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暗淡的灯光,从古老破旧的杉木屋的缝隙向漆黑的屋外射去不过灯光并没有走多远,不是因为灯暗,而是在暗淡的灯光下,朦朦胧胧地感觉到雾很大,压得也很低,像是要将这如老人般的木屋压塌灯在木屋的火楼上摇摇晃晃的在灯的下方,三个人围着火埂塘缓慢地吃着饭.火埂塘的中央放置着一个带圈的三角铁架,铁架上放着个有菜的铁锅,火在铁圈内燃着,长长的火舌直向架在铁圈上的锅底喷去,不断烧烤着漆黑的铁锅一点点蒸汽从铁锅里向炕上跑去,将放在炕上的柴熏得漆黑三个人不时的在锅里搅着,将刚起的油泡搅破了,才夹起点菜到碗里他们谁也不作声,是乎谁也不愿打破这自然的宁静,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迁坟现场版?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迁坟现场版(迁坟原创)

迁坟现场版

一盏暗淡的灯光,从古老破旧的杉木屋的缝隙向漆黑的屋外射去。不过灯光并没有走多远,不是因为灯暗,而是在暗淡的灯光下,朦朦胧胧地感觉到雾很大,压得也很低,像是要将这如老人般的木屋压塌。灯在木屋的火楼上摇摇晃晃的。在灯的下方,三个人围着火埂塘缓慢地吃着饭.火埂塘的中央放置着一个带圈的三角铁架,铁架上放着个有菜的铁锅,火在铁圈内燃着,长长的火舌直向架在铁圈上的锅底喷去,不断烧烤着漆黑的铁锅。一点点蒸汽从铁锅里向炕上跑去,将放在炕上的柴熏得漆黑。三个人不时的在锅里搅着,将刚起的油泡搅破了,才夹起点菜到碗里。他们谁也不作声,是乎谁也不愿打破这自然的宁静。

靠墙坐着一个老人, 约四十来岁,在这个岁数本不该白的头发因操劳过度也白了一半,他就是风键,他是个热情好客,平时都喜笑颜开的人。但现在他却满脸愁苦心事重重——他在为四个月前死去的猪和杨先生说的话耿耿于怀——杨先生说:“那事都是因为他母亲的坟葬错了的缘故,如果那坟不迁,他家里还会发生晦气的事。”果然,在一个月前杨先生的话成了真的——他家唯一依靠耕田的牛莫名其妙的死了。想到这,他总是睡不着。于是他便将家里发生的一切晦气的事都怪到了他母亲的坟地里。他将全家生活的希望全寄托在迁坟的这件事上。可每每见到坐在他对面的妇女毫无一点精神的样子,他就会产生打消这个想法的念头。

风键对面坐着一个妇女——白头发,浅褐色的眼珠向里凹,令人丝毫感觉不到眼珠的存在,脸上长满细线似的皱纹,整个脸就如同一张被某种东西严重挤压过的白纸。她就是和风键生活了三十年的妻子燕娟。她一直都盯着锅里,是乎对锅里那些油泡刚起了又破了很感兴趣。

靠栈坐着的是风键唯一的且刚从外面回来的儿子风模,他长着一身黝黑的皮肤,眼睛黑浓浓地,嘴唇也宽厚有序,他自幼与大自然有着亲密的关系,为此,风键给他取了个与木有关的名字,但为了不至于变成木头,便在木字旁添了个“莫”字。风模原本可以像城里有钱人一样在城里读着书的——因家里拿不出八百块钱的报名费。母亲也说了去借,可他不愿看到母亲像乞丐跪在有钱人的面前乞求的样子,他不能让母亲丢脸,他决定到外面去。结果去了一年,什么也没得,只好干巴巴的回到家里,这顿饭也是他回到家的第一顿。尽管他是今天刚回来的,这顿饭的气氛也还是显得有点低沉压抑。

风键放下了碗和筷,两腮鼓一下又扁一下,只见他喉节处有一股东西慢慢向下挪动。直到那东西在他喉咙处消失了,他才有气无力的说: “我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说完他就从锅里夹了一块菜,喂到了嘴里。一会儿又吞吞吐吐地说:“我。。我。。。要。。。要迁。。。我母亲的坟”

“那儿怎么了?”风模很惊讶,并感到莫名其妙.

“这猪和牛的死都与她有关。。。”风键轻言轻语的回答,说话时身子还颤抖了一下——他从未相信过这样的话。他看了看妻子一眼,拿起筷子在锅搅了一下,才夹着一块菜往嘴里放,于是便艰难的咀嚼了起来。瞬间他发现自己背叛了自己的信仰,他不该那样说,那样的话也不该出自他口.于是为了让别人不认为那是他说的,他干脆果断的解释:“杨先生说家里发生的所有事都与那坟有关,如果不迁,家里还会。。。”话还没说他就停了下来,然后深深地吐了口气. “还会有晦气的事发生.”

