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到孔云为了救重病的父亲，将自己嫁给了隔壁村的瘸子。
初初相处，却意外发现瘸子貌似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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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孔云与金涛的领证后的新婚夜，是在县里租来的房子里过的。
金爸主动包揽了晚上看护孔大明的活儿，理由是孔云再怎么说也是个闺女，不方便。
金妈则上金涛小姨家和小姨话家常去了。
被赶出医院的孔云与金涛，没地儿可去，大街上转了一圈，又回了出租屋。
屋内狭窄，简单洗漱过后，两人都有些为难了。
孔云看着房内唯一的一张床，想到今天才拿到的红本本，实在说不出赶人的话来。何况，这房子还是金家人租的。
孔云虽然自小失母，可也是十九岁的大姑娘了，该懂的事儿其实也多少懂点儿。
要说孔云本来还拿不到结婚证的，只是她的年龄，当年在上户口本时不知怎的弄错了，生生填大了一岁。她又是年头的生日，是以今日才顺利地拿到了证。
孔云局促地坐在床沿上，两只手绞着，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金涛虽然也是二十三岁的大男人了，可他自小性子孤僻又敏感，对这男女之事也向来寡淡。
如今见孔云一声不吭，立马觉得她这是不乐意了。
心里也无端生出几分薄怒。
金涛轻哼一声：“你睡床，我睡椅子。这婚事，你迫不得已，我也不见得有多乐意。不要一副我占了你多大便宜的样子。”
说着，金涛起身去挪屋里唯一的木制躺椅，打算就这样将就一晚上。
孔云一怔，听了这话，虽然心里微微有些尴尬，可也轻轻地松了口气。
想到金涛话里的意思，孔云轻咬了下唇，开口道：“我没有不愿意，我就是……就是觉得有些尴尬，毕竟我们也不是太熟。”
金涛的动作一顿，心里先前的怒意瞬时散了大半，轻轻地“嗯”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是轻快了不少。
孔云默默地走过去帮忙：“若你想要……我……我也是可以的。”
金涛将躺椅摆弄好，闻言轻嗤一声：“你当我是什么人？行了，睡吧。”
说完，他在躺椅上铺了件外套，就那样躺了上去。
见此，孔云默默地走回了床边。她看了看床上的两床薄被，将盖被抱起，走过去盖在了金涛身上。
金涛猛地睁开眼，眸光深邃。
孔云一怔，不自在地笑笑：“如今虽已五月了，可晚间还是凉，还是盖着被子的好。床上还有垫被，我卷起来垫一半盖一半就是了。”
说罢，不等金涛回答，孔云蓦地就背过身往床那边走了。
金涛暗沉的目光跟随着孔云的身影良久才重新合上。
他的心里，却再也不复刚才的平静。
7.
孔大明生的是肺病，还只是初期。前面村上大夫那儿抓的药也不是完全没作用。
如今金家拖关系，找的是医院里这一科最好的大夫。
大夫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住半个月，再吃上半年的药就差不多了。
听到这消息，原本心里隐约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孔云，喜极而泣。
金妈拍着孔云的肩，温声道：“这下放心了吧，别哭了，你爹看着呢，他如今不宜情绪激动。”
孔云擦了眼泪，红着眼诚恳地道谢。
金妈笑：“一家人，谢什么！金涛，你带孔云出去散散步。”
一回头，却没见到儿子的影子。
金妈蹙眉看向金爸，金爸摸摸鼻子：“他说他一个朋友过来了，出去接待他朋友去了。你也知道，他朋友不多……”
“那也该把他媳妇儿带上。”
孔云忙接口道：“婶儿，没事儿。我跟金涛朋友不熟，去了他们反而不自在。”
金妈笑道：“你倒是为他说话。不过，你刚叫我什么？”
孔云想起那张结婚证，红着脸改口：“妈。”
喜得金妈拉着孔云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见此，孔云偷瞄了金爸一眼，见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忙唤了声：“爸。”
金爸眉开眼笑，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摸出了一叠大团结就往孔云怀里塞：“拿着，爸和妈给你买糖吃的。”
孔云推辞。
金妈瞪了眼：“这是改口费。”
孔云只得红着脸收下。
一旁的孔大明见金家父母对孔云如此上心，一直崩着的心倒也微微放松了几分。
金家爸妈在医院呆了三天就回村了，留下金涛帮孔云照顾孔大明。
孔大明又不是不能下床，孔云顶多也就是端茶送水外带做做饭。金涛什么忙也帮不上。
