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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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看的是萧红的《呼兰河传》。
前两章尽是对呼兰河这个东北小城的风俗的描写,什么道路规划呀,放河灯、跳大神、看大戏、逛庙会等。
说实话,开始的我真是一头雾水,小说何曾时候长这样子?这不是散文么?怪不得说“可以说不但是小说,还是散文、叙事诗”。好在后面好像有那么点“小说样”了。
作品是以萧红回忆童年,以童真的视角讲述的,然而却在童真中透露出冷静的观察。童年萧红不停地说“我家的院子是荒凉的”,同样荒凉的还有呼兰河城里人物的亲疏冷漠,唯一可慰藉的大概只有祖父的疼爱和好玩的后园。小城的百姓是那么麻木无知、封闭愚昧,没有人清醒着,作者的祖父似乎是一个善良的人,可是他无所为,且并非无能为。似乎清醒的只有当时还是个小孩子的作者了。
老胡家那刚过门的小团圆媳妇,“做婆婆的打了一只饭碗,也抓过来把小团圆媳妇打一顿。她丢了一根针也抓过来把小团圆媳妇打一顿。她跌了一个筋斗,把单裤膝盖的地方跌了一个洞,她也抓过来把小团圆媳妇打一顿”,明明是把小女孩虐待得生理、心理都有了伤,却迷信认为是着了邪、被妖邪上身所控制。平时不舍得多花一吊钱买红花治手疾的人,却不得不为此倾家荡产花掉五千多吊钱。
极端的贫困和愚昧真的是无可救药。社会的闭塞注定了民众的愚昧无知,无知者最痴迷所谓神灵鬼怪,越落后的地方越迷信,这可不是信仰。现代社会里的农村至今还有点点丝丝残余,有些地方还很严重。当众赤身裸体浇热水,直至折磨致死,才十二岁的小姑娘,因为早熟发育得早,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姑娘,这也成了错误。而这过程中,除了少量片段的恻隐之心之外,就只剩下麻木不仁了。
“人死还不如一只鸡……一伸腿就算完事”。
人之死只不过提供了一场热闹罢了。
冬天的呼兰河
王大姑娘的悲剧和团圆媳妇的死一样,别人的辛酸和悲苦都只是为邻家“杨老太太、周三奶奶等”提供了谈资及笑料。对于穷人而言,似乎可以说食不果腹、自身难保的贫瘠造就了冷漠、麻木不仁;但对于那些“戴着皮帽子、穿着大毡靴”、守候着、等着偷听点什么消息的那些“富足者”,良善也如此欠缺,其根源到底是什么?
看戏的不嫌事大。造谣生事的惊讶小孩还没被冻死!
我感受到一股比王大姑娘那“在草中偎了个草窝,铺着草盖着草”的小孩子所经历的寒冷还要冷上百倍的寒意!“那草棚子才冷呢!五风楼似的,那小孩一声不响了,大概是冻死了,快去看热闹吧”,“他妈的,没有死,那小孩还没冻死呢!还在娘怀里吃奶呢”……这不是和“围观砍头”一个性质的么?
作者说,“呼兰河城里凡是一有跳井投河的,或是上吊的,那看热闹的人就特别多。”
哪处不是呢?那个时代,愚昧至斯!
最后王大姑娘还是死了,与其说死于饥饿、营养不良,不如说死于“吃人的社会”!
呼兰河的日出
这是一本“小”书,就只是讲述了呼兰河边上院子里几个小人物的些许小事,仅仅只是作者千里之外家乡的点点回忆,然而,看完心里却是沉甸甸的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萧红的作品,对于这个“民国四大才女”的女人,通过《呼兰河传》,至少可以理解许多文学评论家所说的“萧红以自己的女性之躯跋涉过漫长的道路,以女性的目光一次次透视历史,终于站到了与鲁迅同一的高度,达到了同一种对历史、文明以及国民灵魂的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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