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话
你失恋过吗?
李宗盛在歌里写,“爱恋不过是一场高烧,思念是紧跟着的好不了的咳”。
在很多人来说,失恋是痛苦的,就像一场病,而时间,可能是治愈这种病最好的药。
《圆桌派》第三季最后一期,窦文涛、梁文道、蒋方舟、李玫瑾,都各自分享了自己失恋的经历。
认真地说,涛哥的失恋经历是真的很好笑啊!看过节目你就懂了。
失恋:失恋是一种病?
圆桌派3 | 第24集
嘉宾:梁文道、蒋方舟、李玫瑾
窦文涛:李老师不光是这个犯罪心理学家,我注意到您还有一个身份, 是预防青少年犯罪协会的,预防青少年犯罪,可很重要。
所以说呢,咱们也是得这个解决一下年轻人的问题。
比如说,我们让大家出话题嘛,我发现,很多人提出的一个话题,是一个永恒的主题,叫失恋。
窦文涛:你不知道,失恋的这种痛苦不可小看,说得你们好像都没失过恋似的。
李老师,你这个预防青少年犯罪,有没有青少年,没有处理好分手问题,而走向犯罪的?
李玫瑾:那太重了。我觉得就是刚才方舟说的,其实人人都有过失恋的经历,只不过这个东西在当时,就是你处在当中的时候,你会觉得特别痛苦,甚至很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当你回过头来会看的话,觉得它就是人生的一个很可爱的时期,对吧?我觉得失恋实际上是,人生的一个很重要的成熟的过程。
窦文涛:你们对失恋这个问题,好像觉得都挺轻描淡写的。
我说的失恋不是说,像李老师讲成熟之后,对这个事情有一个客观的看法。
你比如说我就记得,我的就是算初恋吧,大学是初恋,当时我自己都被我自己吓到了,过不去,真的过不去。
就是你知道这个过不去,就使得我变成,你们觉得像是个疯子。
李玫瑾:自虐吗?
窦文涛:自虐,就是说我就带着80块钱走。
梁文道:成了驴友从此。(笑)
窦文涛:大学放寒假的时候,我就自己走,我开始不知道我走的方向,我说我要到鄂西的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
其实最后会变成一种自虐,我要从那儿走,我是走在山山水水间,就住在那个土家族的,农民的房子里,在那儿过的春节。
那年的春晚,费翔唱的那个,归来吧,归来呦,浪迹天涯的游子——《故乡的云》。
李玫瑾:那是为你唱的。
窦文涛:我走在路上,听得我热泪盈眶。后来我就走,最后走到湖南,走到当时还没开发的张家界,最后又走到凤凰,走到沈从文的故居,最后又走到怀化。
梁文道:你成了当年盲流大军那一部分。
李玫瑾:就是他走出去了。他要在屋里头,对,他要在屋里头喝闷酒,那他就真的毁了。
窦文涛:但是这个终点,我最后才意识到的,我是从湖南走到长沙,因为当时我那个女朋友家在长沙。冥冥之中的潜意识,还是要去找她。
然后呢,这事还不算完,这算一个寒假。
我就记得就是一开学,我又见到这个女同学了,看她一眼我都不能看,然后得,我又走了。
窦文涛:这次怎么着呢,到那个武汉码头坐着船,我平生第一次上庐山,登黄山,就是一个人,为了排遣这个,走上了庐山。
我就记得,就穿着一身衣服,然后那个庐山上的大雨,把我淋得浑身透湿,最后我回来走到九江。
李玫瑾:这伤得不轻。
窦文涛:走到那个九江那个路上,太阳照在我身上,街上的人都看我说,这是个烟囱啊,都蒸发得,冒着白烟。
李老师,我说我被我自己吓到了,就是说我才知道,你爱的一个女孩子,如果你失去了,在我身上会有这么大的疯狂的力量,我认为对我是有影响的。
李玫瑾:好强烈的反应。那你在走的过程当中,你想解决什么问题,你是在嚼这个苦涩呢?还是在回味呢?还是希望这个让她知道,感动她?
窦文涛:您说的特别好,兼而有之,我记得我经历了这一趟苦。
李玫瑾:问题最后她知道了吗?
窦文涛:她不知道,经历了这一趟苦旅之后,我又回到武汉大学,久久地站在,女生宿舍的窗前,看着那儿那个台灯:我回来了。直到那个台灯熄灭,自个儿回去睡了。
就是过不去啊。所以我觉得这个事,因此我看很多这个年轻人讲的这个,我都觉得这个是比事业还大的一个问题。
就是在那段时间,有的人要半年,有的人是三个月,而且有的人就自杀了。就是过不去,那你没这种经历吗,文道?
梁文道:有啊,怎么会没有呢,但是没你这么严重。
梁文道:对不起,我一边听,一边忍不住笑了,就是我在想,这个最后让那个女孩知道了,我想她未必会很感动,她会说还好离开得早。
窦文涛:这是个疯子,是吗?
梁文道:对啊。
蒋方舟:但是我觉得有的自杀的,其实还有一层原因,就不只是因为过不去。有的时候你其实是希望,你的死去惩罚对方。
就是我之前有过一次,就是说也是我打电话跟对方谈分手,然后打了七个小时的电话。
我跟他分手,他就是说,我现在在我们家阳台上,我酒瓶子也掉下去了,我看酒瓶子摔得粉碎,我就想我自己……
他没说完,然后我就说,你要死了,我赔你一条命,但是我不会、不要重新跟你在一起。因为我觉得,他好像是希望,用他的死来惩罚我。
或者说,他希望在我生命里面,留下某种印记。
最后他就说,这样吧,我们数三二一,然后挂了电话之后,就完全拉黑,不联系对方,我说行,然后过了三二一,真的挂了。
对方打电话来说,刚刚你是这个没有信号了,还是给挂了?