后来也索性不来了。
开始几天还能在吃饭的时候在租房里看到人。
金家父母走后，金涛就彻底不见了人影。
孔云初始还担心，可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几日后习以为常，也懒得再管了。
一晃就是半月。
出院这日，身上只有几十块钱的孔云忐忑万分。
虽然金爸说过让金涛来结帐的。
可这一晃都快十来天不见他人影了，孔云都在想若是直接走，她和她爹会不会被抓起来？
孔云磨蹭着走出病房门，愁着该怎么去办出院手续。
一抬头，就看到了金涛正斜倚在走廊的墙边。
孔云心里一动，步子就急了几分。
“金涛……”
金涛一抬头就看到了小跑着过来的姑娘。
她的脸上因为急切而泛着淡淡的红晕，一双大眼微微有些濡湿，看着他的眼里带着闪亮的光。
待她跑至他面前，她的鼻尖甚至浸出了细密的汗珠。
金涛这些天浮着的心突然就落到了实处。
“我有点事，所以来晚了。”
这……也算是解释了吧？孔云心里想。
“没……没事……”孔云低低地道。
金涛就笑了：“走，咱们去办出院手续。”
那一笑，如满天阴云里露出的一抹阳光，炫目且让人心跳加速。
孔云突然就觉得特别的窘迫。为自己如今的卑微，还有这份小心翼翼。
她微微低了头，没头没脑就往外走，急走了几步，想起金涛的腿不方便，又微微放缓了步子。
金涛看着身旁女孩微微泛红的脸，心里蓦地就冒出了些开心的小泡泡。
他清咳一声，找话道：“我这几日跟朋友一起去了趟市里。”
孔云意识到他这是在与自己说话，轻轻地“哦”了一声。
金涛继续道：“呆会儿带你去吃顿好的，然后咱们再回家。”
“嗯。”
“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话说到这里，金涛蓦然发现姑娘的不对劲，他蹙眉扫了孔云一眼，心里叹息一声：她这还是不太想理他，不太想看到他吧？呵，金涛，你一个瘸子，还想如何？
金涛突然就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
今日办理出院手续的人不多，两人迅速地办好了手续，又回病房去接孔大明。
一路无话。
8.
金涛带着孔云和孔大明七拐八拐地进了一家小餐馆。
直接点了好几个硬菜。
孔云皱着眉，轻轻地拉了拉金涛的衣摆：“我们才三个人，吃不了那么多。这些菜外面吃得多贵啊，咱们随便吃点就成了。”
金涛笑：“没事，花不了几个钱。这医院呆了半个月了，怎么着也得吃点好的。”
孔大明扫了金涛一眼，开口道：“硬菜留一个，再炒两个青菜就成了。”
金涛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三个人都不是善谈的人，一顿饭吃得特别的沉默。
金涛看着一直埋头吃饭，一声不吭的孔云，这些天一直盼着赶紧办完事了回来的欣喜心态一下子就崩了，脸上也不由带出了点情绪。
孔云却是除了不自在还是不自在，压根就没有接收到金涛的情绪。
饭吃到了一半，孔大明开口问：“你们的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办？”
金涛一怔，沉默了几秒才回：“等回去了您和我爸妈商量一下，我什么时候都成。”
孔大明看了金涛一眼，点了点头，再也无话。
关于婚礼，孔大明和金家父母商议了一番，定在了六月初八。
此时已是五月尾，距离日子仅仅余十来天。
一回家，孔大明就坐不住了。在房里捣鼓了半天，找出了个金镯子来，递给孔云：“这是你妈留下的，给你了，既是嫁妆也是念想。”
孔云没想到自家还有这好东西，接过看了看，惊讶地看着她爹：“爹，有这镯子你咋不早说？那咱们早就能将病治好了。”
孔大明苦笑：“这是你妈留给你的，我哪里能随便动？”
孔云对于自家爹的这份书生气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物是死的人是活的。
可她爹就偏偏被个死物拿捏了，她还不能说。
叹息完，孔大明又道：“我的那些书，整理一部分出来给你当嫁妆。其它的被子家具什么的，以往多多少少有攒下一些，再不够的我去想办法。”
孔云忙道：“爹，用那些现成的就够了。可不能再去借了，你这吃药还得吃半年呢，花钱的地方多着。”
“这事儿你不用管，你好生等着结婚就成。”说完这话，孔大明蓦地抹了抹眼，叹息着说：“唉，都是爹拖累了你。不然……”
不然也不会嫁给一个瘸子。
可后面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孔云笑笑：“爹说的什么话，现在挺好的。您好好的，金家人也和善，我嫁过去日子也不会苦着。”
孔大明揉了把脸：“嗯，也是。是爹多想了。只是，闺女啊，以后若是过得不开心，要跟爹说。要记得，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好。”孔云低低地应声，转头却红了眼眶。
9.