“晦气的事?”燕娟将碗里剩下的饭吃完后抢着说。她停了一会又补充说:“是不是闲家里发生的事还不够多,还想闹出点事来把这个家弄得家不成家了才肯罢休啊?”

“杨先生是哪个?他是观音菩萨吗?”风模一边吃饭一边问。

“是,他不是神。”风键轻轻声地回答。看了看天花板上摇晃的灯,提起了嗓子:“可他预测的事发生了!”

“什么事?”燕娟说,她盯着火埂塘的火,顿时她感到在自己肚子里有股热腾腾的气流翻来覆去的,直往喉咙冲来。她也提高了声音说:“你是说那牛的死是罢?”

“恩,就是那事。”

“那只不过是巧合罢了。”

“对,我赞成我妈说的,这完全就是个巧合”风模大声的说着,他很兴奋,于是便大口大口的吃起了自己的饭来,丝毫不注意父亲痛苦的表情。

“但他是凭这个吃饭的,他对这些很懂。你也知道他爷爷、他父亲都是靠这门艺术吃饭的。”风键很激动。他不想再看到灾难发生到自己的家里,他再也承受不了晦气事的折腾。因为他曾使劲的猜测过下次晦气的事来的时候将带走他什么——他想到的是和自己生活了三十年的妻子及自己辛辛苦苦培育大儿子。从这,他察觉到他和妻子及儿子的生命是乎都即将结束,然而唯一能拯救他们的良方就是迁他母亲的坟。所以,他要迁他母亲的坟,他必须得这样做。

“以前就葬得,为什么现在就不行呢?”燕娟望着丈夫说。

“那是以前,现在那地的好早就过了。那地保护下一代人是有期限的,就像商店里卖的汉堡一样有过期的时候,过期的就成了废品垃圾,毫无用处。”他盯着妻子,眨了眨眼,在他眼眶里有种东西已经是遥遥欲坠了。

“难道我们就凭这么一句毫无意义的话去挖祖宗的坟吗?”燕娟大声的吼着。

“不。。。只要你们能活着,好好地活着,不管怎样我也要做。”说完风键起身下了火楼,往堂屋走去。突然,他在门边停了下来,回头说:“其实,我是害怕。。。我怕它下次再来。。。我不知道它下次来带走我什么。现在除了你们,我什么也没有。我爱你们,我不能失去你们.如果不迁那坟,我不知道我还能靠什么活下去。。。 ”

月亮很明朗,但在空气中飘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所以夜是朦胧的。风很轻,夜也显得静了许多。坐在月下的风键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杨先生说今天晚上零晨两点要将他母亲的坟挖开,然后再将他母亲的尸骨重新装在新做的匣子里,抬到新的坟地去。月亮这么明朗,难道不是给风键一个天然的电灯吗?

风键陪着杨先生说着话。杨先生坐在他的右侧,他的头发和胡子都是白色的,看起来很像博古通今深谋远虑的世外高人。他从小就受父亲风水学的熏陶,他也从他父亲那继承了某些东西。因为他父亲告诉他人们虽然证明了没有十八层地狱,但他们并没有证实没有七十二重天。他相信世界上有鬼神,所以他总是给人解释他自认为是科学的东西。他在他父亲的基础上又创造了新的东西——他能从死人的坟里看到与现实相关联的东西,他可以根据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件来推测未来将要发生的不好的事。开始,还有很多人赞同他的看法。但现在,学校里培养出一大批的无神论者,他的科学受到了冲击,被人们认为是迷信、是胡说八道。但他并不以为然,他知道还是有许多相信他话的人。特别是风键迁坟的举措,更是增添了他的信心。顿时,他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于是嘴角处不时的露出一丝微笑。

“杨先生,你说那事会不会是巧合呢?”风键试着用妻子的话来让杨先生解释。

“什么?是谁说的?”杨先生很不高兴地看着风键,但在他心里却也有点急了。他现在发现这个服从他安排的人开始怀疑他了.风键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有点措手不及,心也有了那么点顾虑。为了能让风键相信他和他的话,他想用件他亲身经历过的用科学也无法解释的事来证明自己是对的。于是他信心十足的说:“和你说吧!就是去年,春天的时候,隔壁村的有一家——他们家里的人都病了,虽然病得也不算重,但只要一做事,他们肚子就会很痛。那一痛就是好几十天.去医院,医院也是束手无策,检查不出是什么病,也就不敢乱下药了。后来,不知是谁提到我,叫我去帮他们看看。结果,当我一看他们家的祖坟时,竟有一棺坟是在水里,在水里怎么能行呢?那得赶紧迁呀,他们二话不说,叫我选好日子。迁坟没过几天工夫,他们家人的病都不治而愈了。你说说这难道也是机缘巧合吗?”

