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孟家的媳妇,只能忍“东隅哥哥,……你好坏……”,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到此为止余生各自安好?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到此为止余生各自安好(至此余生皆甜完)

到此为止余生各自安好

第1章 孟家的媳妇,只能忍!

“东隅哥哥,……你好坏……”

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娇喃声。

谢绫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多么希望自己拨错了电话,只是屏幕上“老公”两个字如此扎眼。

握着手机的手背青筋凸起,她颤抖着唇,喊了一声:“孟东隅,是你吗?”

电话那头除了难以启齿的声音,没有任何回应。

手机落在地上,光洁的地板,清晰的照出她此刻的狼狈——

一身的汤汤水水,皮肤红破不堪,左脸高高肿起……

孟东隅的母亲苗兰秀只因为她生的是个女儿,就一直怨她,羞辱她,这些她都能忍,但是今天晚上,苗兰秀竟然准备用刚出锅的汤去泼她女儿,如果不是她挡住了,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曾经苗兰秀对她女儿的各种辱骂,她心如刀割,很多次她想要骂回去,但是孟东隅说,孟母为孟氏集团操劳大半辈子,突然退休了难免会焦躁不安,何况又是更年期,让她忍让点。

好,她忍。

可这样的隐忍换来的却是他的背叛?!

凌晨,房门轻启又合上。

进屋的男人衣衫得体,帅气依然,他轻着脚步走进客厅,看着沙发上静坐的女人,愣了一下,“绫舟,怎么还没睡?”

谢绫舟扬起红肿的脸,冷冷的看了眼孟东隅,起身,留下一句毫无温度的话:“孟东隅,我们离婚吧。”

孟东隅眸光收缩,不可思议地看着谢绫舟,沉声道:“你说什么?”

此时,他才注意到她一身的污秽,狼狈不堪的容颜。

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但她却别开脸,“孟东隅,我真的受够了,我们离婚吧!”

一向浅眠的苗兰秀,此刻突然出现在旋梯中间,怒视着谢绫舟:“大半夜的不睡觉,这这干什么呢,真是没规矩。”

规矩,呵,孟家的规矩捆住她三年,像副枷锁,锁住她的咽喉,让她喘不过气来。

因为这些规矩,她失去了本该有的高薪工作,每天起早贪黑过着佣人般的生活。

她感觉自己的容颜变得越来越憔悴,曾经的骄傲在面色蜡黄中早就褪去……

苗兰秀一边走下楼梯,一边厉眸厌恶的扫视着谢绫舟:“当初你娶这个女人我就不同意,没家世没学历,还是个给老板当秘书的,甜甜那个赔钱货是不是你亲生的还要画问号呢!”

“苗兰秀,从前你怎么对我,我不想跟你计较,但是你不能侮辱甜甜,你对甜甜的伤害,我会一一讨回来。”

既然决定了要离婚,她便不能放过她。

苗兰秀不知道一直隐忍的谢绫舟居然会爆发,先是一愣,忽而又大步流星地走到谢绫舟面前,一个巴掌拍在她烫红的脸上:“贝戋人,你敢顶撞我。”

孟东隅反应不及,见苗兰秀还要再打,忙抓住她的手,拧眉道:“妈,够了,绫舟不是故意的。”

苗兰秀一听,更加怒了:“东隅,我同意这个女人进家门,是因为当时你信誓旦旦地说,她怀了孟家的长孙,但是她生出来是个什么玩意儿?是我的错?哼,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生你养你,你爸走得早,我费尽心思帮你守住孟家的产业,现在倒好,帮着这个女人对付我,你这条白眼狼。”

孟东隅被苗兰秀说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他的母亲是非功过,他何尝不清楚,但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为他操劳大半辈子,他麻痹自己,对谢绫舟受的委屈只能漠视。

他隐忍着没说话,此时甜甜突然从卧室出来,睡眼朦胧,见到奶奶又在跟妈妈吵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苗兰秀正在气头上,扭头一脚踢在甜甜身上,破口大骂:“冤孽,哭丧啊,就知道哭哭哭,跟你妈一个德行。”

谢绫舟飞奔过去护住自己女儿,她牙根咬紧,松开女儿,站起身来,用尽全身的力气一个巴掌拍在苗兰秀的老脸上。

苗兰秀感觉脸上一阵火辣,不可思议地看着谢绫舟:“你敢打我!”

谢绫舟仍然觉着这巴掌不够,但却没有再动手。

苗兰秀怒极,冲进厨房,直接拿出来一把菜刀,一刀挥向谢绫舟。

孟东隅慌忙去阻止,强行夺过她手中的刀,扔在地上,刀哐当一声,苗兰秀一个没站稳,推了一把身侧的甜甜,甜甜突然“啊”的一声大哭。

屋里的三人皆是一惊,没有倒下的菜刀插入了甜甜的后背,鲜红从她小小的后背快速的流出,极其刺目。

第2章 我同意离婚,只要你给我50万

医院手术室的灯灭了。

谢绫舟眼中布满血丝,疾步上前,声音沙哑地问向主治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谢小姐,您节哀。”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谢绫舟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她的女儿怎么会死?不可能,医生肯定搞错了,她目光呆滞地拼命摇头:“不……不……医生,甜甜没事儿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三声“对不对”一声比一声高,一句比一句沾染的绝望更浓烈,这时,一辆病床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白布盖住了那张稚嫩的小脸。

她踉跄着上前,抱住了甜甜冰冷的身体,心痛到不能呼吸,是她害了自己的女儿,是她杀了自己的女儿啊,要是她不跟苗兰秀争执,甜甜就不会死,是她的错!

她的痛哭声在整个医院走廊上久久地回荡,医生护士站在她身边,想要安慰她,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有些小护士还跟着红了眼眶。

孟东隅呆呆地站在谢绫舟身后,他眼中发涩,搂住那片单薄的肩膀,暗哑着声线:“绫舟,对不起!”

谢绫舟仿若触电,狠狠地推开孟东隅,瞪着血红的眼睛,沉声,一字一顿道:“不,你没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嫁给你,不该进你们孟家的大门!”

她转身抱起甜甜的尸体,拼命地跑,她的甜甜,不能再留在孟家了。

大雪封城,谢绫舟跑得精疲力尽,倒在雪地里,她穿着单薄的针织衫,但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身体的麻木与内心的悲痛猛地撞击着,她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气。

孟东隅和一个医生已经追了上来,谢绫舟无力地抬起眼皮,借着灯光,她慢慢地伸出手,但是突然发现从前的孟东隅在记忆里成了泡影,而眼前站着的,不过是苗兰秀的儿子,那个对她们母女冷眼旁观的男人,那个与其他女人翻\/云\/覆\/雨背叛她的负心汉。

谢绫舟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孟东隅坐在她的病床前,她失神的眼珠转了转,冷冷地问了一句:“甜甜呢?”

“在殡仪馆。”

“我想去看她。”她起身,穿着病号服就往外走。

孟东隅没有阻止她,只是默默地跟在身后,在殡仪馆内,甜甜安安静静地躺在小小的冰棺里,谢绫舟隔着玻璃窗看着她小小的脸蛋,她佝偻着身子,手在颤抖,苦涩的笑着:“是妈妈对不起你,没有好好保护你。”

她一直在冰棺前坐着,直到火化的工作人员,将甜甜搬走,她泪水决堤。

苗兰秀坐在一旁,不耐烦地看了谢绫舟一眼,尖着嗓子道:“下作的女人,现在你那个拖油瓶已经没有了,你还有什么脸面留在孟家。”

谢绫舟此时恨不能扒了苗兰秀的皮,但突然电话响了,她一看是她哥哥,接了电话,有些心力交瘁:“哥。”

“妈听说甜甜没了,就休克了,现在人在医院,医生说妈是心脏病,现在要心脏移植,需要70万。绫舟,哥知道你日子也不好过,但是哥现在手头只有20万了,能不能问东隅借点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谢绫舟瘫软地坐在地上,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嗯,哥,你照顾好妈。”

说完她挂了电话,沉默了许久,猛然站起身,看向苗兰秀:“我同意离婚,只要你给我50万。”

第3章 愿不愿意,你看着办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谢绫舟,你这种唯利是图的女人我见多了,我告诉你,从我这里,你别想拿走一分钱。”苗兰秀冷哧一声。

三年前,她就将孟东隅名下的资产都转走了,就为了防这个贝戋人。

一旁孟东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傲如谢绫舟怎么用他们的婚姻换钱。

他一把抓住她的肩头,高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我现在只要钱,你这个人,我要不起。”谢绫舟又推开他,自行站起身来,勾起一丝薄凉的笑意:“孟东隅,不管是从前你错看了我,还是我错看了你,这一切都换不回甜甜的命。比起甜甜的命,你的背叛已经微不足道了,我的本性你也不必再猜测,你付钱,我走人,就是这么简单。”

一脸平静的说完,谢绫舟死水般的眸子转到苗兰秀的时候才有沾有浓浓的恨意,她一步一步走近她,与她四目相对,一字一顿道:“愿不愿意,你看着办。”

她说完余光扫到工作人员将甜甜的骨灰盒抱了出来,她快步走过去接到手中,独自一人出了火葬场。

一切该结束了,就像是甜甜的生命。

办完丧事,她就一直守在医院里,照顾自己的母亲,顺便等着苗兰秀和孟东隅给她带来离婚协议书。

苗兰秀的电话很快就来了,约她到了一家空中旋转咖啡厅,她走进去,只见约好的包厢里还坐着另外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她有过几面之缘,是孟东隅的青梅竹马方媛。

“来了就坐吧。”苗兰秀对她难得语气温和。

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苗兰秀将一杯咖啡推到她的面前,笑了笑:“听说你妈生病了?”

“不劳你费心。”谢绫舟声音冷漠,问了句:“离婚协议和钱呢?”

“钱,我已经准备好了,但是东隅现在还是不愿意跟你离婚。”苗兰秀有些为难道:“我们先喝喝咖啡,想想办法,看怎么样让东隅对你死心。”

孟东隅不愿意跟她离婚,可是他都已经出去偷吃了,为什么还不愿意放过她。

不过……

“孟东隅怎么想,与我无关。”既然暂时拿不到钱,她也不愿意多留,谢绫舟准备起身,但却被苗兰秀拉住。

“我还有事儿跟你讲。”苗兰秀故作迟疑,轻轻抿了咖啡,笑呵呵道:“这里的咖啡真不错。要不你也尝尝。”

谢绫舟不知道苗兰秀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低头看了眼咖啡,难不成这里面有毒?

