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看到我豁出去的样子,跪在地上不停给我磕头,头发散开,失心疯了一般乱糟糟的,“南安,南安,妈妈求求你,求求你!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好不好?好不好?跟妈妈回家!”
她从不在我的面前自称妈妈。
多可笑?
她怕我情急之下说出自己是女孩的身世。
其实我并不怕失去一切财富,我只怕隋遇一时间不能接受,我怕他不顾一切的想要获得认可的决心,会因为接受不了我是女孩而发疯。
隋遇怕我受伤,翻身把我压到身下,任由他的父亲给他拳脚,一声不吭,紧紧的抱着我的头,护在他的心口。
“爸!你要打就打!我挨了这一顿打!你就发泄够了!你就要承认我和南安!我让你打!我要是求饶我就不是你儿子!”
原来,他知道自己会被毒打,但是也这样做了,他知道所有的困难,也这样做了。
他说,他会给我我想要的一切。
我在他的怀里,哭到肝胆俱裂。
隋唐气得声音嘶颤,“隋遇!你要是敢翻了这个天!我就要你看不到外面的天!”
是隋遇的母亲唐悠然救了我们。
隋唐有多爱他的妻子,从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他本名并不叫隋唐,因为妻子当年病重改的名字,他要将妻子和他绑在一起,直到所有人都忘记了隋唐这个名字为止。
可见唐悠然在隋唐心中的地位无人可及。
唐悠然被隋辛带到酒店来,看到地上抱成一团的我和隋遇,她焦急心疼的扑在我们身上,张开她的细柔的手臂护着我们。
她嘶喊的声音因为心疼而颤抖,“隋唐!你今天要是敢再动我儿子一根毫毛,我就和你离婚!我要跟你拼命!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除了我!谁也不能动他!谁也不能!”
隋唐那样凶狠的一个人,看见自己的妻子后,偃旗息鼓。
唐悠然抱着隋遇的头,擦着他嘴角的血,哭成了泪人,“儿子,你就跟爸爸认个错不好么?妈妈看见爸爸打你,妈妈的心都要疼碎了!你这个坏儿子!”
隋遇一直说,“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隋唐咬了咬牙,“今天谁要是敢护着这个臭小子!”
唐悠然转头瞪着隋唐,“要是我敢!你要怎样!”
隋唐脸色胀得难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唐悠然没有骂我,她扶我们站起来,安抚着隋遇,“儿子,你让南安回家先,我们一家人坐下来先谈好不好?”
隋遇在他母亲面前,所有的暴脾气都不见了,他拉着我,不肯放手,“不行,赵叔叔要打南安的。”
唐悠然整理了耳边碎散的头发,别到耳后,优雅的走到我父亲跟前,“赵先生,是我教子无方,你不要责怪南安,你带他回去,不要打他,孩子出了问题,我们做父母的有很大的责任,一定是我们的教育出了问题。不要一味的怪孩子,他们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是我们的血肉做出来的孩子,我们不可以伤害他们。只要人活着,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好吗?”
隋唐站在窗边抽烟,不敢对妻子处理问题的方式发出任何质疑。
我曾经羡慕隋辛可以那样自信,因为她的自信是被宠出来的。
这时候我羡慕隋辛,还有隋遇,羡慕他们有这样好的母亲,如果我也能有……
父亲看着唐悠然的眼睛,他已有苍色的眸子里渐渐动容,他看着我的时候,喉中溢出叹息,眼中闪动的泪光那样清楚。
他第一次抱我,哽咽,“南安,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不该把跟你母亲的恩怨转嫁给你,你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我怎么可以不和你亲近?爸爸不打你,你跟爸爸回家,咱们回家,爸爸只有你一个儿子,怎么可以不爱你?”
我哭得更厉害,我没有体会过母爱,可这一刻,我居然从心底感受到了父爱,我感受到了父亲的真诚,他是用忏悔的气息在跟我抱歉。
我回了郊区,母亲依然不准我和父亲相处,她无法逼迫父亲和阿姨离婚,只能逼父亲用最快的速度把股份转给我。
否则别想我真的回赵家。
一周时间,父亲给了股份,让我进入董事会,但转给我的股份协议有一项条款把母亲逼疯了。
我的股份若是再转让,除非公司买回,不可流通,或者只能转给我的孩子,且必须在孩子满了25周岁以后,以防止孩子心智不成熟造成的失误。
我看着那项条款,幸灾乐祸的问母亲,“要我签字么?”
