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张国荣的《当爱已成往事》你会想到什么？
是歌中颇为辛酸无奈的歌词？是因为抑郁症与世长辞的“哥哥”张国荣？
和别人不同，我想的是那部在国内影史创下历史，排行豆瓣第二的电影《霸王别姬》。
二十七年前，陈凯歌拍出了他出道即巅峰的一部片子，成了影坛无法回避的一座大山。
这部片子斩获无数大奖，它是华语电影唯一一部同时获得金棕榈大奖和金球奖的影片。
后来之所以错过奥斯卡，纯粹是评委觉得《霸王别姬》已经不需要这个奖项了。
这部影片在当时几乎拿下了世界影坛的至高荣誉，也被国内影圈奉为“旷世神作”。
只不过关于这部殊荣之多的影片，许多人对它充斥着许多疑惑，尤其是对于导演。
那个叫陈凯歌的导演，为什么在《霸王别姬》之后再也拍不出超越它的作品了呢？
要提及《霸王别姬》，便不得不先提陈凯歌、芦苇和李碧华三个人的故事。
1978年，当时颇为自得的陈凯歌来到北大面试，对考官的问题乱答一通，结果直接被刷。
好在电影学院扩招，陈凯歌才勉强得到复试机会，这才进了北京电影学院。
同年，编剧芦苇刚刚转正，此前他天天在家读西方经典，不工作，差点成了第一代啃老族。
直到父母和街道办实在是看不下去，才硬是走关系将他介绍进了西安电影制片厂。
一年后，在香港游历的李碧华在看完京剧《霸王别姬》以后写出了一部同名小说。
彼时的李碧华也算是个“追星女孩”，对于京剧的喜欢来自于当时的明星狄龙和姜大卫的片子。
1981年，《霸王别姬》迎来了它第一次走向荧幕的机会。
当时的香港导演罗启锐看中了李碧华的剧本，动了改编成电视剧的心思。
在和张国荣合作《岁月河山之我家的女人》以后，彼时李碧华尤其喜爱“哥哥”。
对于罗启锐导演，她只提了一个要求：“程蝶衣这个角色要让张国荣来演。”
只不过后来没想到的是，张国荣的经纪人拒绝了罗导的请求，声称这会破坏张国荣的形象。
无奈之下，罗启锐只好另寻他人，让余家伦和岳华来出演《霸王别姬》电视剧。
这件事也成了当时李碧华心中最大的遗憾。
1983年，广影着手筹拍《黄土地》，摄影请来了张艺谋，导演则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陈凯歌。
两位大佬级别的人物来到黄土高坡，而时任监制的还是西影厂长，人称“电影教父”的吴天明。
强强联合，《黄土地》成了当时中国影坛一部划时代的佳作。
在同年，未来被称作“第一编剧”的芦苇却因为调戏女孩子被流氓罪关进了“监狱”。
按芦苇的说法，他只是被关禁闭，并没有犯罪和入狱一说。
只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出狱”后的芦苇迎来了附近十里八乡里文艺青年的热切簇拥。
没有人能够想到，李碧华，陈凯歌和芦苇，三人完全不相干的人会在将来拍出一部巅峰之作。
回到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为什么如今陈凯歌在《霸王别姬》后再也拍不出好片子了？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因为这部片子几乎是当时影坛的大佬们相互造就出来的。
在《霸王别姬》拍摄出品的五年前，有两个人不得不提：吴天明和徐枫。
1985年，拍出《黄土地》的陈凯歌深受吴天明的赏识，并让他执导《孩子王》。
由于当时西影和上影存在矛盾，陈凯歌的新作也因此夭折，未能进到电影展名单。
吴天明力挽狂澜，愣是私自跑到影展外宾区，拿着自制海报一桌一桌去宣传“推销”。
“丢了老脸，我也要让《孩子王》上！”
吴天明成功了，那届影展最后的“销售冠军”被一部没有入选的电影拿下了。
1988年，读完小说后的徐枫连连感慨，几乎隔三岔五就要重新翻读一遍。
他很快找到了李碧华，要跟她买下这部小说的版权。
李碧华又回想起了七年前《霸王别姬》电视剧的遗憾，依旧坚持执意让张国荣出演作为条件。
徐枫没有犹豫，他相信这位已在业内名声大噪的女作家。
彼时的芦苇刚刚挺过那段入狱时期，回到老单位做着他的绘景工作。
原本他打算就这么混下去，最后娶个媳妇生个娃，拿退休金养老算了。
但西影即将拍摄的一部新片《最后的疯狂》却意外地吸引了他。
不过令人发笑的是，并不是这部片子有多好，而是“烂”到芦苇都没法看下去了。
