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月亮湖的往事(27)
连里种了好几块向日葵,当地人叫做葵花地。
向日葵地在连队的西北角,过了清水河大桥以后,下了公路向西向北500米以后,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向日葵地了。
种植向日葵的地,都是新开垦的荒地,如果种植其它作物,3到5年内基本是不会有任何收入的。
这些土地一般就用来种植向日葵。
先将地犁了,再将地里的杂草捡拾出去,那一大片袒露着胸膛的黄色的盐碱地就呈现在了你的眼前。
一缕缕的结晶的白色的盐碱三三两两的随机的在地里浮着。
在地的两边挖有排盐碱的渠道,用雪水浇灌,向日葵就这样在其它农作物不能生长的地方扎了根。
冬天,家属排的妇女们用马车、架子车将一车车冻的硬梆梆的牛粪拉到地里为土地改良做准备。
春天到了,土地再翻腾一遍,平整好之后,就可以播种了。
她们用锄头斜着在地里划出一个沟出来,人拖着倒退着走,一人端着盆跟着在沟里撒种子,两人跟在后面用脚将沟填平了,轻轻踩实了,为了保墒。
一个星期以后,地里就开始出苗了,绿油油的,那出的是芦苇、铃铛刺、苍耳、稗子草、藤藤草等。之后,星星点点的才是向日葵。
不断的锄草、拔草,最终地里大部分看到的才是向日葵的苗了。
它的径杆和叶子长有绒毛,大大的叶子象围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随着向日葵越长越高,那个中间的襁褓也越长越大。
突然有一天,那个襁褓中的孩子露出了一缕金黄色的秀发,紧接着她的整张脸都笑了开来。
我没事的时候会跟着母亲去向日葵地里锄草和拔草。
无论我什么时候去,她们都是一张灿烂的笑脸朝着每天的太阳。
开花向日葵的越来越多,虽然长的不高,花盘也不大,那花盘下的叶子中间总会长出一个小的向日葵来。
风从空中掠过时,大大小小的花盘在轻轻的摇动,好像一位母亲带着孩子在轻轻的招手。
远远望去,那是一脉脉金黄色的波浪在涌动,好似太阳将无穷的能量给了她们。
贫瘠、忍饥挨饿、杂草遍地,无边的黑暗都没能将她们吞噬,迎着风,那无数颗阳光的种子长在了她们的脸上。
母亲在拔草,我在向日葵地里东游西逛。那金色的花粉不时会散落在我的衣服和肩头上。
我常常幻想,如果我将时间放在一口大锅里使劲的熬,这地里会出现什么样的奇迹呢?
太阳晃的我睁不开眼,这时我仿佛看见,那无边的向日葵地,我听见的是如浪花一般生长的“哗啦啦”的波动的声音,看见的是波涛汹涌的绿色和金色的海洋。
在夜里,无风的日子,无边的向日葵地里在进行着阳光和黑暗,温暖和寒冷的搏斗。
在拂晓,那无边的黑和暗这两个孪生兄弟,又戴上面具遁了起来,它们怕光,也怕热。
当红彤彤的太阳升起,那无边的涌动的向日葵,一刹那都迎着光,笑开了靥,她们怀孕了,怀了太阳的种子,太阳的种子以看的见的速度在发育、生长。
很快,她们和无数个她们、他们,手牵着手,心连着心,紧紧扎根在了这片荒凉、荒芜的土地上。
那花海,如同金色的海洋越来越大,越来越宽广,那炽热和阳光已经形成了一股洪流,如同铜墙铁铸一般,坚不可摧,那是一座座黑暗永远也摧毁不了的太阳河。
哪怕只有一滴水,无论它流向哪里,那一粒金色的种子总会生根发芽,
它们是太阳的孩子,心里只有阳光、温暖、微笑。
我摘下两片金黄色的叶子,贴在眉毛上,迎着太阳看去,一股炽热象电流一样弥漫了我的全身,一种快乐瞬间充满了我的心里,我迎着太阳笑了,我围着它转动。
我站在向日葵地里,就如同那一颗颗太阳花,我在太阳山里,我在太阳山上,我在太阳的海里,我在温暖的河流中。
那一刻,我终于听懂了向日葵的花语,那巍峨的山、那辽阔的水、那蓝天、那鸟,它们早已经听懂了太阳风送来的消息,传播一丝丝阳光,让太阳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
起风了,我听见了风中传来的消息:你吃过向日葵的籽吗?你想让它在你心里发芽吗?如果你笑了,那它一定是发芽了。
如果你没有笑,那一定是黑暗悄悄给偷换了种子。
我坐在打谷场上,敲打着向日葵的花盘,不时抓一把向日葵来吃,我的口袋里装满了葵花籽,我要拿回去和同学们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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