她的脸开始扭曲,眼中的光也变得可怖起来,“你和你那个畜生父亲一样!你骨子里跟他一模一样!你们都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你们都阴险狡诈!”
我可不觉得父亲是狡诈,我由母亲抚养长大,且一直没什么主见,任何事都要问母亲的意见,当然也不敢不问。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父亲又怎么可能不防着母亲?
我对这个母亲早已不存任何期望,她曾经骂我,我可以不回嘴,可我已经大一了。
我压抑太久的叛逆在离开海城后滋长得太过疯狂,我想要和她对抗,甚至想过不惜鱼死网破。
我望着她,故作天真的笑问,“什么地方一模一样?他爱他的妻子,而我爱隋遇,我和父亲一样专情,不是吗?”
这段话是压断母亲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咬牙看我时,眼中的光都是憎恨。
她憎恨我。
我是她的亲生女儿。
我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却因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憎恨我。
我摇头笑笑,随她吧。
鱼死网破的准备我已经做好,只要隋遇的心态慢慢趋于平和后,我就会将我是女孩的身世公之于众。
只要不伤害隋遇,其他任何人,我都不在意,我可以把股份退还给父亲,我什么都不想要。
如果隋遇冷静后,还是想宰了我,那我死在他面前也值得了。
我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未完待续……
书名:兰安婉之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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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山频发之地。
聂天、董丽避过武岭的搜查,并没有选择返回荒城,依然在慢慢深入。
途中,遇到的两座火山,聂天没有释放出炎龙铠,去吸纳其中的地火精华。
在炎龙铠表达出对地火精华渴望时,聂天屡次压制着,不允许炎龙铠乱来。
因为他知道附近并不安全。
可他还是没有选择放弃,而是想要找到远离器宗的位置,看能否有合适的时机,继续为炎龙铠恢复炎能。
这两日,董丽不断追问,他是通过什么方法,避过的武岭等人的精神感应。
聂天每次都含糊其辞地搪塞了过去。
其间,聂天通过九只天眼,注意到有另外几辆虹电,还有几个器宗的玄境强者,从天空呼啸而过。
他屡次心惊胆颤,还以为那些器宗强者,和武岭等人一样,是奔着他而来。
凡境级别的炼气士,精神力蜕变为魂力,就能感知到细微的灵魂波荡。
他生命血脉的潜隐天赋,只能隐匿生命迹象,不能将灵魂动向一并遮掩。
如果那些人的目标,真的是他,他是绝对无所遁形的。
奇怪的是,那些人似乎认定了目标,压根没有理会他和董丽,明明注意到了他和董丽的踪影,也毫不理会,一闪而逝。
“总觉得不太对劲。”
看着又一辆虹电,从远方天空飞过,董丽主动停了下来,黛眉微皱,道:“按道理来说,器宗的评介大会已经开始了。器宗的那些强者,此刻理当镇守荒城附近那一座座火山,监督参加炼器等级进阶的那些人。”
“他们不在荒城周边的火山待着,反而到处飞来飞去,有点不合常理。”
聂天也察觉到古怪。
近两日,一辆辆虹电,还有数名能破空飞翔的玄境强者,都似乎朝着极远处人际罕见的区域而去,确实显得太反常了。
“咻!”
武岭驾驭的那一辆虹电去而复返。
聂天注意到时,又依照同样的方式,潜隐踪迹。
很快,那辆虹电就飞逝到董丽头顶空中,名叫黄媛的器宗少女,居高临下,对董丽说道:“姐姐,大荒域突生变故,有很多人在收集地火精华。我们都被宗门召唤回去了,你最好赶紧回荒城!”
黄媛丢下这句话,那辆被武岭驾驭着的虹电,就疾驰而去。
在那虹电消失后,聂天从地底石洞走出,目显异色,“很多人在收集地火精华?大荒域发生了什么?”