她端起咖啡,闻了闻,嘴边轻轻沾了点,没有再喝,只是对服务员道:“给我来杯柠檬水。”

服务员给她倒了一杯水,谢绫舟接着道:“我喝不惯咖啡,你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

她喝了口柠檬水,突然感觉到有点头晕,以为是自己这几天没休息好,也没有多在意。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你最近……”

苗兰秀的话她已经听不真切了,谢绫舟迷迷糊糊倒在了咖啡桌上,方媛立即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然后对着苗兰秀阴狠地笑道:“阿姨,等会有这个女人受的。”

第4章 爱我你就给我钱

谢绫舟再次清醒过来,冰冷的酒店套房内,她不\/着\/寸\/缕地躺在床上,而在她身边惊慌失措的是以前夜!总会的老总徐卓雨。

“你怎么会在这里?”徐卓雨一脸惊疑。

谢绫舟瞪大了眼睛,恍然明白了苗兰秀要做什么。

她连忙起身想穿好衣服,可刚坐起来,房门突然开了,孟东隅衣装微乱,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

“原来这就是你要跟我离婚的理由。”

那天她说她要50万,他立马取了钱想要给她,但是他不想跟她离婚,所以躲着她,想等她气消了,再来找她。没有她的日子里,因为害怕失去她,他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才能入睡。如今看来是他太天真。

谢绫舟下意识地准备解释,忽地,一巴掌落在她的小脸上,她捂住脸,死死地看着孟东隅,满心的委屈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不出口。

她的不解释在孟东隅眼里却成了默认,他怒极,突然伸手掐住谢绫舟的脖子,五指深陷,狠狠地用力。

谢绫舟双手握住孟东隅的手腕,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误会她背叛,就想要她的命,那她现场捉了他的女干,她该怎么对他?

一旁的徐卓雨见状,忙起身想要拽开孟东隅,却被孟东隅用力甩了出去。

苗兰秀和方媛此时也跟了进来,见到孟东隅想要掐死谢绫舟,相视一笑。

方媛笑后,立马又装出一副着急地样子,跑到孟东隅的跟前,双手抱住他的手臂,柔声安抚道:“东隅哥哥,嫂子也是一时糊涂啊。”

一声东隅哥哥瞬间激起谢绫舟心中的千层浪,她一口咬在孟东隅掐住她的手,用力之狠,几乎瞬间就见了血。

一个不松口,一个不松手,彼此将背叛中的恨意从口中手中传入对方的心里。

苗兰秀怎么会舍得自己的儿子吃苦头,踩着高跟鞋也跟了过来,将一份离婚协议书扔在两个人面前,竟然露出一副息事宁人的嘴脸:“一日夫妻百日恩,好聚好散,来,都把字签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孟东隅的双眸沉若深渊,他抿紧嘴唇,缓缓地松了手。

谢绫舟目光如炬,不卑不亢,在他松手之际,松了口。

爱多深,恨多深。

见到孟东隅冷冷地在离婚协议书上,重重地写上自己的名字,谢绫舟却无动于衷,沙哑着喉咙,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给钱!”

孟东隅一听,将手中的钢笔深深地摔在了地上,怒极反笑:“钱?你跟这个男人也是为了钱?谢绫舟,原来你是这种人,我怎么会瞎了眼爱上你!”

见谢绫舟沉默不语,孟东隅铁青着脸,从兜里掏出来一张银行卡甩在谢绫舟脸上,“拿着钱,赶紧滚!”

谢绫舟脸色不变,拿起银行卡,捡起地上的钢笔,笔芯已经坏了,但磕磕巴巴还能写出几个字。

墨水将她的名字晕染,这场闹剧她已然无法体面地收场了。

苗兰秀见状,像是怕人反悔似的,忙收好离婚协议书,挽起方媛的胳膊,一脸轻松道:“媛媛,我们走吧,这种脏事儿,你还是少掺和进来的好。”

方媛乖巧地点点头,跟着苗兰秀往外走。

到了门口,苗兰秀忙小声问道:“银行卡换了吧。”

“放心啊,阿姨,刚刚东隅哥哥在酒吧,我趁着他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时候,偷偷换了。”

“卡里面你放了多少钱?”

“一分钱啊,一分钱也是爱嘛!”方媛轻笑一声,将孟东隅真正的银行卡还给了苗兰秀,接着道:“那个女人不配得到东隅哥哥的爱。”

第5章 谢绫舟,我瞧不起你

下一秒,方媛就笑不出来了。

只听苗兰秀急切问道:“年初一的那次,你怀上了吗?”

方媛不自然的垂下了头,装作羞涩的样子:“嗯,昨天检查结果出来了。”

但此时她心底却有些恼,那天yao下得太猛,活生生把人给喝晕了。好在临时找了个小哥顶包,她又拿走了孟东隅的手机,给谢绫舟演了一场好戏,孟东隅一醒来,她又接着编,两夫妻被她耍得团团转。

那小哥活儿不错,她有点上瘾,之后又找了他几次,误打误撞怀了孕。

此时酒店套房内,徐卓雨知道自己被人下了套,怪不得八竿子打不着的方氏集团大小姐,竟然造访夜总会,说要跟他谈合作,看她是个丫头片子,也没怎么设防,没想到居然着了她的道。

还真是阴沟里翻船!

谢绫舟想必也是被刚刚那个女人陷害的。他想要张嘴解释,又怕越描越黑,只得捡起地上衣服套上,溜之大吉,不过看着衣服的摆放,他跟谢绫舟之间肯定什么都没发生。

徐卓雨离开后,屋里只剩下谢绫舟和孟东隅。

他们互不相让地对视着,像是有深仇大恨。

“谢绫舟,我瞧不起你!”孟东隅冷笑一声,他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

“彼此彼此!”谢绫舟不甘示弱,她小心翼翼地银行卡收好,当着孟东隅的面,慢慢拾起地上的衣服。

此时他的心情可是跟她那天一般,像是在滴血,被凌\/迟,背叛的利刀剜在他心尖上,疼了吗?

不,他怎么会呢?他应该只是痛恨她给他带了lv帽子。

离开了酒店,谢绫舟回到医院。

去缴费的时候,却发现银行卡上“余额不足”。

脑中轰隆一声,她不死心地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卡上的余额,一分钱,呵,孟东隅,你真的是够可以的。

这时医院的医生急匆匆地过来说:“谢小姐,你的费用什么时候续上啊,老太太再不做手术,怕是没两天好活了。”

“您再等等,我现在就去筹钱……”

谢绫舟按耐住怒火中烧,忙给孟东隅打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孟东隅,钱呢?”

电话里却传来方方媛的声音,“相见孟东隅,来植物园”

谢绫舟没有做任何思考,匆匆忙忙出了医院,直接打了个车到了植物园。

到了约定好的地方,只见方媛坐在一方石凳上,笑得春风得意。

第6章 贪得无厌的女人

谢绫舟上前,直接开口问道:“孟东隅呢?”

“在那里啊。”方媛指了指一颗大树下,孟东隅确实坐在那里,谢绫舟立即动身准备去找他,但却被方媛拖住,只听得她又道:“你都跟别的男人目垂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找东隅哥哥,是因为我怀孕了吗?”

“放开我!”谢绫舟本是轻轻一甩,没想到方媛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她心中一凛,伸手去抓住方媛,但已然来不及。

方媛的痛呼声,惊动了不远处的孟东隅。

他急忙赶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方媛,连忙打电话叫来救护车,却无意间看到了台阶上面的谢绫舟,瞬间脸色阴沉,让身边的人照顾好方媛,自己快步向谢绫舟走来,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她脸上:“方媛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她?”

“我只是来要钱的,你快点把钱给我。”谢绫舟本来心底有些歉意,但是梳理一下来龙去脉,这出戏,不就是方媛自导自演,顺便拿她垫背么?她的歉疚荡然无存,只是着急妈妈的医药费。

孟东隅不知道谢绫舟还会过来提钱,顿时更加恼火:“你还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昨天的五十万就用完了吗?我们都离婚了,你凭什么还找我要钱。”

看到孟东隅眼中的嫌恶和恨意,谢绫舟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道:“昨天的卡里面只有一分钱,是你先戏弄我的。”

“怎么可能,那50万是我在甜甜葬礼的后一天取出来的,你什么时候学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从前的谢绫舟不在了,如今的谢绫舟看在孟东隅眼里只有不堪。

但此刻,谢绫舟已经不在意他用什么眼神看她,她只知道她一定要拿到钱,救回母亲。

“要是你觉得是我推方媛下去的话,那我现在就从这上面滚下去,只要你给钱给我,什么都好说。”

“好啊,那你现在就给我滚下去。”孟东隅指着台阶底下,怒火已经蒙蔽了他的心智。

即便有这个心里准备,此时听到他绝情的话,谢绫舟心里还是很痛,但她此刻真的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一咬牙一闭眼,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台阶上的碎石撞得她眼冒金星,她不禁想,这个方媛对自己下手还真狠。

她滚到台阶底下,艰难地爬起身来,不知从哪里来的血迹顺着她的腿流到地上,她不想管这些,咬紧牙关,又顺着台阶爬到了孟东隅的脚边。

什么尊严,什么骨气,她谢绫舟通通不想要,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女儿,不想再失去自己的母亲。

她很少向一个男人示弱,装可怜,但此时她的丑态已经无需再刻意刻画她凄楚可怜的模样。

头发脏乱,羽绒服破了好几个大洞,羽毛在风中散落,她跪在地上,狼狈不堪地伏在孟东隅的脚边,眼前有些眩晕,她口齿不清地说了句:“给我钱!”

之后就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第7章 有的是男人关心她

医院里,她在急救室中醒来,只看到医生带着口罩叹了口气道:“孩子没保住。”

孩子?什么孩子?方媛的吗?这关她什么事儿?

谢绫舟没有多余的脑力去思考这些,她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有气无力地问着:“你见到孟东隅了吗?”

“什么孟东隅?没见过,但是您手机刚刚响了,好像是您的家属,要不您先回个电话吧,应该是有急事,响了好几次了。”

谢绫舟接过医生递过来的手机,是哥哥打来的。

她还没开口,就传来谢永然的怒吼声:“谢绫舟,枉费妈妈一心为你,可是你呢,不就是找你借点钱吗?你居然人影都不见了。现在妈……妈她……她走了……”

谢绫舟脑中嗡嗡作响,妈妈……走了……

她失声痛哭,医生以为她因为流产伤心,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还年轻,下次注意点……”

谢绫舟这才意识到,是她的孩子又没了。呵,上天可真是喜欢跟她开玩笑啊。

医生离开了急救室,谢绫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从病床上起来,光着脚踩在了地板上,寒冬里的地板冰冷无情,可是这个世界又对她有几分善意?