导演周晓文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的能耐，便让芦苇改剧本。
没想到这一改，《最后的疯狂》上映后一举成为1988年的票房冠军。
吴天明惜才，决定让这个“进过监狱”且“一事无成”的年轻人破格提拔为编剧。
而买下《霸王别姬》版权的徐枫也与这一年找到了陈凯歌。
阴差阳错，借由徐枫和吴天明两人的牵线搭桥，《霸王别姬》的剧组算是串到了一条线上。
一开始，陈凯歌原本打算和张艺谋、吴天明拍高质量的艺术片，看不上这种小说。
徐枫多次上门辩论，总算是说“烦”了陈凯歌应下了这部电影的拍摄。
之后，陈凯歌找到了吴天明推荐而来的芦苇，可这个脾气倔的编剧却不准让他碰剧本。
没好气的陈凯歌也只得爽快地答应了芦苇：“不碰正好，我倒省事了。”
1991年，《霸王别姬》开始筹拍，徐枫履行了对李碧华的承诺，邀请了张国荣进组。
没料到“哥哥”的第二任经纪人以“怕不良影响”“档期未明”为由拒绝了徐枫。
此时，知道消息的尊龙来到剧组，由于他的经历和程蝶衣十分相似，于是决定毛遂自荐。
只不过最后待遇没谈拢，剧组和尊龙只能不欢而散。
至于巩俐“巩皇”，她早年和陈凯歌十分熟悉，自然很早就进了剧组。
当然，这部剧的选角还有许多小故事，除了尊龙，张卫健甚至是姜文都曾差点“成了角”。
姜文在当时甚至还差点扮演了程蝶衣。
1991年，亚太影展在台北举行，汤臣徐枫，导演陈凯歌，尊龙和张国荣均出席了晚会。
徐枫一看见尊龙和张国荣两人，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后来，香港《号外》杂志让“哥哥”拍了一组京剧反串照片时，就连陈凯歌也下了决心：
“我当时便打算去香港亲自劝他拍这部戏，决心特别大。”
于是，陈导来到了香港文华酒店，和张国荣讲述了《霸王别姬》的故事。
后者深受感动，最后竟然激动地站起来同陈凯歌握手，说道：“我就是程蝶衣”。
老板黄百鸣难得看见张国荣这么执着，也特地改了档期，成全了他的“别姬梦”。
1991年末，这个承载着各路大佬的剧组就这么成立了。
1992年开春，来到北京试镜的张国荣一下飞机就提出要去梅兰芳墓前祭拜。
于是，后来就有了那张《霸王别姬》主创剧组在墓前合影的照片。
陈凯歌后来回忆，直言没想到他竟然会有如此的“敬畏之心”。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是这个东风对于《霸王别姬》剧组而言完全不缺。
发烧39度依然在压腿练功的张国荣，亲自脱了裤子挨打的张丰毅。
巩皇自然不必说，就连小豆子尹治还亲自把脸给打出了血。
上上下下，整个剧组就如同融进了这部电影中一般——不疯魔不成活。
剧本是李碧华耗尽心血，即便是到今天依旧放在荐书第一位的《霸王别姬》。
汤臣大佬徐枫投资，加上吴天明“月老”般的牵线搭桥，让剧组串成一团。
陈凯歌更是放下身段，亲自求来了张国荣拍摄电影。
“神级”编剧芦苇，更是花费了不亚于原创李碧华的功夫，重新再造了《霸王别姬》。
据称改编的剧本给陈凯歌的父亲陈怀皑看过后，老人家一直在家中止不住地夸。
最后，加上剧组每个人“疯魔”式的投入演绎，终于成就了这部华语电影的巅峰之作。
当然，“疯魔”的大佬还不止这么几位。
负责拍摄的是拿奖拿到手软的顾长卫，化妆配音更是找来了戏曲名家嫡传的宋小川和温如华。
音乐部分请来了音乐协会主席赵季平，李宗盛和林忆莲更是联袂献唱《当爱已成往事》。
自此我们才可以解决一开始的那个问题：为什么陈凯歌再拍不出好片子？
因为从始至终《霸王别姬》不是他一个人做出来的，更多地是整个剧组如痴如醉般的付出贡献。
27年过去，“哥哥”张国荣因抑郁症早在2004年从酒店下坠身亡。
陈凯歌、徐枫和芦苇三个人由于理念不合，大吵之后便分道扬镳。
三者断绝关系，资金、导演和编剧三者相互割裂，陈凯歌自然也难以拍出好剧。
而吴天明退居二线，他曾称在幕后完成了这部《霸王别姬》已再无遗憾。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
曾经的《霸王别姬》已经为华语影坛拉下了帷幕。
下一场拉开帷幕的，又会是哪部电影？
作者：白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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