董丽一脸忧色,道:“武岭那些人的修为,都是先天境和中天境,可他们却在宗门的命令下,被要求尽快返回。这说明……器宗是觉得以他们的境界和实力,不但帮不上忙,还可能白白丢掉性命。”
她眺望着远方冒着浓烟的一座座火山,对聂天说道:“大荒域必然出了大事,以你我的境界修为,继续冒然前行,并不明智。”
聂天也意识到了不妥。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放弃对地火精华的收集时,一只离他最远的天眼,突看到异常。
他看到极远处,那名和他两次错身而过的寿龄将至老者,满脸恐惧地逃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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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在你也修炼血灵诀,还是师兄唯一的徒弟份上,只要你斩断和始祖的jīng神联系,我饶你不死。”姜铸哲神sè淡然,认真地说道:“而且,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传授你血灵诀的下部,让你明白血灵诀真正的jīng髓。”
“真正的jīng髓?你是指吸食人血么?”秦烈脸sè一沉。
“可以这么说。”姜铸哲笑了笑,并没有否认,“事实上,就连血祖本人……也曾吸食人血修炼过!我手中的下半部血典,所记载的炼血术,也是血祖本人撰写,在你们眼中,所谓走入邪道的血灵诀,也是来自于血典!”
此言一出,不论是秦烈,亦或者雪蓦炎,都是震惊异常。
远处的洛尘众人,更是表情凝重,眼神各个都怪异起来。
血祖,也曾吸食人血修炼,血典的下半部……记载的就是这种以人血修炼的捷径?
“你们修炼的血灵诀,和我们修炼的血灵诀,只是两个不同的方向,这两种修炼方法各有弊端和优势。”姜铸哲耐心讲解,“以兽血,以天地灵气一点点淬炼鲜血,不会遭受心魔反复入侵,但修炼速度较慢。”
“直接吸食人血修炼,可能会陷入疯狂,会逐渐迷失自己,但修炼速度会很快。”
姜铸哲停顿了一下,微微一笑,又道:“以人血修炼的弊端,经过我千年来的摸索,已逐渐找到克制解决的办法。所以说,现在以人血修炼,几乎快没有缺陷了,以你的天赋和能力,只要肯跟随我修炼我的血灵诀,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怎样?好好考虑一下?”
姜铸哲循循善诱,恶魔般抛出诱饵,诱使秦烈舍弃原来的血灵诀,转而修炼他掌握的那种——以吸食人血为捷径的血灵诀。
“你让我看看下部血典,我要确定一下,下半部血典上究竟有没有记载那种方法。”秦烈眯着眼,脸sè冷静,并没有受姜铸哲的蛊惑影响,“如果下部血典,真就是这么记载,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从始至终,都只是姜铸哲一人自圆其说,所谓下部血典的记载,他和血厉等人的恩怨,他要振兴血煞宗的理想芸芸,都是他一个人在说。
对他的一些话,秦烈持怀疑的态度,他不相信姜铸哲说的都是事实。
“你想看血典也可以,只要你肯……”姜铸哲望向洛尘等人,悠然道:“只要你肯将那些人,任何一人的鲜血喝掉,以炼血术修炼一番,我就给你看下部血典,如何?”
“我要先看血典才能再做决定。”秦烈沉声道。
姜铸哲一皱眉,终于不耐,眼神倏然变得yīn厉冰寒,“不可理喻的小子,比我师兄还要啰嗦,不够干脆!”
笼罩苍穹的天罗血网,本高高悬浮天空,此刻突然落下,朝着血之始祖捆缚而来。
姜铸哲的真正目标,还是血之始祖的遗骨,和血祖身上的嗜血龙、上部血典。
他和秦烈啰嗦这么久,是希望秦烈主动投诚,这样他可以省掉许多jīng力,不比耗费时间在斩断血祖和秦烈的jīng神联系上,还可以通过秦烈的反叛来打击血厉,告诉血厉,他所选择的道路才是正确的。
可惜,秦烈比他所想的难缠,比他所想的意志坚定,竟不受他一连串蛊惑的影响。
于是他再也不准备继续浪费时间下去。
“血龙吟!”
一头狂飙的血龙,从血妖眉心怒啸而出,在天罗血网捆缚血之始祖遗体之时,这头血龙轰击向秦烈。
他要在一霎间,令秦烈和血之始祖的jīng神联系,直接掐断。
所以他要在同时让血祖、秦烈受创。
“咻咻咻!”
就在此时,一道道炫目的神光锁链,又从封魔碑内延伸出来。
那些炫目的光之锁链,目标直指姜铸哲,在他要对秦烈下手的那一霎,封魔碑就突起异变。
先前,秦烈对姜铸哲父子下手时,封魔碑只是冷眼旁观,没有异常。
因为那是秦烈出击。
但是,这趟秦烈被对方袭击了,它似乎就不允许了。
它立即出手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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