她打电话想问妈妈的灵堂设在哪里,但是她哥哥已经将她拉黑了。嫂子的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是都不愿意认她了吗?

当年嫁进孟家,被苗兰秀关着,她连父亲的葬礼都没办法参加,如今她又连母亲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医院外大雪纷飞,这冬天的雪是无穷无尽了吗?以至于路上都没有几个行人。

她光着脚,漫无目的地走着,医院前面有一个很大的湖泊,湖泊的尽头是森林,偶尔她跟甜甜会租一个鸭子船划到森林里面去,甜甜会咿咿呀呀地说要去找鸽子精灵,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哪门子的鸽子精灵。

此时的湖泊已经结了很厚的冰,雪花撒在上面,柔柔软软的,她慢慢地走,雪地里留下了她整整齐齐的脚印。

那咆哮的寒风中好似夹杂着甜甜银铃般的笑声,母亲温暖的关怀,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细微的啼哭。

她就想这么走着,也许能到生命的尽头,在尽头,她能看到甜甜,妈妈,还有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

此时突然喀嚓一声,冰层断了,她跌入冰冷的湖水里。

冰冷浸透身体,慢慢地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她终于能轻松地扬起唇角,坦然地微笑。

死在这冰冷的湖中,何尝不是上帝对她的眷顾和救赎呢。

孟东隅在总裁办公室拿起一份文件准备审阅,忽而又放下了。

昨天她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但是他只是将她送到了医院就回来了。现在她怎么样了?

他这么担心她干嘛?应该有的是男人关心她吧。

他不甚烦躁地打开电脑,突然弹出来一条新闻。

“今晨,中心医院一女子在湖面冰层行走,掉入湖中,抢救无效死亡。望广大市民不要效仿,以免造成生命危险。”

孟东隅点开女子的照片,握住鼠标的手瞬间僵住。

第8章 谢绫舟,你是人是鬼

三年后

孟家别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苗兰秀抱着自己的宝贝孙子,乐呵呵站在坐在客厅中,不时吩咐菲佣如何如何挂结婚照,如何如何摆弄果盘……

三年来,她苦口婆心,各种使用小伎俩才让孟东隅娶了方媛,虽然孟东隅不想给方媛一个名正言顺的婚礼,但是苗兰秀坚持举办要一场舞会,邀请亲朋好友和工作合作伙伴见证他们的婚姻,他也没有反对。

眼看就要到晚上了,孟东隅却迟迟没有回家,方媛穿着华服急匆匆地下楼,小脸上有些委屈:“妈妈,东隅哥哥要是不回来,我岂不是要唱独角戏?”

“不会的,东隅答应过我会回家的,可能是公司有点事儿耽搁了。”苗兰秀把怀中的孙子递给菲佣,接着道:“即使他不回家,这个家宴还是有效的,你不要太在意东隅是不是回来,只要别人都认定你孟太太的身份就好。”

“哼,东隅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忘了谢绫舟。”

为了让孟东隅不会睹物思人,苗兰秀又重新购置了一栋别墅,就是现在住的这个,但是这些并没有改变什么,孟东隅这三年来,整个人都像是个行尸走肉。

虽然他跟方媛结了婚,但却连她的手指头都没碰过。

方媛自然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主,一直在外面养着小白脸,她本来是个易孕体质,但因为堕胎次数太多,现在已经不孕不育了。这事儿她不敢跟苗兰秀说,因为苗兰秀简直就是个老古董,没个子孙满堂,她肯定会翻脸不认人。

舞会即将开始,诺大的客厅客人满堂。

苗兰秀笑得合不拢嘴,她拿着话筒简简单单做了欢迎仪式,并没有让方媛和孟东隅说什么,就宣布舞会开始了。

舞会进行过半,孟东隅才从外面回来,穿着简单的西装,手里提着公文包,他打开家门,众人都向他望了过去,他不甚在意,只是像往常一样换了鞋直接上楼。

此时二楼的观景台上坐着一个人,见到孟东隅,忙起身,走了过来,礼貌地伸出手笑道:“孟先生,三年不见,别来无恙。”

“见或不见,没有两样。”孟东隅不想理会他,整个人很冷漠。

徐卓雨收回手,有些尴尬,但还是继续道:“我知道你因为三年前的事儿耿耿于怀,所以我借此机会来向你解释,虽然谢小姐不在了,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误会她。”

“我不想提起从前,失陪了。”

孟东隅转身想要离开,但徐卓雨却挡在他前面道:“我为谢小姐鸣不平。明明她什么也没做,是你妈和方媛设计将我们迷晕放在一张床上而已,就像你看到的那样。谢小姐并没有对不起你,以前在夜!总会,谢小姐也是个洁身自爱的人。”

徐卓雨说要解释的时候,孟东隅就已经猜到了大概,但是人都死了,这一切还重要吗?他已经背负着深爱之人的离去,还要承受真相的凌迟,他累了,想要远离这一切,没有七情六欲地活着直到死去,这是他的报应。

此时楼下突然一阵骚乱,徐卓雨和孟东隅都将视线投了过去。

方媛正捂住半边脸,半坐在大厅中央的地毯上,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脱胎换骨的女人,声音里却夹杂着深深地愤怒:“谢绫舟,你是人是鬼!”

第9章 没有你的日子,都是我的新生

孟东隅心中一紧,快速下楼,拨开人群,他看到了她,谢绫舟,这个他日思夜想的女人,他终于再次见到她了!

眼前的她跟从前已经大不相同,浓妆艳抹的小脸上带着妩媚的笑意,那笑容里还藏着让人不易察觉的高傲。

孟东隅在看到谢绫舟的那刻,感觉这仿若是一场梦,上天垂怜他了吗,听到了他的祈求吗?

她手里牵着方媛和他的孩子孟迟,并没有看向孟东隅,只是漫不经心地在方媛跟前蹲下,爱怜地抚摸着孟迟的小脑袋,孟迟怯生生地缩着脖子,小小的眼神里有些怕生,谢绫舟轻轻地扬眉:“甜甜要是还在,比你怕是要高出许多呢!”

“你为什么打我妈妈?”孟迟说话软软糯糯。

“因为她做错了事儿,做错了事儿就要挨打的,所以你以后不要走错了路。”

“嗯嗯。”

孟迟并没有心疼自己的妈妈,每次看到方媛还有一种陌生感,平常他都是跟着奶奶生活,很少见到她。

方媛见到自己的儿子跟谢绫舟亲昵,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拽过他,横眉冷对:“你是谁儿子!”

苗兰秀因为年事已高,本来是回房休息了的,但是听到外面闹出大动静,闻声赶了过来,但当目光落到谢绫舟身上时,不觉汗毛倒竖,这个女人不是掉到河里淹死了吗?怎么还会出现。

她本是个疑神疑鬼的人,而这灯火通明地还见了鬼,难免惊吓过度,她倒退两步,脸色苍白地抓住前来扶她的菲佣,战战兢兢道:“你是谢绫舟?”

“三年不见,就不认识你的前儿媳妇了?”

谢绫舟的视线跟着孟迟,孟迟见到奶奶很开心,挣开她,小跑到苗兰秀的身边,抱着她的腿,奶声奶气道:“奶奶,妈妈做错了事儿,这位姨姨打了妈妈。”

苗兰秀不自然地牵起孙子的手,让他跟着菲佣出去,才抬起头来,比起以前的凌厉,此时的她倒显得和蔼了不少,她之所以卖了以前的别墅,其实也有自己的原因,因为她总是会梦到死去的甜甜和谢绫舟,夜夜不得安宁。

“现在方媛和东隅已经结了婚,你就不要回来自讨没趣了。”苗兰秀强作镇定,压制住心中的恐慌和不安,谢绫舟竟然没死,她怎么可能没死,当年她可是亲眼见到尸体的。

“哦?孟先生,是这样吗?”

在原地呆滞的孟东隅听了她的话,慢慢地靠近她,伸手想要触摸她的容颜,却又放了下去,千言万语鲠在喉间,最后只换成一句沉沉的问候:“绫舟,你还好吗?”

“好,好得很,没有你的日子,都是我的新生。”

字字扎在孟东隅的心间,她终究会怨恨他的无能吧。

“那就好,我们能谈谈吗?”他如果想要挽留她,她会同意吗?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挽留她?

坐在地上的方媛见状,心中十分恐慌,今天是她成为孟太太的日子,要是孟东隅跟谢绫舟在这时纠缠不清,那今晚她不是最大的笑话。

她心中愤恨难平,不待谢绫舟答话,她从地上爬起身来,拽住谢绫舟的头发,狠狠地将她甩在一旁,她让她颜面无存,她肯定也不能让她好过。

谢绫舟被旁边的石柱撞得眼冒金星,吃痛地闷哼一声,孟东隅心疼不已,一把掐住方媛的脖子,把她拽到谢绫舟面前,厉声道:“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方媛红了眼,脸上只有深深的恨意:“这个女人臭不要脸,婚前跟别人的男人滚床单,婚后找你要钱,现在死了还不让我们安宁。”

第10章 从前是迷恋,现在是亏欠

孟东隅一脚踢在方媛的腿上,硬生生地让她跪在地上,看着谢绫舟的眼神有些愧疚,他冷声道:“方媛,当年的事儿,你比谁都清楚。”

方媛心头一惊,是徐卓雨的事儿,还是钱的事儿,还是谢绫舟失足掉进湖里的事儿?

