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雅磐安
磐安是个风雅之地,好山好水,山是朱圉山,水是渭河水。古镇人家就依山而建,沿河而居。这山,阅尽风霜,沉积着岁月的成熟,这水,过尽千帆,流淌着千年的传说。有些人,在平静的渭河上,打捞匆匆流逝的华年,有些人,在起伏的朱圉岭上,寻找历史散落的文明,有些人,在古镇斑驳的老墙上,追忆时光尘封的旧梦。
渭河边弥漫着缭绕的乳雾,许多内敛的美丽在这里深藏。古镇的人文历史,古镇的风情故事,古镇的源泉命脉,都是从渭河的水开始的。远处的渭河大桥横落在两岸之间,流转的回风仿佛穿越千年的时光,那个被悠悠岁华洗濯了千年的传说,清晰地舒展在磐安的秀水明山之中。眼前这个雕刻着“禹奠朱圉”的地方,就是传说中大禹导渭治河、鲁班建造“渡仙桥”的地方。那建造“渡仙桥”的神工鲁班和他的三千子弟,至今仍出没在渭水清波之中,奔波在江河沟壑之间,那座没有被张果老度来的四大名山压垮的桥梁,虽然已隐没在时光的风烟中,但它依然架设在人们的心目中,温柔的连接起仙界与人界,连接起今生与来世,其实压不垮的是民族的脊梁,是大众的情感,是百姓质朴的灵魂。
沿着渭河的堤岸,遥望起伏的朱圉岭,一脉清影,飘浮在云天之间,风姿绰约,古韵悠悠。这块土地究竟尘封了多少历史,埋藏了多少宝藏,谁也无法说清,而发掘者的步伐更加匆匆,求证者的目光更加深邃。如果说毛家坪遗址出土的那一尊尊精致的彩陶、灰陶、褐陶显示了周秦文化的丰富与古朴,那么一直到后来连秦始皇皇陵都坐西向东的屈肢葬和西首墓习俗,则让这块土地更加神秘莫测,扑朔迷离,那别具一格的屈肢葬,是对人生之初的怀念,是对超渡来世的期盼,还是日落归西、人随太阳走的转世模式;那独树一帜的西首墓,是对故里的遥望,是对先祖的致敬,还是秦剑东指、唯我独尊的雄心壮志。
清风似梦,吹拂在渭河两岸,岸边有静坐品茗的人,田中的耕耘岁月的人,他们品尝的是一杯意味深长的苦乐年华,他们追寻的一世悲喜交加的风雨人生。 一片白色的塑料大棚,抒情着今时的风流,一段古老的残损城墙,怀想着昨日的伤痛。塑料大棚内那晶莹的露珠,是永宁镇永无休无止的悲泣吗?残垣断墙上那凄凄的衰草,是永宁镇无穷无尽的哀思吗?这座已被黄土覆埋了将近300年的汉代古城,这段已被岁月遗忘了的古老城墙,也曾有过繁华的过往,也曾有过欢乐的时光。它目睹过汉时的风云,遥望过唐时的浩月,抒情过宋时的流水,浸润过明清的云烟。枭雄隗嚣在此设防,唐王李渊在此出生,伏羌名士麻盛在此聚徒讲学,当地善人杨凤翱的故事更是在此流传。猎猎的回风中,依然响彻着丝绸之路的声声驼铃,传送着唐蕃古道的得得马蹄,喧哗着茶马互市的鼎沸人声以及博马场内激烈的角逐。然而,这一切都定格在康熙57年5月21日寅时的那个瞬间,那一刻,地动山摇,天崩地裂,2万多冤魂顷刻间走向命运的深渊,一座繁华的城镇永远地闭上了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湮没在了时光的深处。史书上用黑色的笔迹沉痛地记载道:土自北山飞来,相距二十余里,奔腾冲涌,越渭水,直达南山下,一瞬间而永宁镇数万生灵、村落、沃壤、俱归乌有,孓遗残黎,嗷嗷中野......而今只残存一段古旧的城墙供后人凭吊,只留下一个杨大善人的坟冢供后人怀想。
日夜流淌的渭河,舒缓的向东流去,拉回了我跳跃的思绪。清澈的阳光,穿过浓密的树叶,柔柔地滑落在我的肩头,印证着生命的真实。一只飞鸟,以展望的姿态,划过明净的天空,追逐着远方的山水。如今凤凰涅槃般新生的磐安镇,带着坚如磐石、安如泰山的美好愿望,携着远古的遗韵、今时的豪情抒写着盛世的华章,传唱着春天的故事。那些宽畅的街道,林立的高楼,繁华的市场,红火的贸易,以及鲜红的辣椒,碧绿的韭菜,使磐安镇再次成为陇上名镇,冀里典范。 穿行在磐安繁华而不轻浮的街道,望着那些林立的高楼,黛青的瓦房和洁净的山水,让人感受到一股浓郁的文风和天然的古韵。那种古老雅致的文化,如流水,似白云,以古朴的风韵镶嵌在磐安每一户的瓦檐与窗户,装饰在磐安每一处的巷陌与桥头。那些素朴纯然、风韵独特的山歌高台,装点着古镇人的梦境,也铺展着丰富多采、意态万千的文化艺术。那些大美的山歌,表达了古镇人质朴朴、火辣辣的情感,那些大雅的高台,却是胡宗南驻防此地时的遗梦,它曾经装饰过谁的梦境?又欢呼过谁的胜利?那些在战争年代遗留的风俗,依然那样坚韧的传承着远古的文化,以至于直到盛世的今朝,还在增添着欢乐的气氛,还在成为全县人民过大年时的最后一道晚宴,最后一个音符。
朱圉苍苍,渭水泱泱。在悄然流逝的光阴里,千年的风雨把磐安古镇滋润得风姿万种,诗意盎然。沿着渭河追溯古镇苍郁的历史,还有那些铺卷而来的纯朴民风,让人在感动中迷离,在迷离中清醒,又让人在精神上获得一种坚实与淡定的快乐,在心灵上感到一种平实与浅淡的温暖。古老而美丽的磐安将不再只是一方沉默的古砚,一个永久的传说,它将以自身不断的繁荣昌盛向世人展示其迷人的风采,在时光的天空下独留一份清香。
来源:甘谷县融媒体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