结婚这日，办得挺热闹。
金家人面子给得足足的，还专门借了辆轿车来接新娘子。
孔云前些日子在医院时还养胖了几斤，脸色也不再腊黄。这日一身红色的新衣裳，更衬得人比花娇。
金涛下车看到孔云时有一瞬间的愣神。
在他的印象里，孔云就是个很瘦的黄毛丫头。最多有几分读书人的气质。
可今日一见，那张娇俏的脸白里透红，带着别样的娇媚。
还真就比城里的姑娘都好看。
周围人见金涛的神色，都笑着起哄。
金涛面色镇定，耳根却悄悄染上了粉色。
孔云见着一身西装的金涛时，也愣了片刻。
她一向知道金涛长得好，今日犹胜往日。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带着几分他这个年龄没有的稳重。
若不是那条腿……
孔云心里无声地叹息。
不过，若不是那条腿，以金家的条件，怕也是看不上她。
这样一想，孔云觉得又有了几分庆幸。
闹腾了一整日，待宾客散去，金妈就赶紧催着两人洗漱了回房歇了。
孔云局促地站在新房里，手足无措。
金涛见她这个样子，倒是笑了：“傻了？”
孔云红着脸瞪他。
金涛见此，笑得更欢了：“今日我房里可没有躺椅，我怕是得与你一起睡了。”
孔云低了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今日不怕我了？”
孔云闻言抬头看金涛，很认真地回道：“没有怕，就是不习惯。但是你我已是夫妻，我总得渐渐习惯的。”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金涛今日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昏黄的灯光下，孔云仰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樱桃的小嘴一张一合，端是诱人。
金涛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走至床边坐下，随手拉黑了电灯，淡声道：“那就休息吧。”
突来的黑暗让两人都静默了一瞬。
下一秒，金涛将人抱进怀里，唇凑了过去：“今日我不会再忍了。”
黑暗里，良久，孔云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一声，如同一声命令。金涛闻言搂着人滚进了床榻。
一室春光无限。
次日，当第一缕晨光照进屋内时，孔云睁开了眼。
她才轻轻一动，抱着她的人便低哑着嗓子道：“还早，再睡会儿。”
孔云的意识回笼，吓得再也不敢动。
身后的人却是低低地笑出了声。
孔云的脸烫了起来，她轻轻地挣扎：“该起了，不然一会儿大家都起了。”
腰间的手搂得更紧了几分：“没事儿，你是新媳妇，可以睡懒觉。”
孔云不依。
金涛笑：“媳妇儿，那再来一回？”
孔云顿时吓得不敢再动。
沉默着，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
待她睡着，金涛轻手轻脚地起了床。
一出屋就遇见了院子里的金妈，金涛竖着手指小声道：“妈，轻点儿，让她再睡会儿。”
金妈好笑地看着自家儿子：“这就心疼上了？”
金涛大大方方地回：“嗯，心疼了。家里的鸡杀一只吧？给她补补。”
金妈哭笑不得，最后一挥手：“成，杀！你叫你哥去捉鸡，你们哥俩处理干净了再拿来给我。”
“好呢。”金涛低声回了句，转身就捉鸡去了。
临了，又没忍住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房间，想着屋里躺着的女人，心里暖洋洋的，舒坦得紧。
10.
