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饭厅,自然是景容坐在正座,慕雪芙坐在他的左侧,慕昭霖坐其右侧。用饭时慕昭霖的夫人才现身,她今年也不过三十许人,不过保养得宜,望之倒像是二十多岁,只是眉角眼梢都透着几分算计。
“给王爷请安。”沈若水站在慕昭霖身侧,抬眸看了眼景容,猛吸了一口气。她早知宸王有大秦第一美男之称,但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俊美绝伦。只是这倒便宜了慕雪芙,这么身份高贵、相貌俊逸的夫婿要是她家梦莲的该多好。
眼中一瞬的阴寒拂过她的面容,慕雪芙在心里冷哼一声,道:“夫人只看到了王爷,却没有看到本王妃。”
沈若水收起刚才的心思,不甘的目光望向她,又福了福身行礼问安,但态度明显不如刚才恭敬,甚至可以说是敷衍,“王妃万安。”
慕雪芙冰冷的目光扫了眼她,嘴角的笑意却温暖如春,和缓道:“夫人真是一点没变,我只不过开个玩笑,夫人竟当真了。”
这慕雪芙根本就是在玩她,沈若水心里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人家现在是宸王妃了呢?她心思一转,不怀好意道:“这是规矩,怎能说是玩笑?刚才臣妇失礼,请王妃见谅。不过说到变化,臣妇是没变,但王妃却变了。臣妇记得昔日王妃身边总有一个俊冷非凡的男子陪伴左右,怎么这次王妃大婚他都没有出现呢?这人心真是多变,难道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若水,你在宸王殿下面前胡说什么!”慕昭霖的脸色越来越沉,冷寒的双眼怒瞪着她,喝道。这个女人越来越蠢,若不是看在她背后还有点势力,他早就休了她了。
匆匆而过的幽冷换来温暖如春的笑颜,慕雪芙不怒反笑,脸上没有一丝怒气,吟吟道:“父亲如此疾言厉色别吓着夫人,反正她这样诋毁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不会在意,想必王爷也不会记在心里,对吗?王爷。”她边说边笑,夹起一口肉送到景容碗里,然后侧着头向他问道。
景容承认,当听到说她身边有男子常伴左右,心里隐隐有一丝不舒服。这是他的王妃,不管他是试探还是利用,也是他的女人。而身边的女人明明笑意盈盈,但眼底却散发着丝丝寒气,甚至让他觉得如芒在刺。
心一惊,他凝视着她的脸,深不见底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倏尔,笑道:“自然,你我夫妻,本王自然信你。”
“妾身就说王爷对我最好了,作为奖赏,妾身喂王爷一口。”慕雪芙如银铃般的笑了一声,又夹起一块虾仁,喂到他的嘴边。
景容看了眼伸到眼前的筷子,毫不犹豫的吃了进去,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对你好对谁好?”
“妇人的无稽之谈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慕昭霖微微松了一口气,朝着景容拱了拱拳,又向沈若水呵斥道:“还不下去,王爷王妃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你难道还要留在这里丢脸吗?”
沈若水纵是不服,也只好蔫蔫的离开了饭厅,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回过头,正好对上慕雪芙那张含着讥讽笑意的脸。两个人谁也不服气谁,四目对视,如电流在空中交锋一般。她狠狠的咬着牙,冷冽的瞪了眼慕雪芙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等着吧,慕雪芙,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用过午膳后二人便离开了慕府,上了马车之后,景容看慕雪芙一脸怏怏的,便道:“以后若是想家了,本王再陪你回来。”
“这里何曾是我的家?我没家。”慕雪芙目光迷离,双眼之间没有焦距,轻轻的喃喃道:“从十年前就没有家了。”
景容微愕失色,心中凛然,问道:“慕府不就是你的家吗?”
“呵,王爷你不知道吗?我根本就不是先夫人的女儿,我只不过是父亲在外面养的女人生下的孩子罢了。十年前我娘去世,我才来到慕府。”慕雪芙灿然一笑,令万物失色,眸中的迷茫渐渐消去,她直勾勾的盯着景容,脸上笑意浓郁,风轻云淡,道:“我根本就不是嫡女,小时候他们都叫我野种。王爷,一个野种,真是委屈你了。“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似是为他叹息。
景容根本就不知道此事,他当然派人去调查过她,但调查的结果只知道有一年慕府的下人全部都换掉,而且不是意外死亡就是离奇失踪。他以为是慕昭霖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原来是关系到她。
“本王不许你这样侮辱自己,你是本王的王妃,身份高贵。”
慕雪芙“咯咯”一笑,带着讥讽的意味,她拍了拍景容的肩膀,好...
她虽然笑着,但看在景容眼里却觉得刺眼。他握住她搭在肩上的手缓缓下滑,郑重其事道:“你是王妃,是本王的正妻,只能被人仰望,还轮不到别人瞧不上你!也要记住,你既然嫁于了本王,无论你以前的身份如何,如今都是大秦朝尊贵无比的宸王妃。本王虽不是狠厉之人,但却十分爱面子,而你出出入入都代表宸王府,代表本王,所以在别人面前容不得你自惭形秽,更不能妄自菲薄,你只需要颐指气使,睥睨众人。”
慕雪芙轻轻一笑,拂开他的手,“王爷说笑了,妾身从不会自惭形秽,更不可能妄自菲薄。难道王爷认为妾身是这样的人吗?”顿了顿,道:“妾身虽不是金枝玉叶,却得了金枝玉叶的病。所以王爷无需为你的面子担心,因为妾身自认为自己金贵的很,丝毫不比无忧公主差。”
说到最后一句时,慕雪芙玩味的看着景容,带着调侃之意。谁都知道无忧公主对宸王仰慕已久,此时她特意提到分明是意有所指。
景容勾起一抹笑意,自信道:“本王的王妃自然比这世上所有女人都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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