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妹妹叫妈(妈妈的妈妈叫外婆)(1)

妈妈的妈妈,叫外婆,大户人家出身。

长到二八妙龄时,嫁得开染房的男子。因家里有些钱财,外婆过着养尊处优的富家太太生活,人间称是,地主婆。

顾名思义,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切有贴身丫鬟打理的阔太太。

外婆此生共育有八个子女,七女一男。唯一的男孩,两岁时,在马桶上坐着玩耍,骤然听到枪声,吓得一骨碌摔地上,没了。

七个女儿,有两个被人抱养,剩下五个女儿,因为严重营养不良,其中两个女儿很小就夭折了,就剩下三个女儿,大姨,二姨和我妈。

妈妈的妹妹叫妈(妈妈的妈妈叫外婆)(2)

大姨嫁到农村,也育有八个子女,三个儿子,五个女儿。

大儿子患有小儿麻痹症,腿有残疾,常年拄拐,到了试婚年龄,娶了一位有眼疾的女子,性格较内向。我称他们为,表哥表嫂。

大表哥有裁缝手艺,婚前在我家附近开了一裁缝铺 ,借住我家。

记得大表哥经常很晚才收摊,他不敢去外婆那边打热水,大冬天的,就用刺骨的冷水洗漱,估计,那时候就落下了病根。春天时,大表哥回去结婚了,再没来我家。

妈妈的妹妹叫妈(妈妈的妈妈叫外婆)(3)

后来,听妈妈说,有眼疾的表嫂去池塘洗手,不慎滑落水里,没了。表哥哀痛之余,积劳成郁,天天拄拐四处游荡,几月后,终步其妻后尘,坠池塘而陨。

这也是大姨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来看外婆的主要原因。她认为是外婆不喜欢大表哥,大冬天任由他用冷水洗漱,导致其致命病因 ,才会发生后面的变故。

大姨的二女儿,先嫁到一户人家,生下一儿一女,随后,丈夫鼻咽癌去世 。后改嫁,现任丈夫想要自己的孩子,表姐怀孕后,也没有补充什么营养,生孩子时,难产,接生婆竟然用手直接伸进产道,去拽孩子,岂料,把心脏生生拽离了位置,凄惨地丢了性命。

那日,阳光明媚,姨爹来我家报丧,闻之,如沐冰雨,诡异的冷汗遍身湿透。我简直无法接受,根本就不相信有这般狗血荒缪之事,心里很久都难以平复。

这样,大姨家里就剩了两个儿子,四个女儿了。

在我用文字写着这陈年的旧事,胸口仍然有着隐隐地闷痛。

妈妈的妹妹叫妈(妈妈的妈妈叫外婆)(4)

二姨,育有六个儿子,一个哑巴女儿。

三儿子在工地出了事故。现在的五个儿子和女儿 ,也都早已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了大片大片的后人。

唯有我老妈,只生了我们姐妹三人。

听老爸讲,妈妈坐月子时,外婆嫌弃水太冰不愿洗尿片,每次都等老爸下班回来洗。她平时就是带我们玩玩,家里家外老爸做主。

外婆的18个外孙和外孙女中,最喜欢我姐。家里好吃的,好穿的,都是姐姐先享用,我只有过年了,才有新衣服。

当然,我挨打最多了。估计千年老二都有一把辛酸泪吧。

妈妈的妹妹叫妈(妈妈的妈妈叫外婆)(5)

冬天时,外婆自己不沾一滴冷水,会让我把米淘洗干净,把中午需要做的蔬菜,都清洗干净了,方可上学。

我手上冻疮,就是那个时候攒下的。

外婆极爱干净,衣服上有一丝油渍,都要换下,头发永远是梳理得服服帖帖的,在脑后盘个发髻,颇有气质。

因小时家境贫寒,姐姐和妹妹喜欢去邻居家看电视,我想,如我再去邻居家,必让人生厌,再说,把外婆一人丢在家,她太寂寞了,就乖巧的在家陪她,自己看书,写小说玩玩。

没想到,不知怎么邻居看到了我写的小说,然后,追问要后续篇章,她以为我是在哪里抄写的。后面,我又陆续写了五个章节,邻居们如获至宝,争相观阅,我暗自窃喜,也不明说。

他们这般喜爱看,说明写的还行对吧,,直到后来这九个章节的小说在我们班里,也被炒的热火朝天,都追讨后续。

妈妈的妹妹叫妈(妈妈的妈妈叫外婆)(6)

这些花边新闻,外婆心知肚明,只有她知道这是我撰写的,她很多次看我对着煤油灯跳跃的火苗发呆,苦思冥想,也不打扰我,就那样优雅地端坐桌旁,安静地看我。

如果说,以前挨打次数多了,会对她心生怨念,可是,在她陪我写小说那段日子,我看见了外婆眼里少见的温柔及慈爱。就在那刻,我心里边边角角的怨恨及不满被荡平,被消融,了无痕迹。

外婆是不幸的,她生养众多,但已知的平安存于世间的仅妈妈她们姐妹三人。

大概是世俗的眼光,让外婆对一切才冷漠视之吧,她必须穿上铠甲,把自己包裹起来,不给那些不安好心之人,恶意揣摩的机会。

所以,外婆也是极其睿智的。

妈妈的肺气肿,支气管炎,外婆也有,只是症状较轻。妈妈因自己的病,一直对外婆耿耿于怀,心底的那份怨恨敌对的结,直到外婆离开人世,才终将消散。

外婆走前三个月,我家的花猫,经常无故外出,有几次很晚了,几乎是凌晨才回,它立起身子,用爪子趴在窗户玻璃上,敲打出声响,妈妈说,看到花猫贴在玻璃上,像人一样望着屋内的诡异情形,心里很忐忑不安。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不久,外婆就卧床不起,十几天后,她把妈妈叫到跟前,将她视若宝贝的黑木箱的钥匙给了妈妈,交代了一些事情。

然后,过了两三天吧,那天早上,外婆品尝了心心念念的食物,午后,因一口气没提上来,安静的走了,享年7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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