孔云与金涛的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了下来。
时间一久，孔云倒是看出来，金涛这人是个疼媳妇的。
她心里的那些小委屈，也就散了个干净。
这人虽然腿瘸，可人长得干净，也不懒，还疼她。那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往日一心往外跑的金涛，如今虽然也会隔三岔五的不见人影，但隔个几天还是会回来看看媳妇。再带上一堆七七八八的好吃的。
每当此时，孔云看着那一堆的吃食就担心吊胆。
她问金涛：“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些的？”
她可知道，他并没有工作。可别是赚的不该赚的钱。
金涛笑着揉揉她的头：“别瞎想，和我一朋友做了点小生意赚的。放心，养你够够的。”
孔云追问：“做的什么小生意？可不能做违法的事。”
“放心，绝对不违法。咱们这地方小，也就能捣鼓这点小生意，赚点辛苦钱了。听说，南方城市发展得很快，想来机遇会更多。”金涛有些向往地道。
“机遇伴随着的是危险，平淡伴随着的则是安全。如此来看，我宁愿平淡。”孔云觉得自己不是个有野心的人。
金涛的眼神闪了闪，没再说话。
这日赶集。
金涛好不容易这几日在家闲着，想着带孔云去逛逛。
逛了半日，什么也没买。
孔云觉得自己不缺什么，金涛则是有些看不上眼集市上的东西。
正逛着，孔云听见有人叫自己。
一转头，就看到了昔日的同学王晓晓。
孔云笑着转身迎了上去：“晓晓，好巧，你也来赶集啊。”
王晓晓见着孔云很是激动：“孔云，我去你家找了你好几次都没见着你。你最近咋样？咋就突然退学了？”
“我爸生病了，得要人照顾。你怎么样？考上大学了吗？”
“我考得不理想，正在复读。那你不打算再上了吗？孔云，你走了之后，郭勇一直惦记着你。”
孔云蹙了蹙眉，不安地转头看了金涛一眼，见金涛咧着嘴朝她笑，又放下心来：“我嫁人了，怕是没办法再上大学了。那你加油啊。”
又聊了几句，两人就分开了。
临走时，王晓晓知道金涛就是孔云嫁的人后，惊讶的神色藏也藏不住。
往回走的路上，金涛的脸色有些沉。
他的脑中一直闪过孔云同学惊讶的神色。
他明白她同学的意思，不过就是孔云怎么嫁了个瘸子？
想到此，金涛心中有一种无力感。
从没有这样的，痛恨自己腿部的残缺。
再一转头，看着孔云有些不在状态的神色。金涛心中一动，问出了声：“你上学时候成绩很好？”
孔云显然没料到金涛会问她这个，愣了愣，道：“还好吧。”
金涛追问：“还好是什么意思？”
孔云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就是不出意外的话，一般来说，都是年级第一。”
金涛嘴角抽了抽。
年级第一，就还好？
他想到他那仅是上完了初中的学历，还有上学时候那烂成绩。
突然就觉得自家媳妇好厉害。
金涛眸色沉了沉，半晌才开口：“你很喜欢读书？”
孔云偏头想了想，点了点头：“我好像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
金涛低低地叹了口气：“那继续去读吧，我供你。”
孔云猛地睁大眼去看金涛，不可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金涛看着孔云的反应，低低地笑出声，宠溺地摸摸她的头：“你去继续读书吧，我供你。”
巨大的喜悦过后，孔云却蓦地冷静下来。
她想了想，叹了口气，回道：“还是算了，我已经欠你欠你们家太多了。这些日子我白吃白喝的，哪里还好意思花钱去读书？”
金涛却是轻轻地牵起她的手，道：“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你也别乱想。放心，都有我。”
11.
金涛说到做到，回了家就和金家其他人商量了这事儿。
金爸金妈犹豫了一瞬间，在金涛的执意下，也同意了。
于是，孔云再回学校上学这件事，基本就这样定了下来。
孔云环顾一圈金家人，红了眼眶。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上辈子积了厚德，这辈子才能遇见金家这些人。
镇上的高中离金家还是有些距离的，且高三学业紧，经过商量，孔云继续住校。
用金妈的话说，反正金涛也三天两头的不着家，这下她可不紧张总让儿媳独守空房了。
上学那日，是金涛送孔云去的。
路上，金涛塞了一叠的大团结给孔云：“这些钱都拿着，想吃什么都自己买。周末了就回家，我让妈给你做好吃的。”
孔云低着头，重重地“嗯”了一声。
声音里带着浓厚的鼻音。
金涛听出不对，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果然他的小媳妇儿红了眼圈。
“咋还哭了？不是一直想上学吗？”
孔云扁扁嘴：“舍不得你。”
金涛一震，随即是巨大的喜悦在心间弥漫开来，将人抱进怀里，小心翼翼地拍着后背：“好了，乖，不是一周就回家了吗？等你将来考个好大学，那我媳妇可就是大学生了，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这话听得孔云也笑了，轻锤了一下金涛的胸：“整日胡说！”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这些日子我也有事要出去，没在家呢。等我回来了就来看你，好不好？”