孟东隅知道了什么?她一下子没了底气,气势也弱了下来:“东隅,我现在才是你的妻子,你为什么要向着外人。”

“如果不是你设计陷害,我是不会跟绫舟离婚的。”他当时根本就没想过要跟谢绫舟离婚,要不是捉歼在床的那件事儿,他怎么会被愤怒冲昏头脑,让她走上绝路。

在谢绫舟去世之后,他去找过谢永然,才知道原来谢绫舟找他要50万,是因为要给他母亲治病。

但是为什么谢绫舟口口声声说没有收到钱,这中间肯定是被他母亲苗兰秀和方媛动了手脚。

最后导致谢绫舟的母亲去世,谢永然还跟她断绝了关系。

在她人生如此无助的时候,他做了什么,让她滚下台阶,失去所有的尊严,最后丢了性命。

孟东隅自责万分,掐住方媛的手不禁加大了力度:“我让你道歉,你听到没有。”

冷冷的命令让方媛毛骨悚然,孟东隅从来都是斯文书生的模样,而如今却像是地狱来索魂的修罗,她咽了咽口水,想要违抗,但却不敢。

“对……对不起。”她吐出屈辱的字眼,恨意燎原,谢绫舟,你给我等着,今天她失去的,以后她会十倍百倍千倍地让她偿还。

谢绫舟神色复杂地看着孟东隅,他现在是在做什么?而现在做的还有用吗?没用了,一点用也没有了。

她苦笑一声,走到孟东隅身边,伸手握在孟东隅的手腕上,曾经,他也想掐死她,而方媛握住了他的手,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放开她吧,孟先生,我虽然不想她幸福,但是也不想你坐牢。”

孟东隅机械地松开了手,他感觉到了手腕上直达心底的凉意,他反手握住谢绫舟,神色复杂:“绫舟,留下来。”

“那她呢,你妈妈呢,你的……孩子呢?”如果她第二个孩子还在的话,应该也跟刚刚那个男孩一样的大了吧。

“这些我统统可以都不要,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好好照顾你。”

“孟先生说笑了,也许以前我们情深似海,但是如今我们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罢了,我跟你,不可能,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的照顾,你照顾不来的。”谢绫舟脸上的笑容晕开,却渗出凄然。

死亡都不能将她救赎,何况是孟东隅忽冷忽热的爱情。

“我曾经以为你会爱我一辈子的,但是你做不到,所以现在也不需要给我任何承诺了,因为我再也不会相信你。”

谢绫舟慢慢掰开他的手指,她冰凉如水,他温暖如常,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罢了。

“不用对我依依不舍,我还回来的。方媛,苗兰秀,他们再无宁日了。而你……”谢绫舟顿了顿,她始终无法狠下心来。

这么多年来,他也许真的爱她……从前是迷恋,现在是亏欠。

第11章 她要她一无所有,不得善终

看热闹的人都散了,谢绫舟也离开了,这场闹剧在午夜钟声中,慢慢褪去了喧哗。

第二天,在方氏集团的会议上,突然来了一群人,方媛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一脸懵然,没好气道:“你们是什么人?”

“警察局办案,请贵司尽量配合。”来人说话不怒自威。

方媛忙从办公上坐起身来,突然看到了警察身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咬牙切齿:“谢绫舟,又是你。”

“你认识证人,那就好办了。”警察直接拿出来一副手铐,用着办公式的语气道:“方小姐,带上吧,你涉嫌谋杀。”

“谋杀,我没听错吧。”方媛心中一凛,但却冷笑道:“你们有证据吗?”

“两年前,你们方氏集团为了扩建小区,强行拆迁,有个八旬老人不愿意走,贵司在半夜找人扮鬼活生生将老人吓死,还有一次民工讨薪事件中,你找人撞死了讨薪组织者,你找的这些人现在都已经在警察局交代清楚了。”警察强行将方媛拷上。

方媛冷汗涔涔,没想到这么快就东窗事发,面对警察和谢绫舟开始一言不发,她要找人把自己保释出去,然后逃到国外去。

心中对谢绫舟的记恨已经无法控制,她一定要活剐了她。

因为方氏集团的涉嫌刑事案件,一天之间股票大跌,缩水大半。

苗兰秀知道这件事,当场气得不轻,也不知道这次方氏集团出事,会不会影响到孟氏集团。

她正心中焦急,突然接到了医院的一个电话。

“请问是方小姐家吗?”

“有什么事儿?”苗兰秀不耐烦道,她此时正在气头上。

“方小姐的体检报告出来了,今天能寄过来,您能给个地址吗?”

苗兰秀将地址告诉了对方,又开始烦恼救方媛的事儿,虽说方氏集团没落了,但好歹她还是孟迟的妈妈。

晚间的时候,菲佣给了苗兰秀一份文件,她打开一看,是方媛的体检报告。

不孕不育!

苗兰秀震惊不已,自己千挑万选的儿媳妇竟然是个断子绝孙的女人,那孟迟哪里来的?

难道自己辛辛苦苦养了两年的孙子不是自家的,她正准备给孟东隅打电话,突然门铃响了,菲佣请进来一个人,她一看是谢绫舟,瞬间脸色惨白,她总觉得如今的谢绫舟不简单,她肯定是回来复仇的。

“你怎么又来了,是来看我的笑话吗?”苗兰秀不敢如同以前那般对待谢绫舟,因为牵扯了三条人命,如今她年纪越大,越心神不宁,她不敢看谢绫舟,只是端着茶杯不停地喝水。

“我怎么不能来?”谢绫舟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她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手里拿着女士的公文包,视线没了以前的隐忍和不甘,她淡淡地睇了苗兰秀一眼,一种刺骨的寒冷从苗兰秀心底钻了出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以前事儿是我对不起你,但是这些年,我每天睡得都不安稳,你还想怎么样?”苗兰秀压低了嗓音,不知为何,她对此时的谢绫舟有一股惧意。

“睡不安稳?你居然只是睡不安稳。苗兰秀,你就该死!”谢绫舟的恨意一字一句地从嘴里蹦出来,她想要掐死眼前的人,但是她觉得这样太便宜她了,她要她一无

第12章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重来

“这是我送你的第二份大礼!”

谢绫舟说着,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丢到苗兰秀跟前的桌子上,“无血缘关系”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她的老眼中。

孟迟真的不是孟东隅的亲生孩子!

“替别人养孩子是不是很开心?”谢绫舟勾唇冷笑,淡淡地嘲讽一句:“可是你杀了自己的亲生孙女,还记得小时候甜甜叫你奶奶的模样吗?是不是跟你的宝贝孙子叫你的时候一模一样?”

谢绫舟仍旧噙着淡淡的笑意,轻轻抚摸着肚子,声音好似很远又很近:“那天孟东隅让我从台阶上滚下去,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你的另外一个孙子,就这么没了,孟东隅就是为了给你现在的宝贝孙子报仇,杀了你的亲孙子。你们孟家活该断子绝孙!”

苗兰秀拿着亲子鉴定报告的手在颤抖,她捂住心口,神色狰狞,一直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小迟就是我的孙子,甜甜那个贱丫头不是的,你都是骗人的!”

“骗人的吗?那你听听这个!”谢绫舟又拿出来一个录音笔:“这里面可都是些好听的!”

录音笔里面断断续续,此起彼伏的淫言艳语,都是方媛跟一个陌生男人的对话。

“我们的孩子真的能继承孟家的产业吗?”

“当然,亲爱的,你一定要天天来哦,我在这里等着你。”

“宝贝儿,我们再来一次。”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苗兰秀此时奔溃不已,方媛那个小表子竟然这么对她,还让她心甘情愿地给她带了两年孽种,她心中恨意深,歹意起,既然方媛做初一,那她做个十五又何妨。

苗兰秀心底打定主意,要将方氏集团吃得干干净净,一点骨头也不剩。但是眼前这个谢绫舟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她来告诉自己这件事儿,无非就是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才不会如她的意。

“谢绫舟,你以后少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我不吃你这套!”虽然心里吃了,但是她也不能表露出来。

谢绫舟自然看出来了,抿唇一笑,便起身离开。

别墅外,谢绫舟走在泛黄的路灯下,突然察觉身后有个人一直跟着自己,她回头望了一眼,果真是他。

“孟先生,有什么事儿叫我就是,跟着我做什么?”

她说话的语气很生疏,孟东隅心中拧紧,他看着她灯光下毫无血色的小脸,但却没有走近,强迫自己扯出一丝笑容:“看到美丽的姑娘,总是情不自禁想跟着她,护着她。”

这是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孟东隅跟她说的话。她当时还差点报警了。

“哦,那只怕这个姑娘你跟不住,护不住了。”

往事一幕幕,孟东隅身子有些僵硬,他心底在撕心裂肺地喊着对不起,但是脸上却平静如水。

“绫舟,从前是我不好,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能,孟先生,我可以走了吗?”谢绫舟说完也不给孟东隅回答的机会,快步消失在黑夜中。

孟东隅,不是所有的殊途都能同归,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重来!

第13章 活在黑暗的角落里,不想被人找到

孟氏集团在方氏集团遇到困难的时候,趁火打劫,低价收购了他们旗下诸多产业,最终导致方氏集团入不敷出,濒临破产。

方氏集团现任总裁前脚被请进警察局,后脚前任总裁因为方氏集团的处境无力回天,气死当场。

方媛在警察局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傻了眼,为什么孟东隅和苗兰秀要这么对她?一股恨意油然而生,她想找人把自己保释出去,出去报仇,但是因为方氏集团现在的境况,从前的合作伙伴和朋友都不敢伸以援手,正在方媛焦头烂额之际,有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出现在她面前。

“谢绫舟,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扑在玻璃窗上,隔着探视的玻璃,她恨不得咬断谢绫舟的脖子。

“我是来帮你的。”谢绫舟坐在她对面,对她发狂的样子置若罔闻,只是将一份保释书在她面前晃了晃:“孟氏集团现在这么好,我自然也看不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方媛看到保释书,先是眼前一亮,但立马又黯然下去,谢绫舟这个女人有这么好心?

是你害我锒铛入狱,现在又来假惺惺,我才不要跟你合作。”

“要不要,你自己看着办,杀人这样的罪可不是闹着玩的。”谢绫舟看似在说服,威胁却更加明显:“你要知道你还有一个儿子在苗兰秀手里。”

“他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他是苗兰秀的孙子,她不会对他怎么样的!”那个儿子虽然是她生的,但不过是个野种罢了,留着也是个祸害。

“做你的儿子真是可悲,现在苗兰秀可是知道他不是孟东隅亲生的!”

“不是又怎么样?他不过是我捆绑孟氏集团的棋子罢了。现在孟家这么对我,他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方媛拧眉,倏然又阴狠一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谢绫舟,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如果不是你跟苗兰秀起争执,你的女儿就不会死,不是吗?”

谢绫舟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下,她何尝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她的女儿不死,她的母亲也不会突发心脏病,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也会平平安安地出生。

她握紧了双拳,脸上却仍是带着微笑,这三年来,她无法救赎自己的灵魂,但是她学会了麻痹自己所有的感情,只留下一副毫无温度的笑脸。

“我确实没有好到哪里去。所以我才会活得这么凄凉。而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谢绫舟将保释书交到了警察局,狗咬狗这样的戏码,应该会精彩纷呈吧。

果不其然,方媛出狱后直接找了几个小混混,绑架苗兰秀,想要拿她做筹码来夺回方氏集团,当然,谢绫舟她也不会放过。

但奇怪的是,她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查探到谢绫舟一点一滴的消息。

她正在纳闷,谢绫舟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你还真是胆子不小呢!”方媛见到谢绫舟,冷哼一声。

谢绫舟全都不放在眼里,只是安静地打量了下潮湿的地下室,她轻笑一声:“这个地方跟你很像,肮脏,令人作呕。”

“哦?是吗?你现在不也一样,活在黑暗的角落里,不想被人找到。”

谢绫舟知道方媛正在找自己,她伸出苍白的手,能感觉到血液里的僵硬,这一切看在方媛眼里显得有些诡异。

此时只听得谢绫舟淡淡地回道:“那里确实比你黑暗多了。”

第14章失去所有亲人的孤魂野鬼

方媛不想跟谢绫舟废话,直接找人绑了她,谢绫舟却是一点也没有挣扎,任由他们捆绑。

“你和苗兰秀都在我手里,我就不信孟东隅不会乖乖将方氏集团和孟氏集团双手奉上!”方媛捏住谢绫舟的下巴,逼迫她抬起眸子看着自己:“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好,我等着!”谢绫舟处变不惊,若想让一个人灭亡,不是先应该让她嚣张么?

