸福的三年。
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对他产生了超越师生的情愫,也是因为一场梦。那时我才研一。
一天夜里梦见我与教授彼此倾慕,很快进入秘密约会的暧昧关系。我一面恐惧着我们的关系为人发现而受到嘲讽,另一面又因他迟迟不确定我们的恋爱而患得患失。同在课堂中、或是出席学校活动时,我们极力掩人耳目表现得再正常不过,而我又暗自无比渴望他能不顾一切地当众牵起我的手,让同学老师们瞠目结舌去吧……
这个梦可想而知辛苦极了。觉一切只是一场梦时,心里五味杂陈。当天上午就有教授的课,而我第一次逃课了。
我晃荡在校园外,一个人走了好久好久,心里被某种情绪占满,分不清是空落落的、还是沉甸甸的。这种莫名其妙的压抑感讨厌极了,我却无法赶走它。这样接连逃了两天课后,我在第三天逼迫自己回到了他的课堂——这种为一个梦而发神经的行为实在让我瞧不起自己。
令我意外地,当我重新见到活生生的这个人时,我竟立马相信真实的他与梦里的那个人毫无关联——哪怕那个梦如此清晰真实;他在梦里梦外并无二致,皆是一般瘦削、高挑、儒雅、像我父亲一样不苟言笑。对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我并不陌生,但梦里梦外、虚势相交间的那些情绪不可谓不真切,让人不忍心用任何科学论据来解析它们、来质疑它们的真实性和合理性。
完全有理由相信,昨夜我第二次梦见教授不是一个巧合。近来因为新冠肺炎流行,各学校纷纷开始网络形式授课。我因停工,赋闲在家无事可忙,于是想着借网络之便再将学校的知识回个炉。我的教授欣然答应我加入他网课的请求,于是时隔五年,在屏幕中我们又见到了彼此。
“你还好吗?”“都平安吗?”“见到你真好!” 几句简单的问候后,教授就微笑着没了话了——我会心一笑,这就是我认识的他,还是那么不善交谈,五十岁的成熟绅士腼腆得像个男孩。
当晚我梦见了他,而这一次情节露骨许多,甜蜜又让人羞于启齿:这个梦没有交代前因后果、没有情节铺垫(或许是醒来后丢失了一部分记忆),直奔高嘲——我和教授缠绵在一起。
梦里的他面容清晰未曾变形,然而行为举止似乎与我认识的那个他全然对不上号——他热烈地与我相吻,赞美着我的身体,随后展开攻势……梦醒后我发现身体竟然潮乎乎的。我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还有一丝做贼心虚。
若说前一次的梦还算有半分可信的话,这次的则是荒唐混帐得没边儿。也许也是因为离真实世界偏差得太远,我不至如上次那般“入戏太深”。花了小半天回忆一番、自嘲一番、怅然一番,便开始回到正常的一天。
说到底,哪怕有这两次奇异的梦,我也不认为我对教授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暗恋情愫,我更是知道除了师生关系和年龄差异之外,他更有合法的妻子。但我仍在心里用他的模样构建了一个“亦父亦夫”的形象,并将它供奉在一个神圣的角落。
如今的我,在几段不算顺利的恋情中一路跌跌撞撞走来,从一个毛丫头变得理性和现实了许多,也渐渐到了被家人催婚的年龄,但我仍悄悄地、止不住地期待着有一个如教授一般形象的他出现。只是日益成熟的我,还会纵容自己做梦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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