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树叫漆树,很多人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是一种让人又怕又喜爱的树!用它的树液制作成的漆器,在2000多年前已经广泛使用了,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大量精美绝伦的漆器震惊了世界。
漆树在我国分布较广,特别适合生长在比较高的海拔山区,800米以下少有生长。漆树生长七、八年后,会产生一种奶白色的液体,这是漆树的树液,见空气后发生氧化,变成亮黑色。通过如同割橡胶一样的方法,获得树液,也就是生漆。通过熬制调配就成了熟漆,用于刷制各种家具等物,我们的祖先在两千多年前就学会了采集使用生漆。
割生漆和熬制生漆时产生的气体,有较强的毒性,很多人如果呼吸了这种气体就会中毒。皮肤发痒,抓挠不止,造成皮肤破口溃烂。全身皮肤红肿,非常难受。
漆树并非只有农村的一些人害怕,任何人见了漆树都害怕,无论你是大人小孩、还是妇女老人。只不过,有些人皮肤不过敏,对漆树流出的液体反应不明显,人们对生漆挥发出的一种气体称为漆毒。有的人对漆毒有一定的抵抗力,通过适应后,对生漆几乎没有什么反应。
1964年9月一1972年5月期间,我在大巴山的秦巴山区大山里,海拔2000米的地方插队。这里到处都生长着漆树,当地人说漆树分公母,母树要结籽,公树不结籽。公漆树的毒性最大,皮肤过敏的人只要从树下走过,第二天皮肤也会发痒红肿。的确是这样,有女知青就被这样中毒过。
我们知青刚下乡的时候,到山林里砍柴,分不清树种,把枯死的漆树扛回来当柴烧,当地人都不烧漆树。大部分知青吸进了在火塘里燃烧漆树时产生的烟气,到半夜的时候,全身开始抓挠不止,痒到你不抓破皮停不下来,皮肤红肿,眼晴睁不开,怕见光,要用一种叫八树的灌木熬水泡澡或反复擦洗患处,八天后才慢慢康复。
我们下乡不久,冬天就来了。熬到第二年春天,知青们实在没有菜吃,没有油水的萝卜缨子吃腻了(当地人用来喂猪),只好爬到漆树上去采集嫩芽来吃。漆树芽如同香椿树芽一样的红得好看,唯一区别就是漆树芽的断口处树液见空气后氧化成黑色的痂壳,香椿树芽的断口处没有这种黑色物体。
采摘来的漆树芽没有油无法炒着吃,只好用开水过一下,用泡菜罈里的酸盐水拌着下饭吃。没有酱油醋,也没有油辣子花椒,没钱买,即便有钱也无处买,百余里山路的大山外才有卖的。
好在经过近半年的锻炼,大部分知青都适应了漆树的漆毒,吃了漆树芽基本没有多大反应。但仍有少数知青过敏,发生皮肤骚痒红肿,更加难言的是肛门发痒,不得不时常抓挠。
好在我的适应性极强,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不但学会了割生漆,还会打漆蜡,吃漆油,都没有问题。漆蜡又称为漆油,在大山里物资贫乏,缺油吃的年代,人们采集漆树种籽,通过加工,获得一种类似石蜡样乳白色的东西,人们称为漆蜡。漆蜡又称为漆油,很容易结块的,温度低于25度就凝结成块。漆蜡本是一种工业原料,用作食物实在是无奈之举。
原创图片
知青们栽的小漆树苗已长成参天大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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