然后我就很怂,我说没信号了、没信号了,就又聊了很长时间。
但是我觉得,我甩别人,伤害别人的这个,对自己的伤害,其实不亚于被伤害的这一方。
我觉得你去跟人提分手,你本质上是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开枪。没有人去想过,就是甩人这个体验,给人带来的心理伤害,其实也挺大的。
不仅是被甩的一方,感觉到被伤害,甩人的一方,那个伤害反弹回来,其实也很恐怖。
窦文涛:就是其实就是说,人生有很多情绪这样的坎,它过不去怎么办?
李玫瑾:我觉得这个可能,就是你们搞文学的更有那种多情的天性,我因为可能学哲学的,所以(比较理性)。
但是呢,我个人觉得你刚才那方式,已经是非常好的方式了,就是他在这个行走过程当中,第一,你有一个就是神经系统的传导出去了,就是你在动。 你一直在走,所以你的情绪呢,实际上已经帮你宣泄出很多了。
第二呢,其实我们说的有点作,你在这个作的过程当中呢,实际上还是在品味这一段情感,希望让她知道。
可是关键就是你为什么,没有想办法去让她知道,可能是那时候通讯,不像现在这么发达,现在定个位就知道在哪儿了,你告诉她,我为了你我走多远,对吧。
但是我个人觉得,一般女性是一个特点,就是说她一旦觉得这事不成的话,她一般轻易不会那个,她就觉得做的越多,你就是属于想想纠缠。
蒋方舟:越可怕。
窦文涛:没错,我就记得当时我那个女友,她跟我语重心长地,讲了一个哲学的道理。
她跟我说,如果你的手里抓着一只鸟,那么你应该放手让它飞,它飞了之后呢,还有可能飞回来。但是如果你一直这么攥着它,它就死了。这不还是让我放手吗?
我为什么觉得,失恋是个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问题。
你别看,咱大家说起来很可笑,你比如说我有时候,看到很多失恋的人的,这种感触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好同情,因为我自己有过那种经历。
我就觉得这种力量,非常可怕的是,它为什么说,对接下来会对人有影响呢。
我从那起我就觉得,心里有了一个防卫机制,就是我永远,也不能把我的快乐,寄托在另一个人的合作上。
我想这个从此之后,这是我的一个最大的一个信条。所以我可以一个人呆着。
但是也有人说你很可悲,我有一个朋友讲,你很可悲,就是你再也不能投入到,没了你,我活不了了(的那种感情),你不会再投入了。
窦文涛:文道,你对于这个熬过失恋的痛苦,有什么经验吗?
梁文道:我太多了。
蒋方舟:他太无情了,他一看就很无情。
梁文道:怎么会呢?但是问题是,我总觉得我每次爱的人都非常类型不一样,而且失恋之后呢,我发现每次,我都能够学到很多东西,为自己带来很多正面的事情,是很好的一个经验。
比如说有时候失恋之后,会让我忽然学懂一些,我以前没有过的技能。
比如我以前就学过一段音乐嘛,就是因为跟失恋有关,那么也是当做一种宣泄,比如说你去走路,我去拉琴了。但是拉着拉着没事了,也就不拉了。
窦文涛:这个没心没肺的。
梁文道:对,又比如说,后来长大一点之后,就又尝试写作,就每次失恋完就写一些东西,或者发表或者不发表,但写着写着呢,很愉快。
为什么呢,我写作的习惯,就写着写着就会去思考问题,因为我写作不是纯一般的散文,我总是在研究一些问题,发现一些事。
李玫瑾:非常典型的升华。
梁文道:对,然后我就透过很多的,半哲学式的一些的推理,或者怎么样,就觉得世界上所有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
窦文涛:他这个层次高,我认为失恋对我最大的好处,就是减肥,所以我也是说人要务实一点,就善用这个,东方不亮西方亮。
在失恋的那种绝大痛苦中,我发现对我的好处就是减肥了,瘦得,因为茶饭不思,但是呢,你要维持住这个结果。
实际我的问题是说,并不是真的咱们讲失恋,我觉得今天芸芸众生,情绪的苦恼是个很大的问题,我们都不说,但是并不等于,你难道没有在暗夜饮泣过吗?
蒋方舟:从来没有。
窦文涛:你这个没心没肺的。
梁文道:对啊,原来你才是没心没肺的。
蒋方舟:我觉得,因为我觉得,我分手都分得挺健康的。
窦文涛:你没有被抛弃过吗?
蒋方舟:被抛弃过,但是我就找对方聊,我说我们坐下来聊聊,说为什么啊。
梁文道:真好,真好。这摩羯座之友。
蒋方舟:我觉得就是说,这种我觉得分得很健康,和我后来回想,我之前每段感情都分得很健康。
因为它都是说,不是两个人闹到不可开交,而是两个人都提前,预见到未来可能,会发生的问题,而且很大几率可能会发生,两个人就商量,那确实是走不下去了。
梁文道:你可能难的地方,在于你不太知道,这个正确的模式,更别说大家交往的这个深度,能够达到什么程度。
但是我自己的经验是,往往是分手很多年之后再见,比较容易成为朋友。
窦文涛:那当然了。
梁文道:那当然不太可能,比如说我们今天分手,明天是朋友,这个叫难度比较大,是不是。
窦文涛:这东西我就怀疑,有没有真的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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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一路陪伴,我们第四季再见!
ps. 别忘了看节目最后涛哥的彩蛋!
坐下聊聊
你失恋过吗?
你是如何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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