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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被全班谩骂嘲讽(南京脏话考)

大学被全班谩骂嘲讽

近些时间,各种关于南京方言“脏”的帖子在网上乱蹿。已经伤及六朝古都、文学之都的颜面。不排除一些与南京有竞争关系城市的网民有计划的网暴行为。

南京方言究竟脏不脏,南京方言是怎么脏起来的,如何理解语言中的脏字,对这些问题,必须正本清源,说个清楚,还我大蓝鲸一个清白。

南京话有着高贵的血统

六朝时,北方士族南渡金陵,洛阳音与古吴语结合,形成金陵雅言,成为当时的官方语言。明代制《洪武音韵》,以南京话为基础的官话,贯穿整个明代及大清前期,通行全国。民国时,国民政府推行国语,也是以南京话为基础,这个从民国时的电影如《马路天使》《一江春水向东流》等中,可以一窥其貌。

所以南京话有着非常高贵的血统,音兼南北,言贯古今。比北京话更适合作为中华民族的官方通用语(北京方言中融入了不少蒙古语和满语的成分)。正统的南京话何脏之有啊。

南京话脏化的四大来源

南京话的脏化,是近四五十年的事了。究其来源,有以下四大方面。

第一大来源是吴语。南京是个包容的城市,来的都是客,甚至反客为主。民国时期,作为首都,上海及苏锡常进南京的人很多。吴语中的很多用词在南京话中都能找到。举几个例子,南京话中的来斯、摆,一直都认为是南京话中的代表词语,其实是上海人传来的,来斯就是nice的音译,摆就是best的音译。吴方言吴侬软语,极具有欺骗性,孰不知脏起来绝对没有底线。有一次在昆山吃奥灶面,店堂里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妇女吵了起来,那个骂得啊,b、c、d 无缝切换。作为旁观者,最大的收获是,一直以为“小b养的”是南京话,却原来是苏州人在愤怒时最基本的情感表达用语。这里的小b是小三的代名词。南京人不明就里,使用中常会省掉“小”。

第二大来源是山东话。不知为什么,南京山东人特别多,比如南京3503厂,里面的工人及其家属全是山东人,我住的小区与该厂只一墙之隔,小学同学中一半以上是3503厂子弟,曾亲耳听闻山东爸爸在教训儿子时那个满嘴脏话。“狗日的”是山东话的基本词汇,后来读到刘恒的《狗日的粮食》,才知道这词通行整个北方。我们同学在打赌或赌咒时,最常用的句式是“狗日的拿的!” “狗日的说的!”《醒世姻缘传》中也生动地向我们展示了山东话的粗鲁。

第三大来源是苏北话。苏北人多不安心在家呆着,他们主要有两个去处,一是上海,一是南京。在上海,他们赢得了“江北人”的称呼,在南京,他们很自在,悠哉游哉,从不见外。我估计苏北人在南京的数量,应该不亚于安徽人。苏北的徐州、连云港、宿迁等地,语近北方,可以归为山东那个源头。而盐城、淮安、扬州、泰州及南通北部,属下江官话区,这一带人说脏话,浑然天成,天衣无缝,仿佛与脏话就是一体的,不仅没有违和感,甚至有一种美感。扬州话是其代表,金庸在《鹿鼎记》中写韦小宝最传神的就是那句“辣块妈妈”,这估计算是扬州市骂了。扬州人少用b、c,偶尔用 d ,最喜用j,最常挂嘴边的是“jb啰嗦”。

第四大来源是安徽话。南京被称为徽京,与安徽的关系是剪不断,理还乱。历史上,除了明朝朱元璋的原因,清代江南省江苏与安徽就是一体的,而南京则是江南省的省会。南京人的血统里,大概多少都有点安徽的因子。本人考证过,祖上也是安徽过来的。由是,南京话里安徽话的成分最多。老b老d,老b十三,歇b歇d,统统都是安徽传到南京的。所以,南京话变脏,安徽人要负一大部分责任。小时候院子里有个邻居是安徽人,老婆不上班,是个家庭妇女,居委会小组长,一天到晚骂老公,屋里屋外,进进出出,各种脏话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老公听而不闻,小酒照喝,小曲照哼,一副享受的样子。

南京话脏化的社会文化原因

文革的影响。文革不仅使汉语的书面语僵硬化、程式化、空洞化,而且使各地口语脏化。文革提倡向工人农民学习,把知识分子污名化,变成臭老九,与传统文化中的精华一并打倒,斯文扫地。工人老大哥、农民二哥,固有朴实的一面,也有粗俗的一面,动不动就“问候”一下对方的老妈,一时竟成时尚。刘索拉写过一篇文章《文革时的思想改造:要当红卫兵 先学骂脏话》,记载了一个小姑娘为当红卫兵,逼着自己说出厕所墙上才有的脏话。文革中流行一首《革命造反歌》,歌词是:“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要是革命的你就站过来,要是不革命你就滚他妈的蛋!”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一批下放人员回城,把各地农村的粗话脏话带回南京。那是南京话脏化最厉害的年代。许多下放人员的子女回城后,没有工作,十七八岁,在社会上成群结队,胡作非为。当时社会之乱,不可想象。印象中从那时开始,“一壁雕凿”等词开始流行起来。

主流文化的倒灌。王朔的“痞子文学”八九十年代盛行一时,王朔、姜文等明星,开口闭口“牛b”“傻b”,把京骂带入主流社会,南京人擅于活学活用,“牛b”加个词缀,变成“牛b哄哄”,“傻b”变成了 “呆b”,一点也没侵犯北京人的知识产权。九十年代一场足球甲级联赛在五台山举行,全场雷鸣般“呆逼”倒彩声,响彻全国,从此,“呆逼”成了南京话的logo。京骂彻底边缘化。

脏化的南京话与社会文明的进步

单纯就语言而言,不存在脏不脏的问题。脏,是社会禁忌文化的反映。禁忌越多,脏的东西也必然越多。

中国两千多年的农耕社会,讲究血缘宗亲和传宗接代,所以性禁忌和祖先崇拜是这个社会的重要特征。李敖从文字学上对“祖”字作过精彩的分析,祖,即且,象墓碑形,像祖宗牌位形,象jb形。一个祖字,把性与祖先的文化意义全包含了。所以,言语中公开问候你老妈、你奶奶,公开对对方bcdj的各种亵渎,就是挑战对方性禁忌和祖先崇拜,诅咒对方血统的纯正性。这当然就被主流社会认为是脏的。

这种文化下,女性是最大的受害者。父系社会男权当道,大部分的禁忌都是冲着女人来的。女人动不动就被泼脏水,西门庆三妻四妾被视为当然,潘金莲争取自己基本的性权力,却被视为千古淫妇,这就是中国古代妇女的悲剧命运。

可喜的是,性禁忌、祖先崇拜早已式微,今天的南京话中,b、c、d、j等已不再被视为脏话了,这些词语被赋予了新的含义,有网友说,d在南京话中具有定冠词的意义,相当于“这”;b、d具有形容词的意义,表示很厉害的意思。俊男美女说牛b再正常不过了,那天听一南京超级美女+才女说“那个老师很d哎,我好喜欢”,我感觉d在这里用得好生动好形象啊,你甚至找不到一个替代它的词。不愧是才女啊!

这说明社会进步了。一个文明而开放的社会,说话是没有禁忌的,当然更谈不上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