方媛将谢绫舟丢到一间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在那里苗兰秀被人反手绑着,扔在一个角落,此时她身上发出恶臭。

“在这里的滋味怎么样?我专门给你挑的。”谢绫舟挪到苗兰秀的身边,附在她耳边小声道。

冰寒无情的笑意席卷了苗兰秀全身上下的神经,不是方媛绑架了她吗?这件事跟谢绫舟又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很奇怪啊。其实方媛手下的人都是我安排的,不过你放心,苗兰秀,这里不会是你的终点。”

听到谢绫舟的话,苗兰秀一脸恐惧,自从这个从前处处忍让的女人出现后,她总觉得她不像是人,而像是厉鬼。

是来索命的,是来让她生不如死的。

“你……你不要靠近我!”苗兰秀很害怕,她的害怕已经无法附加,仿若自己现在置身在十八层地狱,即将下油锅一般。

但是谢绫舟偏不如她的意,笑声更加令人胆寒:“我不是说过,你欠我的,我要一一讨回来吗?我又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谢绫舟,我错了,我求求你放过我!”

谢绫舟手中的绳索不知何时已经松散了,她伸出手,揪住苗兰秀的衣领,冰冷的手指划过苗兰秀的脖子,那股凉意比万年冰川还冰冷。

“放过你,那你当年为何不放过我!放过甜甜!”

“我不是人,是我丧心病狂!绫舟,我真的错了,你不要这么对我,我可是东隅的妈妈啊!”

她想要用孟东隅做挡箭牌,谢绫舟心中却毫无波澜:“我当然知道,你是孟家的主母,孟东隅的妈!可那又怎么样,以前我是孟家的媳妇,但现在我不是,我只是个失去孩子,失去母亲,失去所有亲人的孤魂野鬼罢了!”

谢绫舟发狠地将苗兰秀扔到墙角,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在黑暗中,她们对视的眸子都发出幽幽的光芒,苗兰秀心中凛然,大气都不敢出。

此时门开了,走进来两个壮汉,一把将谢绫舟抓起来,嘿嘿一下。

“这女人小模样还挺带劲。”

“可不是,方小姐还真是大方,咱们可要好好回报她。”

说话间,谢绫舟已经被拖到了另外一间屋内,屋里一张破旧不堪的床,她勾起唇角,并没有惊慌失措。

“你们还记得谢先生的话吗?”

两个壮汉一听,忙停了动作,长满横肉的脸上皆是一惊:“你怎么知道谢先生?”

“我叫谢绫舟,自然认识谢先生,方媛要你们对我做什么,你们就去对她做什么,不然……后果我想你们应该是知道的。”

两人吓得脸色铁青,那个姓谢的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方媛这单生意也是他介绍的,但是他们不过只是个托罢了,一切都还只是听姓谢的。

第15章 她是魔鬼,她是魔鬼

谢绫舟看着两个壮汉离开,又自行回到苗兰秀身边,而此时在隔壁的房间内,传来声声哀嚎,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方媛。

既然方媛喜欢男人,那她就送给她两个,让她好好享受一下车轮战。

这一切都看在苗兰秀的眼里,她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靠着墙壁微微喘息。

“谢绫舟,你不是人。”

“我不是人,那是什么?”

谢绫舟帮苗兰秀解开捆住她的绳子,但是苗兰秀却拼命地挣扎,想要离谢绫舟远一点。

“你不要碰我!”她怒吼着。

“这可不行,我还给你安排了一场好戏呢!”谢绫舟狠狠地将苗兰秀拽了过来,强行解开绳索上的死结,冰冷的声音贯穿着苗兰秀的耳膜:“你的儿子就在外面,你就不想见见他们?”

“东隅,东隅,妈在这里,快来救我啊!”苗兰秀一听,忙向屋外大喊大叫,她不要跟谢绫舟独处,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谢绫舟整理了一下苗兰秀凌乱的衣衫,就这样让她死了,太便宜她了。

隔壁房间的哀嚎声终于停了下来,一阵悉悉索索后,整个地下室一片既然,偶尔不知从何出传来的滴水声,让整个地下室异常诡异。

苗兰秀饱受这种精神折磨,片刻都不想待下去。

半个小时候,孟东隅带着警察撞破了地下室的门,冲了进来。

苗兰秀一见到自己的儿子顿时嚎啕大哭,但是孟东隅却没有理会她,而是在谢绫舟跟前蹲下,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绫舟,你没事吧。”

很熟悉的怀抱,但在谢绫舟看来却是如此讽刺,明明这场绑架是她策划的,如今她在孟东隅眼里却是受害人,但有那么一刻她很贪恋这样的怀抱,三年来,她无依无靠,让她坚持下来的只有仇恨,而仇恨终究是不能令人愉悦的。

“放开那个女人,她是魔鬼,她是魔鬼!”

是呵,如今她就是魔鬼,所以谢绫舟将手抚上了孟东隅的后背,他不是爱她吗?如果她让他也觉得自己仍旧爱着她,那在他绝望的时候是不是会更加痛心。

孟东隅身子一僵,抱着谢绫舟的手劲加大了,他再也不想失去她,真的不想。

回到孟家,孟迟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狼狈不堪的苗兰秀看在眼里,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拎住他后背的衣服,将他扔出了孟家别墅。

孟迟哇哇大哭,孟东隅一脸不明所以,忙抱起被扔出去的孟迟,看着谢绫舟的眼神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对苗兰秀怒道:“妈,你跟方媛的事儿,我不想说谁对谁错,但这一切跟小迟有什么关系。”

“你还维护这个狗东西。东隅,你现在头顶上都绿油油了你不知道吗?你跟这个狗东西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是方媛在外面偷人生出来的野种。”

孟东隅不知为何心中竟然不是难过,而是有了一丝喜悦,他仍是抱着孟迟往别墅里面走,冷着脸道:“他只是个孩子,妈,人在做天在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悟过来!”

“是谁执迷不悟!方媛那个贱人这么对我,我还要帮她养她的孽种,我是疯了吗?”

苗兰秀怒火中烧,想要扑上去将孟迟抢过来,但却被谢绫舟拦住,她淡淡地说了句:“有功夫对付一个孩子,不如想想如何才能保住孟氏集团吧。”

第16章 请让我对你好,一辈子

苗兰秀一听,身体凉了半截,她死死地盯着谢绫舟,这个女人又想做什么?

谢绫舟对着她微微一笑,看起来毫无恶意,但也那滩深眸中的却是无尽的冰冷,她是回来复仇的,方媛的下场她看在眼里,那自己岂不是会更惨?

谢绫舟走后,苗兰秀彻夜未眠。

早上起来,菲佣将报纸放在了餐桌上,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则新闻,昨夜凌晨在郊区的一座烂尾楼发现了一具女性的尸体,是方氏集团的总裁方媛,疑似是他杀。

方媛死了,这个锅就得谢绫舟背。

她们两个想跟她斗,还嫩着呢!苗兰秀喝了点小米粥,坐在餐桌前若有所思,此时菲佣将座机拿了过来。

她拿起电话,却看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她赶紧用另外一只手按住颤抖的手。谢绫舟,不管你是哪路牛鬼蛇神,只要碍我的眼,我都要除了你!

“老太太,大事不好了,前面收购的方氏集团产业问题很大,现在警察局正在查我们呢!”

打电话的是孟氏集团的一个老股东,虽然苗兰秀已经退休了,但是对孟氏集团的情况还是了如指掌,这些都要归功于这个老股东。

“大不了那块烂摊子我们不要了。”

“我们本来的紧急方案就是解散那些产业,但是那些警察非得咬着不放啊,硬说孟氏集团内部肯定也有问题,现在还找来税务机关过来查呢!”

“什么!你们干什么吃的,没有去公关吗?”苗兰秀血压瞬间升高,她捂住心脏,一脸怒容,这个方氏集团就是块毒瘤啊,现在正在孟氏集团癌变。

老股东叹口气道:“以前的事儿应该不会抖出来的,但愿政府只是走个过场。”

苗兰秀突然想到了谢绫舟,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能坐以待毙,要是因为自己以前的过错害了自己的儿子,那她就是孟家的千古罪人了。

但是她该怎么办呢?

“你先帮我看着,我现在想想办法。”苗兰秀挂了电话,犹豫一番,拨了另外一通电话。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谢绫舟造成的,既然让她死过一回了,那再让她死一次,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反正那样的女人活在世上,对她儿子来说就是个祸害。

如今又因为那个女人,孟东隅带着孟迟跟她住在了一起,再也没有进过家门。

在这个空荡荡的家里,她如同一个孤寡老人。哼,谢绫舟和孟迟,一个也不能留。

晚上,谢绫舟带着孟迟在公园里面散步,看着他一直跟在一个小姑娘后面跑,谢绫舟三年来,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笑容,尽管这个孩子是方媛的,尽管因为他,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但是这跟孟迟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那么天真烂漫,谢绫舟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报复这个小孩的。

“小迟,好吃吗?”谢绫舟擦拭着他的小嘴,眼中满是慈爱,曾经甜甜也是这么一个小邋遢鬼。

“嗯嗯,姨姨,我还想要吃棉花糖。”

“好的,姨姨带你去买。”谢绫舟牵着他,慢慢地往前走。

孟东隅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心中酸涩,如果当年自己不是那么懦弱,没有对自己的母亲唯命是从,那结局是不是要好很多呢。

“绫舟,请让我对你好,一辈子,我要是再违背诺言,就以命抵罪!”孟东隅从后面抱住谢绫舟,那冰冷的身子让他心疼到无法呼吸。

“东隅,在你背叛我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这辈子就结束了。”

第17章 只会如三年前一样,一败涂地

孟东隅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他的背叛,就是那次跟方媛……

“对不起!我不知道……”

当时在方媛的床上醒来,他惊慌失措,立马换了身衣服匆匆回家。刚进家门,谢绫舟就说要跟他离婚,难道……

“那天你知道了,对不对!”

