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片《监视者们》翻拍自港片《跟踪》,两部影片时间跨度为6年。之所以强调这个时间,是因为在这段时间里,港片和韩片都发生了一些变化。这种变化或许能够影响到各自的走向。

韩国电影这几年坚定走好莱坞路线,不断模仿欧美类型片(甚至学早期港片)的精髓。虽然这些韩国影片引起不少争议,但从某个层面来说,韩国电影工业的这种学习能力是他们重新崛起的一种先兆,而这种基因曾在上世纪港片中不断闪现。

香港电影这几年一路向底,受限于自身工业体系的缺陷,现在举步维艰。这样的困境逼迫大量的香港电影人北上淘金,但真正能捞到金的并不是很多。而更多的香港电影导演是拿上世纪的那些电影桥段来应对当下的观众。这种刻舟求剑似的做法只能让香港电影越来越成为一种传说。

在韩片和港片一上一下的趋势面前,我们似乎有点看不到希望。但我希望《跟踪》中的那句话是香港电影走下去的一种态度:轻言放弃,你去哪里也不成。

对翻拍片而言,原版往往凭借先入为主的优势影响观众对于翻拍的评价。因此,本文的这些异同只针对电影本身,侧重电影语言的细节。否则,很容易在比较中失去标准。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电影,而正是这种不完美才会吸引我们走进光影世界。

第一段:角色登场。猪女跟踪狗头,公交车和街道为主,在餐厅中面对面对话(伏笔1)。点出两人身份,及跟踪的目的。同时,隐形人指挥同伙抢珠宝店成功,事后对不守规矩的兄弟进行教训(细节处理,因观看脱衣服的美女而造成一静一动的效果)。

侦察兵跟踪与反跟踪(论跟踪与监视者们的异同)(1)

第二段:跟踪胖子。情报分析科确认胖子为嫌疑人。猪女报道。跟踪科全体出动,白天无收获。同时,隐形人见师母,收钱时师母取佣金,并说师父状况(伏笔2)。跟踪科晚上继续,被催债人出现(伏笔3),狗头讲笑话(伏笔4)。猪女发现胖子,开始夜间跟踪,并锁定居住大楼。

侦察兵跟踪与反跟踪(论跟踪与监视者们的异同)(2)

第三段:阻止行动。白天,隐形人踩点下一个目标。猪女进大楼跟踪胖子,两次才确定房间。此时,夜间被催债人拿铁笼进胖子的隔壁(对应伏笔3,同时为伏笔5)。猪女拿垃圾,众人分析出下一个目标。跟踪与胖子相关的人,找到所有人,并确定隐形人。隐形人实施抢劫时,发现气氛不对,取消行动。

侦察兵跟踪与反跟踪(论跟踪与监视者们的异同)(3)

第四段:罪犯逃脱。攻击队与抢劫团队发生交火,三人逃走。猪女与狗头跟踪隐形人,猪女通过手机拍照,确认隐形人身份。狗头被暴露,猪女继续跟踪,结果隐形人杀掉一名警察(刺颈部大动脉的手法与18年前拘捕类似,伏笔6)。猪女受到刺激,没有继续跟踪。

侦察兵跟踪与反跟踪(论跟踪与监视者们的异同)(4)

第五段:天网恢恢。小孩绑架案出现,跟踪队重心转移。抢劫案成功,隐形人去师母处兑钱,师母这次未拿佣金,并告诉他师父出狱(对应伏笔2)。猪女发现小孩绑架者为被催债人,同时在雨中发现隐形人。猪女跟踪隐形人,关在笼子里的小孩被获救(对应伏笔5)。猪女与隐形人在餐厅面对面交谈(对应伏笔1),然后狗头被刺中颈部大动脉(对应伏笔6),狗头让猪女继续跟踪,讲笑话缓解气氛(对应伏笔4)。雨停后,猪女找到隐形人藏身处。攻击队进行抓人,隐形人因奔跑,被吊钩划破颈部大动脉而死亡(对应伏笔6)。猪女升格为狗女。

《监视者们》

侦察兵跟踪与反跟踪(论跟踪与监视者们的异同)(5)

第一段:角色登场。花猪与班长的跟踪测试,主要以地铁(伏笔1)和街道为主,在餐厅中的对话(伏笔2,此处利用电影技术回忆地铁发生的场景,阅读报纸的年轻人也算是一个伏笔,另外花猪喜欢弹东西的细节,应该是向《无间道》的陈永仁致敬)。隐形人设置爆炸场面,抢银行成功,出现追车戏。同时暴力严惩手下的不听话(类似《枪火》中憋气一分钟定生死)。

侦察兵跟踪与反跟踪(论跟踪与监视者们的异同)(6)

第二段:跟踪胖子。通过花猪的视频确定胖子。隐形人见师父,并交谈,引出第二次行动。新人报道,花猪与众人见面。松鼠出现,并说警服只在晋升和去墓地时穿戴(伏笔3).众人主动,分工场面很详细,设备很先进,指挥车也很花哨。白天无收获。隐形人研究下一个目标。胖子出现找到夜总会小姐卡片(伏笔4)。班长讲故事给大家调节情绪(此处为细节,没有伏笔)。隐形人第二次行动成功,并杀死记录自己现场的偷窥者(伏笔5)。警察压力徒增,砸电话(细节处理,一抽屉的电话)。重新开始搜索。夜间被催债人出现,花猪违反纪律与催债人发生打斗被警告。隐形人与师父交谈,想放弃,师父说要做好善后(伏笔6),但最终杀死袭击自己的人,被迫接收师父的任务。警察调整侦查区域,班长继续讲故事。花猪发现胖子,然后开始跟踪,松鼠在超市确认。花猪在电梯口,胖子拿夜总会小姐卡片问话(对应伏笔4)。花猪按照班长的指令完成房屋确定。