“不是,不是!”风键尴尬的答着。他知道杨先生生气了,于是他不敢再吭声了,只静静地坐着,等着一点半钟的闹铃声响。

杨先生也不作声了,他很相信自己所举的那个例子,因为风键不说话了。看到风键不作声,他又笑了。风键看到妻子进了房,堂屋里是几个帮忙的人和他儿子在那有说有笑的。他很困,他很想睡觉,但他不能,他要留下来陪杨先生。

堂屋里的灯显然没有外面的月光那么明朗,那灯光是红的,就像懒洋洋的老人没精打彩。灯的正下角是一张四方桌,几个人围着桌子,认真的听着风模说着在外面一年的经历。在风模左边坐的是一个长着浓眉大眼,且在嘴角上长着像贴着的八字的胡子。因此,村里人用八胡子来代替他那寓意极深的名字。他将一只脚放到长凳上,认真地听风模说着,仿佛要将风模说的全都记下来。然,就在风模说到女人时,他更是起了劲,他对这个很感兴趣。于是他眯着眼抢着说:“女人怎么了?有钱了还不是爱那个?别光说男人了。”

“那是别人的本事,哪个像你只想不做是没本事。”坐在风模右边的一个人随即以嘲笑的口气应声。他的脸上因在村里炸岩石时,一小块石头从脸旁划过,便留下了一个疤,村里人便都叫他疤子。

“话虽这样,但也不至于有钱了就乱来吧?”风模说,他停了停,狠狠地吸了口烟,又接着说:“和你们说吧!社会上有种隐形的人看不见的东西,在约束着我们的一切行为。这种东西是柔软的,但是任何东西不可将它砸烂,包括金钱也不能。我觉得打破那种东西是可耻的,它不该被我们这样的男人打破。”

他们继续谈论着有钱男女所干的见不得人的事,他们没有一点睡意,他们被这个受众多男人喜好的话题所吸引。但,他们只是在谈论别人有钱后干的事,而并没有说到自己。他们从来也没有这样想过——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就只能这样要穷不穷的过一辈子,就算很幸福了。

夜越来越深了,月亮也更明朗了。外面起了点风,风带着一丝凉意。风键和杨先生也早就到火楼。他们仍然没有说话,他们是乎找不到像风模他们那样都感兴趣的话题。他们只静静地坐着、等着。风模他们继续说着那个有关有钱男女所干的见不得人的事,他们很投入。

一点钟到了,风键在栈上翻来翻来去的,一会儿从抽屉里拿着一沓纸币,刚提起脚,他又伸手从抽屉里拿了一沓和一把新买的香。或许是出于一种风俗吧,他习惯性的将一壶酒和几个杯子放到了火楼上被帕子盖住的篮子里。他站在栈前,一动不动。突然,他往堂屋走去,可脚刚一提又退了回来,到篮子边,便朝堂屋喊:“风模,去把那只大公鸡捉来”说完。他往里间屋去了。在里间屋里他隐隐约约的听到猪圈边鸡被吓得乱飞乱叫的声音。

在月亮的照耀下,村里的路是可看见的,但有点模糊。风键在前面带着路,他摸索着往前走着,到一处凸起的土堆旁停了下来。他将篮子放到了土堆旁,并从篮子里抽出把柴刀,砍着长在土堆旁的杂草。看着满坟的杂草,他砍得越来越凶了,仿佛是这些杂草吸了他母亲的血,花了他母亲的钱,才使得家里发生了这些事情来。

“好了,够了。”杨先生说。

风键喘着气,慢慢地退了下来,他知道杨先生要做什么,于是他退到了杨先生的后面站着,一动不动。杨先生蹲了下来,并按照他父亲教他的方法,将一碗米放到了他的前面,又将点燃了的三根香插在米上。接着又倒了三杯酒,烧了点纸币。他站了起来,嘴里咕咕哝哝的,不知道是那方的语言,谁也不懂。以前他父亲在的时候,他曾试着问过,但被父亲狠狠的训斥了番。以后,他再也不敢问了。他也只是跟父亲学着怎么念,但他念的始终没有他父亲念的好。现在,他在担心一件事,他怕风键也这样问他,于是他反复的念了几个谁都能听懂的字:“姜太公在此,妖魔鬼怪快快走开。”他每念一遍,就会从碗里抓一点米向周围撒去。那米刚好落在风模面前,将他面前的杂草弄得摇来摇去的,那鸡是乎看见什么似的,猛的从风模手中挣扎了出去,直往那米落的地方扑去。杨先生见了,念得更快了,撒的米也更多了,烧的纸币也更急了。他以为这里还有许多孤魂野鬼,而且还很厉害。他心想:“难道是这经不管用了”他猜测着,他被公鸡的这一举措弄得一身冷汗,心也有点慌了。