“我打了你电话,你还接了。我听到了。”谢绫舟平静地陈述。

孟东隅拧眉,那天他手机都丢了,怎么会接听电话呢?

“我并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东隅,我录音了,录音笔给了苗兰秀,她应该没有给你吧。”

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又何必再起争执,谢绫舟淡淡地说着:“关于你的所有过往,我都不想再追究了,但你我之间的鸿沟是没有办法可以跨越的。”

她可以放过他,而苗兰秀,她是不可能会放过的。

孟东隅也不再说什么,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桩桩件件都他对不起她。

夜幕悄然,冷月无声,照在深秋的夜里,红叶灼灼,风一起,便吹落了它的颜色。

就如同他们之间的感情,根死树枯,再无春来。

孟东隅一大早打开电脑,看到的都是孟氏集团的各种丑闻。

大到孟氏集团偷税漏税,商品造假,小到各种花边新闻,孟氏前任总裁与股东之间的三二事儿。

他随意看了看,却也没有多少意外,方家败了,孟家也该如此。他知道自己要是回公司紧急处理,快速公关,这些丑闻会渐渐消失,再配合警察调查,孟氏集团可能会受到一些影响,却也不至于落得跟方家一样的下场,家破人亡,永无东山再起之日。

但是他知道主导这件事的人是谁,既然她要报复,那他就让她来个痛快的。

苗兰秀得知孟东隅根本就没有回公司,暴跳如雷,那个贱人又把他的魂儿勾走了吗?

好在孟氏集团所有的产业都在她的名下,不然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苗兰秀直接跑到公司坐镇,紧急召开公司会议,火速公关,但是因为部分媒体不愿意合作,导致很多新闻根本就压不下来。

孟氏集团此时的市价也开始缩水,苗兰秀在商场混战多年,见过很多大风大浪,她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击垮的。

她先吩咐雇来的人今晚动手除了罪魁祸首谢绫舟,自己白天在公司配合警察调查。

苗兰秀知道此时以公司的名义去找孟东隅,他肯定只会袖手旁观,她心里有了主意,谢绫舟终究只会如三年前一样,一败涂地。

孟东隅这几日很享受跟谢绫舟还有孟迟在一起的日子,他们吃完饭散散步,看看电视,或者去游乐场玩。

宛若一家三口。

只是今天突然孟家别墅打电话过来说,苗兰秀脑血栓,现在正在医院抢救,让他赶紧去医院。

孟东隅知道最近孟氏集团的事情,虽然他的母亲做了很多出格的事儿,但是对他,他的母亲都是尽心尽力的。他犹疑着要不要向谢绫舟开口,但此时谢绫舟却走了过来说:“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去吧,记得带孟迟一起回去。”

“那你呢?”

“你确定我过去后,苗兰秀不会病情加重?”谢绫舟打趣道。

孟东隅点了点头,抱起孟迟,交代一句:“晚上不要到处乱跑,天气凉了,容易感冒。”

“嗯!”

看着孟东隅离开,谢绫舟如释重负,苗兰秀要对她动手了吗?

第18章 曾今丢了魂,现在没了命

夜如此静谧,少了孟迟和孟东隅,她感觉身边空荡荡的,果真人就是群居动物,对热闹容易上瘾,对孤独很难习惯。

沉浮三载的痛楚竟然因几朝几夕的陪伴而变淡,仇恨到底是什么?报仇了,她就痛快了吗?

也许只有等仇报完了,她才知道答案吧。

窗外树影婆娑,谢绫舟坐在沙发上,茶几上安静地躺着一把手枪。

门锁突然动了动,她的视线淡淡地扫了了过去,拾起枪,对准了门口。

人进来,一声枪响。

谢绫舟瞳孔收缩,枪从指尖滑落,她快速起身,看到门口躺下的人,面色惨白。

“孟东隅,你回来做什么?”她嘶吼着,他不应该在医院吗?

孟东隅胸腔中的血淌出来,在淡淡的灯光下十分刺眼,谢绫舟冰冷的指尖划过他的渐渐失去血色的脸颊,却等不来他的只言片语,他只是急促的喘息着,所有想说的话都在喉间,说不出来。

谢绫舟准备叫救护车,楼道里此时悉悉索索,只见一道人影扑了上来。

她还未反应,细细的高跟已经踢在了她的肩头上,她一个踉跄,抬头只见苗兰秀抱着孟东隅,大声哭喊道:“东隅你怎么样了,东隅你醒醒,你不能丢下妈啊,东隅!”

苗兰秀撕心裂肺地哭喊,突然狠狠地瞪向一旁的谢绫舟,她察觉自己儿子的身子正在变凉,恐慌,不安,浓浓的恨意笼罩着她。就是因为这个贱人,要不是这个贱人出现在东隅的世界里,他现在肯定快活很多。如今就是将这个贱人碎尸万段都不能解她心头只恨。

外面的杀手此时不知是进是退,都堵在楼道口上。

“把枪给我,我要亲手杀了这个贱 货。”苗兰秀让自己勉强镇定下来,压低了嗓音命令道。

杀手收到命令,给枪装上消音器,把枪递给了苗兰秀,她沾满鲜血的手拿着枪,将枪口对着谢绫舟,谢绫舟却只是平静地看着生命正在慢慢流失的孟东隅,心若死灰。

恨终究只会伤害身边的人,可是恨这种心魔倘若入了髓,那便是失去了所有也在所不惜。

“自从你这个贱人出现在东隅的世界里,让他曾今丢了魂,现在没了命。”苗兰秀泪流满脸,她辛辛苦苦抚养长大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苗兰秀,原来你也会心痛,呵。”谢绫舟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扶起苗兰秀手里的枪对准自己的额头,声音冰凉如水:“我的心已经痛了三年了!”

她握住枪口的手愈加用力,另一只手戳在心口:“这里千疮百孔,溃烂不堪,我甚至都能闻到里面浓水的恶臭,它们像是梦魇一样缠着我,即便这样,我都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我怎么能让你逍遥自在地活着,呵,怎么可能!这三年来,我无时不刻地想要报复你,把你浸泡在脓水里,让你生不如死!”

苗兰秀虽然手里有枪,但是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按下扳机,她只是僵硬地站着,眼里除了悲愤便只有恐惧。

她觉得眼前的谢绫舟有些奇怪,好似她开了枪,这个如恶魔般的女人还是会毫发无伤,然而她却只会万劫不复。

第19章 我不是人,我是贝戋 货

你……去死吧!”苗兰秀用了全身的力气开了枪,枪子如泥牛入海,谢绫舟的额头上毫无伤痕。

她身后的杀手见状,吓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地逃出楼梯间,嘴里大喊着:“鬼啊,鬼啊……”

苗兰秀本就是迷信之人,如今见到这番情况,吓得双腿一软,跌到倒在血泊中的孟东隅身侧,她双手撑在地上,恐惧地向往后退缩。

“谢绫舟,你不是人……”她的声音渐渐微弱,只觉撑着的手落了空,苗兰秀“啊”的一声,滚下了楼梯。

谢绫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她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便一步一步地逼着苗兰秀而去。

苗兰秀年事已高,又惊吓过度,从楼梯间滚下来受了伤,她此时眼底是深深地绝望,但却还是想要逃出生天。

她在地上攀爬着,拼命地大呼救命,但却无人回应。

只有身后的谢绫舟跟随着她,她爬一寸,她跟一寸,谢绫舟此时手中出现了一把手枪,“砰”的一声打在了苗兰秀的腿上。

“啊!”苗兰秀哀嚎一声,拼命地往楼梯的拐角处逃窜。

谢绫舟并没有打中致命的地方,苗兰秀内心无比恐惧,她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欣喜若狂,眼里闪现出一点点希望,但是没过多久,她却陷入更深的绝望。

她明明拼命地嘶喊医生护士,但是那些抬着担架急匆匆冲上楼的人却像是看不见她一般,从她身侧快速跑上楼去。

未过多久,孟东隅被抬了下来。

她恐惧地想要攀上担架,但自己扑了空,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别人都看不见她?

苗兰秀伸手,只见担架上的孟东隅不知何时睁开了无力的双眼,他好像看见了她,那眼神里是什么?

恨,是恨。

“东隅,快救救妈妈,儿子,儿子……”

担架已经下去了,只留下无比绝望的苗兰秀,她布满皱纹的眼皮子耷拉着,沾满了泪水。

“谢绫舟,你别过来,别过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她嘴里不停地念着,谢绫舟冷哼一声:“苗兰秀,你觉得临时抱佛脚有用吗?”

苗兰秀对她的话不管不顾,又开始拼命地往楼下连滚带爬。

楼下的救护车扬长而去,她瘫软在地上。穿着的高跟鞋早就不知所踪,本来精致的卷发已经脏乱不堪,浑身鲜血淋漓,她在地上艰难地爬着,像是一条软虫,没动一下,都会留下猩红的血印。

谢绫舟顺着血印子慢慢走着,就像是猫在玩弄垂死挣扎的老鼠。

她偶尔会开两枪,有时候打中苗兰秀的胳膊和腿,有时候又会故意打偏,在她身侧冒出火星子。

“谢绫舟,你到底想怎么样,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人,我是贝戋 货,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苗兰秀的脸上布满了尘土,她在呼喊间,饥疲力竭,神经都已麻木,她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

“怎么,这就不行了?苗兰秀,你接着爬啊,你不一直是只蛰伏的蛇蝎吗?我跟东隅走到今天这步,你可是功不可没的。你的儿子要是死了,那也是你自己害的,你亲手将你的儿子置于死地。”

“不……我没有,我都是为了他好,都是为了他好!”

苗兰秀双手抱头不敢看谢绫舟,这个女人不是人,是厉鬼!

第20章 再回首,那个男人仍是爱她爱得深沉

无尽的恐惧和疲惫在苗兰秀的心底蔓延,她想起了方媛死时的模样,倏然睁开眼,更加恐惧。

“苗兰秀,你看到了什么?是方媛吗?”谢绫舟勾起唇角,在她面前蹲下,强迫她看着自己:“是你杀了她对不对,你不想方媛跟孟东隅的婚姻影响到孟氏集团,所以你杀了她,然后想要找机会赖在我的头上?”

“我没有,我没有……”苗兰秀拼命地否认,但是那只伸向方媛,将她推下楼的手在她脑海里回荡,她颤巍巍地再次看着那只手,压着嗓子道:“方媛那个贱人是她活该!谁要她欺人太甚,我问过跟着那个贝戋 货的小白脸,当年那个贝戋 货下药过多,东隅喝完那杯酒,就直接昏睡了过去,她跟东隅之间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可恶那个万人骑的贱人随便找了个男人上了床,弄出来个野种。却让我养了两年,现在方氏垮了,她还绑架我,羞辱我,满肚子脏事儿的贝戋 货凭什么这样侮辱我!”