侦察兵跟踪与反跟踪(论跟踪与监视者们的异同)(7)

第三段:阻止行动。隐形人第三次行动测试。被隐形人杀死的偷窥者发现(对应伏笔5,电脑偷窥的美女照片算是对老版的致敬),从而确认罪犯的领导者。花猪与班长在胖子的垃圾中找到下一个目标的线索。通过对罪犯的跟踪,找到目标,并制定抓捕计划。隐形人通过通讯信号确认行动暴露,于是取消行动。

侦察兵跟踪与反跟踪(论跟踪与监视者们的异同)(8)

第四段:罪犯逃脱。罪犯被警方逼近高速桥并发生枪战,随后警察获得胜利。隐形人与花猪、班长过招,班长暴露,花猪继续。在即将被甩时,松鼠出现,但隐形人杀死松鼠。花猪受刺激,没有继续跟踪。班长引咎辞职,花猪在家中进行心理疗伤。隐形人处理善后,杀死师父(对应伏笔6,巷道之战是向《老男孩》致敬)。

侦察兵跟踪与反跟踪(论跟踪与监视者们的异同)(9)

第五段:天网恢恢。心灰意冷的花猪在超市门口发现隐形人,班长也因此回到工作岗位。众人重新开始进入工作状态。花猪与隐形人餐厅对话(对应伏笔2),隐形人离开后,拿走花猪对面的餐刀(伏笔7),随后隐形人用餐刀刺伤班长(对应伏笔7)。班长让花猪继续跟踪,然后自己等待救护车到来。大雨中,花猪失去目标,雨停后,发现隐形人踪迹。两人在废弃的地铁站台(对应伏笔1)展开较量。被治疗好的班长亲手杀死隐形人后,故事完美收场。众人身穿警服去墓地向松鼠哀悼(对应伏笔3)。最后是向港版致敬的环节。任达华扮演的罪犯在机场被花猪和班长跟踪。而港版中,任达华便是班长角色的原型。

在这些分段大纲中可以很清楚的发现两部影片的特色。

节奏上,港版的时间分配较为合理,剧情步步加深,一直到第四段才起高潮,然后就是第五段的收尾,时间感很强,不会有拖沓之感;韩版的时间分配有点头重脚轻,找胖子的那一段落花费时间较多,导致后面故事有点过于简单。从最终的片长来看,韩版多了将近30分钟,主要是前半部分过于侧重电影视觉。

侦察兵跟踪与反跟踪(论跟踪与监视者们的异同)(10)

格局上,港版给人的感觉是格局较小,这或许是因为香港这座城市地理位置决定的。从公交车、公租屋、街道这些港片常见元素可以看出,空间的狭小更容易制造出某种戏剧张力,比如夜间跟踪胖子的那一段,很有《PTU》的味道;韩版则处处想体现一种大格局,首先是城市的广景镜头,然后是地铁的人流、爆炸场面、追车场景,这些都有好莱坞味,而等到后面的追踪戏,则有点简化,没有先前那么热闹。

角色上,港版对狗头、猪女、隐形人的性格刻画相对完整。狗头像父亲一样,引导猪女一步步成熟,隐形人对环境极为敏感,比如在公车上看见一个人很像警察,便马上下车,时候证明那个人就是警察,同时很有师道,这是香港市民文化中的一部分;韩版中角色性格也很明显,班长与花猪的关系和港版类似,不单单是同事,更像师徒,隐形人则完全是冷酷角色,他和师父之间只有利益,没有情感,所以可以互相残杀。

细节上,港版有大量的伏笔,这是银河映像的精髓之一。这种穿插在一起的细节或伏笔,能够引起观众的投入感,并且在答案揭晓后,会博得观众轻松一笑,这也是银河映像的招牌;韩版中也有不少伏笔或细节,比如卡片对应着一种黄色笑话,餐刀对应着一种暴力,它的这些都是港版中所不曾有的。两部影片在对不守规矩的处理上体现了不同的电影文化。港版中众人动手剑拔弩张时,远处美女脱衣的场景使气氛突然静止,然后众人一笑泯恩仇;韩版中隐形人对不守规矩者大打出手,教训完众人后扬长而去。

侦察兵跟踪与反跟踪(论跟踪与监视者们的异同)(11)

影像上,港版里处处都是银河影像的标准镜头,电影视觉以实用为主,无太多特技。最能体现这一原则是对胖子的跟踪,通过人物的走位以及交叉,使镜头与剪辑完美结合起来;韩版中运用特技比港版多,而且视觉效果明显紧跟当前的电影潮流,特别是开始那段地铁回忆的镜头,剪辑的很流畅,让人看起来更舒服一些。

综合而论,港版在节奏上,细节上略胜;韩版在影像上略胜;两部电影在角色上、格局上大致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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