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光 望一座土楼
日午时分,沿着土壁,环绕而行,跟着客栈老板,蓦地进入一道大门。我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木土材质围成的三层楼院,仰望是椭圆的天空。这里喧而不闹,杂而不乱。老的,小的在各户门前,或是聊天晒太阳或是摆弄着什么物什。这陌生的地方啊却给人熟悉的味道,大概是因为人情吧。
我曾以为大江大河才给人震撼,我曾以为高山险峰才具有神奇,但走近这里,它的平凡而不普通才让我最是惊叹。我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居民,真正的美景应该在诸如这种和生活与心灵最贴切的地方。
这里是福建南靖田螺坑土楼群。
方形步云楼,圆形振昌楼、瑞云楼、和昌楼、椭圆形文昌楼五座土楼依山势而建,世代聚居着黄氏族人。他们说“俯瞰一朵花,仰望布达拉”,非常生动而形象地简括了这五座土楼之美。而我最喜欢的还是它俗而不庸的名字——“四菜一汤”。
我和欢住在“四菜一汤”中的一“菜”——文昌楼。傍晚时分,归来土楼,客栈老板的父亲正坐在茶案前邀我们喝茶。深而清蓝的椭圆天空,隐隐钩月,铁观音清香润喉。客栈老板的父亲原来是这里的保安队长,因为这里的保安年过60周岁就必须退休,所以他就呆在土楼里和他的儿子经营着客栈,做着小生意,时不时一些年轻的保安们还会到这里来聚聚。我们与这位土楼长者交谈,他的儿子刚好回来也和我们聊了一会儿。听着这里的故事,好像时光已止,岁月长存。
闲聊中晚饭已备,简单的农家小菜,在这个别具特色的土楼里,太容易心满意足。那时,夜幕渐落,灯火通明。
我和欢晚饭后不久登上了观景台,“四菜一汤”耀眼而安静地摆放在深幽的山间,让我不禁莞尔,这土楼啊,还感觉有些蠢萌蠢萌的,正好听着一个导游说起它的“出名史”,也是让哭笑不得。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美国卫星发现中国闽西的山中散布着一些类似于核武器或导弹模样之类的东西,这让他们非常惊慌。改革开放后,美国中情局特意派人来福建秘密查探,才发现这不过是当地汉民族客家民系为了防御敌人入侵而创造的特殊民居,即福建客家土楼群,由此土楼之名从深山走向了世界。
土楼的故事啊,还真是有趣,我和欢也伴着这份愉悦回到我们住的文昌楼。我们坐在土楼门前,远望一片夜黑,抬望土楼屋檐,就这样看着看着,感受这份静谧,就算现在回忆起来,也是直击人心。
三楼,是我们住的地方。踩着木质楼梯,自己好像成了《大鱼海棠》的那个椿,“人生是一场旅程。我们经历了几次轮回,才换来这个旅程。……我相信一件事,上天让我们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让我们创造奇迹。”
夜近子时,卧床关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丁点儿声音都听不到,这个感觉就是怀疑自己是个失明的聋子。
不知时刻,楼下传来些许说话、走路、洗涤的声音,我想我回到外婆家了吧,外婆家的清晨也会传来这样的声音呢。于是睁开眼,果然已是第二天。咯吱一声拉开门,阳光与尘飘进了屋子,洒满光亮。在木廊伸个懒腰,看着楼下的人们干着闲活儿,惬意自不用多说。
我和欢走到楼下洗漱,叔叔正好跟我们打招呼,想不到已经是九点多钟,真是丢脸,我们成了土楼里最懒的人。
我和欢再一次登上观景台看着这可爱的“四菜一汤”,想着做了一天的土楼客家人是有多幸运,我们也成为了其中的风景。
冬至后的田螺坑是温暖的,环山公路上我和欢坐在客栈叔叔的摩托车后座——为了去追赶到下一站景点的旅游巴士。一路上,我惊讶地发现黄叶竟似以爆炸的姿态离开大树,如此决绝;迎面而来的它们飞舞而绚烂,却又见它们飘零而归根,如此多情。叔叔载着我们赶上了巴士,见着我们上了车才放心离去。虽然,这一路土楼之旅还有下一个景点,但我想,到这里,就是圆满的落幕了。
 我们挑了个好时候来到了这里,所以可以感受到这份安详。如若旅游旺季,这里是否一如往常拥有它的平静?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只记得,我们曾化作风雨,穿越时光到过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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