原来孟东隅没有背叛过她?谢绫舟自嘲一笑,那又如何?一切都太迟了。

“想想你手上的人命,啧啧,苗兰秀,你的心到底是有多黑!”谢绫舟一枪又打在了苗兰秀的手心,苗兰秀吃痛,一声惨叫,谢绫舟冷声道:“很疼吧,这是你该受的。我那天失足跌下湖泊真的只是意外吗?当时我的尸体被捞上来,魂魄就留在了湖边,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谢绫舟用枪口挑起苗兰秀的下巴,阴沉的眸子直视着苗兰秀绝望的双眼:“你跟方媛在湖边说出了我的死因,是你们找人砸碎了冰块,我才掉进水里的。不过我真的要谢谢你,死对当时的我来说算是最好的出路了。”

“你胡说什么,我没有……我没有……”苗兰秀眼神闪躲,声音在惊慌中有些微弱:“是方媛,是那个贱人,不是我……”

“她都死了,你还让她背锅,你不怕她跟我一样回来找你吗?”

苗兰秀闻言,后背一阵发凉,她蜷缩作一团,不敢闭眼睛。在黑夜里,她的眼已经毫无光泽,像是一条死鱼。

“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啊……”她无助地叫喊着,好似这般她就能找到出路。

谢绫舟并不想要她的命,这个作恶多端的人,不应该死于非命,她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手机的录音功能已经记录了她所有的罪行,只要交到警察局,苗兰秀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她将最后一颗子弹打在苗兰秀的脚踝上,让她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废人。

夜越来越沉,谢绫舟不再折磨苗兰秀,她顺着公寓的绿化带,慢慢地往前走,此时的她已经完成了自己最后的心愿,仇报了,确实如想象中那样没有一点快感,反而她的灵魂没有了任何方向。

没多久她走到了墓园,甜甜就躺在里面,谢绫舟伸手抚摸着小小的墓碑,她一个人会不会很孤单。

此时余光中的另外一座墓碑吸引了她的目光,“爱妻谢绫舟之墓”,立碑人是孟东隅。

在墓碑的下面写着一行小字,“乞灵于天,怜我痴心,佑我妻魂,归来一聚。”

在小字的后面盖有一个章印,谢绫舟看不懂,不过她此时心中微动,她之所以死后魂魄还在人间,难道是因为这个?

孟东隅给她立碑,说明他见到了她的尸体,那……这些天,孟东隅一直知道她是个死人?谢绫舟捂住发疼的胸口,初见时,她以为他会爱她一辈子,三年婚姻,她觉得他对她的爱早就烟消云散,三年死期,再回首,那个男人仍是爱她爱得深沉。

第21章 孟东隅,你现在还好吗

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他终究只能爱她一阵子。

谢绫舟拖着冰冷的身躯,在墓园里逛着,她的母亲呢?至今她都没有去祭拜过自己的母亲。

没多久,她出了墓园,走到谢永然的家门口,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她准备敲门,但又收回了手,突然听到二楼的阳台上有人唤了句:“谁?”

声音很熟悉,是嫂子吴静。

“我,绫舟!”

楼上的人半晌没说话,没过多久她下了楼,开了门,拉住绫舟的手,有些激动,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你身上怎么那么凉。”

吴静慌张地松开手,问了句:“你……”

“我确实死了!”

吴静捂住差点惊恐出声的嘴,不可思议地看着谢绫舟,谢绫舟淡淡一笑:“现在是孤魂野鬼!”

“我去找你哥来。”

“不用了,他应该不愿意见我。”

因为母亲的事情,也许谢永然还没有释怀吧。

吴静急忙解释道:“绫舟,不是这样的,当时你哥只是在气头上,那天永然听到你的死讯,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后,他很愧疚,觉得是自己害了你。他那时候不知道你跟孟东隅的事儿,才会那样决绝的,绫舟,不要怪你哥。”

“我没有怪他。嫂子,我今天来,主要是想知道妈妈的墓地在哪里,我想要去祭拜她。”

“就在爸的墓地旁边。”

“嗯。”谢绫舟回应了一句,转身就离开了。

吴静看着谢绫舟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心中很是心疼,绫舟,要是累了,你就离开这个世界吧,那是解脱,希望下辈子,你会幸福。

在母亲的墓前坐到了东方的太阳升起。谢绫舟失神地看着刺眼的阳光,一颗小露珠垂在了野草的叶尖上,她伸手戳破了水珠,孟东隅,你现在还好吗?

她起身,直接去了医院。

找到孟东隅,已经是下午了。

重症监护室,孟东隅闭着眸子,睡得很沉。

谢绫舟看着他的睡颜,想要等他醒来,但是想到自己对苗兰秀做的事儿,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在医院里面待到了第十天,孟东隅终于醒了。谢绫舟带着孟迟坐在病床前,看到他睁开了眼。

两个人皆是一喜,孟东隅见到他们,扯出一丝淡然的笑意:“你们都在啊。”

他什么都不想问,不想知道孟氏集团怎么样了,不想知道他母亲怎么样了,不想知道所有的一切。

他就想这么看着谢绫舟和孟迟,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们一家人平静地活下去。

“东隅,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谢绫舟关切地问道。

孟东隅摇摇头,艰难地起身,摸了摸孟迟的头,笑得一脸幸福:“甜甜真乖。”

谢绫舟的笑容凝固,她吃惊地看着孟东隅,又看了看孟迟,问道:“你说什么?”

“甜甜真乖啊。”

“他不是甜甜,他是小迟。”谢绫舟解释道。

但是孟东隅却拧紧眉心,坚持道:“他是甜甜。绫舟,你怎么了,他是甜甜啊。”

第22章 他是由衷地想要逃离,逃离这里的一切

谢绫舟心中一冷,一种不详的预感直击她的心脏。

她并没有跟孟东隅争执,而是悄悄出了病房,找到医生,说明了孟东隅的情况。

医生给孟东隅做了各项检查,都说明他的身体除了伤口外,没有任何问题。

谢绫舟不知道该不该帮助孟东隅回忆起所有的事情,如果他想起来了,余生怕是只能负重而行,如果他想不起来,那是否这样也会过得轻松些?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在人间还有多少日子。

她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孟东隅,但是只要她开始向他提起一些他记不起来的事情,孟东隅就会选择性逃避,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有一天,孟东隅接了一通电话,整个人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谢绫舟问道。

孟东隅看着手机发呆了半晌,过了许久才说:“没事儿,我出去一趟。”

谢绫舟没说什么,只是等孟东隅出门后一直跟着他,他来到了一个收容所,门口有人正在等他,因为隔得很远,谢绫舟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直到进了收容所内一扇房门,里面传来的声音刺激着谢绫舟的大脑神经,原来是苗兰秀,她此时大概是因为见到了孟东隅,忽然大喊大叫起来,口口声声地在嚷嚷着:“鬼啊,鬼啊……”

尖叫声划破了收容所的寂静,有些人前来围观,有些人则漠不关心,房间里面没过多久就安静了,所有的人又开始慢慢散去。

屋里的声音很轻微,谢绫舟听不真切,她呆呆地站在房间门口,孟东隅也许从没有精神错乱过吧,这一切都是他在逃避而已。

谢绫舟凄然一笑,他对她的所作所为肯定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苗兰秀已经残废了,孟氏集团已经落下了帷幕,这一切都拜她所赐,可这些天,孟东隅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对她的怨念,而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谢绫舟独自一人回到了家中,保姆正在给小迟喂饭,他见到谢绫舟回来,高兴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姨姨,吃饭饭。”

“姨姨不饿。”谢绫舟露出一个笑脸来,对孟迟,她总是心怀慈爱,也许是因为曾经的孩子吧,而此时这个孩子不也是希望吗?

天快要黑了的时候,孟东隅终于回来了。他一进门就揉了揉眉心,看着谢绫舟神色复杂。

“你回来了。”谢绫舟还是如往常一样,对孟东隅谈不上热情,也说不出什么冷淡的话。

孟东隅在谢绫舟身边坐下,将她冰冷的身体搂在怀里,下巴靠在她的发丝上,有些疲倦道:“绫舟,我们离开这里吧。”

“为什么?”

过了许久孟东隅也没有说话,她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座城市让人并不愉快。”孟东隅说得很轻,他是由衷地想要逃离,逃离这里的一切,包括……收容所的那个人。

“苗兰秀怎么样了?”

听到谢绫舟的话,孟东隅身子一怔,垂着眸子深深地看着她。

谢绫舟接着道:“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对不对。东隅,不要逃避了,我们人鬼殊途,你比谁都清楚。”

第23章 我放过了你妈,你能放过我吗

谢绫舟感觉到孟东隅的身子都在颤抖,她推开他,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伸出冰凉的手抚摸着他的容颜,叹口气道:“你为什么要留住我,留住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身边的人只会因为我一个一个消失,不是吗?我有多恨苗兰秀和方媛……还有你啊!”

孟东隅缓缓地闭上眼睛,他被谢绫舟戳破了心事,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是啊,她是多么恨他们啊。可是他还是四处求神棍,希望能再次见到谢绫舟,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他确实付出了很重的代价,失去了孟氏集团,失去了母亲。

但是这一切,他都心甘情愿,他只想见到她,了解她的苦楚,解开他们之间误会,即使失去他的全世界,他也在所不惜。

这一切都是他欠她的,因为她的全世界都是他摧毁的。

“绫舟,我们能不能放下一切离开这里。”这是他卑微的希翼。

谢绫舟苦笑一声:“东隅,你还不懂吗。我们之间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发生的,没发生的,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你其实懂的,只是你不愿意面对罢了。”

“我不懂,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要到这步田地,我不懂,为什么上天会这么残忍,我不懂,我把你找回来了,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东隅!”谢绫舟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孟东隅的脸上,她的心都是痛的。

她的心已经支离破碎了,是什么都无法缝补的。

“你不要再幼稚了。当年你要是能这么幼稚,也许我们之间会不一样。人不能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情,那就只能失去。我何尝不是一样,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你了,嫁给你了,然后我失去了所有。孟东隅,我本该恨你的,但是因为太爱,所以我现在已经疼到无法呼吸了。”谢绫舟的心在撕裂,她只想离开这里,可是她不知道怎么离开。

孟东隅的眼泪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她的心更加抽痛,她不希望他再执迷不悟下去。

“你不要再纠缠我了,你有自己的生活,放了我吧。我累了。”谢绫舟拿出自己的手机递到孟子陈的手里:“这是我能将苗兰秀送进监狱的证据,我现在不要了,只要你能放了我。”

谢绫舟将所有的录音都删除了,如果孟东隅知道苗兰秀杀了自己的话,那他是不是会更加痛苦。

孟东隅急忙抢过手机,里面的证据已经全部清空了,他瞪大眼睛看着谢绫舟,有些怒道:“绫舟,你为什么删了,我妈做了很多错事,这些是她应该有的惩罚。”

“已经不重要了,她如今半生不遂,怕是已经生不如死了,这不是最好的报复吗?如果她判了死刑,倒是有些便宜她了。”谢绫舟假装释怀地笑了笑:“我放过了你妈,你能放过我吗?”