“叫你抱好不抱好,回去,来这捣乱。”风键轻言轻语地训斥着,他怕打扰杨先生。但对儿子的这种行为,他很气愤。他怕这一闹又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其实他也知道,鸡在晚上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除了动的。在晚上鸡对动的东西很敏感。但此时,在这种他认为严肃的场所,并不容许他有更多的时间来分析。

风模不敢再动的了,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蹲着,静静地听着杨先生念着那些听不懂的话和看着杨先生舞着非常可笑的动作。他想笑,但在这种场所他不能发出一点声音,于是他使劲的抑制着。有时他控制不住,便将笑声变成一个哈欠或是吐气的动作。看着杨先生的动作越来越快了,也比以前更可笑了。他忍不住了,所以他跑回家里去了。他觉得杨先生的每一个动作就跟卓别林的哑剧一样滑稽可笑。

杨先生继续舞着自己的驱鬼剑法——他自己创造的一种剑法,有点类似太极,但也有点像现代的街舞。他很满意自己的这种创新。他也用他的这套剑法做过许多和这一样的事,而且还没有一件失败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风模的一切举措——他被公鸡的举措吓慌了。他一边舞着剑一面斜着眼看风键,见到被风键抱着的公鸡不再挣扎了,他的动作开始渐渐的慢了下来。他以为是自己的这套剑法起作用了,他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他将最后的一点纸币烧完,又将那酒分成了三份倒在风键母亲的坟前。说:“可以开了”于是他从风键手中接过大公鸡,直往风键家里去了。他感到很轻松,因为他的事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了。

风模坐在堂屋笑着和他们说刚才的事。突然见杨先生回来,便拿起工具出了堂屋直往那坟地去了。

风键在坟上站着,将坟上的岩石一块块的掀了下来,风模和胡子也开始用锄头挖着盖在坟上泥土,将坟弄成一个很平整的地。他们在这挖着,忙着,有时候也略加思索着怎样做才更省事。开始的时候是两个人一起挖,但后来,他们挖成了一个长方形的坑,又窄,两个人又不便于工作。于是风键:“一个挖,一个铲,这样人人都得点休息”。但,他们谁也不敢违背上天的旨意,他们必须得这样做。他们都不出声,只喘着气。那几个年轻点的,想开玩笑,但刚一说,就被风键凶神恶煞的眼神堵了回去。风键认为这是严肃的场所,来不得半点马虎。更不能容许任何人在这开玩笑了。因为这是死人的地方,只要说一点与死人有关的话,就是对死人不敬,就有可能遭来种种晦气的事发生。

地面上的雾也变浓了,月光也渐渐地暗了。别家的公鸡也不知道叫了多少遍。他们没有注意到这一切的变化,他们只关心何时能将那棺材挖出来。他们都累了。风模凭着最后的一点气力挖着,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锄下去,竟挖到了棺木盖,锄头也拔不出来了。他兴奋地喊:“挖到了,挖到了!”很快,大家看到了一个漆黑湿淋淋的也已腐烂的棺木。

胡子拿着铲子,剥开棺材上的土,然后用锄头将棺木盖撬开了,见到棺木里的东西全都变成了漆黑的,就连那骨架也黑了,而且还有许些水,弄得棺木里湿淋淋地。

疤子和风键抬着那个新的做且放满了衣服和被单的匣子走了过来。将它放到了挖出来的坑边。风键下了老墓里,小心翼翼的将他母亲的骨体捡到匣子里。

总算是完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往风键家里走去。燕娟也早已准备了洗脸洗手的热水。她也是一夜没睡。她必须得在八点钟前做好所有的事——十几个人要吃的饭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家务活。如果她不早起,她怕她做不来。她一个人在灶边忙着,她没想到这一忙就是一夜。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看着那些从墓地回来的人,个个跟秋天枯萎野草似的,毫无一点精力。就笑着说:“快,饭都准备好了!要酒,酒也有啊!”说完,她便往灶边走了去。