“嗯，那可说好了，回来了就来看我。”
“好。”
回到学校，孔云的情绪缓过来后，转身就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中。
虽然偶尔也会想起金涛，但也还好。
转眼就是周末，一回家，才知道金涛一直没回来。
这人这几个月时常如此，孔云也不在意。在金家过了周末，又投入了下一周的紧张复习中。
这日，孔云正聚精会神地背课文，王晓晓来找她，约她去操场说话。
孔云想着也是好久不与王晓晓说话了，正好利用这个空档放松一下，就应了。
可到了操场，却不见王晓晓，倒是见着了郭勇。
郭勇其实长得挺清秀，性格也有几分腼腆。
他看着孔云，未语先红了脸：“孔云，你可算来学校了。”
孔云看到郭勇，有几分惊讶，却也笑着打招呼：“郭勇，是你呀。你怎么也复读了？”
郭勇与她和王晓晓都是同一届的，那时候她稳居第一，郭勇则在二三名浮动。按理，他是不可能落榜的。
郭勇抓了抓头，不好意思地道：“高考时心态崩了，没考好，不甘心就想重新再来一回。”
两人闲聊了几句，孔云就有意回教室。
郭勇却是一把抓住她的手：“孔云，我……我……”
孔云一惊，挣脱开来，蹙着眉看他：“你这是做什么？”
郭勇深吸一口气，道：“孔云，我喜欢你。”
孔云诧异地睁大眼，尔后抱歉地笑笑：“谢谢你的喜欢，不过，我已经结婚了啊。”
“我知道，可是孔云，我还是忘不了你。那个瘸子配不上你，我……”
孔云打断了郭勇的话，冷声道：“郭勇，你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有这样说人的吗？那是我的男人，怎么样我都喜欢。以后请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说罢，孔云转身离开回了教室。
这一切，却正被学校门口的一抹身影看在了眼里。
金涛本来只是想来撞撞运气，没想到真的见到了自家媳妇。
更没想到的是，还撞见自家媳妇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这个男人他知道，他打听过，叫郭勇，一直喜欢他家媳妇。且传言，他媳妇对这个郭勇，那也是郞有情妾有意。
想到此，金涛只觉肚子里呕了一肚子气。
他很想跑进去打断那两人的卿卿我我，才迈开步子，他看着自己残缺的腿，突然就颓丧起来。
是啊，他这样的人，怎么就配得上她呢？
金涛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转身没入了人群。
孔云第二周回金家，金涛没回来。
第三周回，还没回来。
第四周，第五周，一直没回来。
再傻，她也觉出了不对劲。
孔云皱着眉问金妈：“妈，金涛怎么这么久不回来？你们可知道他的消息？”
金妈见事实瞒不过去了，一脸愧疚地道：“闺女啊，这事儿是金涛做得不对，你……”
说到一半，金妈忍不住叹了口气。
孔云眉头皱得更紧：“妈，到底怎么回事？可是金涛出了什么事儿？”
“没没没，不是出事儿。而是这混小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他……他留了句话，跟人去南方城市了。”
听了这话，孔云茫然地抬头，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妈，你是说，金涛他……去了南方?”
“嗯。”
“他留了什么话？”
“他让你好好读书，说等他挣钱了再回来。”金妈这话说得违心。
其实金涛那混球，说的是，他觉得他不应该过这样的日子，他得去南方城市寻找自我。他说若是孔云有遇到喜欢的人，让她再嫁了就是，到时候他回来与她离婚。
金妈哪敢对自家儿媳妇说这样的话？
只好编了个谎言。
孔云不解：“那他为什么不来道个别？他又要去多久？”
金妈叹气：“谁知道这混小子是怎么想的？这些年净干这种动不动消失的荒唐事。要去多久他也没给个准话。唉。造孽啊，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
孔云忍下满腹的疑惑，反过来安慰金妈：“妈，说不定金涛他过些日子又回来了。您也别担心，他那么大的人了，也丢不了。”
金妈握住孔云的手：“好好好，闺女啊，咱不管那混小子的了。你啊，好好读书，争取明年考个好的大学。咱家供你。”
“好，谢谢妈。”
“傻姑娘，嫁给我们家金涛，是委屈你了。妈这心里也难受啊，只希望你们能好好的。”
孔云以为金妈这是怕金涛不在家，她动别的心思，忙安抚道：“妈，您放心吧。我和他肯定能好好的。等我考上了大学，到时候就去找金涛。”
“好好好。”一听这话，金妈又觉得心里有了点盼头。
但愿这个混球儿子，别真把自家媳妇给弄丢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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