“你要怎么样才能再回到我的身边?”孟东隅看着谢绫舟的眼神无比坚定:“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想管所有的事情,只是单纯的只想跟你在一起而已,绫舟,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孟东隅,你清醒一点,我现在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即使你死了,我们喝完孟婆汤之后,仍然是陌路人罢了。”

 第24章 这一切只是咎由自取罢了

谢绫舟想要敲开孟东隅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孟东隅再次将谢绫舟搂在怀里,一脸凄然:“绫舟,不要离开我,没了你,我的世界只是一片死灰而已。”

“我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些了,你现在还有小迟,你要对他负责。”谢绫舟想起了那张可爱的小脸。

孟东隅冷笑一声:“小迟不是我亲生的,但我还是养了他两年,这些应该够了吧,我对他本就没有什么责任可言。”

“你不要这样,小迟是无辜的,孟东隅,你好好照顾小迟,我答应你,如果还有来生,我愿意来找你,只要你不再负我。”

多么虚无的承诺,但孟东隅的心中却受到了万分鼓舞:“真的?”

“嗯,你要是对小迟不好,那我们生生世世不要再见面了。”谢绫舟在他怀里抬起头,冰冷的眸子灼灼,今生她已经够累了,如果有来生,她不愿意再见他。

但是她只想用善意的谎言,让他这一生能完完整整地走下去。

孟东隅搂着谢绫舟的双手愈加用力,他不想失去她,他已经用他的全世界来换她了,但还是不够吗?

孟迟见孟东隅和谢绫舟紧紧地抱在一起,从他们之间的缝隙里钻出头来,来来回回地看着他们两个,笑得一脸纯真:“姨姨和爸爸亲亲,亲亲……”

他说着拍着小手,更加兴奋,一把扑到谢绫舟的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奶奶的声线慢慢虚弱下去:“亲亲……亲……”

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谢绫舟和孟东隅面面相觑,孟迟的出现确实让他们的心更近了,但却无法挽回他们的将来。

第二天,孟东隅又去了收容所,苗兰秀的状况并没有好转,因为精神受了刺激,慢慢的她开始忘记了以前的事情,老是说些糊涂话。

最多的就是说些有厉鬼来索命这样的东西。

收容所的人觉得她的状况不太好,建议孟东隅将她送进精神病院,也许还能治得好。

孟东隅只得给她办了住院手续,看着自己的母亲每天被病痛折磨,他的心里其实也不好受,只是一想到她对谢绫舟做的种种,心肠又硬了起来。

他的母亲总是用为了他好的名义,捆绑了他的一生,也毁了他的一生,这一切只是咎由自取罢了。

孟东隅早上的时候就拿了谢绫舟的手机,想要恢复里面的证据,这些是谢绫舟辛辛苦苦弄来的,他不想就这么弄丢了。

在手机维修店,维修员将所有的录音都恢复了,他安静地听着里面的一字一句,心跟着拧紧,原来……

他此时对母亲的恨意更加深了,谢绫舟竟然是他的母亲杀的。

如果在这之前,他想要死皮赖脸的留住谢绫舟,那现在了,他有什么资格留住她。他给她带来了多少苦难啊。

回到家中,厨房里传来淡淡的交谈,是谢绫舟在跟保姆一起做饭,他站在餐厅里静静地看着,如果以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他肯定会跑过去,将那个小女人亲昵地搂在怀里,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但一切都太迟了,孟东隅站在原地,孟迟抱着他的大腿,抬起头,也看着厨房,笑得很开心,也许他真的应该放过她。

第25章 他的绫舟,也慢慢地消失不见

又是一年的除夕夜,孟东隅带着谢绫舟和孟迟坐在别墅的院子里,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这让他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个夜里,谢绫舟说要跟他离婚,他当时虽然做贼心虚,但是一想到要失去谢绫舟就十分害怕。

“绫舟,谢谢你这些日子的陪伴。”孟东隅握住谢绫舟的手,很平静地说道。

谢绫舟看了他一眼,勾起唇角:“你是想通了什么吗?”

孟东隅拍了拍她的手背,又牵起孟迟的小手,有些释然:“我答应你好好照顾小迟。”

“那我呢,你愿意放过我吗?”谢绫舟的眼神变得很纯粹,她知道这一切只有等孟东隅想通了,他才会放手。

孟东隅神色变得有些复杂,最后像是做了一个什么决定,长舒一口气道:“是的,我想让你走,去更好的地方,我不配你的爱,而我的爱对你来说只是负担。”

“东隅……”谢绫舟唤了一声,她不想看到他受伤的眼神,她希望他活得正直而明亮。

但是因为往事的牵绊,对他来说,活得轻松都是奢望吧。

谢绫舟轻轻地拥着他的肩头,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东隅,真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自己。”

没有你,一切怎么好得起来。

孟东隅没有说出口,只是拍拍她的后背,小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此时烟花将整个夜空点亮,孟迟看到了,哇哇地拍着小手,在雪地里打转,在那双无邪的眸子里,有这样的未来,正直而明亮。

大年初一的时候,孟东隅将谢绫舟带到了墓地,看着上面的墓志铭,蹲下身抚摸着,沉声道:“绫舟,你知道吗?当时我听到你的死讯,整个人像是丢了魂,我不敢去那片湖,不敢来这里看你。”

她懂他的愧疚,就如同她懂他的爱。

“慢慢地我发现从前都在误会你,我心如刀割,我想要见你一面,所以我找了很多人,做法,符咒……那些鬼东西,我以前从来是不相信,但是失去了你,只要能点燃我希望的东西,我都愿意去相信,最后我真的见到了你。”

孟东隅开始对着墓碑浅浅地细语:“我本来只是想要跟你道歉,但是后来我发现,我想要的更多,我不想失去你。其实我们第一次相遇,我就知道你是我这辈子最不想失去的人。”

“东隅……”他的告白,无论何时何地总是能牵动着她的心。

“绫舟,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勇气来为你送行吗?我已经失去了全世界,如今我还是要失去你,你知道我心里的痛吗?你说我们还有下辈子,但是你下辈子真的还愿意遇到我这样的人吗?懦弱,无能,不管我多么爱你,我还是会因为这些而失去了,所以下辈子,你去找个更好的人吧,我不配!”

“不要再说了……”谢绫舟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她无法承受他苦涩的爱。

“绫舟,我怕我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我爱你,你要记住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孟东隅咬破自己的手指,紧紧地抱住墓碑,他的血流到那个章印上,章印渐渐模糊,他的绫舟,也慢慢地消失不见。

第26章 让所有人变得快乐

二十年后。

雪停了,太阳很灿烂。

孟东隅拄着拐杖,在医院旁的湖边散步,他看着湖泊上面厚厚的积雪,对身旁的孟迟淡淡道:“小迟,上面的雪花是不是都会变成冰块啊。”

“应该是的吧,爸,这大雪天的,你以后不要出来了,上次摔得中风了,你看现在都没好,今天这样的鬼天气,你还跑过来。要不是我今天路上碰见你,指不定你现在又不知道摔在哪块地儿四脚朝天,等人救援呢。”

“小兔崽子,我摔死才好哩,你就清净了,省得被我这个糟老头子连累。”孟东隅开始吹胡子瞪眼,直到到了一棵树前,他驻足了,看着远处的森林,回忆像是连环画似的,在他脑海中播放。

二十年了,他无法忘却那张容颜,她的哭,她的笑……

这一切都印在他的心尖上,他不敢忘,不想忘,哪天他埋进了墓地里,是否还能看上她一眼。

孟东隅痴痴地看着,孟迟便陪着他,这是他父亲二十年来的习惯,他知道他在思念一个人,而那个人对他们都很重要。

虽然他不知道她的名姓,父亲也从未提起过,但他知道,小时候有个冰冷的怀抱总是能出奇地带给他温暖。

那张女人的面孔很模糊,但对她的感情却如此深刻。

时间随着太阳爬高而慢慢流逝,孟迟想要父亲赶紧回家,但是父亲却始终不肯走,他推开孟迟,一瘸一拐,慢慢地朝着湖中心走,孟迟紧紧地跟着他,怕他又摔出个好歹来。

到了湖中心,冰层很厚,孟东隅轻轻地凿了一下,冰层无动于衷,他又顺着上面溜冰鞋留下的脚印一直往前面走,直到见到了溜冰鞋的主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她有一汪清泉般的眸子。

小姑娘看见他,热情地笑了笑,走过来问道:“老爷爷,您在找什么?”

“找我的爱人。”孟东隅看着天上的云,一片一片,在小女孩甜美的声线里,像是棉花糖。

“您的爱人走丢了吗?”小女孩接着问道,她从背包里取出来一个折叠的小凳子,放在孟东隅跟前。

孟东隅在孟迟的搀扶下坐下,温和道:“谢谢你。”

他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带着慈祥的笑意:“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去那里。“小姑娘指着前方,眼神里充满了希望:”我很喜欢前面的森林,以前总是想要妈妈陪我去,但是她一直没空,刚好今天天气好,我就自己来了,等会我就能到森林了。”

“森林?”孟东隅抬起眼皮,才发现前面真的有一片森林,树枝上挂着厚厚的雪堆,乍一眼看去还真是像是雪海一般,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指了指前面道:“我女儿也喜欢那里,好像说那里住着什么精灵。”

“鸽子精灵,动画片里面说,鸽子精灵能让所有的人变得快乐,我想让我妈妈变得快乐,所以我就来这里了。那还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听到的一个故事呢,小鸽子精灵的妈妈因为失去了伴侣,又遭受了很大的挫折,变得非常的不开心,小鸽子精灵知道后,就一直寻找快乐的源泉,最后他身上都是快乐,别人说只要跟着小鸽子精灵,就会变得非常开心的。”

让所有人变得快乐?小鸽子精灵?这个故事他以前也听过,当时还讲给了甜甜听,原来甜甜喜欢这片森林,是因为她想给谢绫舟带来快乐。

她那么小,都知道绫舟不快乐,而他当时却什么都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甜甜。”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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