燕娟将搬来的菜放到了桌上后,又走着进了房里将亲自烧的米酒也上了几斤来。他们都坐好了,他们现在又困又累,他们都迫切地想吃东西。他们就像刚从沙漠里跑出来人似的,贪婪的吃着桌上的菜。他们吃得很快,也很高兴。他们觉得生活就应该像现在这样——饿了有饭吃;渴了有水喝;累了有床躺。

他们吃好了,就在门口的平地上坐着,说一些自己亲自经历过的但又与杨先生做法不同的事。胡子说:“那匣子里放的应该是砖,而不应该是瓦,因为砖才更像枕头。”

“那匣子太小了,完全可以做得跟以前的一样大”疤子接着说。

“那只鸡,就这样被杨先生拿走,你们不觉得可惜吗?”风模感叹着说。他们讨论着这些家乡风俗,但他们谁也不敢去打破。他们说得很投入,是乎忘了在堂屋吃饭的杨先生。

杨先生和风键在堂屋缓慢的喝着酒,风键向杨先生请教的是那老坟地该如何处理。他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他不知道到这里又该有什么名堂。杨先生傲慢的说:“等将那边葬了后,就将这边的坑烧了。至于那棺木可以拿来烧火。”他说得头头是道。可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了令他刺耳的东西——是风模和胡子,疤子他们说的话。他有点生气了——他们在说杨先生这样做是错的,因为他的做法与他们看到完全不一样。他的脸变青了,那些年轻人一点面子也没有给他,只是说着。他喝了口酒,便用藐视的眼神望着在外面说他不好的人。

这是个光秃秃的山丘,除了几棵小小的荆棘和几座早就葬在这的坟墓外,什么也没有。山丘正前方是一片开阔的稻田,稻田里蓄满了从山里煤洞流出来的硫磺水。山丘的对面是一座很长很大的山岭。在山丘中间有个新挖的长方形的坑——这就是风键母亲的新坟地。杨先生说:“后靠山,前临水,中对岭。是个好地方。要是谁家选了这,不出五六年定能大富大贵。”风键很是赞同杨先生的话。但他并不想要什么大富大贵,他只希望能和家里人平平安安的生活。

风模和疤子将风键母亲的新棺放到了新坟墓的旁边,就狠狠的往地下坐了下去。或许是他们吃得太饱了,又加上走了这么远的急路,觉得很是不舒服,于是他们就在黄泥土上躺了下来。

杨先生走得很慢,或许是他年岁已高。不,他在生气——刚才胡子和疤子、风模他们不懂礼数的嘲笑他。杨先生一边低着头走着,一边自言自语的说:“你可以笑我,但你不可以侮辱我的知识。”在他认为他头脑里所学的知识比他更应该值得别人尊重。他望了望那些走在他前面的人,嘴里又说:“无知的青年,你们是愚昧的,简直就是刚出生的婴儿,什么也不懂。”他慢慢的蠕动着,像老了的蜗牛。

杨先生一来,就气喘呼呼地站在那个新挖好了的坑前,唧唧咕咕的,不知念的是些什么。他反复的念了几遍后,向风键挥手:“拿香和纸来。”他接过纸,于是将纸一张张的分开,一会儿又从兜里摸出了个火机,随即便将分好的纸点燃了,往坑里扔。风键却在一旁将点着了的一大卷炮扔到坑里。顿时,浓浓的青烟伴着轻轻的火药味从坑里跑出来飞向宽阔的天空。

杨先生做完了他的法事,便很不高兴的走了,他不想和那些看不起他的,嘲笑他的年轻人一起走——和他们一起走,他会感到像被千斤石头压着,使他喘不过气来。

他们又忙了起来,他们将那个新匣子放进了坑里,便不断的往坑里铲土,直至将坑填满了,并超过地面一米。风键在坟前又烧了许些纸钱和一把香。风模却在一旁将手上的一大卷炮点燃了,扔到坟的上面,任由它在那嘶吼咆哮,鞭炮声在山头的天空回旋飘荡着。一会儿风键拍打着身上的泥土,然后作了个揖就走了。此时,风键感到无比轻松,仿佛压在自己身上的千斤石头一下子被掀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看那坟,便微微地笑了,仿佛他已从那新建的坟墓里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在木屋的火楼上,三个人仍然静静地围着火埂塘吃饭,偶尔小声的发出点笑声和讨论问题的声音,之后就连燕娟收拾碗筷也显得蹑手蹑脚地,生怕弄出点响声来.他们怕自己大声说话的声音和幸运之神的敲门声重叠,使他们听不见。于是他们只静静地坐着,谁也不作声。突然,风键大声的说:“明天我去街上买两头猪崽来,风模你去镇上煤洞问问,看能不能找到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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