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海的情怀
近日,我在网上又看到了小品《换大米》的视频。
《换大米》是1991年的春节晚会上,由郭达、杨蕾、吴刚表演的喜剧小品,效果极佳,反响强烈,一炮打响,迅速红遍了大江南北。全国各地,大街小巷,到处都能听到用电影《红高粱》中“妹妹你大胆往前走”曲调翻唱的换大米的声音。
看了小品《换大米》,我就想起了我们农村那些以物换物的往事。
“艺术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实际上,小品《换大米》的原型就是来源于民间的以物换物。
我的家乡在山东农村,我就是在农村长大的,亲自经历了民间以物换物的这种最原始的贸易形式。
记得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农村人都是靠在生产队里干活挣工分来分粮食分蔬菜水果,没有地方挣钱,所以家里没有钱,仅有地瓜干和不多的粮食。生产队里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分给几块钱,用来买挂鞭炮、买张红纸写对联过年。家里生活用钱,只能靠平时攒几个鸡蛋卖了或者卖点粮食换点钱,买点油盐酱醋啥的。其实豆油也不是买的,也是换来的。
那时候,我们农村人因为没有钱,所以家里吃的、喝的、用的都可以用粮食对换。各种粮食也可以互换。
农村人过日子,不舍得花钱。 家里炒菜没有豆油了,就拿几斤黄豆到油坊或集上去换豆油(那个特殊时期除外,特殊时期前后有油坊也有集市)。
就是喝的白酒也是用粮食换来的。喜欢喝酒的人看到家里没有酒了,就拿上几斤地瓜干去供销社或小买部换酒,拿来的地瓜干多了,可以把多余的拿回去,也可以换算成钱给你,换来的酒都是散装的,不是瓶装的
六七十年代,我们北方农村到了冬天,吃的蔬菜就是生产队里分给的,然后储存起来吃的白菜和萝卜,没有别的菜吃。但是生产队里还做豆腐,想吃豆腐了,就用地瓜干换点豆腐吃,在家里听到大街上有豆腐梆子响了(我们这里走街串巷卖豆腐的不是吆喝叫卖,而是敲一种木头做的梆子),就知道卖豆腐的来了,就拿上几斤黄豆或者地瓜干出去换豆腐。
那个时候,生产队里以栽种地瓜为主,为了好储存,就把地方切成片晒成地瓜干,家家户户都有地瓜干,地瓜干就成了万能的,啥都能用地瓜干换。除了换酒,换豆腐,还可以换煤。
记得每到初冬,村里就有人赶着小驴车,车上装上地瓜干,到很远的煤矿那里换煤,冬天生炉子取暖。我们有地瓜干,他们有煤,正好互换。
地瓜干也可以用来换小麦和玉米。那时候,地瓜和地瓜干是人们的主食,细粮很少。所以有的人家就用地瓜干换点小麦,磨点白面,做给老人和孩子吃。
地瓜干还可以换虾酱。家住北海那边的人,用手推车推着虾酱到我们这里换地瓜干。因为冬天没啥蔬菜吃,人们听到换虾酱的吆喝声就用地瓜干来对换点虾酱吃。
地瓜干和粮食还可以换粮票,六七十年代,去饭店吃饭光用钱买不了,必须要用粮票才能买。每当有人要出远门的时候,就要提前用部分粗粮和部分细粮到粮管所里换粮票。
以前,我们这里家中的废品也可以用来对换商品。那时候,村里有挑着担子或推着小推车走街串巷吆喝着换针换线的货郎(我们管他叫换洋针的)。他挑来的针头线脑不用花钱买的,可以用废品对换。家里的女人剪下来的头发或破布都可以换他的针、线、橡皮筋、扎头绳、玻璃球、小孩喜欢吃的糖豆等等。
到了夏天,村里有走大街穿小巷吆喝着买冰棍的,他们用自行车带个白色的木头箱子,箱子里用棉被包裹着香甜的冰棍儿,边吆喝边卖,有的小孩没有钱买,又想吃,卖冰棍儿的就告诉小孩回家去拿小麦粒来换冰棍儿,用自行车上的铃铛皮装满麦粒,可以换到一支冰棍儿。小孩回家捧来了盛满自行车铃铛皮的麦粒,就换到了冰棍儿,高高兴兴的吃了起来。
时间到了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后,农村人虽说是手里有点钱了,但是以物换物的贸易形式依然很盛兴。
村里经常看到有人开着三轮车,上面装满大米、面粉、挂面、方便面,车上挂个那种手拿的充电喇叭不停的吆喝着:“换大米啰——换挂面啰——换方便面啰——”。
对换这些东西已经不再用地瓜干换了(人们已经很少栽种地瓜了,也不晒地瓜干了),而是用玉米和小麦去换。如果你没有时间去磨坊磨小麦,你就可以用小麦换一袋面粉,如果你不想自己去压面条,你可以用玉米换几斤挂面吃。这样就节约了你的时间,省事多了。你还可以用玉米换西瓜吃,不用花钱买。
进入新世纪以来,我的家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乘改革开放的东风,人们发家致富奔小康。村民们兜里有钱了,不用再拿地瓜干去换酒、换油、换煤了,直接用钱买就行了。但是,很快又出现了一种新的以物换物的买卖,那就是用旧手机换不锈钢盆的。他们开着轻型货车,车上装有各种型号的看似是不锈钢的盆子,还有暖瓶,沿街吆喝用旧手机换不锈钢盆。但是我一直也没看到有人换。他们用不锈钢盆换旧手机是收旧利废呢?还是另有动机?我们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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